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算是你的推测,还是你已经确认的事实?”伊莱亚斯问道。
“如果是关于那具尸体,我还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不过对于卡赞的气息,我可以确定。”诺依曼回答道。
“那么与克莱因战斗的百分之百可以确定是拥有鬼手的人。”伊莱亚斯摸着下巴沉思着,对于这个已经确认的事实,无论如何他的心中只能浮现马费奥的影子。
诺依曼将那份调查结果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去,“我得走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如果你知道的话,应该早就告诉我了,所以走吧。”伊莱亚斯挥了挥手。
“你这么了解我,还真是让我害怕。”诺依曼耸了耸肩,坏笑道。
伊莱亚斯抓起桌子上的一团作废的羊皮纸朝诺依曼砸去,“现在可不是打闹的时候。”
“遵命,用羊皮纸砸我的守备队长迈耶先生。”诺依曼说完之后立刻转身跑出了帐篷,以至于伊莱亚斯都没有机会对他发起第二次攻击。“混蛋……”望着摆动幅度越来越小的帐帘,伊莱亚斯不禁笑了出来。
舒尔茨的性格注定了他不会在接受完医生的治疗之后还会乖乖的待在帐篷里,于是趁着医生检查着自己药品的时候,他如同叼走奶酪的老鼠一般悄悄溜出了帐篷。军营里可以给他行动的空间其实并不多,尽管士兵们都认识舒尔茨,但是他们可不会允许舒尔茨大摇大摆的在军营里到处闲逛。换作是伊莱亚斯也不可能允许,无论他与舒尔茨的关系再好。
清楚这些的舒尔茨利用了自己未成年的小小身体在宽大的帐篷与帐篷之间穿梭着,在躲过士兵们视线的同时也试图到达伊莱亚斯所在的帐篷。但可惜的是,诺依曼此时还留在军营内,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的潜行对于他来说毫无意义。于是舒尔茨在溜过第四个帐篷的时候便被诺依曼逮到了。“不要去打扰伊莱亚斯,小鬼。”
“该死,我才不会听你的话。”舒尔茨倔强的想要挣脱开诺依曼。
“在这种时候你应该去找安娜,她会有心情陪你玩的。”诺依曼用着哄小孩的语气说道,虽然舒尔茨本身就是一个十二岁的小鬼,但他应该已经过了需要哄的年龄了。
“她才不会陪我玩,而且我找伊莱亚斯不是为了玩。”舒尔茨为自己辩护道。
“噢?那你告诉我,你找伊莱亚斯想干什么?”诺依曼饶有兴趣的望着舒尔茨。
舒尔茨比划出挥剑的姿势,“我想要帮他解决麻烦的事情。”
“与别人厮杀你可做不到。”诺依曼倒是直接说出了现实的话。
“你不能小看我。”舒尔茨想要去咬诺依曼的手臂,但被后者轻易躲开。
“那么你回答我,你杀过人吗?”诺依曼一句话问的舒尔茨哑口无言,是的,他甚至都没有见过那些血淋淋的场面。尽管他一直在努力的练习着剑术,但诺依曼可以保证这家伙真正的见到血腥的厮杀之后会吓软腿。他不是在小看舒尔茨,而是大多数人第一次经历那样残酷的事情的时候都会做出那样的反应。心理强大到能够无视这些的毕竟只是少数人,诺依曼不禁回想起自己第一次用魔法将一个亡命之徒劈成肉块的场景。直到现在有时候他的梦里都会出现那张狰狞的面孔,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像当初那样害怕。
舒尔茨没了底气,声音也就变得小了起来。“没试过怎么知道……”
“这可不是尝试那么简单。”诺依曼解释道。
“相信我,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舒尔茨不再倔强,而是开始恳求,他只是想和伊莱亚斯待在一起,那对他来说也许算是一种依靠,但他迟早都要脱离依靠。
诺依曼还想说什么,但是伊莱亚斯的声音从他的背后传来。“够了,诺依曼,我来处理吧。”
舒尔茨没有了之前的兴奋,他现在低着头不敢去看伊莱亚斯。“抬起头来,弗雷德里克。”
“我不抬头,我知道你要嘲笑我。”
“想太多不是一件好事,就像骆驼一样,如果驮在背上的东西超过了它能承受的重量,它的身体便会被压垮。我们也是一样,但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骆驼被压垮的是肉体,而我们是精神。你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区别吗?”伊莱亚斯蹲下来,将右手握成拳放在右眼前,透过弯曲的手指与手心间的空隙望着舒尔茨,就像是在使用一支单筒望远镜一般。
“我没有想太多,我只是想帮你。”舒尔茨小心翼翼的略微抬起头瞟了一眼伊莱亚斯,但是他立刻收回了目光,因为伊莱亚斯的动作让他很忐忑不安。
“你一直在想着要帮我,而且你很焦虑和不安,所以你并没有逃出想太多这个怪圈。去找点你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做,但不要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我知道的,你现在没有目标,你感到茫然,但是我希望你能走出目前的困境。你迟早会离开这里,外面的世界很大,我认为你不该只是局限于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同我一起练习剑术。尽管我一直不是一个好的老师,但你是一个很好的学徒。最终的选择权在于你,我也希望你不要被我的话误导而走上一条极端的道路,我所能给的只是建议,你必须自己独立的去思考。”伊莱亚斯闭上左眼,于是视线的舒尔茨变得只有缝隙那么小。
