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知道?”洪七面色变了。
实在是乔峰在帮内已成禁忌,前几代帮主都在悄悄淡化其影响,至今后人已经不知曾经有这么一位威震天下的帮主。
洪七精修降龙十八掌,知道这套掌法本有二十八招,是某任帮主去繁就简,威力非但不弱,反而更有胜出,多方求证,才知道了乔峰的存在,心中敬佩,却也不好对外人言。
现在由顾承口中道出乔峰的事迹,他自然震惊不已。
顾承却没看洪七,反倒观察一众精兵。
就见他们彼此眼神交汇,看向洪七的目光不由变了,从鄙夷愤怒转为诧异敬佩。
顾承对此并不高兴。
这些年太平惯了,畏惧战争的心理十分普遍,一听到江湖人士免除两国兵祸,不感到羞耻,反倒暗喜,士气不可用啊!
“我可以放过你……”
顾承脑中一动,故意说了前半句,果然手下听了又面露不忿。
即便丐帮先人有英雄壮举,但也不该一句话就轻飘飘揭过,他们兄弟流血受伤,难道还不如个叫花子金贵?
“但是有个条件!”
所幸顾承大喘气后,提出一个让双方都十分惊诧的条件:“临安府近来出了个采花贼,祸害了不少官家小姐,大明山匪也连连掠劫商客,丐帮将这些贼人绑上衙门,交给金捕头,算是将功赎罪,我就不再计较偷吃之事!”
此举并非临时起意,而是顾承在怀疑洪七是偷了八宝羹的贼时就在构思。
不仅收服人心,更在为将来铺垫。
在其位谋其政,顾承日后要征金伐蒙,在这个武侠世界,江湖势力是不容忽视的,丐帮这天下第一大帮,更是最好的情报组织。
当然,如洪七这种人物,绝不是你报上个名号,纳头就拜的,很多江湖人物无法无天,血气上来了皇帝老儿都敢拉下马,管你太子还是皇子。
所以顾承刚才一打一拉,将其傲气磨去不少,这次临安府和丐帮合作还是个尝试,如果有效,再作后续安排。
“一言为定!”洪七还能说什么呢,他知道再战下去,只有当场惨死的下场,若行侠仗义自然不惧生死,可现在为了这事就尤为不值。
他深深凝视顾承一眼,突然一招擒龙手,夺了最近的捕快尖刀,对准右手小拇指就是一切:“贪吃误事,引以为戒!”
九指神丐,这就诞生了?
顾承心中吐槽,目送洪七离开,对着此次带队的金捕快道:“接下来的事,你去办吧!”
金捕头喜不自禁:“明白!”
如果丐帮真能将近来闹得满城风雨的采花贼六欲公子和大明山那伙盘踞已久的盗匪解决,这份功劳可就太大了。
原以为是苦差事,没想到这位皇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三言两语间将嚣张跋扈的江湖人士压得服服帖帖,居然被外界传为傻子?瞎了他们的狗眼哦!
尚算圆满地解决了一件事,顾承也满足地一笑,入房内打坐,心中却闪过一个疑惑。
此时虽然还没有发生华山论剑,定天下五绝,洪七也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了,是谁打伤了他,以致于要反复偷八宝羹疗伤?
这原本不关顾承的事,江湖凶险,有时候也不按武功论高低,但不知为何,这个事情却一直萦绕心头,以致于都不能安然入定。
“心血来潮,绝非无因!”
顾承左思右想,决定顺从心意,摊开了手掌:“‘火’——出来!”
唰!
掌心龙纹耀起,一朵小火苗旋转着出现,延伸出短小的双手抱了抱:“殿下!”
顾承问道:“你能否离我体外,独自行动?”
“火”上下晃了晃:“方圆十里,当可无碍!”
这个范围,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了,顾承露出喜色:“那你离体时也能发挥战力么?”
“火”顿时垂下头:“不行啊,必须要依托殿下龙体。”
顾承倒也没有失望,常人根本看不到这束小火苗,能够离体穿梭已是一个相当不错的监视辅助:“我有一件事要你去调查!”
这两个多月来,“火”一直按照顾承的命令沉寂于右掌中,积蓄元气。
没办法,这小火苗受限于外界天地,无法得到补充,就如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力量每耗损一分就是一分损失。
它是顾承的最后一招杀手锏,岂能浪费在平日里的闲聊中?
但这一回,说不得也要动一动了。
嗖!
“火”听完命令后,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追寻洪七的踪迹而去。
顾承闭上眼睛,心境平和下来,壮大真气,运转法力,晋入深层次的修炼中。
谁知“火”这一去,就是一日一夜。
等到第二日子时,也就是晚上十一点,“火”才穿墙而回,声音里透出虚弱:“殿下,不好了,我发现同源的气息!”
顾承面色剧变:“同源?你的意思,是来自我们世界的力量?我不是唯一的穿越者?不可能啊!”
但下一刻,顾承想到穿越时的景象,反应过来:“莫非是张角!”
记得进入世界通道时,张角元神化身也一并进入,但被破界伟力瞬间碾碎,化作星星点点的残魂,如果他以这种形式进入这个世界呢?
