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在那座神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他握着“飓风之斧”,来到了队伍的中段。
营地内,蒙着薄薄兽皮的灯笼相继被点亮。
…………
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烧好热水,调和温度,舒服地泡了个澡。
带着沐浴后的懒散,他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打算用占卜的办法对恶灵之事做一次确认。
寂静无声的古老宫殿内,克莱恩后靠住椅背,认真思考起该选择什么占卜方法,该怎么设计占卜语句的问题,这必须符合神秘学原则,不能涉及细分排除,且必须有足够的信息。
短暂的静止后,克莱恩前倾身体,具现出纸笔,写下了想要确认的内容:
“遗迹内的恶灵对我和莎伦抱有强烈的恶意。”
解下左腕的灵摆,克莱恩单手持握,开始冥想。
反复的低念后,他睁开眼睛,看向前方。
这一次,黄水晶吊坠在疯狂地做顺时针旋转!
这表明那个恶灵的恶意比克莱恩原本以为的还要强烈!
当时我和莎伦小姐的灵性直觉都没什么异常……那恶灵也是干扰占卜和预言的强者啊……呵呵,他肯定想不到,我们一个节制欲望,不会被贪婪蒙蔽眼睛,一个经历过太多的事情,知道什么叫“与虎谋皮”……克莱恩感叹一声,返回现实世界,躺入了睡床。
可惜,“太阳胸针”带来的炎热只是心理上的感受,不能温暖被窝……临睡前,他闭上眼睛,遗憾想道。
…………
大桥南区,月季花街,丰收教堂。
埃姆林。怀特擦拭好最后一张椅子,直起身体,迫不及待地对乌特拉夫斯基神父道:
“我做完今天的事情了!”
该死的老头子,不要再临时起意让我抄写圣典!埃姆林下意识在心里祈祷了一句。
而他祈祷的对象已不知不觉从月亮变成了大地母神。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站在那里,衬得吸血鬼就像一个小孩。
他微笑说道:
“你最近已经能体会到带着奉献精神和感恩之心劳动的快乐与放松了,回去吧,静静地感受生命本身的脉动,以及由此而来的纯粹喜悦。”
“我没有!”埃姆林条件反射般否定道。
乌特拉夫斯基神父笑容慈和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过身体,找了个位置坐下,开始每晚固定的祈祷。
埃姆林。怀特嘴唇翕动,欲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默默离开了丰收教堂,并习惯性地顺手拉拢了大门。
回到当前的住所,他发现房屋内一片冷清,父母都不见了踪影。
目睹这一幕,他才想起今晚有一个贝克兰德地区的血族聚会。
“那些家伙真是有失体面,作为高贵的血族就应该好好地睡在棺材里,或者待在自己的房间内,为什么要模仿人类,举行各种各样的聚会?甚至还要跳舞!”埃姆林鄙视地低语了两句。
说着说着,他摸了下肚子,吞了口唾沫,决定换上衣物去参加聚会。
“奥德拉一家真是让人羡慕啊,竟然有纯粹的人类合作伙伴,开了好几家医院,每天都有新鲜的血液,想什么时候喝就什么时候喝,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埃姆林戴上高高的黑色礼帽,脚步飞快地走出了家门。
西区,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型房屋内。
埃姆林端起装着猩红液体的玻璃杯,饥渴地喝了一口。
果然是挑选过的……他半闭眼睛,由衷赞叹。
此时,舞池内,一位位俊男美女在浪漫的音乐声里相拥着起舞,时而转圈,时而漫步。
“这有什么意思?”埃姆林站至二楼栏杆边缘,俯视着下方的同族。
作为全世界最大的都市,贝克兰德生活着不少吸血鬼,他们隐藏于各行各业,彻彻底底地融入了人类社会。
至于那些克制不住本身破坏和嗜血欲望的家伙,不是被送去了深山里的古堡,就是在内部遭提前解决,以免值夜者、代罚者等官方非凡组织找到线索。
埃姆林看着那些越夜越精神的同族,愈发觉得和他们没有共同的语言。
就在这时,今晚宴会的主人,卡西米。奥德拉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微笑问道:
“喜欢今晚的‘酒’吗?”