“别这么说,伊莱亚斯先生。我……我很抱歉在现在这种情况下给你带来更多的麻烦,我不会再给你添乱了。”舒尔茨落寞的神情让伊莱亚斯很心疼,但他不能将这些展现出来。于是他站起身来,准备亲自送舒尔茨离开军营。
“回头见,诺依曼,我们会成功的解决这件事情,对吧?”伊莱亚斯最后一次回头,向诺依曼问道。
“是的,我们会成功的。”诺依曼的回答很坚定。
第两百九十章 胸针()
马费奥来到了当初鲁阿瓦号被劫走的地方,那片海滩看起来似乎毫无吸引力,但作为与奥森特港口相邻的地方,这里还存在着一丝喧闹。坐在海边钓鱼的那些家伙们都是心无旁贷的人,所以马费奥不打算去向他们询问关于鲁阿瓦号被劫走那天晚上的详细情况。
帝国军现在彻底的扎根在了奥森特的每一块土地上,以至于马费奥再也无法顺利的自由出入南区,于是去那座庄园里寻找盗贼公会的踪迹也便成为了遥不可及的事情。最后怀着一种侥幸心理,马费奥试图在鲁阿瓦号被劫走的地方找到一丝线索,尽管他的内心里不抱太大的期望。即便是有线索,那么也早已被帝国军搜索殆尽。
几个孤零零的茅草屋伫立在这片海滩上,它们互相之间保持着相对比较远的距离,好像不愿意同对方来往一样。如同禁锢自己的人生一般,它们永远守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小块地盘。
这几乎是毫无意义的举动,马费奥在这里根本无法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侥幸心理也成为了令自己失望的最后一击,马费奥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这样想的目的。虽然这里到处都是目睹了那场动乱的人,但是他们终究只是局外人,不可能对这件事情有着更详细的了解。
但马费奥不想就这么放弃,因为除了那座庄园,奥森特再也没有可供他找到盗贼公会的线索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因为从表面上看鲁阿瓦号被劫走与盗贼公会没有任何关系。他们的出现更像是暴戾搜捕团来到这里传播关于使徒的言论而出现的,但是这两者之间也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调查陷入了瓶颈,所以发自内心的他想要变换自己的目标。既然找不到盗贼公会的踪迹,于是他索性继续挖掘关于革命军的消息。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一直将盗贼公会挂在心上,因为在潜意识当中他已经认定那与奥森特发生的一切骚乱有关。
他开始逐个的拜访每个茅草屋,当屋里没人的时候他知道,屋子的主人就在海滩旁的某个地方挥动着钓竿。当他拜访到第三个茅草屋的时候,终于有一个看起来还算是整洁的家伙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也许是唯一待在茅草屋里的人,毕竟总有人对钓鱼没有兴趣。
“怎么了,年轻人?”茅草屋主人并没有太大的表情波澜,似乎马费奥的拜访在他的意料之内。
“只是想问您一些事情。”马费奥尊敬的说道,站在他的面前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
“哈,自从那场动乱发生过后,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询问我关于那场动乱的具体情况。”老头点燃了自己的烟斗,他只不过是奥森特普遍可见的又一个烟鬼。
马费奥顿了顿,有点没反应过来。“呃……是的,我确实是想问关于那场动乱的详细情况。”
老头用烟斗指了指那一排棕榈树后面的城镇,“那天晚上他们就是在那里展开战斗的,那群家伙突然就开始分离崩析,真是令人感到奇怪。”
马费奥确认自己听到了极为重要的信息,“分离崩析?什么意思?”
“他们来的时候是一群人,然后他们之间起了内讧,随后开始互相厮杀。我甚至亲眼看见那个红发男人一刀刺进他对手的心脏,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场面我还觉得心有余悸。”他说的的那个红发家伙马费奥几乎能百分之百确定那就是罗斯,他想自己有必要确认更多的信息。“您还知道一些什么吗?”
“我以为那之后应该平静下来了,但是第二天便又发生了动乱,那群人仍旧从之前的地方走来,领头的却是个女人。我不得不说,她的身材真不错。”老头竟然露出十分令人厌恶的笑容,马费奥鄙夷的望着他,他甚至都能够猜到那是娜塔莉亚。老头咳了咳嗽,他意识到自己这样的失态不能持续过久。“然后他们开始登上那艘庞大的怪物。老天,他们将船上的船员全部杀光了。他们控制了船上的所有地方,帝国海军想要追上它,可它的速度太快,所以最终它们跟丢了那艘怪物。”
“就这些?”
“就这些,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不过……”老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颇有兴趣的望着马费奥腰间鼓鼓的钱袋。
马费奥奇怪的跟随着他的视线望向自己的腰间,然后他便明白了。“我想这该不会是你给我情报的报酬吧?”
