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缺陷。仙宗,冥宗,器宗,药宗,隐宗,纵横门所汇聚的人力同样高达三千之众,这番对垒之下,天煞盟插翅难飞。
三千支箭簇殆尽,天煞盟付出了二十多人死亡,四十多人受伤的代价。这一刻,杀手们坐不住了,躁动明显,欲冲下山死斗。傲红尘轰然喝道:“停。”这一句话轰然响应开来,却受到了武林盟的嘲笑和谩骂,花易玄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军令只有一个目的,碾碎杀手的头颅,将悼碑立在高丘岭上,悼念为侠义死去的亡魂。倒是武道诸宗这样时才发觉,花易玄虽无法左右诸宗的形势,却用巨大的伤亡掩盖了诸宗的努力。悼碑名牌虽包括诸宗,但悼碑刻的门派上却无诸宗的字迹。
实际上,诸宗将指挥权交给花易玄,花易玄并没有太多的感激,只是以礼相待,表面功夫做的一丝不差,这就造成了诸宗在人伦上的被动。倘若一开始便联合,不再注视天煞盟的猫腻,此战必然不会有如此大的伤亡。只是开局之际,诸宗为自身利益着想,不会冒失而为。且此时大局在握,再联合又有甚麽意义呢?来者皆是一宗大家,花易玄也没有让他们进攻,只说为防止偷袭,让他们绕到武林盟背后防御,唯独请了器宗在进攻中以机关造就之术协助。这一来让诸宗气的不行,摆明了武林盟要独自获得这份剿灭天煞盟的功绩。但领导纵横门的金誉却不如此认为,这场大战真能如此结束麽?这麽多的人力,这麽多的财力,为的仅仅是这些名利?
花易玄虽年轻,却非短识之辈,以横网的情报证实,近日周边城镇人流量极高,皆是习武之众,结伴而行,毫不畏惧诸宗的探视,甚至不少斥候被对方发现,却不见下毒手。以各方观察估计,这伙人力至少在三万以上。这才有近万人的诸宗人手出现,隐在天珠山西面,以备不测。至于师彦达的偷袭,金誉都没有放在心上。杨管家行事要比他老练的多,经验丰富,自不用担心。到是张少英的作为令人担忧,他带着为数不多的部属,其安危是侥幸不得的,姬灵霜隔三差五都会来信询问。
日前,对于段坊主的伏击,张少英较为意外,看来天复会终究没有放过他。但令段坊主没想到的是,张少英同样有伏击,更以药宗幻香开阵。朦胧之中,为防万一,段坊主嘱咐天际飞翅防范张少英等脱逃,这个年轻人已不年轻,小瞧不得。但张少英的幻香迷雾久久不散,权衡再三,只得派遣人力入阵,赌一把了。天复会只图个响亮的开局,并不求将纵横门一网打尽。张少英如今权倾武林,有他在天复会行事便充满变局。然而,只听得迷雾中逍遥城一众人装痛卖死,兵器锵锵之声,并不见天复会会众有何动静。小半个时辰过去,段坊主已感不妙,召集撤退竟然没一个人撤出来。段坊主心头一沉,这四百多人进去,无论对方有甚麽手段都难以不声不响将这些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会众一网打尽。只是段坊主内心暗自颤抖,张少英所能施展的手段非是其太会运筹,而是所用其极太广泛,整个武林,甚至是朝廷都在配合他。这本身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坊主所能承受的,他唯一的手法便是用这些人力消耗,拖住张少英。
但迷雾之中情况不明,很可能这些人已经被药宗幻香迷晕,难道是药宗改变了幻香的成分?或者稀解辟毒丹的药力?这些东西天复会的药师可是已有过防范,并成功检验过自制僻毒丹的药效,大家有目共睹。不及思量,但听得迷雾之中有男子说道:“姓段的,你的属下都被我俘虏了,不信你瞧瞧。”