“当然,它的主人足够年轻,拥有不错的活力。”埃姆林挺直腰背,摆出高贵的姿态。
仅从外表看,卡西米。奥德拉是个很有气质的中年绅士,但埃姆林知道,他已经超过了两百岁,曾经在因蒂斯见证过罗塞尔大帝统治下的因蒂斯,后来因“活”得太久,怕被邻居们发现不对,才搬到了鲁恩。
听到埃姆林的赞语,他笑笑道:
“是的,它的主人是位年轻的女郎,被窃贼刺伤,险些失去生命,幸运的是,她遇上了我,而这是她为康复所付出的必要代价。
“你可以品尝下那边,还有那边的酒,它们的主人分别来自拜朗和费内波特,有不一样的风味。”
“费内波特?母神啊,那里的人类是如此喜欢辣椒,以至于血液都带着点让我无法忍受的辛辣,母神啊……”埃姆林说着说着,忽然停顿,表情瞬间呆滞。
卡西米嘴角抽动了一下,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尴尬的安静里,他清了清喉咙道:
“埃姆林,那只是你的错觉,对了,我的祖父想见你。”
“你的祖父?”埃姆林先是一愣,旋即睁大眼睛道,“尼拜斯大人?”
尼拜斯。奥德拉是位活跃于第四纪的强大血族,但漫长的岁月已经让他的生命变得腐朽,不得不长期躺在阴冷的棺材里沉睡。
卡西米郑重点头:
“是的。”
说完,他转身走向了二楼另一处阶梯,没有考虑过埃姆林不同意的可能。
埃姆林有些局促和不安地跟在后面,瞎想着尼拜斯大人召见自己的目的。
难道他终于想明白了血族的荣誉更加重要,决定帮我去除乌特拉夫斯基神父的心理暗示?走着走着,埃姆林。怀特产生了强烈的希望。
沿着楼梯,来到地下区域后,埃姆林。怀特经过几道秘门,进入了一个宽敞的灰色大厅。
大厅的中央摆着一具黑铁打造般的沉重棺柩,上面绘刻有诸多象征符号和魔法标识。
卡西米。奥德拉汇报了一声后,那棺柩内缓缓传出一道沉厚苍老的声音:
“埃姆林。怀特,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召见你吗?”
“尊敬的尼拜斯大人,我想您是打算帮我去除心理暗示。”埃姆林毫不犹豫就回应道。
地下大厅内短暂变得静默,过了好几秒,躺在棺材内的尼拜斯。奥德拉才呵呵笑道:
“这是目的之一,但不是由我来帮助你。
“我刚从一场漫长的梦境里醒来,因为得到了始祖的启示。”
“始祖?祂,祂复苏了?”惊喜出声的不是埃姆林,而是卡西米。奥德拉。
大灾变之后,始祖不是只在某些大事上才给予回应吗?埃姆林听得迷惑不解。
“不,还没有。”尼拜斯低沉说道,“始祖告诉我,末日已经很近,我们必须为此做好准备,而你,埃姆林。怀特,在始祖的启示里,是几个关键之一。”
“末日?”卡西米愕然反问。
而埃姆林却只有一个想法:
我,埃姆林。怀特,竟然,竟然被始祖提到了!我是血族渡过末日的关键!
