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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桑眼波一闪，而后轻轻地道：“你猜错了。”
“错了？”胡燕愣住，“那他总不会说他不认识小兰吧？呵呵，别逗了，他为了能和小兰顺利结婚，还专门打电话来警告过我呢！”
顾桑说是道：“那还真被你说中了。陈列并没有交待他跟小兰正在谈恋爱的这一件事，甚至他说，他跟小兰不过只有两面之缘。”
胡燕脸色一变，声音都激动了起来：“他胡说八道！”胡燕轻叫，“他亲口说过对小兰是认真的，是想要跟她结婚的，甚至戒指都已经定制了！他不可能那样说的！他不可能！”
“我有当时的录音。”
胡燕将录音听完，整个人都懵掉了的样子，一直喃喃地说着不可能，见状，顾桑似有所得地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这才合上本子，微微地笑了一下道：“胡燕，你今天的线索对我们很有帮助，谢谢你的配合。”她说，“我想，我应该再找一找陈列。相信你也很想要知道他为何不交待他跟小兰谈恋爱的事对吧？放心，做为今天你有利线索的回报，我会第一时间将原因转述与你。”
“但是在此之前，你的手机和出行，将会受到警方的严密监控。”顾桑说，“不过你也不必担心，你虽然是有嫌疑，但是在还没有找到确切的证据之前，我们只会远远地看着你，不会对你有进一步的行动，甚至我们不会影响你的日常生活。”
胡燕不愿意。
顾桑也没有跟她解释过多，一切都是点到为止。
看着胡燕离开之后，一直站在站处的办案人员才现身出来，一脸的不解：“秦夫人，你为什么要告诉她我们将会对她进行监视？”此举明显是不符合办案的程序的，告诉了嫌疑人说，我在监视你，那不是在告诉她说，我们正在查你的底吗？这样的话，对方就不会轻易露出破绽了。
顾桑笑了笑道：“如果她真的有猫腻，那么，在我已经告知我们在监视她的情况底下她仍然没有行动或是有所行动的话，于她来说，都是极不利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所知道的所有，统统都告诉我们。”
“她还有所隐瞒？”
“当然。”
“那个，介不介意我冒昧的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她还有所隐瞒的？”办案人员虚心求教。
顾桑嫣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女人的直觉……”
办案人员听了只是怔愣了一下，便摇了摇头跟上去了。秦夫人是非专业的办案人员，自然是可以说出‘女人的直觉’这样的话来，可是他们不能，他们说出口的任何话，都必须是在有确切证据的基础上的。
顾桑其实也没有什么确切的证据，不过胡燕今天主动找她，其实一开始的用意应该是试探与打听，也就是说，她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谁，但又不太确定，所以想要从顾桑的手里得到一些可以让她确认的线索。
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已经确认了真正的凶手是谁了？
。。。
第951章 连夜再提审陈列（）
连夜便再次将陈列‘请’到了警局来。
这一次，顾桑不主审，她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手里拿着支笔，时不时地转几下，而陈列也确实有好几次被她影响到失神了。
常规的问话一共进行了两个小时，陈列的脸色从最开始的保持微笑，到此刻的有些焦躁。
“能给我一杯水吗？”陈列松了松领带，脸色很疲惫，刚刚他反复地回答了差不多一样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是他第一次跟顾桑说的那些一模一样的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出了什么问题，致使警方到现在还认为他跟小兰的死有关系，致使警方到现在还咬着他不放。
这实是在太过吊诡了。
办案人员给了他一杯水，却是烫的。陈列喝的时候有些急，便被烫到了舌头。这使他的脸色更加的不好。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将那开水微微吹凉了少许，这才一饮而尽，“可以再给我一杯吗？”
“当然。”
“谢谢。”
陈列一共喝掉了三大杯水，喝完之后，他冒汗了。
顾桑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着腿面，看着他有些紧张地抹汗，敲腿面的动作咻地停止，手上的笔也啪的一声扔到了桌上：“开始吧！”
办案人员随即站了起来，为顾桑腾出了一个位子。
顾桑拖了把椅子过去，在陈列的正前方坐下，目光如炬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陈列吃了一惊，顾桑说的‘开始吧’，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他的问讯？刚刚不是已经问了两个多小时吗？怎么还要问？她想要问什么？她查到了什么？她查到了多少？知道了多少？
陈列脸色顿时有些发白了起来。
“顾小姐，你这是……？”陈列迟疑。
