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三女在,张少英自不会赢得如此干脆。
二女之间留了空位,案桌上除了菜汤,还有一盘子烧鸡,都已经炖烂,切碎的,自是为张少英准备的。以前吃烧鸡,张少英从来是整只的拿在手中,自从读了些书,这样的毛病已是大有改观。也只有在二女身旁张少英才感到了踏实,这才离开多大一会儿,他又被人算计了。张少英问道:“你们知道麽?”姬灵霜不解道:“知道甚麽?”张少英将内书递了过去,姬灵霜看了一眼,递给柳燕瞧了,柳燕终知逍遥为甚麽要将她们与张少英分开,这时想来懊悔不已。姬灵霜劝道:“不必担心,便是皇帝来了也得有三分情面,何惧于它。”张少英握住了姬灵霜的手,叹道:“没想倒还是纵横派在帮我还债。”姬灵霜笑道:“你也是纵横弟子,一切都源于咱们的招牌太过显眼了。”张少英一苦笑,柳燕夹了鸡肉送到了张少英嘴边,张少英张口吃了。这样的亲昵自是柳燕的做作,上官蝶舞三女瞧在眼中皆是一酸,又甚是尴尬。她们来这里作甚麽,柳燕她们自然知晓,但二女自始至终都没有显敌意,甚至留下张少英与她们相处,这一点亲昵实是微不足道了。
张少英向姬灵霜问道:“你们知道青龙令主吗?”姬灵霜道:“有一点你得知道。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这四样是不分开的。”张少英道:“难道还有三个人?”姬灵霜道:“暂时还不知道,今晚便有结果了。”张少英摇头不懂,柳燕道:“偷天王拿了云红月怀中的秘密,惊动了支持云梦楼的人物,于是他们偷了逍遥城的凤凰令,约定今晚在此相会。”张少英不解道:“密信我们都已经知晓了,他们来了有甚麽用?”柳燕道:“人家怀里就只藏了一封信麽?”张少英懂了,却好奇道:“还有甚麽东西?”柳燕摇头道:“我们都没看,看了会陷得更深。”张少英问道:“究竟要作甚麽?”柳燕道:“探察云梦楼是知州的注意,可现在查出了问题,南门便插了手,这个秘密究竟归谁便要看今晚两家的手段了。”张少英奇道:“咱们该帮谁?“柳燕摇头道:“这里是逍遥城的地盘,他们只要知道这个组织的来历,其它的一概不管。”张少英叹道:“又要打仗?”柳燕点点头。张少英忽然不解道:“逍遥城的防守严密,凤凰令还能被盗?”柳燕叹道:“你才瞧出不寻常呀。”
凤凰令一向由双尊保管,只有阿红阿雪三个仆主能动凤凰令,保管一向严密,对方竟然能将其盗走,自是手段不小。柳燕知张少英难以明白,说道:“阿兰你见过吧?”张少英点点头,惊道:“是她?”柳燕点头道:“这些仆人都是双尊二十年前救得,个个忠心的很,阿兰更是备受提拔,她为何突然反叛?”张少英惊道:“安插的奸细?”姬灵霜道:“这一颗棋子安插了如此之久,这个组织的势力便不会差。”张少英叹道:“看不见的东西果然可怕。”