说话间,已有十人从迷雾中扔了出来,段坊主戴上皮手套,仔细查验,发现都已逝去,身体还是热的,甚至都没有动过真气的迹象。迷雾中的人似乎知道段坊主的一言一行,刚检验完,迷雾中又有男子说道:“你如果不信,我每隔半刻钟抛一次,但看阁下选择了。”段坊主微微冷笑,说道:“此时当非穷途末路。”(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66)()
说罢,段坊主下令天际飞翅动用火药桶。霎时,十数个火药桶夹杂着火花从天而降,砸入山谷。轰然的爆炸声中,大地都为之震动,山谷内爆裂的黑烟熊熊升起,撼天裂地,伴随着山谷内逍遥城的惊呼声,久久才平息。有人气急败坏喝道:“好个姓段的,这玩意我们不是没有,而是禁忌。”段坊主却道:“我只想知道清白兰君是否在此。火药与药理便一定有区别麽?”谷中默然不语,以昔日武林盟主陈坦秋的话来说,百门竞技,只在各显其能,无所谓公平不公平。只不过火药毕竟不同于毒药,一旦造成伤害,将无法弥补。且在密集的群战中伤亡极大,一旦大量使用,武道诸宗都耗不起这个人力。段坊主使用的火药桶显是新制,分量足,威力尚在奔雷箭之上。尤其是引线的放置,点燃后在竹管内燃烧,不会在半空熄灭。
尽管段坊主损失近一半人力,但天复会会众都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这可是四百多条性命呀!如此短的时间,岂能如此?但迷雾之中透露着诡异,会众们是再也不敢进入其中了。
见山谷内再无回话,段坊主沉声说道:“我只想见清白兰君张少英,一刻钟内若不现身,我将不再有心。”
却听迷雾中张少英说道:“一刻钟内你在天上地下的会众将于此,你可再考量。”段坊主内心一沉,他们的目的只要张少不在临城大营即可,或抓或困可视情况而定。但张少英一出手便折了他一半人力,这般疯狂的手段却如此简单。误便误在天复会药师坊对其辟毒丹的自信,大量的验证也确实如此,但一经运用却是如此大损,这叫人如何能承受?那一条条性命皆是天复会的根基呀!
张少英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淡,他竟早知埋伏,必有所准备。不容段坊主细想,天际飞翅来警示,有敌来袭,天上地下至少近万人,自南向北,集团而来。段坊主眉头紧皱,看来是无望了,这定是武道诸宗的最后人力,若扑将下来,这些许人恐怕皆覆灭于此。段坊主不再犹豫,立刻下令撤退。
陡然,闻得阵后数人惨叫声,有老者声音说道:“此时撤退,晚了!”是在外围放哨的斥候兵遭到了袭击,为何临近才发现?
只见四周,树上树梢,涌现出大批人力,似乎皆是年纪较大的老翁,而对方已然冲杀过来,出手毫不留情。
天复会会众一瞧来人服色及年纪,那股气定神闲,飘逸绝伦的风采,青龙纹衫,白虎纹衫,朱雀纹衫,玄武纹衫,那是武道七宗唯一统一的服饰,代表着武道七宗定名两百多年来,各自根基沉淀的最高权威。其纵横派以三会居,冥花流以玄黄道真,仙宗门以三分界院,器宗以共武司,药宗以回春阁,这五个宗派百年来最神秘的组织核心,一直是武林中最隐秘,只闻其名而不见其踪的传说。他们在服饰上先后取得统一,以纹饰区分,这种飘然若仙,圣华自生的风韵,是如何装也装不出来的。这些传说中的组织突然集体出现,那代表着诸宗前所未有的决心,旷古绝今。
朦胧的幻香迷雾中,张少英缓步而出,身后跟着,纵横门弟子,逍遥城五行,七杀,以及逍遥城那一堆老不羞们。张少英没有再去瞧段坊主,只是说了一句:“我没那麽大的嗜好,你的人都在谷内,不过至少要昏迷半个月,便看你能救多少了。”段坊主一阵酸楚,让他这三个人去救几百号人,这样的招数,亏张少英想的出来,他毕竟只是个人呀!段坊主绝望了,七百二十三个会众,尽灭于此,天地之大,当真无奇不有,教他如何存立于天地?心念至此,段坊主已心灰意冷,如此多的人力竟然徒劳无功,不觉间已拔出腰间长剑,剑光闪亮的一刹那,段坊主手中长剑已然落地。剩下的三个会众惊觉过来时,已知生还无望,刚刚屠戮的一幕幕已吓碎了胆,颤抖中长剑脱手,瘫倒在地。
