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人都面朝南方,望着远处的高空,那是无极城的方向,似乎在着什么?
可以想象得到,只要在他们眼望的高空上,炸起一朵绚丽的烟花,便就是一场轰然的雷动,滚滚洪流就此席卷而去。
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等来那朵烟花,反倒是太阳越升越高。
岳山站在队伍的最前面,好久都没有动一下,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好像他本来就不会动。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已经开始动摇,甚至莫名的颤动起来,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一种不好的感觉。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一条好计,他们便就是伺机而动的黄雀。
可是,螳螂有没有捕到蝉,却依旧是不得而知,在没有得到消息以前,岳山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实际上,就在半时辰以前,他就已经派出几名刺探,前去无极城打探消息。
此时想来,应该马上要回来了,也不知道将要带来什么样的消息?
可就在这时候,在上空传来一声鹰唳声,四周飞鸟当即惊起,树叶当即簌簌的而落。
“不好!”
岳山脸色不由一变,他当即伸手弯弓搭箭,似乎是看也不看,就朝着高空射出一箭。
上空传来‘嘿’的一声,一只黑鹰闪电般掠过头顶,可却似乎是被那一枝箭射中,一道人影在上面跌落下来,那只黑鹰却是一个盘旋,转头朝着无极城的方向飞去。
“让开!”
岳山发出一声大吼,立即人都闪开来,在地上让出一块空地来。
“轰!”
那道人影坠落在地上,竟在地上砸出人形的深坑,立即烟尘四起。
“好箭法!”
在四周,传来一阵欢呼声,可当他们围上前去看时,却无不脸色惨白起来。
在那深坑当中,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横在其中,腹部好像是被利刃剖开,上面插着一把长箭,里面却是空空如也,像是被人开膛破肚,然后掏出五脏六腑,实在说不出的狰狞可怖。
岳山满脸惊诧的走上前来,可是当他看到这具尸首时,手中长弓当即掉落地上,浑身涌起彻骨的寒意,似乎血液都要凝固起来。
这时候,烈日已经有些西斜,骄阳似火一般,那只黑鹰掠空而去,转瞬消失在无极城的上空。
易天站立在城主府前,他在这里刚送走胡青山,就看到那只黑鹰飞回无极城。
狮彪的尸体,想来已经送过去,这是他的主张,想要隐瞒是不可能的,所以派莫鹰去送还尸体。
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将会有什么后果,但料想这支狮驼铁骑不敢妄动,在没有得到明确指令以前,他们根本不敢公然攻打无极城。
因此,无极城暂时是安全的,可狮彪毕竟是死在无极城前,
倘若消息传回狮驼城,那狮驼城主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也没有办法,此事也能是静观其变,不过在这时候易天想得更多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
胡青山为什么要投靠他?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莫名其妙的忠诚,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所以,战场的清理,青铜匪的安顿等事务,他都全部交给紫云烟,只是领着胡青山来到城主府,他要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下,一定要将其中的原因搞清楚。
胡青山没有的保留,十三年前的那场梦,便就是一切的起源,也是他为什么做出这样选择的原因?
这样的解释易天彻底的震惊,心里像是掀起惊涛骇浪,他并没有怀疑胡青山说谎,因为紫云烟也做过那样的梦。
在他们的梦里,有着几乎一样的画面,在地底下炼皮,在瀑布下锻骨,唯一的主角都是自己,他们做的应该是同样的梦,是一场发生在未来的梦。
唯一区别是,胡青山的梦完整一些,似乎有着更多的画面,在他的记忆当中,有着青铜匪攻城的画面,他的人头飞上高空。
甚至,在他梦醒的瞬间,似乎恍惚看到两个人,一位黑纱蒙面的神秘女人,以及她手里拖着的一个小女孩。
在听到这里时,易天完全可以断定,那便就是易夫人,以及小时候的紫云烟。
由此推断,在做梦的时候,胡青山只是成年,紫云烟也不过幼年,他们是在同一地点,做过一场演绎未来的梦。
为什么会这样?事情实在太过离奇易天只觉得头疼欲裂,脑袋都简直要想破。
或许,那并不是一场梦,而是一场对于未来的推衍。
在十三年前,易夫人来到白登山,以无法理解的无上神通,对易天的未来进行推衍。
作为一位母亲,也许就是想要看一看,她的儿子会有怎么样的未来?
所以,紫云烟作为旁观者,完全的亲眼目睹这场推演,可是胡青山却是意外,他在迷雾里被人追杀,是迷失方向闯进来的。
因此,他们都看到易天的未来,只不过紫云烟毕竟年幼,懵懵懂懂不太明白,记忆也不是很完整。
这就是易天得到的结论,虽然是匪夷所思,但却是最为合理的解释,也是一切事情的起因。
尤其,在狭谷的瀑布下,他发现的那奇怪石洞,当时有些不能理解,可此时想起来却恍然大悟,他的心不由颤抖起来。
很显然,不但胡青山在改写剧本,作为推演未来的始作俑者,易夫人也在做同样的事。
在那场推演当中,紫云烟和胡青山他们两人,并没有提及瀑布里的石洞,他们居然没有看到这一幕。
由此可见,那奇怪的石洞,并不存在推演当中,而唯一的解释,它是在后天形成的。
石洞是被人用手掌劈出来的,里面的青苔年份很浅,应当不过十年左右,这也足以证明他的推论。
那奇怪的石洞,也是被易夫人徒手劈出来的,不过想到她可以推演未来,这样的本事根本不算什么。
不过?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那奇怪的石洞,为的不过是一场梦中相见?