“火”钻入顾承手掌中温养,也醒悟了:“确实是那逆贼,气息不会有错!”
顾承咬牙切齿:“真是阴魂不散啊!张角残魂附身在了何人身上?”
“火”倒是冷静下来:“殿下不必着急,那逆贼元神被毁,再无神智,空余力量残余罢了!”
“那也不成,必须灭杀,做到万无一失!”
顾承取代赵扩,相貌并没有变化,只是比起仙武三国时的少年要更加成熟,如果张角残魂的附身者真还记得以前的事情,那一眼就能把他认出来。
所以第二日,顾承就派人将黄裳请入府邸。
奉茶后,他先问道:“先生,你看我进境如何?”
黄裳抚须欣慰地笑道:“殿下天纵奇才,一年之后,九阴真经,当有小成。”
九阴小成可不比其他,出去闯荡江湖已是高手一流。
一年内就从毫无武功的普通人成为江湖高手,这个速度在黄裳看来简直快到不可思议。
确实,得当世第一高手毫无保留地传授教导,又一日三餐,十全大补,恐怕也只有顾承了。
如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顾承就更不容许张角残魂破坏这一切,起身正色行礼:“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黄裳赶忙道:“殿下但有吩咐,老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顾承颔首:“有一个贼子藏于临安,图谋不轨,我们要将他揪出来,绳之于法!”
“贼子在哪?”
“黛青院!”
第九章 奸臣死敌 文士高傲()
两世为人,顾承还是第一次到青楼之地来。
黛青院坐落于临安最繁华的街道,尚未入夜,阁楼内已是灯火通明,箫瑟不绝,一片雅致。
顾承遥遥望着这临安第一院,展开折扇,脸上浮现出淡淡笑容,瞳孔深处却是一片沉凝。
张角残魂的附身者,就在其中,还要多亏丐帮弟子监视,才能摸到这条线索,而洪七的伤势,极有可能也是那人造成。
当时“火”不敢接近,只感应到位置,顾承现在来,就是要确定其身份,再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灭杀。
以他的身份地位,以黄裳的盖世武功,还怕那人上天不成?
到了院前,更见车马如龙,马车都朱漆镂空,镶嵌金箔银箔,显然是王公贵族的作派。
更有小厮远远迎来,举止斯文:“两位贵客里面请!”
“先生,请!”顾承如今是微服,又是萌新,自然唯黄裳马首是瞻。
黄裳也不推辞,轻车熟路地进去,不多时一位美妇人就迎了出来:“黄大人,今个儿还是来看横波姑娘的么?”
顾承目光微微有些古怪,黄裳饶是一百多岁的人了,面孔也不禁微红,轻咳了一声。
文人狎妓自古有之,唐宋更是引领风潮,作为文官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无论是应酬还是邀约,黄裳都是黛青院的老客户了。
那美妇人何等眼光,从小细节立刻就看出了顾承的不凡,一双勾魂摄魄的凤眼笑意盈盈地望过来,就不移开了。
要知道黄裳虽不是文人之首,但科举考官,桃李满天下,极富清名,还是皇子老师,这几重身份加起来,就算是宰相见到都要礼遇有加,现在竟隐隐屈居于这年轻人之下……
顾承才不在意区区一个老鸨的心思,直接开门见山:“带我们去镜月轩!”
这镜月轩乃是黛青院的招牌,历来名妓得了花魁,才有资格入主,同样想要在里面听上一曲,那可要一掷千金的。
美妇人水蛇腰摆动,丰满的酥胸就要贴过来:“公子息怒,镜月轩今日有客,客人一月前就定了。”
顾承根本不买账,拂袖将她推开:“昨日我使人来问,就说有客,到底是谁,敢阻我雅兴?”
“火”探查的张角残魂附身者,昨天就在镜月轩内,找个由头,正好问明其身份。
谁知答案来得出乎意料地快——
美妇人见顾承威严甚重,不敢纠缠,整了整胸口,气质居然变得正经端庄,细声细气地道:“回公子的话,韩大人连包三日,昨日也是他。”
“韩大人?”顾承心中一动,脸上则是怒气上涌,指着黄裳道:“有黄大人大吗?没有就带我去!”
“哎呦瞧公子说的……”美妇人笑容有些勉强了,像她们皇城之下做生意的,最怕的就是浑不记的王公子弟,可这临安府的官二代们她都认得个脸啊,这位到底是?
猛然间,她看着黄裳,一个念头跃入脑中,激动得脸都变形了,忙不迭地点头:“公子,这边请!这边请!”
大宋皇帝狎妓可不是没有先例的,李师师了解一下,这位如果真是黄裳教授的皇子,那黛青院巴结上,日后可就飞黄腾达了。
有鉴于此,什么韩大人都要靠边站,在美妇人兴冲冲的带领下,众人很快来到一座园子外。
毋须顾承使眼色,一位护卫立刻上前拍门,里面顿挫的箫音不止,几人涌出来:“何人敢打扰我家老爷?”