张少英向前来的诸宗以晚辈礼见了,却不言语。这些各宗大家久经风霜,杀起人来是轻车熟路,仿佛他们杀得便不是人,张少英如此而为竟不失礼亦不**份,如今他毕竟是与各宗掌门齐名的风云人物。也只是一礼,张少英便领路前行。来的皆是前辈名家,自不用张少英多说话,竟然不会说话,那他就少说。而这些人俱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年轻人,便是这个所谓的年轻人在诸宗的扶持中将整个朝武搅得天翻地覆。那股稚嫩与深沉的神韵交织在一起,是他们从从未见过的。
有了这些人,张少英便可随性所欲,行尽所能,他的目的显然是天复会。段坊主竟败,剩下的便是师彦达了。他所带的人成功毁了纵横门的临城大营,却也莫名其妙的付出惨重的代价。当张少英赶来时,便在临城县城里看到了一场屠杀的盛宴,一场震惊天下的屠杀。师彦达虽未受到武道诸宗的攻击,安然撤到临城县城,正欲休整,御留香追了上来,手中拿的是一根酒碗粗的杉树,见人便打。
师彦达的这些部众皆是第一次聚合,完成这般庞大的奔袭。御留香一出手,鬼魅般的闪动中,杉树翻动中,脑浆四溢,头颅翻飞,那股骇人而震撼的场面紧紧催逼着伤亡的脚步。头次临事便造此重创,再见之下亦吓得肝胆愈烈,只不过因为自小严谨听令之教习,不敢溃逃罢了。逃无可逃,胜无可胜,一众人纯粹是被御留香割草般一抹而过,顷刻间死伤遍地,震撼的场面不容他们恐惧,伤亡已然临头。师彦达愤怒中挥剑急攻,凡被御留香劲风扫中,一身内力陡然化去大半,接着便是周身血脉钻心的绞痛,发出令人颤抖的哀嚎,一个沉寂多年的恐怖武功再度重现江湖,灭魂法印。灭魂法印一直是武学中至今无法参透的武学,姬沄对此都无解。身中灭魂法印者全身皮肤激烈溢血,钻心的绞痛会使人气力全失,三天之内身体会萎缩成十岁以下孩童模样,且不会气绝,挨上四日方才死去,死法令人发指。
但灭魂法印是如何施展的,究竟是靠药物还是甚麽,没人知晓。其最大的特点便是一经施展,周遭便会像瘟疫一般扩算迅速,中者往往不知自己何时染上的,如何染上的。御留香此时施展的确实是灭魂法印,他必须速战速决,因为他不知纵横门的那三个女弟子是否能照顾好陈诗语的安危。天复会部众眼见平日高高在上的令主像疯了一般翻滚着,撕心肺腑的哀嚎震撼着每个人的神经。御留香只身一人便将他们杀掉丢盔弃甲,在他们人多力量大的观念中,这已非人所能坐到的,偏偏那就是一个人。许多人已经吓傻了,但已经有人疯狂中逃离了。哗然间,但见御留香身形四面拨动,脑袋翻飞的血腥中,将天复会人力控制在百丈之内,便出现了一个人困杀数百人的奇景。非是这些会众武功根基太差,而是他们已被吓傻了,这根本不是人。偏偏御留香身法极快,天际的飞翅瞧在眼里是干着急,不时,便被诸宗藏匿的飞翅大军偷袭打散。
地面上,御留香以迅快的身法纵横驰聘于人群外。残酷的绞杀中,天复会部众毫无反抗之力,他们甚至找不到出招的机会。现在得他们便像是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像蚁一样抱成团,拼命地向人群中蜷缩,哭喊着,哀嚎着,哭喊着,他们已经被吓破胆,只能任人宰割。敌人身法奇快,拿的只是一根杉树,杀起人来恐怕鬼差都收不赢,死亡的紧逼中,师彦达所带的近千人力死亡殆尽,几乎没有一个人逃脱。张少英亲眼目睹一个人,一个人竟然杀掉了六百零七人,而且用时不到两刻钟,这还是人麽?但瞧满地的哀嚎,张少英亦惊得浑身抽搐,难以自制,这便是灭魂法印的威力麽?他跟奔月学的“弑血横秋”真的能制住御留香吗?这时的张少英也才见得其可怕。瞧着遍地的哀嚎,御留香面色红韵,喘息明显,扫视过后,情不自禁的纵声狂笑,笑声充满暴虐,畅快和发泄,令人不寒而栗。
