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发男子一脸无奈,他实在是想不到面前的这小子会这么无知,自己都给提示给得如此明显了,可他却仍旧没任何反应。天资愚钝,长发男子在心中对袁立下了一个定义。
“太者,广大之名,一以不二为称。言大道旷荡,无不制围,囊括万有,通而为一,故谓之太一也。”长发男子解释道。
此刻,袁立似乎有些反应过来了,面前这长发男子好像是妖族曾经的传奇,口中惊叹道:“你是妖皇太一!”
长发男子点点头,负起双手,一股天地间舍我其谁的气势陡然在这片废墟中散发开来。袁立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这位长发男子,不敢相信。这是妖族的传奇,是妖族的神话,他曾经听过五师兄青峰随意提起过,更是在不断的窃书中,在一楼翻阅到一些关于他的记载。洪荒年间,鸿钧传道,立下法旨:盘古开天,女娲造灵,太一治世。太一奉鸿钧道人法旨统一洪荒万族,开创旷古绝今的无上霸业,登立天帝,自称东皇。立天规戒律,为三界正统至尊。彼时,而妖族也因此成为三界正统。东皇太一带领上古妖族,一部分为天庭,掌天,立有天条;一部分为下界子民。哪有像如今这般,受尽欺压,不断被猎杀。在当时的天庭当中,太一手下众多上古妖兽,都是肉身修炼,三百六十五路妖族大圣,分管周天星斗、日月更替,可借星力修炼。其中更是以计蒙,英招,白泽,飞诞,飞廉,九婴,呲铁,商羊,钦原,鬼车十大妖圣为首,实力强劲。而洪荒时代,不光有着妖族,更有着另一脉实力稍弱些的巫族。人族,当时不过是最缩小的一族,所以妖族掌天,巫族掌地,哪有人族什么事。只是后来发生的巫妖大战,巫妖二族元气大伤,上古妖族大多战死,妖族天帝东皇太一更是一怒之下引爆元神,与十二祖巫同归无尽。至此,巫妖二族衰退,人族兴起。
一代妖皇就此泯灭,当袁立听五师兄青峰诉说着这过往的妖族历史时,袁立心中有一种揪心的痛楚,倘若这天下仍是妖族的天下,倘若东皇仍在,妖族或许就不会落到如此田地。一直以来,袁立都将东皇太一当做心中的信仰,不为什么,只是当自己面临着困境的时候,犹如一盏黑暗中的指明灯,点亮着自己的方向,让自己不再迷茫。可当你一直以为,自己的信仰是个神话,他却突然就站在自己面前,又怎能不惊叹。
“你真的是东皇太一?!”不可置信的袁立,张着嘴又问道。
“是也不是。”长发男子负手傲然浮在空中,吐出一句让袁立莫名奇妙的话。
“什么叫是也不是?”袁立再次问道。
长发男子却不再答话,只是昂首往天上看去。袁立也随之往天上看,却只是看到满天的瘴气与在瘴气中朦胧出现的大树。不明所以的袁立又一次将目光放在面前的长发男子身上。却发现长发男子盯着满是瘴气的空中,一双眼神中透露着阴鸷与犀利,似乎要透过这层层瘴气,刺向原本应该属于他的地方——天庭。
九重天上,凌霄宝殿。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这殿上,入眼不见得有多豪华,却透露着一种大气与,让来到此地的人,心中便不自觉的产生一种敬畏感。
宝殿之上,显得有些冷清,有一张白玉椅,上刻舞动金龙,尽显雍容华贵。玉椅之上有一人,身披九龙金袍,脚穿蚕丝所制的青月靴,头带紫晶冠,面色,下巴上留有一撮长胡,一手撑着脑袋于扶手上,双眼紧闭,似乎是在打盹。而令人奇怪的是,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按理说应该是被众人所簇拥,无论走到哪都应该有着随从,而此刻,他却好似一个人坐在这打盹。