“当然不是,只是我有一样东西。”老头露出奸商惯有的笑容,他转身走进屋内。半晌过后,他手上拿着一枚做工精致的胸针走了出来。“看看这个。”
“一枚胸针,怎么了?”马费奥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只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了胸针上面刻着的名字:格拉芙。
“这是我从那个被红发男人杀掉的家伙身上找到的,我认为这个东西十分值钱。”老头细细打量着胸针,如视珍宝。
马费奥现在开始对这个老头有点厌烦了,他实在不能理解一个在极度害怕情况下的家伙居然有胆量去搜查一个死人的身体,并且想要将找到的东西卖出一个好价钱。“嘿,老头,看起来你并不害怕,不然你也不会去搜尸体。”
“金钱能够打消我的恐惧。”老头仍旧笑着,用着期待的目光看着马费奥。
“你想要多少?”马费奥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买下这个胸针,那是一条线索。
“5000金币。”
“什么?你在开玩笑,老头?”马费奥没想到他会要价这么高。
老头上前一步,凑到马费奥的跟前,试图为他讲解一下他所认为胸针应有的价值。他胡言乱语了一大堆,从胸针的结构到做工,他居然讲的头头是道,只不过马费奥认为他全部都是胡说,因为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鉴赏家。“2000金币,我不会出更多的价钱。”马费奥斩钉截铁的说道。
老头沉下了脸,后退一步。“我是不会让步的。”
“听着,这枚胸针不值5000金币。”马费奥反驳道。
“你跟之前来找我了解情况的家伙们一样,一样的穷鬼却想要了解一些根本不与你们想干的事情,见鬼的渣滓。”老头开始吐着一些粗鄙的语言,马费奥真想上去揍他一顿,但他克制着自己。“该死……”他最终还是妥协了,要知道得到一条重要的线索是多么的不容易。他将5000金币极不情愿的交给了老头,好吧,至少他言而有信,在用满足的表情望着那些得到的金币的同时,他也将胸针交到了马费奥的手上。
拿到胸针之后,马费奥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家伙的身边,于是他立刻转身离开了。“谢谢,年轻人,这是多么美好的品德啊!”他恬不知耻的冲着马费奥的背影喊道。
于是马费奥开始小声的咒骂着,咒骂着一切。“该死的老奸商,该死的老色鬼,该死的胸针,该死的格拉芙……”
第两百九十一章 格拉芙家族()
当马费奥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之后,他开始打量着那枚胸针。它别出心裁的设计为橄榄枝的样子,似乎是在宣扬着格拉芙家族祈愿和平的想法一般。胸针中间镶嵌着一枚红宝石,如果这枚胸针不是赝品的话,那么实际上马费奥是占了便宜的。当然,那仅限于金钱上的便宜。
那个老头的确不懂这枚胸针真正的价值,他只在自己理想的范围当中开出一个能让自己满足的价格。但马费奥同样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所以这也就导致他认为花费5000金币买下这样一枚胸针是多么的不划算。遗憾的是,如果是那些鉴赏家,他们几乎可以毫不犹豫的花费5000金币买下这枚胸针。
“格拉芙……看起来像是某个家族。”马费奥望着那枚在太阳照射之下的红宝石折射出的刺眼光芒喃喃道。“既然这是从被红发人杀死的家伙尸体身上找到的,那么查清他的身份或许能够了解到更多的东西。说不定……”马费奥再次觉得自己掌握了解开谜团的钥匙,只不过他祈祷着这一次不要再是虚无的幻象。
马费奥又一次站在了图书馆里那排放着整齐德洛斯帝国书籍的书架面前,这的确是最直接的方式了。只不过他的调查总是会陷入到一种怪圈里,每次快要接近真相的时候却总会遇到阻碍,这让他感到心烦意乱。浏览那些厚厚的书籍是一件十分浩大的工程量,所以他基本上只会去注意看每本书的索引。关于这一点,记载的人确实做得很好,他们将书中会出现的一切人名,地名、事件都做了索引,很大程度上方便了阅读者快速找到他们感兴趣的内容。马费奥对这种做法是赞赏的,如果没有那些兢兢业业的记载人,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从何找起,幸好他们不是喜欢敷衍了事的家伙。
他至少已经找了十几个德洛斯帝国名望比较高的贵族,然后他发现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特点,那就是这十几个名望很高的贵族基本上都支持海因里希征服整片大陆。作为好战派的贵族,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海因里希的赏识。当然,格拉芙家族并不在此内。马费奥甚至开始怀疑这个家族究竟有没有记录,但随即他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记载这些的人从来都不是属于官方的家伙,他们只力求事实。
虽然这些书籍最终出版的权利仍在帝国的手上,无论怎么说奥森特是德洛斯帝国的领土,他们最大的底线便是不会允许任何不利自己的言论出现在书籍中。除此之外,他们不会对书籍上的内容有任何的干涉。至于德洛斯帝国官方的历史学家写出的书籍,十行字里面估计有八行都不能相信,剩下的两行字还得看掺了多少水分。
“格拉芙……格拉芙……你在哪?”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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