右手的大拇指,忽然传来异样的感觉,易天低头的仔细望去,可在上面依旧空空如也,根本什么也都没有。
可却就在这时,易天神色不由的一动,他的双眼紧盯在地面上,似乎是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
忽然间,他立即的蹲在地上,右手五指徐徐的展开在眼前,一道阳光倾泻在上面,立即在地上投出一道影子。
“不会吧?”
易天神色惊奇起来,惊诧无比的发现,在右手投在地上的影子上,大拇指的骨节粗上一圈,似乎在上面套着一个扳指。
“难道……”
易天不由的沉思起来,人的眼睛可能会骗人,但是影子却是不会骗人,那枚扳指确实是在他的手上。
只不过不知道的是,为什么会看不到,而且也触摸不及,若非是隐约可以察觉,还以为根本就不会存在。
当日晕厥在石洞里,并非是南柯一梦,也不只是水中望月的虚幻,至少这枚扳指是真真切切。
易夫人推衍未来,煞费苦心的安排,只为留下这一枚扳指,怕是绝非普通寻常之物。
也许,U看书t这是一件非同小可的宝物,易天心里不由狂喜起来,可当他举起手指研究时,却根本就是没有半点头绪。
这枚扳指,没办法触摸到,在手指上取不下来,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到底是什么样的宝贝?
也许是实力不济,也许是时候不到,好半天,他都弄不出然来。
不过,若是易夫人的遗物,这只扳指的谜团,终究会有解开的一天,现在只能是搁浅在一旁。
易天微微的摇头,轻叹一口气,似是在平复起伏的情绪,他在地上站起身来,便就往着无极殿走去。
在回到大殿时,他特意查看无极殿的属性,似乎是城池战力有些提升,虽然在卫国依旧是垫底的存在,可在云州的战力排名却是有所上升,看来是由于青铜匪的投靠无极城的战力有明显增幅。
在走进大殿以后,易天忽然想起一件事,他伸手在怀里一摸,取出一本线装秘籍,另外还有一个葫芦状的宝瓶。
这是斩杀狮彪的战利品,当时捡起来就随手塞进怀里,也没有时间去看,此时才想起来这件事。
这本秘籍叫‘日月凝神决’,乃是元体十层凝神境的秘籍,想来是狮彪平日修炼的,应当是一本不错的武道法门,可对于易天不过元体六层的修为而言,现在却也用不上。
另外那葫芦状的宝瓶,当易天打开上面的封口时,刹那间流光四溢而出,伴随着是阵阵异香扑面而来。
“这是什么?”
当看到里面的那枚灵丹时,易天就像是泥塑一般,眼睛都不由的看直了。
七十七 活着回去()
青牛山,位于无极城清河郡境内,据说是在很久以前,这里是贫瘠荒凉的恶山秃岭,可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有一头青牛路过于此,它不知疲倦的在山上耕耘荒地,很快耕出了一片肥沃的良田,人们为怀念那头青牛,特此起名为青牛山。
青牛山的土地肥沃,粮食年年都丰收,不过此时已是七月份,可地里的麦子却依然没有人收,黄黄的麦穗被雨水一打,立即有新的麦芽从麦穗上长了出来,成群结队的鸟雀在麦田里跳跃着。
忽然,鸟雀云烟般的惊起,却听在山脚的方向,一阵山歌声传过来。
“夏日麦黄实,割麦手离离。城内衣食足,可怜农人贫。日出复日落,非不勤劳作。奈何人有别,怨不生富贵……”
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可却是歇斯底里的,很快便打破清晨的寂静,惊的田里的鸟雀簌簌而飞,连一些不知名的短尾巴动物,抱着圆圆的肚皮,也开始在田里探头探脑的张望。
清晨的阳光倾泻下来,在偌大的青牛山上,只在山脚照出三道人影,却都是扛着镰刀的农夫,中间的那位矮小臃肿,一颗大脑袋缩在脖子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球滚在路上,刚刚唱歌的那人便就是他。
“土老肥,就你那破嗓子,大早乱吼什么,听的人闹心。”
左边的那人高高瘦瘦,像是一根细长竹竿,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尖锐。
“麻杆,你跟你弟弟也不一样?大早上也不得安宁。”
那叫土老肥的胖子也不再唱,只是埋怨说道:“跟催命鬼一样,大早就赶到青牛山,不过就是收麦子,有什么着急的?”