突然,紧闭的双眼睁开了,往脚下的层层云雾看下,似乎是想透过这层层云雾看些什么,就在刚刚,不知为何,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一番细查后,却又什么都没找到,不禁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错觉了。缓缓闭上双眼,却再也睡不着,他在沉思,思考着上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长发男子昂起的头慢慢放下,那股天地间舍我其谁的气势逐渐收起,直到此刻,袁立才觉得有些舒服。就在刚刚,袁立觉得似乎有种无形的气势在压着他跪下,让他觉得是有多么的无力,在这股气势面前,袁立突然认识到自己的低微了。若是面前的长发男子再不将这气势收起,袁立知道,再过不久他也要抵抗不住的跪下。显然,面前的长发男子也注意到了他的窘态,收住了气势。
“小家伙,你倒是有些特别。”威严的语气再次发出,只是此时却多了些温柔,似乎是出于对袁立的异样而生出的好感。
“啊?怎么这么说。”此刻的袁立早已放下了警惕,他明白,倘若面前的男子想要杀自己,甚至连手都不用动一下。与其费心的警惕着,还不如坦然面对。
“面对我的威压,你小子竟然可以顶住不跪下,有点意思。”
袁立瘪了瘪嘴,瞬间觉得这面前的长发男子,是不是脑袋有些问题。谁规定面对这种威压就不可以抵抗,一定要下跪的。袁立自然不知道,这是天生上位者才有的威压,在上古时期,每一位无论本事多大的大妖,在面对东皇的威压时,都会心中生出一种不可抗拒的恐惧。而此刻袁立却能够顶住威压,不曾下跪,如何不让长发男子感到特别。
第七十章读心()
“干嘛要无缘无故跪你?”虽然面前的男子自称是东皇太一,但袁立俨然不会轻易相信,哪怕他所展示的实力再强,袁立也不会相信。东皇太一早已陨落,这是妖族不争的事实,他又怎么可能相信突然冒出来的一个好似灵体一般的家伙。
谁知那长发男子也并不在意袁立的态度,反倒飘荡到袁立面前,双手背负于身后,似乎感觉有些意思般的说道:“你不相信我是太一。”话罢,停在袁立面前,一下扑到袁立的脸前,低沉的说道:“你认为我死了!”
这突如其来的贴脸,又将袁立已经放下的心提了起来,呼吸不自觉的加重,袁立突然觉得自己在这自称是东皇的家伙面前,仿佛一切都被他看穿了。
“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还活着吗?”东皇消失了,就这么在袁立面前生生的消失了,但声音却笼罩在袁立身旁,此刻,袁立只觉得,东皇仿佛就是这片废墟,废墟就是东皇。
袁立心中有种预感,一转身,只见东皇缓缓由一堆雾气中再次现身,眼神中有些黯然。
“我记不清我在这里多少年了。”
“太一自爆,与祖巫同归于尽,毁天灭地。我也以为我不会活下来。”
袁立静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到了面前这个自称东皇的男子心中的黯然神伤。可同样的,袁立也有些懵了,男子的话语,什么叫东皇自爆?什么又是没想到自己能活下来?面前的男子不是说自己就是东皇吗?可为什么此刻再说出来的话语却让袁立觉得,似乎他并不是东皇
“别瞎想了,我是东皇的一缕神识。”长发男子淡然的说道。袁立一惊,似乎自己心中所想,都会被面前这个长发男子所洞悉。听到长发男子的一番言语,袁立顷刻间便明白为何这男子会说是也不是这些奇怪的话。他出自东皇体内,有着东皇的记忆,却又再无尽的沉睡中,诞生了自己的意识。他却实是东皇太一,也确实不是东皇太一。
“小子,你告诉我。为什么除了你以外,每一个进到这里的小子,都不像你一样散发出弑者道的气息。为什么都在散发出一股极为羸弱的气息,却在其中可以看出带有弑者道的功底与带着心者道的气息。我看不下去这些所谓的妖族,把妖族与生俱来的弑者道抛弃,去修炼一些歪门邪道,所以我把他们都炼化了。只有你不一样,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见到弑者道的修者,虽然实力低微,却是纯粹,所以我不杀你!而且,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顿了顿,东皇闭上眼睛,仿佛是在深呼吸:“是梦魇的味道,一个带有无支祁血统的小子,身上有着梦魇的味道。”
