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域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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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域归途-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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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袍男子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脸上时不时浮现出鬼魅的符印,在月色的融合中,着实让人毛骨悚然。

    “蓟泽,你傻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帮忙?”长袍男子大叫道。

    “蓟泽?这个名字好生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却怎么也回忆不起来。”叶风迤微微蹙眉,暗暗想道。

    打斗在即,没必要想那么多。

    叶风迤运足真气,气势凌人,剑心处的太极图越来越大。

    蓟泽见长衫男子快要败下阵来,可能会被剑气大创,便十指交叉,后将力量运于手掌,往前方幻化的太极图振臂击去。

    顿时,只听着“铛”的一声,火星四射。叶风迤身子一震,后退几步。

    长袍男子再次发难,想利用这个空档,着力攻击叶风迤。

    不料,蓟泽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声道:“苍水,我们此次前来不是来打架的,何况这人是桓儿的师父,并非我等的大敌,还不随我速速离去,不要误了大事。若是冥巫怪罪下来,你我可都担当不起!”

    半饷,苍水闷哼一声,趁着月色,悻悻离去。

    最后的一点残叶碎片飘忽落下,金烛峰又恢复了平静,死一般的沉寂。

    “刚刚那招式难道……难道是巫术?”

    叶风迤将青光长剑入鞘,怔怔地望着不远处两个诡秘的背影渐渐地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来过一样,一切都是虚幻。

    树下的小屋,灯火通明,里面那个懵懂的少年还未察觉到外面的风云变幻。

    不过是一时偏安,哪里来的静寂。

第九章 四载光阴任蹉跎() 
尘世浮华,历经世间万般形态,遗忘本心。

    时光辗转,仍有些人怀揣着曾经的信念,坚守这片广袤的土地。

    也有一些人,在漫漫人海中寻找当年失散的族人,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不会放弃光复家园的梦想,争得一席之地。

    四年的岁月轮回,改变不了什么,即便是曾近叱咤风云,轰动一时的人物,也渐渐被这个尘世所遗忘,被历史的洪荒所冲走。

    可对于修道之人,时间会带给他们难得的契机……

    靠着光溜溜的石壁,微风吹动着长长的秀发,凌乱的青丝盘在一张成熟的脸蛋上,高挺的鼻梁,嘴角隐隐一条弧线。

    凌子桓静静地望着西南方,那边有曾经生活了十二年的贫瘠村,装载了太多童年的回忆。

    每每念家,脑海中就会浮现四年前那个惨不忍睹的景象。

    一张张扭曲狰狞的脸,横七竖八的尸体,墙壁上的斑斑血迹,层层迷雾中空洞诡异的眸子,一次又一次上演在噩梦中,惊醒在无数个孤独的深夜里。

    时间长了,才慢慢发觉这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

    梦醒了,再大的伤痛就只是过去而已。

    “四年没见过齐煊了,不知道他怎么样,修为怕是早就甩我一大截了哩!”凌子桓自言自语,手中的试炼大会资格书随风抖动。

    刚刚大殿所发生的事,仍在凌子桓心头萦绕,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竟说服了师父和师兄,想想着实为自己高兴……

    “又是五年一次的试炼大会,你们可有所准备?”叶风迤一脸端庄,望着下面的弟子们。

    姚致远率先说道:“师父,不管结果如何,我们愿意前往,不能让它系的人说我们的闲话。”

    “是啊,或许我们之中有一人运气不错,能晋级八强也不是不可能哦。”

    说话人有着一张有棱有角的脸,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泛起柔柔的涟漪,正是江允,在金系弟子中排行第四。

    一长得书生模样的弟子站了出来,皮肤白皙如水,身材瘦高,乃金烛峰文柏,公认是地地道道的书呆子,书本不离身,却也博学多才,在金烛峰排行第五。

    只见文柏低着头,怯怯地说:“你们是知道的,我向来修行差劲,这次我还是跟上届一样,不参加了,留在金烛峰,等你们的好消息,望师父应允。”