稍近片刻,各宗老手们似乎一下子回到几十年前,灭魂法印的爆发之景今日竟然再度重现,简直是人间地狱。诸宗之中皆与冥王有过杀仇,但御留香所展现的实力明显要高于当年的冥王,尚不确定二者之间有何干系。诸多人平静多年的内心,再度焕发出激烈的仇恨,然而沧桑过后,许多人也已经放下了,权衡利弊,这个人目前至少还在帮武道,如此神人,何不利用?为何非要逞一时之快,不惜大量伤亡自己人?打打杀杀了一辈子,好不易放下,过上了金盆洗手后的悠然人生,为何要多此一举?(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67)()
这一切皆不在张少英的谋划之中,偏偏在此遇上。见识到了诸宗老辈人的反应,想起御留香说过的话。看来师尊确实已经放弃这个大弟子,任由其自生自灭。御留香毕竟是个人,岂非无情?否则杀尽天下人也不愿杀纵横派一人?纵观四大弟子,溺爱如此,唯有御留香。今日灭魂法印再现江湖,慕秋白,重耀不会再怀疑御留香身份,即便他不是冥王,修习了灭魂发印他便该死。而御留香如此而为,显是担忧陈诗语安危,已不顾一切了。未等众人说话,御留香已然向临城大营上疾奔。烽火过后,偏帐已然焚毁,内中并无尸体,显然陈诗语被移动过。移动代表着死亡,御留香竟然有一丝后悔,不过是怕她死不瞑目才不得已而为之。昨日那个愿意再爱他一次的女人,那个一直属于自己的女人,他愿意去爱的女人,她死了!甚麽是死亡?死亡便是消失于天地之间,只剩无限憾恨。
终于,在临城大营不远处的山坳里,御留香见到了陈诗语,她还未断气。瞧见御留香的那一刻,心神一紧,那股生命的无力,那股期盼,担忧,充满爱意的神情,那份触动将御留香最后的一丝人性击得粉碎。御留香快步上前,把住天罪之刃,真气源源不断催发巨剑的生机。对于一旁心惊胆战的杨管家所说的歉意话语,似乎便未听》进耳中,只闻得佳人微弱的气息唤了一声郎君,竟是那般不舍,那般爱意,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殒,再难回天。御留香颤抖的身躯陡然发出难听而呜呜的闷哭声,紧紧抱着那体温还不曾退却的躯体。甚麽是死亡?死亡便是过去,没有重来的!没有重来的!这一刻,御留香尝到了甚麽叫后悔,他确实喜欢这个女人,她的柔柔情意总能荡起他心中久久不曾触动的涟漪。自陈诗语自绝心脉之后他想过挽回的,却也想过,这般柔弱女子真是自己需要的麽?直至此时失去,他才明白,这便是他需要的,却再难挽回。他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姬沄也放弃他了,自己的女人也死了,汾阳和尚也度不回他,他所拥有的便是这世间无穷无尽的追杀,朝武难容。他已经不喜欢杀人了,杀人已经不好玩了,他腻了,可不杀人他又能做甚麽?
面对御留香的离去,各宗先辈没有阻拦,他们需要纵横门一个说法,此时此刻异常紧要,这关系着诸宗的联合阵营。张少英却只说了一段故事,御留香非冥王,所习乃是姻缘,这一点禅宗泰斗可作证。无论如何,诸宗只要一个说法,剩下的便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张少英暗暗松了口气,师尊竟然能维护他百年之久,足见溺爱,为了姬灵霜不惜解散纵横派,更何况是御留香?他竟为姬沄入室第六个弟子,这个决定影响着纵横派的兴衰。
倒是杨管家一众,纵横门自扎营时便在峰上挖好了密室,以供躲避火攻之用,这时确实起到了作用,这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