袁立愕然,此刻他对东皇只有恐惧,自己在他面前仿佛就想透明的一般,没有任何能隐瞒住他,连身上带有梦魇散的事情都能被他感知。只是袁立心中依然郁闷,从清醒到现在,他已经听到好几次无支祁了,到底什么是无支祁,他不得而知。
“四海四大洲,海外十三岛。雁翎山,玄天宗,魔王寨,狮驼岭,昆仑山”
袁立不明白东皇为何会自顾自的说着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想开口问问,突然发现,不知为何自己早已动弹不得。
“袁立,生于雁翎山。自幼失去双亲,与白黄二叔一同生活。因玄天宗弟子擒杀,失去白,黄二叔。后拜入狐丘,拜白儒为师,却又遭大师兄陷害,被迫出走。”
“对白儒之女白素心生好感,却又不敢表示。”
袁立愕然,整张脸变得通红。他已经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动不了了,完全是因为东皇太一在读取他的记忆,一件一件的复述他的经历。
“混蛋!你怎么能看我的记忆!你凭什么看我的过往!就算你真是东皇太一!也不能这么这样!”东皇太一却不曾理他,似乎并没有听到他愤怒的话语,袁立却不管不顾,全身都动不了,唯有嘴巴可以动,既然无法抵抗,那就骂个痛快,把自己能想到的脏话全部吐了出来。
“人族强盛,天庭是人族的天庭,三界是人族的三界。妖族羸弱,时刻被欺压。”东皇太一两眼暗红,依旧在自言自语的说道,寻找着他所需要的内容。
“世间修道法门唯二。其一行者道修身,以一己之力排除万难,登峰造极者,可破虚空入圣。其二曰心者道修心,心怀万物,一念虚空,登堂入室者,一念成圣。”
许久以后,东皇太一才缓缓收手,血红的双瞳这才逐渐正常,袁立才觉得自己又可以动了。当即一下跳到东皇太一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凭什么偷看我的记忆!”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有着自己的小秘密,袁立也不例外,当知道自己藏在最深处的所有秘密被人不留情面的挖了出来,换谁都不会有好脸色。别看袁立现在是骂骂咧咧,那是因为他明白,自己断不是他的对手,若是换做一个实力和他差不多甚至比他低的人,袁立一定会与他大大出手。
“你再指我,我让你一辈子出不去这里,让你再也报不了你两个叔叔的仇,让你无法将你大师兄踩在脚下,让你再也见不到白素。”东皇太一的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落在袁立的耳中,这平淡的语气却犹如雷霆般在他的耳朵里响彻,一句一句震荡在他的心头。袁立想起来白老爷子曾经有一个晚上和他说的一句话,交人不可交心,一旦对方太过了解你,那么你所有的弱点,都将不再是秘密。袁立无奈,白老爷子说得多对,可他却无能为力,这些都不是他说给对方,而是能够看透他的心,洞彻他的弱点,袁立觉得此刻全身是多么的无力,被人看透原来是一件这么无力的事
第七十一章妥协()
废墟中的一切仿佛都在此刻静止,林中的瘴气停滞不动,树上落下的落叶停在了半空中。
袁立此刻与东皇太一对视着,不知说些什么。就算实力比别人差,气场也不能输不是。
“你能让我出去?”对视许久,袁立下意识的的吐出一句话,打破了沉默。没办法,袁立可不像面前这飘荡的东皇可以在这飘荡个数百年,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他一样能活那么久,就算可以,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的敌人能不能活这么久,要报仇,只能离开这,不可能在这呆一辈子。