“一边去!”嘉王府护卫粗鲁地将之推到一边,顾承大摇大摆地走进。
内部布置并无豪华富丽,而是淡雅朴素中,透出精致灵秀,一看就符合文人高雅的品味。
正中的桌子上,一位大汉缓缓站起。
此人身高九尺,昂藏巍峨,背脊挺立,如剑如枪,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好像一座高山压迫而来,看得之前还要狗仗人势的王府护卫们纷纷变色。
“咦?”就连黄裳目光一动,罕见地露出一分凝重,脚步微不可查地一错,挡在了顾承面前。
“这人好生面熟,我来看看!居然是他?”顾承翻看赵扩的记忆,稍一对比,脸色沉下。
不是冤家不聚头,张角残魂你附身谁不好,居然正好落在我的死对头身上?
韩侂(tuo)胄(zhou),出身名门,祖父韩琦是三朝重臣,曾与范仲淹抵抗西夏,威望很高,父亲韩诚娶了当今太皇太后之妹为妻,可以说是货真价实的皇亲国戚。
论辈分,还是赵扩的叔父,双方关系本该密切。
但别忘了,顾承知道日后赵扩是如何屈辱地被两个权臣玩弄于股掌之间,其中前十五年,就是韩侂胄这个奸相权臣。
即便没有张角残魂这回事,顾承也不会放过此人,现在这家伙居然撞上来,那新仇旧恨就一并算吧!
韩侂胄本来也是怒气冲冲地站起,想要怒斥打扰之人,但看到顾承也怔住了,露出不可置信之色:“嘉王殿下?”
“原来是叔父!”顾承心中杀意弥漫,脸上却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行礼道。
“不敢当!万万不敢当!”韩侂胄慌得一个闪身出来,就要大礼参拜。
他可不姓赵啊,外戚再横,也不比宗室,这声叔父传出去,不知有不少人找他麻烦。
“果然是真龙!”
这一举动不仅让美妇人确定了顾承的身份,也让韩侂胄宴请的客人纷纷意识到了来者的身份,战战兢兢地过来请安。
唯有一位青衫文士端坐在位上,一动不动,只是痴痴地盯着里屋一道被轻纱挡住的曼妙身影。
“这位是?”顾承就是来找麻烦的,见状故作不悦地道。
韩侂胄面色惨白,赶忙道:“这位是黄靖安,浙江黄氏子弟,文韬武略,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实在是难得的才子,他尚无功名在身,不知礼仪,顶撞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这时,青衫文士好像才发现房间内多了人,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毫无恭敬地抬抬手:“见过殿下!”
顾承却不回应,视若无睹地走向主位,徐徐坐下。
“嗯?”青衫文士面色一沉,目光如剑,直刺过来。
好像他怠慢别人乃是天经地义,别人无视他却是万万不能。
不料顾承缓缓抬起头来,双目精光一闪。
这一下仿佛破开黑暗中的光亮,虚空生电,青衫文士本来只是功聚双目,想让对方出个丑,哪里料到这个,脑袋一痛,竟是闷哼出声。
顾承练武才短短三个月,内力尚且薄弱,那是取巧不得的。
但他《八部龙典》练意篇入门,时时刻刻锤炼意志,精修法力,而在九阴真经各门武学的修炼中,移魂大法正与冥冥中的精神意念相关,两者相辅相成,可谓是突飞猛进,一日千里。
当然,此法尚且达不到如原剧情深度催眠,短暂操控人神智的地步,碰上高手作用有限。
要么像之前对洪七时给对方以震慑,要么像现在如针刺般,刺入对方精神,令其头疼欲裂片刻。
可就这片刻失态,已是令青衫文士感到颜面扫地,勃然大怒:“安敢如此欺……”
韩侂胄不待他说完,一把抓住,居然硬生生将他按在座位上:“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顾承似笑非笑:“素闻叔父好交友,三教九流,富贵贫贱,来者不拒,莫非这位是你的门客?”
韩侂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这话就太狠了,是暗指他有不臣之心啊!
如此罪名一旦坐实,那别说皇亲国戚,任谁都是抄家灭族的下场。
这一刻,韩侂胄眼中也露出一丝阴狠,隐隐更有股琥珀色的黄光闪过,正要说话,一曲箫音,忽然从里屋传出。
第十章 名妓风流 再抓五绝()
青衫文士桀骜不驯,嘉王顾承来者不善,屋内本已是剑拔弩张,可这箫音一起,气氛居然很快变得平和。
实在是这箫音奇妙至极,明明没有一定的调子,似是随手挥来的即兴之作,却使人的感官浑融在音符与音符间的呼吸与转折间,无比舒畅。
如此造诣,已至化境。
“好!好!好!”
一曲过后,黄裳率先抚掌称赞,韩侂胄也露出笑颜,十数息后顾承和青衫文士才清醒过来,面色已是大为缓和,而其他人仍旧沉浸其中。
“好厉害的箫音,不带丝毫真气,居然能化解人心中的戾气?”
顾承却不可能就此善罢甘休,摆了摆手,身后的侍卫知机退下,同时举杯向着屋内遥举:“姑娘一曲天籁,余音绕梁,不知可否出来一见?”
“念桥姑娘三月前现身临安,以一曲《凤凰台上忆吹箫》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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