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没事嘛,别哭了。”沐遥歌温柔的安慰着碧水。如果她死了,在沐家会为她哭泣的人怕是只有碧水了。
轻声安慰着憔悴的碧水,让锦鲤扶着她回去休息,等一下再去看她。灵堂被沐海峰命人撤下,几个人一起坐在了前厅。
“爹爹这是又娶了一位美娇娘?”沐遥歌看着站在那里的美妇人,美目含笑。
“遥歌,不许无礼,萦萦以后就是你二娘了。”沐海峰对沐遥歌的无礼显然不怎么开心,看得出来他喜欢这个叫萦萦的女子。
沐遥歌有从下人嘴里听到过,沐海峰之前也纳过两个妾室,只不过都是娶回来不久就病死了。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沐遥歌怎会不知道是谁动的手脚。沐海峰应该也知道,不然也不会在萦萦有了身孕后才带回来。
“二娘,是遥歌无礼了。”沐遥歌语气温柔,微微带着歉意,毕竟还不了解人家,有些戏还是要演的。
“没关系,倒是二娘还没为你准备什么见面礼。”徐萦边说边把手上的镯子取下,“一点点薄礼,遥歌你不要嫌弃。”沐遥歌看着她把镯子给自己戴上,温柔地对她笑,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沐遥歌抿了抿薄唇:“谢谢二娘。”很久以后沐遥歌还记得这个温柔的女人,一个对她视作己出,告诉她要开心快乐的慈母。
黎宸玖回去后第一时间去了山水楼。黎千墨的表现很奇怪,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编出这容易被拆穿的谎言呢?还有他的父皇,之前山水楼得到密报黎皇找了很多道士,却都莫名的失踪。黎简落在回宫之后又马上跑到江南游玩。
高明的棋手此刻已经开始布局,那高高在上的皇位之下又将堆砌多少白骨?
“默欢,关于最近的情况你怎么看?”黎宸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齐默欢神色凝重:“黎千墨表现反常,莫说他陷害你的理由太低级,就是在黎皇面前的表现也令人匪夷所思。还有黎简落,会选择这个时候去江南游玩?”
像想起什么事一样,齐默欢继续说:“对了,我之前派人去连山查看,那里的粮仓除了几个看守粮草的人就什么都没了。”齐默欢摆弄着棋子说着,“宸玖,看起来太子的位置好像没人喜欢呀,都在打皇位的主意。”
“呵,谁叫我那父皇太不讨人喜欢。”黎宸玖语带嘲讽,又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默欢,你说有没有可能把粮草和士兵分散在不同地方?”
“你是说有人故意把我们的注意力集中在连山这一个地方?在我们追查粮草的时候别的地方早就有一帮训练有素的兵了?”齐默欢很快就理解了黎宸玖的意思,那么如此说来肯定也不会只有这一个地方有粮草。
“山水楼眼线众多,应该不会有什么纰漏,如果说有人把兵分散在各地训练呢?需要用的时候全部集中到一起……”京城四处都有山水楼的探子,但是再远一点人数就少了很多,情报自然也不容易收集,黎宸玖分析着。
“那么果然黎简落最有可能喽,逍遥王爷真是逍遥啊。”齐默欢伸了伸懒腰,语气略带嘲讽,“等我处理完手头的事之后,我就亲自盯着他好了。”
“嗯,辛苦你了。黎千墨最近不能出府,我不太放心,让溪绝去盯着他。”黎宸玖知道黎千墨心机颇深,自是不可能这么安静,事出反常必有妖,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第十章、序幕()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沐家有女正值妙龄,特为其赐婚与六王爷,择日完婚。望两人能相敬如宾,琴瑟和谐。钦此。”沐遥歌一家跪在地上,听黎牧公公宣读圣旨。
“臣女沐遥歌接旨,谢皇上隆恩。”沐遥歌接过圣旨,浅浅笑。未曾想过她的姻缘就这样许了下来。
沐海峰听到这份圣旨却是不怎么高兴,黎宸玖纵然勇冠三军,是难得的将相之才,可是一个毁容的人永远不能当皇帝,他们沐家又怎么能在黎皇暮年后依旧在朝中站稳脚跟呢。可是皇命难违,只盼沐予归将来飞黄腾达,让沐家在朝中稳固实力。
两人婚礼定在八月十八,还有一个月时间。可是平静的七月却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李否,你去把这封信交给慕容雅。”黎千墨手里拿着一封信交给他的心腹李否。
“是,主子。”李否拿着信,快速躲过黎皇的耳目,还有看守的士兵。不得不说李否武功了得。
借着夜色的掩护,李否很顺利的进入慕容府。在找到慕容雅的房间后,悄悄进入房间等着慕容雅回房。
慕容雅吃过晚饭后回到房间,那娇俏的小脸此刻竟有些憔悴。得知黎千墨被黎皇禁足反省的消息时,慕容雅就一直在为他担心。黎皇的脾气向来让人捉摸不透,若是因此让黎皇讨厌,不知黎千墨还会受到什么惩罚。
“慕容小姐,这是我家王爷给你的信。”李否突然出现在慕容雅面前,吓得慕容雅花容起色,若不是李否捂住了慕容雅的嘴,怕是慕容雅会惊声尖叫起来。
不过慕容雅很快就冷静下来,李否见状松开了捂住慕容雅嘴巴的手。慕容雅犹豫着接过李否手中的信。
“接近晋国王子,取得信任。”只有短短几字,慕容雅心中一片冰凉,晋国皇子晋阳近几日会来黎国拜访。她就知道,黎千墨永远不会为她倾寸缕之心。
似是有些不甘心,慕容雅开口问:“四王爷就那么肯定我会帮他?”