“嗯。”
“我才不相信你呢!你以为我傻吗?你要是能离开这,你早就离开了,怎么会在这呆这么久。”
东皇再次沉默了,不再说话,过了许久,转身便飘走了,只留下一句:“小家伙,想诓我带你出去,想清楚再来祭坛前求我吧。”
袁立呆了,他当然绝不怀疑东皇的话,他一定能带自己出去,为什么一直守在这,一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但袁立不想求他,面对一个随便翻看他记忆的家伙,他实在提不起任何尊重,哪怕他曾经是袁立的信仰。但他实在没想到东皇会给他来这一招,原本想着用激将法激他一番,把自己带出去,却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好了,人家直接说了,要求他才会带他出去。袁立在背后呼喊着东皇,东皇却好似没听到一般,再次化作一团黑雾,消失在袁立眼前。
袁立有些凌乱了,发闷气般的不断踢着脚下的碎石和残骸,袁立最强的能力就是适应力,一开始他对这片废墟确实是惧怕,满地的残骸与断裂的武器,袁立可以感受到这些残骸与武器中强烈的杀意,可一旦在这里久了以后,袁立早已习惯,他甚至有种预感,这废墟不是表面这样死的,这废墟是活的,废墟里的一切都是活的。而那个自称是东皇太一的男子就是这废墟的主人。这废墟里的一切应该都不会伤害自己。一念至此,袁立抬起脚,将脚旁的一个头骨一脚踹开,想看看会有什么效果。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任何反应,当即像发脾气一般,又将一旁的腿骨踢了出去,使劲在那具尸骸上来回跺脚。
突然,袁立感觉到脚上一阵冰凉,低头一看,只见这具失去了头骨与腿骨的尸骸,一手抓住了他刚刚还在使劲跺的左脚,另一只手做了一个摆手的动作,示意他不要再踩了。袁立悻悻的将脚收回,不敢再多做放肆。东皇太一再强大也好歹有副模样,但这骸骨却是真正的尸骸,看不出生前到底是什么生物。未知的事物往往会带给人莫名的恐惧,袁立此刻便是如此。收起乱跺的脚,不敢再多做放肆,默默的看着原本躺在土地里的尸骸,缓缓爬起,抖掉身上的泥土,拖着身子便朝着脑袋飞出的地方爬去。每爬一步,都带着嘎啦嘎啦的骨头碰撞声,让袁立紧绷的神经不断拉直。
只见那具尸骸拖着身躯,晃荡着走近他的脑袋,捡起,将脑袋挂起。随即,扭过头看向袁立,空洞洞的眼眶将袁立吓得又退后两步,生怕这尸骸会做出什么。那具尸骸却没做什么,只是指了指自己缺失的腿骨,袁立瞬间明白,用手指了指方向,尸骸便再次拖着身子,晃荡着身子,朝着他的腿骨爬去。
整个过程,袁立再也不敢稍有乱动,更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看着。那具尸骸捡起腿骨,安上。然后又一次的爬回原来的坑中,安静的躺着,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是袁立的幻觉。
可那些被带出去的黄土,无一不在向袁立述说着刚刚的事确实发生了。袁立现在可以肯定,这里的一切都是活的,倘若不是因为东皇太一,可能自己已经死了。袁立再也不敢乱动,也不敢瞎喊。脚下每迈出一步,都要仔细辨识,生怕踩中这里的任何一具尸骸或残兵。
“咕”一阵腹中空空的声音发出,袁立饿了。虽说现在他也算个初睽门道的修真者了,几天不吃不喝也可以一点事没有,但从他被抓入地牢的那天起,他就只吃过几个黄龙果,接着便是不断的逃跑与打斗,腹中早已空空如也。虽然可以顶住,但肚子饿的滋味总是很难受的。袁立打开肩上的行囊,按照洪术细心的性子,既然是准备给袁立离开的行囊,那里面一定有为袁立逃跑的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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