一日间,诸众欢歌笑语,吃吃喝喝,天很快黑了。南方的冬天很凉快,与北方相比的确是人间仙境。许多人都累了,都在毛毯上歇息,张少英与诸女在一颗榕树下和衣睡了,逍遥城甚至没有做任何防备。防备当然有,只不过看不到罢了。夜深月明,繁星点缀,朦胧丽色下,一人缓缓走了过来,逍遥便睡在仆人堆里,醉卧香膝,倍感舒心。他没有起身,问道:“只有你一个人来?”那人道:“我是来打先锋的。”逍遥道:“你总有个名字吧?”那人道:“杜虚中。”逍遥赞道:“好名字。”杜虚中道:“也该现身了吧。”说时,丛林深处又走出一人来,竟然是樊昭陵。樊昭陵说道:“今日一见,可是有缘?”杜虚中道:“本是无缘,今日有缘了。”樊昭陵道:“即是有缘,借花献佛,请。”阿红命女仆摆了案桌,上了一壶酒,执灯在一旁侍候,逍遥也跟了上来。樊昭陵皱眉道:“好歹是一城之主,怎的如此不要脸?”逍遥哈哈大笑道:“这样的聚会,我若是不来岂不无趣?”杜虚中道:“你若不来,我也会去找你。”樊昭陵道:“你找人家,我自然也会找你。”逍遥苦笑道:“找人其实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樊昭陵道:“找到之后更辛苦。”逍遥道:“有了结果其实也就不辛苦了。”三人皆笑。
杜虚中向逍遥道:“东西该交换了吧?”说时,将凤凰令取了出来,递给了逍遥。逍遥无奈道:“这东西他不敢抢,我这东西他一定会抢。”杜虚中道:“堂堂逍遥上尊,难道想不出一个好法子?”逍遥笑道:“我告诉你名录我已经毁了,你信吗?”杜虚中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相信你。”逍遥笑道:“我是个大骗子,你最好不要相信我。”杜虚中道:“名录若还在你手中,我一定会知道。”逍遥道:“倘若我看了名单呢?”杜虚中道:“你一定不会看。”逍遥叹道:“我的确不敢看,你这一手让我惊叹不已啊。”杜虚中道:“如果你不遵守规则,你惊叹的还有更多。”逍遥皱眉道:“在我的地盘上好歹礼敬些不好麽?”杜虚中道:“礼数太多,会死人的。”樊昭陵道:“我知道,你竟然选择来了,你便不会选择离开。”杜虚中道:“我的事情已经了结,现在该谈谈我们的事情了。”逍遥叹道:“这种事我们是谁也不凑合的,二位便在此畅所欲言吧。”说罢,起身退开。
樊昭陵问道:“你打算自杀?”杜虚中道:“死亡并不是一件好事,自然是活着更重要。”樊昭陵问道:“你想怎麽活下去?”杜虚中道:“很多事你一定无法想象。”樊昭陵道:“我也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杜虚中道:“你一定不会失望?”樊昭陵问道:“我们该怎麽开场?”杜虚中问道:“你带了多少人来?”樊昭陵道:“十八个人。”杜虚中问道:“西门有东西南北四宗,想必南门也不会差了?”樊昭陵故意摇头道:“打死我都不说。”杜虚中昂然大笑,说道:“我们打赌?”樊昭陵摇头道:“我这次出来便是要抓住你,跟你打赌,你若输了大不了一死,我亏大了。”杜虚中道:“我不能动吗?”樊昭陵道:“你一定不能动。”杜虚中道:“你不怕我自杀?”樊昭陵道:“你若真要死我也没办法。”杜虚中道:“不过很可惜,我的人一定比你多。”樊昭陵道:“人越多越好。”杜虚中问道:“有没有想过你今日会死在这里?”樊昭陵一怔,极有兴致说道:“我倒是很想瞧瞧你是怎麽让我死的。”杜虚中拍了两下巴掌,不远处走来一拨人,有三十多人。听着每个人的气息和步子,这些人无疑是气刃层的高手,足以令人畏惧。樊昭陵心中巨震,叹道:“我很想知道你这个组织的名字。”杜虚中道:“你没看见这里有外人?”