    叶风迤轻叹了一声,点头应允。因为叶风迤也知道,他这第五个徒弟根本就不是修行的料儿,却能在金烛峰一呆数十载,可修炼的《六道玄诀》还处于入清中期。

    只是听说文柏几年以来,都在筹划一本书,完全没有花心思在修道上面。

    曹胜之接着说刚才那个话题,“允子你可知道,上一届的试炼大会,晋级八强的有四个是火镰峰弟子,哪里还轮到我们,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曹胜之摸了摸下巴,随后脸上浮现笑意,“喔,我明白了,你是估摸着到时候比试的时候,碰巧遇到位水灵峰的女弟子,又碰巧人家对你一见倾心,于是手下留情,让你侥幸胜了,可否?

    “哎,我说允子啊,你对你的长相可是足够自信啊!佩服,佩服!”说着,还故意拱了拱手。

    “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大殿众人皆捧腹大笑,唯叶风迤不动声色,脸上隐约浮现淡淡的酒窝。

    江允被说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半饷,他提高了嗓音,正色道:“要不然我们俩打赌,就赌这次试炼大会的八强有没有我们金烛峰的,怎么样?敢不敢!”

    说完,江允捋清了思绪,又有些反悔之意,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金烛峰这么多年一再衰败,很久没出一个人才,五年一届的试炼大会一直都是名落孙山,遥遥无期。

    但是,话既然已经说出口,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

    叶风迤默不作声,对试炼大会一向都是无所谓的态度,一直秉着玩世不恭的姿态,不过跟众人传达一下主峰的消息罢了。

    此时的叶风迤,只想做个旁观者,任由他们闹腾。

    曹胜之暗暗窃喜,故作淡定地说:“既然江师弟都这么说了,做师兄的,哪有不陪同的道理!说吧,赌注是什么?”

    “嗯……我要是输了,就给你洗一个月的衣裳,怎么样?”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来了,江允无奈之下就只能放手一搏。

    “好,如果我输了……”

    江允想了想,随后灵机一动,笑着说:“你要是输了,就亲自到水灵峰门下,跟倾玥大师提亲,迎娶你的常湘妹妹,如何?”

    “哈哈……”众人再次起哄。叶风迤嘴里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曹胜之一向能言善辩,如今被说到痛处,竟也哑口无言。

    江允又补充道:“师兄,别装了。在月黑风高之时跑到水灵峰约会的,是谁啊?修炼时望着山对面发呆的又是谁啊?大家都是同门师兄弟,我可是在帮你啊!”

    “是啊,三师兄,缘分这种东西是上天注定的,你可要把握住啊!”凌子桓插嘴道。

    江允拍了拍凌子桓的肩膀,脸上笑意不减,“你看,连小师弟都明白这个道理。”

    “对,对!”周围几人也都在随声附和着。

    大家虽觉得此事可能性很低,但都抱着侥幸和凑热闹的心理。

    “罢了,就依你吧,反正你也赢不了,还是做好给我洗被褥的心理准备吧。”曹胜之顿时一脸镇定,犹如胜券在握。

    叶风迤突然插嘴道:“行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众人见师父开口,便停止了嬉闹。

    “五年可真是快啊,转眼又是玄清宗的试炼大会。每次试炼大会,总会有难以预料的事情发生。”江允脸上没了笑意,一脸肃然。

    接着,又转向凌子桓,温和地说:“依我看,小师弟入门不久,修为不够,还是和你五师兄一样,留在金烛峰,或者跟着一起凑凑热闹,给我们加油助威,试炼大会交给师兄们。”

    凌子桓呆了一下,很是费解,忙忙问道:“江师兄,这是为何啊?”

