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固然可以让人生不如死,可是痒,却能让人死去活来,易天此时就是这种痒,像是在骨髓的深处,那是完全让人无法形容的痒,难受的让人几乎都要撑不住。
这时候,只要易天伸手去挠,绝对会抓下一大堆血肉,但是炼皮的效果大打折扣,而且倘若一旦在意志上放松,就有可能导致前功尽弃,短时间再也无法修炼此功。
因此,易天只能默默的去忍受,因为漫长痛苦的忍耐,是通往成功的唯一途径,这是炼成金蝉脱壳的唯一法门,除此以外是别无他法。
他脸上都是痛苦的神色,牙齿紧紧的咬着,连牙根都渗出血来,从嘴角里流出来;
他额头上布满细密汗珠,很快便就凝聚成一条细线,顺着脸颊往下流淌;
他后背已经大汗淋漓,像是在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上下都湿漉漉的。
……
就这样,时间在慢慢流逝,但他的皮肤在元气淬炼下,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坚韧,元气溢出体外开始结茧,就像是春蚕吐丝一样,很快在皮膜上覆盖一层光茧,就像是地下的一个虫卵,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
元气结茧,这也是金蝉脱壳的关键时刻,易天就是要在茧中完成五次蜕皮,等到最后一次蜕皮完成以后,也是他破茧而出的时候,那时候将会突破炼皮境,一举的踏进元体五层锻骨境。
六十 1只金蝉()
此时在地面上,天色在渐渐的放亮,一抹金光透过云层倾泻而下,将无极峰都沐浴在朝阳的光辉里。
城主府,在朝阳倾泻而来的同时,一道挺拔的紫色身影破空而来,就像是一朵粉彩艳丽的云朵般飘来,就这么翩然轻盈的落在铁砂池旁。
“紫将军!”
在见到这道紫色的人影时,两旁守卫轰然的跪倒在地,齐声恭迎此人的到来。
这人并非别人,正是从城墙刚来的紫云烟,她默然的站立在地上,美眸凝视着地上在铁砂池,却半响都是没有说话。
铁砂池的血迹没有干,在阳光的映射下,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这简直就是一个干枯的血池,当时炼功的情景,此时想起都是何等可怕?
这究竟要流干多少血?才能将这座铁砂池染成这般颜色?
不知怎么的,紫云烟的心理似乎有些不忍,她当然知道炼皮的痛苦,特别是从灵蛇蜕皮这一层开始,可是从来都是循序渐进的,可没有人这般不要命的炼法。
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很快就此炼成,而且开始修炼金蝉脱壳,也就是蜕皮脱壳决的最后一层。
“少城主,是什么时候开始修炼金蝉脱壳的?”
这时紫云烟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也是极为关键的问题,金蝉脱壳可并不那么容易修炼,一般人在地下是呆不长的。
“回禀紫将军!”
在旁的守卫立即回应,语气恭敬道:“就在昨日的傍晚,少城主灵蛇蜕皮大成,开始潜于地下修炼金蝉脱壳。”
“昨日傍晚?”
紫云烟的眉头微蹙起来,这都已经过去六个时辰,倘若是寻常元体四层的武者,现在怕已是元气耗尽,早已忍不住破土而出。
其实,这就跟潜水一个道理,刚开始的新手潜在水底,肯定很快就会感到窒息,不得已只能浮出水面。
虽然,易天并非是一般人,可是时间确实是有些长,紫云烟的心莫名的担忧起来,她立即的盘膝坐在地上,将双手放在膝前,似乎是开始闭目打座。
清晨的朝阳迎面而来,照耀在她的眉心上,映出泫然灿烂的光芒,透着一股神圣的气息,诸守卫门心神凛然不敢仰视。
紫云烟的美眸紧紧闭住,但是她依旧可以看得到,不是用眼睛去看,而是用精神力去感应。
元体十层,凝神境界,就是用元气淬炼大脑,提升武者的感知能力。
这种感知能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是人都与生俱来的。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当你闭上眼睛时,有人用手指靠近你的眉心,就一定会有所察觉,这就是感知能力,在武道修炼上叫作神识。
在没有针对强化以前,这种力量通常非常弱小,虽然游离于大脑当中,但却是若有若无,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作用。
可在元体十层以后,大脑通过元气的淬炼,在头脑里开辟出识海,可以将这股力量在一起,感知能力便得以提升数筹,通常武者只要是在此境界,即便是闭上眼睛,都是可以行走自如的。
这时,紫云烟的神识已经外放出去,在方圆数丈以内纤细毕现,的风吹草动,此时都是难逃她的感应。
神识无形无相,可以穿墙遁地,虽然说地下有厚土岩石,但是却难挡神识的渗透,只是感知强度却会越来越低。
不过好在,易天离着地面并非很远,只不过三五丈而已,所以只不过短短片刻,
他就被紫云烟的神识捕捉到。
就这样,紫云烟感应到他,不过在她的识海里,那不过是一个白色的光茧,里面依稀似有声音传来,那正是心脏的跳动声。
紫云烟当然明白,此时在光茧当中的易天,应当是在完成五次蜕皮,这是金蝉脱壳最为关键的时候。
武者通常修炼在此时,都会由于元气不继功败垂成,没有日积月累的苦修,根本没有什么可能炼成。
但这对于易天而言,只不过是第一次而已,他当真已经有十足的把握?