“我们庄稼汉有一句话,一日之计在于晨,干农活要赶早不赶晚。”
麻杆裂开嘴笑起来,露出满嘴的黄牙,说道:“而且,青牛山离镇上比较远,乡情们都顾不上,眼看麦子都要烂在地里,若是再不收的话,实在是糟蹋粮食。”
“收不上粮食,那不都是仗打的?”
土老肥一摇大脑袋,满脸苦笑说道:“这两月以来都在打仗,乡情们命不朝夕的,根本就不敢离开镇子,哪里顾得上收麦子?而且即便就是收掉麦子,谁知道会不会便宜梁兵?倒是不如不收。”
“土老肥,你倒是说的没错,不过听说仗已经打完,那无极城虽然大获全胜,可城里面似乎缺粮,催收粮秣的命令已传到镇上,所以我们要加一把劲,争取可以多换一些银两,为麻五寻上一门亲事。”
麻杆话一说完,便就吐口唾沫在手上,扬起镰刀开始收割粮麦,却听到吱的一声,一只田鼠在田垄里惊吓的钻了出来。
“嘿嘿!要是为小五娶媳妇,那老哥我可不能偷懒。”
土老肥立即转过头去,朝着跟后跟上来那少年挤一挤眼睛,立即发出别有用心的哄笑声。
那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少年,可此时却涨红脖子,迟疑说道:“三哥,我不想成亲,想……想去城里参军。”
“参军?小五,这事你可要考虑清楚。”
麻杆不由的停下来,伸手一抹头上的汗水,炙热的阳光照在他黝黑的皮肤上,折射一层晶莹密集的汗粒。
“是啊!小五,若是能成为神武军,那当然是威风八面,你死去的爹娘地下有知,也是脸上有光的一件事,可却哪里有那么容易?”
土老肥在说话的同时,他手下的镰刀飞快,连杆的麦穗成片倒下,他虽然是胖的不行,可是手下农活却干得不错。
“三哥,土肥哥,城里募兵的公告,已经贴在镇令的衙门前,只要成年以下的后生,都是可以去参军,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麻五挥舞着短镢跟在后面,他主要是负责整理麦摞,所以收割的慢一些。
“这才不到三年,城里又要募兵,看来这次打仗,怕是没少人送命。”
说到这里,土老肥在腰间取下水囊,咕噜噜灌上几口,说道:“记得三年前,青石镇进城参军的后生,可是挤满在官道上,一眼都看不到头,那场面实在是壮观的很。”
“那后来呢?”
麻五手下不由的一慢,耳朵却是竖起来,似乎是颇有兴趣。
“后来?”
土老肥把水囊挂回腰上,嘿嘿笑道:“青石镇两千后生,他们是怎么进城的,也就怎么回到青石镇,真正成为神武军的,也不过二十人而已。”
“什么?不到二十人?”
麻五不由的张大嘴巴,满脸的难以相信,这也实在太过悬殊。
“那是!”
土老肥似乎很满意他的表现,洋洋得意的说道:“要想成为神武军,听说要有什么元……元根,可是那玩意哪有什么准?一百个人里也未必有一个,当年你四哥也是不信邪……”
说到这里,他忽然的转头看麻杆一眼,便就立即的缄口不言。
这时候,在前面的麻杆轻叹一口气,手下镰刀狠狠砍在麦秸上,沉闷说道:“老五,咱爹娘死得早,老大打猎被大虫吃掉,老二砍柴被土匪砍了,老四是怎么死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在听到他的话以后,麻五也不由的沉默下来,三年前虽然他还小,但还有一些记忆的,记得土肥哥、三哥和四哥都去城里参军,可却没有一人有元根,本来都是要回青石镇的,可是四哥却偏偏不信命,非要留在城里做预备役。
这三年以来,就没有消息,可就在前几天,城里面送来抚恤银两,才知道他刚刚的战死。
“小五,就听你三哥的话,他就你一个弟弟了,可不想让你走麻四的老路。”
土老肥连连的摇头,也叹气说道:“就算是侥幸成为神武军,也是要派去打仗的,只要打仗就会死人,你可是要想清楚。”
麻五当即沉默下来,他知道土老肥说的没错,神武军可能会好上一些,但若只是预备役的话,那可以是脑袋挂在裤腰带上,送命几乎都是随时的事,虽然军饷极为的丰厚,可以说是衣食无忧,但却依旧没有几个人去。
可是,机会就摆在眼前,元根虽说是虚无缥缈,可是谁又能肯定?他麻五就没有元根,倘若一旦成为神武军,便就告别枯燥的生活,从此踏上一条不同寻常的道路。
日头渐渐的升起,倾泻在三人的身上,拖在背后的影子渐渐变矮,很快便就全部归于鞋底,此时已经到正午时分。
土老肥直起身子来,活动一下酸痛的腰,他转过头望向背后,见到麻五在整理麦摞,在他的背后整整齐齐的都是,一只延续到山脚的田垄,那已经都到视线的尽头,看来早上的收获却是不菲。
“哎,你们哥俩,肚子不饿吗?吃完饭再干活。”
话一说完,土老肥就一坐在地上,在怀里摸出一个棒子饼,毕竟离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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