    姚致远注视着凌子桓,从他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满满的挫败感,但想到昔日之事,还是决定狠下心来。

    “小师弟啊,你资质不浅,但修为需日积月累,况且你也没有比试经历,当众出丑倒是小事,我们怕你出事啊。”姚致远皱了皱眉,希望凌子桓能够理解这番苦心。

    凌子桓急了,想这定是推辞,便争辩道:“正是因为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场面,更应该让我也去试试啊。”

    曹胜之将手搭在凌子桓的肩膀上,似乎觉得这身躯比以前更加厚实有力,四年的修炼确实改变了不少,“师弟,你知道二师兄是怎么死的吗?”

    凌子桓迟疑了下,愣愣地说:“我问过大师兄,他说二师兄患了不治之症,病死了,难道?”

    “哈哈,那是你大师兄唬你的,我们修道之人身强体壮,没病没灾,待修行到了上清阶段,就是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光,除非受歹人陷害,否则哪有什么病症!”

    曹胜之停顿了会儿,脸色一沉,“二师兄是在上一届试炼大会中,活活被人打死的!”

    凌子桓听后,身子一震,追问道:“难道……难道没人出手,让他们点到为止吗?”

    “哎,你二师兄叫上官晗影,天资聪慧,悟性极高,可是性子刚烈,那天比试遇到强手,就是不服输。再者,玄清宗门规严令,两人比试,旁人不得插手,否则当做徇私舞弊,终身取消选拔资格!”曹胜之叹了口气。

    当年之事,仿佛近在咫尺。他曾亲眼目睹那个场面,血迹洒满了大半个擂台,最后抱着冰冷的尸体,一声声凄凉的呜咽。

    “哼哼,这些破门规难不成比性命还重要吗?”凌子桓咬着牙,看着各位师兄,想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众人先面面相觑,后又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实在可笑。

    叶风迤哼了一声,起身说道:“如果你没有能力去改变这个世界,改变玄清宗,那么就得服从这些体系。无规矩不成方圆,肆意打破常规,难以生存。人总要被迫地去做一些事。”

    “凌子桓,你要好好记住这一点,凡事不可意气用事。至于,五年前打死晗影的那名弟子,事后已经处死,这就是极端处事的下场。”

    曹胜之摸了摸鼻尖,陷入了沉思,“其实,我一直觉得,五年前的那件事,另有蹊跷,有可能是被人……”

    “胜之,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掌教真人早就命令我们不要再提,休要多言!”姚致远厉声道,然后偷偷给曹胜之使了一个眼色。

    凌子桓深感疑惑,想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只见大师兄厉色,师父沉闷,便不敢多问一句。

    但是,这一次的试炼大会对凌子桓来说,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在他的心里,憋屈了四年。他无数次告诉自己,只有强大了,才不会被人瞧不起。

    只听“扑通”一声,凌子桓跪了下来,面对叶风迤,“自从弟子进入玄清宗的那一刻起,就默默在心中埋下一个信念。”

    “哪怕前方是无边的黑暗,我也要无畏地走下去,因为我不想一时偷安,不想一个人,不想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不理会外面的风云变幻。”

    “有时脑子里总会浮现一些奇怪的画面,延伸千里,又好像近在咫尺,仿佛是无终的命运,我不能预知,却隐隐感到不安。”

    “无论等待我的是喜还是悲,都逃离不了自己的心结。我经常会摸着胸口问自己究竟是谁,那些究竟是不是真的,心中装满了好多好多疑问,我想用双手去揭开这一切的谜底。而不是仿佛都被人安排,做一枚平庸的棋子,然后静静地等待死亡。”

    众人听后,都大为震惊。平时不爱说话的小师弟,今日却能如此从容道来。

    江允微微皱着眉说:“上了擂台,什么事都可能会发生。在玄清宗,随便拉一个出来,修为都有灵清的境界,而且有些人藏得很深。”