紫云烟不由有些担心起来,她的神识缓缓渗透过去,将那光茧轻柔的包裹起来,尽量传递出温馨安全的信息。
地下光茧,由于发出的光芒,通常会引发地下生物围观,比如一些蚂蚁、蚯蚓、老鼠等,甚至都可能引来一条毒蛇。
如果是这样,虽然没有什么危险,但却是非常的麻烦,会影响到武者的心神,要是心神不宁还如何修炼?
但在此时,有紫云烟的神识护法,生物只要靠近,都会被驱逐离开,修炼自然可不虞其他。
对于这一切,易天却是恍然不知,只是觉得突然温馨甜蜜起来,就像是在母亲的怀抱里,那种感觉让人无比的依恋。
此时的他,就好像一只金蝉,悄然的潜伏在地底,除非是在饥渴的时候,会默默的吸食树根的汁液,在此就是一动也不动。
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他已经忘掉的一切,只是记得自己是一只蝉。
上天给他十七年的寿命,可同样在地下要潜伏十七年,换回来的地面生活,却只有短短六十天。
他憎恨这样的黑暗,讨厌腐叶那枯朽的气息,沉重的泥土压得他快要窒息,尤其难熬的是那漫长的阴冷,几乎是要到崩溃的边缘。
他始终有种强烈的愿望,就是渴望破土而出,可是身体的变化却告诉他,现在还远远不是时候。
虽然在漫长的里,他也在茁长的成长,已经开始第二次蜕皮,可是这距离结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不过易天却并不知道,此时他身体的变化,都逃不过紫云烟的感知,这样的过程虽是无比的漫长,可是也短暂的好像一瞬间。
就在清晨的朝阳下,紫云烟开始盘膝而坐时,时间就好像永远定格在那一刻,她自始至终都是没有动一下,只有她拖在身后的影子,从西边的方向移到东边,那是始终背对阳光的方向。
残阳开始西下,这一日是如此短暂,可在易天的世界里,却漫长的好像过去好几年,他已经开始第四次蜕皮。
而在此时,距此一百里开外,这里本来是不毛之地的荒野,平时里荒无人烟的地方,此时却扎起上百座红色营帐。
在这些营帐四周,到处可见披金持锐的红甲将士,他们有的割草喂马,有的埋锅造饭,显得是有条不紊。
沿着营帐的外围,每隔十步远就有一位骑兵,都是披金持锐策马而立,好像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他们都是披着红色甲胄,而胯下坐骑也是通体赤红似焰,正是狮驼城的火狮铁骑。
这些营帐依山而建,将一座红色军帐众星捧月的围在当中,四周的守卫刁斗森严,显得不同寻常,似乎是主将的营帐。
此时,夜幕虽然没有完全的降临,但是在这座军帐当中,却已经点燃灯火,隐约的映出里面一道魁梧的身影。
此人赫然便是狮彪,狮驼城神武军第四副将,正如紫云烟所料的那般,他并没有就此善罢甘休,将火狮骑兵临时扎寨于此,显然是对无极城图谋不轨。
此时的狮彪,也在做同样一件事,他闭目盘膝而坐,将神识完全的外放出去。
虽然同样是元体十层,可相比紫云烟而言,他的修为显然不到家,神识只能外放在军帐以外,就再难以往前寸进半步。
所以,狮彪只能将守卫营帐的亲兵数一遍,这已经是他使用神识的日常,也是目前唯一可以做得到的,然后就尝试的往前,可是很快就生出疲倦的感觉,w。uukanu大脑里传来一阵眩晕,神识似是潮水般的被收回来。
“哎,他娘的!”
狮彪不由长叹一口气,睁开满是疲倦的双眼,他已经止步于此好久,神识外放不足三五丈,这还如何去冲击元脉境界?
一念至此,他脸上的神色有些发苦,伸手在怀里摸索半天,却取出一个巴掌大葫芦来,小心的把玩在手里。
“神识外放不到十丈,凝神的境界就不稳,老子即便是有元脉丹,却也不知何时才能服用?”
话一说完,狮彪便颓然的摇头,作为狮驼城四大副将,只有他的修为滞留不前,倘若依旧如此的话,怕是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
对于突破元脉境界,狮彪几乎是用尽手段,并且已经准备好元脉丹,就是他手中的那一只葫芦,被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小心翼翼的打开上面封口。
刹那间,一道光芒在里面冲出,流光四溢而出,伴随着是阵阵异香传出,那充沛的元气,浓郁的仿佛要化气成水,若是让有元根的人闻上一下,便可立即突破元体一层。
“元脉丹啊!老子的身家性命,可是都在你身上。”
狮彪满脸的贪恋不舍,他倒是说的没有错,手中的元脉丹确实来之不易,不但付诸大半生的积累,而且也为此负债累累,但凡狮驼城跟他有些交情的朋友,几乎都是被借一个遍,才得到这一枚价值连城的灵丹。
所以,即便的以无极城的贫瘠,根本搜刮不出什么油水,但是他还是不想白白放弃,本来也是没有办法,幸好有白展玉献策于他。
六十一 红胡子()
其实,对于狮彪来说,无极城不是不能打,而是没有理由去打?