尼拜斯没去理睬孙子的疑问,继续说道:
“埃姆林。怀特,我现在交给你一件事情。”
“您讲。”埃姆林觉得自己真是太谦虚了,听到刚才的话语后,面对尼拜斯大人,依然没有产生傲慢的情绪。
尼拜斯。奥德拉语气严肃地说道:
“找机会向‘愚者’祈祷。”
“啊?”埃姆林怀疑自己听错了。
尼拜斯低沉补充道:
“就是最近才有尊名流传开来的‘愚者’。”
第二百四十六章 错过()
虽然我一直有尝试着向“愚者”祈求的冲动,希望能借此摆脱乌特拉夫斯基神父种下的心理暗示,但我同样很清楚,诵念来历不明者的尊名相当危险,并不是所有的隐秘存在都会先给诱饵,慢慢引导,在这种事情上,祂们往往像海洋里的鲨鱼,一闻到血腥味,就会疯狂上抢
结果现在尼拜斯大人,不,始祖究竟想做什么?
埃姆林。怀特颇有些荒谬感地开口道:
“这会非常,非常,非常危险。”
黑铁铸成般的棺柩内,尼拜斯。奥德拉嗓音苍老地回应:
“是的,正常情况下是这样。
“但并不是所有的隐秘存在都充满恶意,在祂们之中,同样有着遵守规则,喜爱交易的类型,比如,灵界的那七道净光。
“既然始祖给予了这样的启示,就说明‘愚者’可能带来的危险不会太严重,甚至没有。
“而这个过程里,我会始终在旁边保护你的。
“你不想摆脱心理暗示吗?你已经成为大地母神的信徒,背弃了月亮吗?”
“不,我没有!”埃姆林急促否定道。
他默然片刻,咬了咬牙齿道:
“我希望能有几天的考虑时间。”
“好,没有问题,我相信你会做出符合血族高贵身份的选择。”棺柩内的尼拜斯嗓音转柔,微笑宽慰道。
送埃姆林。怀特回到二楼后,卡西米。奥德拉重新进入昏暗阴森的地下大厅,满是不解和疑惑地问道:
“祖父,始祖给予的启示里怎么会有埃姆林。怀特?他只是一个刚成年没多久的弱小血族。”
尼拜斯的声音穿透厚沉的黑铁棺材盖传出,有着几分自带的嗡隆回响:
“不,始祖给予的启示里从来没有埃姆林。怀特。
“祂只是展现了末日降临的场景,展现了从红月而来的侵蚀,并提及了那位‘愚者’和对应的尊名。
“在这个过程里,没有哪位血族出现,所谓的关键者,只是我为了说服埃姆林。怀特虚拟出来的内容。
“不过,能为血族的未来冒险,本身也称得上关键。”
卡西米先是恍然,旋即有了新的疑问:
“您为什么会选中埃姆林。怀特?他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尼拜斯。奥德拉忽然笑了一声:
“他不是一直叫嚷着要向‘愚者’祈求吗?不是认为我们对他的问题不够重视,不愿意与乌特拉夫斯基主教为敌,想另外寻找帮助吗?