顾桑轻轻一笑，“也没什么。”而后笑容咻地收起，面容冰冷无比，“陈列，我们想要知道你为什么要对警方隐瞒你跟死者田子兰的恋情这一点。”顾桑声音沉沉地，“我必须告诉你的是，因为你的刻意隐瞒，你已经构成了妨碍警方办案罪。”顾桑说，“陈先生是明白人，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公检法机关会对你提起公诉，不过你当然可以请律师，不过在我们对你提起公诉之前，陈先生，我希望你能主动坦白。”
陈列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面无血色。
他又要了三杯水。
有些人一紧张就需要不断地喝水不断地喝水，陈列刚巧就是这样的人，所以在这三杯水之后，在结束问讯之前，他不会再得到一滴水。
因而陈列的精神，此时此刻是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之下的。
“说！”顾桑突然一声断喝。
陈列吓得整个人都快要快要弹跳起来了。
“我，我要等到我律师过来才会说话。”陈列强自镇定，“顾小姐，据我所知，你并不是正式的公安在编人员，也就是说，你并没有审讯的权力。”
顾桑微微一笑，转头看向陈知晓：“掐断监控，将他的律师挡住。”顾桑说，“我们什么时候审完了，他的律师就什么时候可以带他走。”顾桑笑容更深了些，“在此之前，若是他不配合，我们可以对他使用战时审犯人时的手段。”
用审战犯的手段来审陈列？
陈知晓微微犹豫，不过也只是一下子而已，“好的，我们一定遵照国安部的文件执行。”这句话其实是回答了陈列所说的‘顾桑不是公安在编人员’的质疑了，顾桑来自国安部，这是中央下来的人，你还能再说她没有办案权吗？
陈列的脸色几度变得死灰。
“你们这是违反人权的！我要告死你们！”陈列大声地吼着，“我要让全世界都来批判你们罔顾人权的做法！”
“够了。”顾桑轻喝，“想要快些出去告我的话，就痛快点回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陈列不肯开口。
他又不是法盲，他就算是法盲，那也是看过不少tvb的警匪剧的法盲，知道在自己的律师过来之前，他是有权利保持沉默的。
顾桑见状，也突然不催他了。
叫人送来了几份宵夜，当着陈列的面就香香地吃了起来。
陈列痛不欲生，他本来就录了几个小时的口供，在过来之前，他粒食未进，早就饥肠辘辘了，现在闻着这食物的香气，那简直就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但陈列真的是好样的，他一直撑到了顾桑她们将宵夜吃完，才弱弱地表示，他饿了，他需要食物和水，不然他会死。
“食物和水都会给你。但是，得在你坦白之后。”顾桑说，“你也知道，现在你多拖一秒钟，都是在自我折磨一秒钟。”顾桑眨眼，“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接受过专业的训练，我可以三天三夜不吃饭不喝水，但你不可以。”
陈列的心防几乎失守，但事实上，确实是还差临门一脚。
顾桑不得不下猛料了：“那你好好想想吧，我想，我应该对你母亲进行一次常规的问讯。”她说，“我想，她应该会交待的。”
陈列的心防立即崩溃。
“你不要去找我妈！”陈列咻地站起，声音很大声，“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交待！只要你们不要去找我妈！”
“倒是个孝子。”顾桑轻轻地说，“给他杯水。”
陈列脸色灰败地喝光那杯水，这才缓缓地坦白。
“没错，我跟田子兰是情侣关系。”陈列说，“我很爱她，甚至为了向她求婚，我还准备好了婚房，我准备好了戒指，只等我的公司上市之后便向她求婚，娶她进门。可是没有想到，我的幸福走得这样快。”陈列一脸的悲伤，“之所以不跟你们主动说我跟她之前的事情，是因为不想我妈太伤心。”
“我妈很喜欢小兰，我想，只要我对你们说出我跟小兰的关系，我妈就不会知道死的人是小兰。”陈列说，“她早就已经通知了亲戚们我要结婚的事了，如果知道小兰没了，她只怕会受不住……”陈列说得非常动情。
顾桑差点就信了。
。。。
第952章 陈列的所有供词（）
“不过，你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将所有的嫌疑都往齐放身上扔的？”顾桑说，“是不是你样了小兰？是不是因为胡燕和刘美静的原因？对于自己一脚踩三船的事实，你有没有什么是可以解释的？”
陈列这下子是真的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她们……都说了？”陈列脸色灰败，“是，我知道，我是很混蛋，可是我对她们三个都是真心的，胡燕是我的初恋，如果当初我们可以结婚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今天的局面了。”陈列说，“刘美静是个很可怜的女孩子，她长得很漂亮，可是偏偏跟了齐放那样的混蛋，我实在是忍不了，而且跟我在一起之后，她看起来明显要开心许多。”
“至于小兰，我说过了，她是我最想要娶的女人。可惜，我们有缘无份。”陈列低下头去，“我是一个失败的男人，每一次想要娶的女人都娶不到。”
顾桑没有作声。
过了一会，顾桑才沉沉地道：“我们有确切的证据可以证明你是凶手。”顾桑说，“陈列，你慈善事业做得这么大，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小兰？你所谋求的，是她手里的钱吗？”
陈列激烈地否认：“你含血喷人！”陈列大喊，“你们如果有证据就直接抓我坐牢！如果没有的话就麻烦你们把话说客气点！就刚刚你们的那些话，我完全可以告你们诽谤！”