樊昭陵道:“死亡临近的感觉的确不怎麽好。”杜虚中道:“你觉得你会死?”樊昭陵道:“体会一次死亡并不是一件坏事。” 三十余人黑衣蒙面,站在杜虚中身后巍然不动,杀气大盛,令人窒息。逍遥领着诸众向后退去,张少英又感到了杀戮的气息,心中思绪起伏。场间一片沉静,许多人从逍遥一众身侧走出来,一共五十人,同样是气刃的高手,这样的聚集无疑是一场惊天动地的杀戮。杜虚中突然喝道:“好一个南门门主。”霍然起身,向樊昭陵攻去。像这样的战斗无疑是惨烈的,也是最快速的,这些人修炼多年,这一瞬间却注定了他们的生死。气刃的强弱直接影响攻势,谁强谁弱,即便是逍遥姬灵霜这样的绝顶高手也难以一眼瞧得明白。血腥开始弥漫,没有呼喝,最安静的攻击,最安静的死亡。五十多人明显比三十多人多,优劣立显,当三十多人拼完之后,樊昭陵却只剩下七人,无论胜负,这样的代价绝对是惨烈的。樊昭陵已然受了重伤,杜虚中也受了重伤,两个人都坐在地上喘息。身后又有两拨人出现,又是一番厮杀,这次南门输了,尽管这些人的身手未列气刃,武功却都居于二流。于是双方第三波人又来了,又是一番厮杀,南门又输了。(未完待续。)
逍遥之城(20)()
许久,樊昭陵叹道:“居高自傲,确是我小瞧你了。”杜虚中道:“属下本来就是拿来用的,我们再强大也比不过朝廷。”樊昭陵叹道:“现在才发觉,其实真正的死亡的确令人恐惧。”杜虚中问道:“你很遗憾?”樊昭陵道:“你的强悍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原本我觉得我准备的足够。”站在杜虚中身后的一人说道:“如果让你选择死亡,你想怎麽死?”声音苍劲,是个老者。樊昭陵道:“自杀是可耻的,我身为朝廷器重,保国安民,死亦无悔,这里也是战场,战场才是我的结局。”老者道:“我很乐意帮你。”樊昭陵突然纵身长笑,笑声竟凄惨又悲凉,令人心酸。朝廷为了安定统治,守内虚外,对国内的掌控空前庞大,尽管南门损失颇大,然而有国家的支持,这样的人员消耗,很快便能补充。杜虚中的组织再厉害,始终是隐匿组织,这样的创伤是无法弥补的。樊昭陵没有反抗,逍遥甚至动了出手相助的念头。南门门主被杀无疑是天塌了,也感到了杜虚中的可怕,尤其是那个老者,绝对不在杜虚中之下。樊昭陵没有反抗,他终于体会到了死亡的可怕,高大的身躯倒下了,天终于塌了。老者让属下架起杜虚中,林中又出来百余人,将尸体也抬走了,很快走的干净。
每个活着的人都知道这件事的后果,都在震惊之中。逍遥忽然叹道:“速速回城。”这一声令下,阿红已遣人去了。黑夜中诸人驱马快奔,向逍遥城走去,每个人都没有言语。天色渐亮,诸人从北城进了城。逍遥城依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一众直接去了逍遥堂,双尊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与五行正在堂内听歌赏舞,好不快意。逍遥便站在门口观赏,没有打扰舞女,一曲即毕。舞女退去,逍遥信步上前,叹道:“回到这安乐窝,的确是踏实。”灵女道:“动逍遥城便是动仙宗,动仙宗便是动武道七宗,赵恒可还没有这样的胆识。”左子手道:“逍遥城安逸的太久了,风雨欲来,正是锈刃出鞘,闪亮群芳之时。”逍遥道:“真实远比想象更令人震撼,八十多个气刃高手在一起混战,这样的场景何以有之?”堂内俱是一怔,的确超出了他们的想象。逍遥道:“不过是死了一个人,逍遥城的确是太安逸了,相信不久,一定会有客人来。”逍遥这一说,所有人都明白了这个结果。灵女问道:“你想怎样?”逍遥肃穆道:“传令,一日之后,七十二高手在此聚堂。”没有人问为甚麽,阿红出去做了。
柳燕请了辞,回到了仙侣山庄。逍遥城的工匠们已经在将此处修饰成山庄,连为一体,山水之间,曲径通幽,确是人间美景。姬灵霜即吩咐进中堂,如今来的都是纵横派的弟子侍候,都是貌美如花的女子,张少英甚是惊奇,又是件赏心悦目之事。如今的管家是侍候奔月的,叫阿角,五十多岁,与一卫是夫妻。竟入世俗,姬灵霜赐了他个角羽的名字。角羽武功奇高,管起事来都井井有条,当下让山庄的弟子来见了张少英。这些弟子武艺都在气刃之列,对姬灵霜的性情再清楚不过,竟然做了张少英的妻子,张少英便是他们的新主子,当下都躬身拜见,张少英还了礼,打发了赏钱,一众都谢了。姬灵霜即吩咐备水沐浴,泡在温热的水中,丘上不时有海风吹过,纱帐挡住了污物,只留清风四面拂过,清净伊人。