“我这次就满足他的心愿。”
卡西米愣在那里,许久说不出话来。
埃姆林。怀特立在二楼的栏杆边,俯视着不知疲倦的同族们,心情忐忑地喝了口“美酒”。
至少到今天为止,没听说过有谁因为向“愚者”祈祷而获得悲惨遭遇也许正像尼拜斯大人说的那样,“愚者”与灵界七道净光一样,是守序,热心的隐秘存在等等,灵界七道净光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似乎是善良阵营的?不知能不能帮到我总之,“愚者”不一定那么危险,而且还有尼拜斯大人守护我或许我真能趁这个机会摆脱心理暗示埃姆林有些畏惧又有些期待地自我宽慰着。
周一上午,乔伍德区,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蹲在马桶前,拿着刷子,认真清理着里面的污垢。
按照预定计划,在周六和周日完成了部“走访”后,他决定休整一天,等明日再去向埃德萨克王子汇报最终的结果,将任务交卸出去,但本该放松的时光里,他发现房屋已经杂乱肮脏得有些过分。
看到这样的情况,克莱恩才想起一起事情,自家的清洁是通过临时雇佣隔壁房东太太的女仆来完成的,每周两次。
而随着萨默尔一家前往迪西海湾的塞维亚城度假,女仆们一个跟随伺候,一个获得年终奖赏,返回了乡下,他居住的明斯克街15号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清扫了。
克莱恩原本打算的是忍两天,反正自己即将“离开”贝克兰德,但空闲下来后,他不敢忙里偷闲去克拉格俱乐部娱乐,怕惹怒埃德萨克王子,只能待在家里,于是看哪哪不顺眼,干脆换上旧衣物,开始做新年前的大扫除。
刷马桶,洗浴缸,擦窗子,拖地面,抹器具,浆洗衣物克莱恩从8点一直忙到11点,才勉强完成了预定的清理。
当然,他就随便弄一弄,不是那么细致。
有的时候,房子租得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情克莱恩洗干净双手,用毛巾擦了把脸。
走出盥洗室,看着干净而整洁的客厅和餐厅,看着穿透云层的阳光照射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显现出金色的斑块,他莫名有了些成就感,只觉心情都因此变得愉悦。
中午奖赏自己,出去找家好的餐厅克莱恩返回二楼,更换衣物。
就在他翻看报纸,等待美好的午餐时光来临时,门铃突然叮叮当当作响。
“都要新年了,还有人来委托任务?”克莱恩边起身走向门口,边打定主意拒绝对方。
虽然他身上的现金只剩下34镑,但为了摆脱王室的倾轧,必须尽快去南方“度假”,不能再接任务。
出乎他意料的是,来访者并非陌生人,而是埃德萨克王子的那位老管家。
老管家穿着剪裁得体的长款燕尾服,不倨傲也不失身份地行礼道:
“莫里亚蒂侦探,王子殿下在街口的马车上等你,希望了解调查的进度。”
这么心急?也好,省得明天再跑红蔷薇庄园克莱恩脑海内迅速重组了昨晚构想的说辞,沉稳回应道:
“好的。”
他正要取下衣帽架上的帽子,肚子突然一阵疼痛,想蹲马桶的那种疼痛。
忍了忍,发现忍不住后,他抱歉地对老管家说道:
“非常不好意思,我先去一趟盥洗室,肚子不太舒服。”
老管家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
“这是你的自由。”
一波接一波但还算畅快淋漓地解决掉肚中存留的残渣后,克莱恩清洗双手,回到门厅。
这个时候,他发现老管家已经不在,等待于外面的是棕发天然卷的那位侍女。
“王子殿下让我给您说声抱歉,他还有事情,无法等待太久,请您明天或者后天下午去一趟红蔷薇庄园。”那侍女一丝不苟地行礼道。
还不到10分钟啊,我已经尽快了平时拿着报纸,我能再蹲一阵克莱恩微笑道:
“没有问题。”
得到回应,完成了任务的侍女顿时卸去了包袱,轻笑道:
“莫里亚蒂侦探,您又和那位小姐错过了。”
“啊?”克莱恩略感茫然。
侍女压低嗓音道:
“那位小姐这次有和王子殿下一起来,是她提议绕道拜访您的。”
结果,我因为肚子疼而错过了?这有些不对劲啊克莱恩微皱起眉头。
一个铺着厚软地毯的房间内。
被持握着的羽毛笔停止了下来,不再书写。
它下方摊开的笔记上有着一行行单词与不少涂抹的痕迹:
(涂抹)
“目标试图摆脱控制,但很遗憾,侦探夏洛克。莫里亚蒂在她下楼前就已经离开。”
“目标影响着周围的侍女,可却被埃德萨克王子的管家芬克尔偶然间发现了问题,做出了处理。”
(涂抹)
“目标再次脱离轨迹,代替埃德萨克王子参加塔利姆的葬礼,然而,很快恢复至正常状态的她发现自己无法识别谁是夏洛克。莫里亚蒂,只能可怜地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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