    他还是想让凌子桓放弃这次选拔,继续潜心修炼。

    “江师兄,为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凌子桓表情严肃,像一张绷紧的鼓皮,直勾勾地盯着江允。

    江允顿时愣了一下,只觉凌子桓的眼神冷若冰霜,又透过一丝凌厉,从未见过小师弟这般神色。

    江允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想着自己可是出于一片好心,却换来师弟的挖苦,愤愤地不再多言。

    “好啦,为师可以让你去。不过,你要答应我,打不过就认输,不要逞能。”叶风迤丢下这句话,便甩了甩长袖,扬长而去。

    江允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凌子桓,闷哼一声,俯身说道:“师父生气了!”然后悻悻离去。

    凌子桓呆呆地看着地面。此刻,他自己都不清楚,是该高兴还是难过!

    而前方等待自己的又是什么?

第十章 玉溪子运筹帷幄() 
飞来峰上,静思堂。

    “掌教真人,此次墨迟前来,有要事禀报。”一老者佝偻着身躯,雪白的发丝倾泻而下。

    玉溪子望着眼前这个两鬓苍白的老人,殊不知十几年没见,变化如此之大,“这么多年了,你总算主动来静思堂了。”

    说着,玉溪子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我这次来,是为了玄清宗!”

    玉溪子不再看他,望着窗外的风景,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他顿了顿,漠然道:“说吧,什么事?”

    “我斗胆请求掌教真人,取消这一次的试炼大会!”墨迟深吸一口气,余光瞅了瞅眼前那高大的身影。

    “这是为何?”玉溪子微微皱眉。

    “最近几日,我夜观星象,发现有荧惑守心的征兆,料想玄清宗不久必有大变。”

    “荧惑守心?”玉溪子摸了摸鼻尖,“我记得十六年前,就有一次荧惑守心,结果还真是被你说中了,玄清宗遭受百年难遇的大灾难。”

    “十六年前那次,十二式神模糊不清,难以辨别。但这么多年,我一直在给十二式神灌输灵气,吸收日月光华,所以这次错不了。”

    “祖师爷古籍中记载,正月乘申,二月乘寅,三月乘巳,四月乘亥,周而复始谓之白虎仰视,则为灾祸大作,乘巳午为白虎遭擒,则为灾祸潜消。”

    “可如今,十二式神正演示着大凶之兆。每逢五年试炼大会,玄清宗或大或少发生一些变故,而且那几天山上弟子的戒备会大大松懈,内部琐事倒也罢了,可不能让十六年前的事再次上演!

    “为念及玄清宗百年基业,望掌教真人顾全大局,切不可因小失大!”

    玉溪子陷入了沉思,随后扭过身来,莞尔一笑,“若真如你所说,我们为何不来个瓮中捉鳖,让他们有来无回?”

    墨迟眼睛瞪得老大,扯了扯衣裾,“掌教真人可莫要拿玄清宗上千弟子的性命开玩笑啊!”

    玉溪子走了过来,低头看着眼前俯首的老人,凑到耳旁,轻声说道:“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处,一辈子过于谨慎,就是一种愚蠢!我要让你知道当初师父选择了我,是正确的!”

    一句一字痛击在墨迟的心里,一时缓不过神来。

    墨迟万万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耿耿入怀,从不把这位师兄放在眼里。

    或许,在这个男人的心中,没有情,没有爱,只有至高无上的权谋和地位吧!

    “哼哼!”墨迟没有与之对视,只是隐隐一声无奈的冷笑,嘴角发颤,悻悻转身离去。

    暖风从窗棂掠过,送来山间野花的馥郁清香,吹动着那缕缕白发,如瞬间刮起的雪花,拍得皮肉阵阵刺痛。

    南疆峡谷,苍阎涧。

    遥遥望去,蜿蜒曲折,陡峭幽深的地层,像亿万卷图书,层层叠叠堆放在一起。

    随着地势的迂回盘曲,酷似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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