不过在这时候,假如无极城被悍匪攻占,成为一个土匪窝,那就就能以剿匪的名义发兵攻城。
借刀杀人,而这把刀就是土匪,这就是白展玉想出来的办法,他已经派出烈长空前去联系,寻找边境悍匪青铜匪。
倘若青铜匪出兵攻城,狮驼铁骑就跟在后面,上演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
就在狮彪沉思时,忽然帐外的方向,传来一声异常恭敬的声音。
“狮彪将军,在下白展玉,有事前来禀报!”
在听到这道声音,狮彪当即回过神来,将手里的葫芦收起,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这才起身从地上站起。
“进来!”
在这一声以后,帷帐便就被掀起,一位面容俊朗的白袍青年走进来,他的鼻翼不由轻轻的抽动一下,似是察觉到帐内那异乎寻常的灵丹香气,脸上掠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异色。
“白老弟,联系青铜匪的事情,办得怎么样?”
狮彪只是横瞥他一眼,便就披上一件红色战袍,走上前大马金刀的坐在软塌上。
“狮彪将军放心!”
白展玉连忙的上前,沉声说道:“以烈长空的脚程,想必今夜就能赶到白登山,最迟两日以后,便就能得到红胡子的消息。”
“好!”
狮彪抚掌赞叹一声,朗声笑道:“红胡子是青铜匪首,此人倒是有一些本事,这些年他领着青铜匪,到处的抢掠田,搞得边境诸城都不得安宁,听说卫梁两国一直在剿匪,可却根本拿此人没有办法。”
“狮彪将军说的极是!”
白展玉微微的一笑,附声说道:“这青铜匪,一直活跃在卫梁边境,卫国若是想要剿匪,他们便跑到梁国打劫;可若是梁国出兵围剿,他们却逃回到卫国,就像是泥里的泥鳅一样,根本就是抓不着。”
“如此看来,这青铜匪别的不说,消息倒是灵通的紧,怕是有人给通风报信。”
狮彪的声音一顿,冷笑道:“想必在这里面,也是有白老弟一份功劳吧!”
听到这句话,白展玉只是微微一笑,却是不置可否。
“白老弟,老子不管你和红胡子什么交情。”
说到这里,狮彪的脸色忽然一沉,声音阴冷道:“可若是这件事情,他不愿意来的话?老子岂不是要白等两日?”
“狮彪将军请放心,红胡子一定会来。”
白展玉却是满脸自信,似乎是这件事情,早已在他的掌握当中,用斩钉截铁的语气说道:“无极城是什么状况,红胡子也不是不清楚,这等千载难逢的良机,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狮彪不由的沉默下来,确实如白展玉所言,红胡子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这是他唯一可以成就大业的机会。
只要青铜匪攻下无极城,便可立即的改旗易帜,成为一座新的城池,而红胡子这位土匪头子,便可摇身一变成为城主。
若是卫国派兵讨伐,那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他投向梁国,便可立即得到梁国公的庇护,说不定赏赐一枚元脉丹,有望成为一位元脉真人,以后前程自然不可限量。
即便做最坏的打算,就算他守不住无极城,只要拆掉无极殿,不但可以得到不菲的,甚至有一定几率得到建城令,到时候就算天下再大,也不过是择地建城的事,不论如何都是有容身之地的。
这样的机会,可是山匪都梦寐以求的,尤其在红胡子探明虚实以后,发现无极城的城防空虚,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青铜匪是一把好刀,用来杀人自然是锋利,但也容易伤到手。”
狮彪沉吟半晌,却蹙眉说道:“老子若是剿匪不成,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
白展玉似乎早有安排,好整似暇道:“狮彪将军多虑,不过青铜匪虽然厉害,但也不过是一群山匪,只要杀掉红胡子,便就树倒猢狲散,岂是火狮铁骑的对手?”
“白老弟,听说红胡子元体九层的修为,除非老子亲自出手以外,谁会是他的对手?”
狮彪不由的冷笑一声,却是好整似暇道:“红胡子若是想要打无极城,一定会借助你这样的降将,等到你领人前去同他汇合,只要在无极城的城墙下,自然便可方便行事。”
“狮彪将军的意思是?”
白展玉神色当即大变,蹙眉说道:“在下自然没有什么异议,但却怕不是红胡子的对手,反而会坏掉将军的大事。”
“白老弟放心,只要青铜匪兵临无极城下,老子自然会出现在你的身边。”
狮彪大笑一声,忽然的长身而起,豪气干云道:“那红胡子的人头,老子要亲自摘来当做夜壶。”
白展玉当即是大喜过望,连忙说道:“狮彪将军神功盖世,倘若出手的话,定然是万无一失,不过……”
说到这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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