“小兰死的前五天，有人看到你们在河边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你还将她推下了河。”顾桑翻着手里的文件，语气是轻描淡写的。
陈列非常的悲伤，他还流下了泪水：“那天确实，我们都太激动了。是我不好。当时我太冲动了，其实我刚动了手我就后悔了。小兰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她懂事，乖巧，体贴，又会替人着想，她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女孩。如果，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的话，我想我不会决定将求婚日期推到上市之后。”陈列说，“老实说我也很怕她看不起我，你知道吗？在她的面前，我就感觉自己是一只灰麻雀一样，我觉得我只能仰望着她。”
“那一天我们发生争执，之后我将她推下了河，当时我就跳下去拉她起来了，后来我们抱在一起哭，那一刻，我对我自己讲，再也不能让她伤心落泪了。”陈列说，“我想要跟她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齐放后来又找过她？你撞见过？”
陈列点头：“齐放他就是个**！”他愤愤不平地，“小兰都跟我说了，说她出国之前就跟齐放分手了，可是齐放一直放言要杀她全家，所以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回来，后来她父母出事了，才敢回来的。回来之后听说齐放找了新的女朋友，她才会决定在国内定居。”
“齐放的女朋友是刘美静，这个你们应该也查清楚了。没错，我跟刘美静确实有着不一般的关系，我承认我是个博爱的人，又看不惯她被齐放这样欺负，于是便护了她几次，几次之后，我便对她动心了。”陈列说道，“像她这种长得漂亮又楚楚可怜的女孩子，我真的没办法拒绝。”
陈列顿了一下。
顾桑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被别人看见我跟小兰起争执的那一天，就是因为小兰发现了我跟刘美静之间的不太寻常的关系。不过她不是很确定。而我也想着从此以后跟刘美静一刀两断的。”陈列长长地叹了口气，“只可惜，我跟小兰那么相爱，却偏偏要阴阳相隔。”
顾桑微微勾了勾唇，总觉得陈列其人，口上功夫倒是不错，人看起来也斯文老实，但是么，她始终相信，越是其貌不扬之人，越是应该多提防。
“后来呢？你们又和好了？”
“我说过，小兰是个好姑娘，她每次生气都不会超过一天，所以我们第二天就又和好了，中午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吃了个饭，饭后我就跟两个同事下乡去了，小兰则帮我拿东西回我家给我妈妈，后来听我妈说，她在家里只停留了一个多小时，饭都没吃就走了。”
“那天中午饭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陈列抹了把泪，脸上一片深情，“如果那几天我有陪在她身边的话，她一定能躲过这一劫的！”陈列很愧疚，“你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个人渣，我不配得到小兰的爱。可是如果我的内疚可以换回小兰的生命的话，我就算是内疚一辈子，我也想让她活过来。”
“人这一辈子最怕的是什么？”陈列说，“最怕的是，你所有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是本应该与你一共准备一起迎接的那个人，却突然不在了。”
这句话顾桑深以为然。
有很多人很多事，当你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却变了，或是没了。连追悔的机会都不给。
这是最最悲哀也最最悲痛的一件事，顾桑想起了自己的爷爷，当她想要好好地孝顺爷爷好好地陪在爷爷身边的时候，他却不在了。
而这，是她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无法漠视的遗憾。
收起思绪，顾桑用笔敲了敲桌面，发生了清脆的敲击声，就着这富有节奏的敲击声中，顾桑站了起来，合上了本子，“好了，今天就先问你这么多。未来如果还有什么需要陈先生配合的，还望陈先生支持我们的工作。”顾桑说，“相信你也想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的。”
“当然。”陈列也站了起来，脸色比起之前是要好了那么一点点，“那么，我现在可以见我的律师了吗？”
“当然。”顾桑笑了一下，转头望向一边的办案人员，“小王，你带陈先生出去。”说完便拿着文件离开，不过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对了，你刚刚说想要告我，没关系，你告吧。我的编号是********”
望着顾桑离开，陈列苦笑了一下，心想着这高门大户里出来的女孩子，气质就是与众不同啊，不但人长得好，气质更是优雅大气，小兰与她相比起来，终究还是差了一点的。
。。。
第953章 胡燕提供大线索（）
顾桑走出审讯室便马上打电话给胡燕，将一部分录音放给了她听，胡燕听完，整个人都快要尖叫起来，“无耻！无耻！他根本就不爱小兰！如若他对小兰有任何一丝一缕的情分的话，那小兰就不会死！小兰那么可怜，她就是被这个渣男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