从天童寺出来,张少英本心中无惑。然而杀戮之间,张少英才发觉到自己的幸运,亦对二女感激不已。只是心中有了疑问,张少英需要解答,或许只有二女说的张少英才能相信他是真的,樊昭陵与杜虚中的对答皆历历在目。如今的樊昭陵在张少英心里,那才是一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大骗子。一路上张少英闷闷不乐,二女没有打扰他,或许二女也喜欢了这样的赤身裸体,这样的至情至性,没有一丝的秘密,没有一丝的隔膜。姬灵霜靠在了他身边,滑腻的身子令张少英为之一酥,不免胡思乱想。张少英的变化自然逃不过姬灵霜的双眼,于是姬灵霜一直磨蹭,张少英极少克制自己的欲念,自是情难自禁。柳燕已身为人妇,尤其是在自己的丈夫面前,那一丝羞涩,她可以毫无顾忌的抛弃。张少英终究忍不住,搂过姬灵霜吻了上去,姬灵霜的吻狂放而随意,柳燕的吻深情而含蓄,张少英沉浸在二女之间,自是尝尽温暖。
这时,外面弟子禀报,曼莎来了。二女俱笑,张少英不解道:“我在洗澡呢,怎的就过来了?”弟子回答不知,二女仍是娇笑。张少英问道:“她来干甚麽?”姬灵霜叹道:“没准看上你了呗。”张少英没有在意,逍遥城的男人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曼莎的美纱阁了。即便没见过曼莎使毒,张少英都能从他们的畏惧之中感到曼莎的可怕。想到了偷天王三人的惨景,张少英冷不丁的一哆嗦。姬灵霜吩咐道:“请她进来。”曼莎便在不远处,张少英都来不及回应,曼莎直接就走进来了。张少英大吃一惊,曼莎却在脱衣服。张少英惊道:“你要作甚麽?”曼莎腻声道:“我来泡澡不好麽?”张少英将身子缩在水下,滑拉花瓣遮挡自己,姬灵霜与柳燕大笑不已。张少英惊慌失措,怒道:“你怎能来这里?”曼莎穿着亵衣跳下池中来,怒道:“遮甚麽?我救人时可早就瞧够了。你个小淫贼,不让我下来你怎的不老实?”张少英的变化便没人比她清楚了,当真羞愤至极,难以言喻。见三女娇笑不已,连柳燕都不在乎,张少英一时倒明白了,坐了起来贼兮兮笑道:“你想不想看?”曼莎道:“这东西你就只有一个,弄坏了可不好。”张少英一哆嗦,瞧了瞧水,更担心曼莎下毒没有。
曼莎虽年过五十,但常年与药为伍,以药理养颜,实不输于年轻美貌女子。性格温韵幽静又带一丝狂放,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长子才刚成亲。张少英叹道:“你有甚麽事最好说清楚,否则我一把火烧了这里,让逍遥城变成不毛之地。”曼莎摇头道:“你的大义凛然我实在瞧不过去了。”张少英道:“怎讲?”曼莎道:“司马慧玉,上官蝶舞,陈诗语,这三个美貌女子身世显赫,美绝天下,你就真的一点不动心?”张少英一怔道:“这样的女子不动心才怪。”曼莎不屑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次。”张少英道:“瞧瞧美女怎麽了?我不跟她睡觉,不跟跟她谈情说爱,赏心悦目罢了。”曼莎道:“你家中已有了两个******,看来也拴不住你的心?”张少英问道:“看看美女也不行?”曼莎道:“你心中若爱她们俩,又何必去瞧别的女子?”张少英道:“美女在你眼前晃悠,不看除非他有病。”姬灵霜二女没有笑,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也是她们想看到的。
曼莎道:“男人跟女人总是从这种朦胧不觉开始的,说好的不睡觉总是睡了,说好的不谈情还是谈了,我便是要跟你打个赌。”张少英道:“与你打赌的是疯子。”曼莎道:“看来你不敢?”张少英笑道:“激将法我可不上当。”曼莎道:“她们三个都是为了你而来,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个赌你不打,她们会一辈子缠着你。”张少英稍一沉吟,问道:“甚麽赌?”曼莎道:“让她们陪你一个月,如果你还能坚持,她们将不再纠缠你。”张少英甚觉滑稽,他对三女虽有心动,却没对三女有痴心的地步,他心中已经满足了,他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