“你会帮的,王爷说会娶你。”李否的话让慕容雅不禁自嘲,他会娶她,呵呵,他怎会不知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他的爱。可那个少年永远只爱那个已经不存在的少女。
“我知道了,告诉四王爷,雅儿不会让他失望。”不是已经决定做他的棋子了吗?为什么心还会痛?
李否走后,慕容雅久久不能入睡,脑海里全是那个少年的身影。她该知足的,能帮上那个人的忙,她应该知足的……
第二天一大早,沐遥歌就被碧水叫醒了。因为她家小姐很少买首饰,为了让遥歌美美的出嫁,她就只能多操心了。
“你家小姐我天生丽质,不用打扮。”沐遥歌一脸无奈,“碧水,再让我睡一会。”懒洋洋得跟碧水撒娇。
“好吧,就一会。”没办法,谁让她家小姐太美了,随便撒个娇,她就投降了。
“碧水姐姐,小姐还没起来吗?”锦鲤端着脸盆进了房间。
“小姐估计兴奋过头了,这几天晚上肯定都睡得很晚。”碧水笑的不怀好意。
“碧水,我看默欢对你很有意思啊,不然我把你许配给他好了。”面对碧水的喋喋不休,沐遥歌只能放大招了。
碧水闻言红了脸颊,嚅嗫道:“谁要嫁给他啊。”
“呦呦呦,脸红了啊,也不知道谁上次还收了人家送的裙子。”沐遥歌的恶劣癖好之一就是喜欢欺负碧水,看到她红了脸,一旁的锦鲤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呜……”碧水小嘴一扁,一脸委屈。自己是收了齐默欢给买的裙子,可是……可是那是他赔的,才不是喜欢他呢。
看到碧水如此可爱的模样,沐遥歌终于不在逗她。起床洗漱完毕,就带着碧水和锦鲤出门了。三人一路走走逛逛,不想被街角突然跑出来的人撞到。
“对不起对不起……”那人连忙道歉,眼神带着些许慌乱,
“没关系,你没事吧?”锦鲤起身拍了拍脏了的衣裙,对慌乱的男子说道。
“没事,实在是不好意思,姑娘告辞。”男子说完急急忙忙地跑开,腰间刻着奇异花纹的玉坠随着奔跑在男子腰间划出好看的弧度。
锦鲤看着那男子的脸不由得一怔:“小姐,这个人好像是陈县令的儿子,陈冲。”
“哦?这么着急的逃跑难不成又挨揍了。”沐遥歌嘴角微翘,一脸嘲讽。
“他那种人就是欺软怕硬,被打也是活该。”碧水拍拍锦鲤的头表示安慰,说的话逗得锦鲤开怀大笑。
小插曲并未影响三人的好心情,走出一段路以后三人被路边一家生意红火的店吸引住了。
京城新开的首饰店,抛金阁。听说金银首饰都很漂亮。三人进去后,只见那柜台上整齐地摆放着各色玉簪,金银手镯,玉佩等等饰品。
“哎呀,小姐真是好眼光。”店主看到沐遥歌手里拿着一对玉佩连忙称赞沐遥歌好眼光,滔滔不绝地开始介绍起来,“这一对玉可是上好的灵玉,听说若是与心仪的人一人一块,定能白头到老啊。”
沐遥歌将玉佩放在阳光下,颜色剔透,绿色分布均匀,色泽淡雅,确实是块好玉。玉上分别刻着碧落黄泉。
“这玉上为何刻着碧落黄泉?”沐遥歌有些疑惑玉上的字是什么含义。
“不瞒小姐说,这玉是一位公子放在小的这里雕刻的,意思么我也不是太懂。”店主似是有些为难。
沐遥歌正要说话,门口却传来熟悉的声音:“碧落黄泉永不相离,就像我对你的感情。”黎宸玖对沐遥歌是真心喜欢,他爱她,从来就不加掩饰。可是如果有一天你无论寻遍了青天还是找遍了黄泉都寻不到爱人的影子,黎宸玖,你是否会后悔今时今日送了这样一块玉佩给她?
“宸玖……”沐遥歌一时语塞,竟不知说何是好。
黎宸玖拿过玉佩,将刻有碧落的玉佩交给了沐遥歌。“这玉佩本就是送给你的,你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谢谢。”沐遥歌收下玉佩,好好珍藏。嘴上虽然没什么表达,心里却开心的不得了,他给的一定会好好珍惜。
抛金阁是晋国商人开的,开在京城无非是为了赚钱。可是这商人跟晋国皇子来往密切,黎宸玖把皇上赐的灵玉放在这里雕刻,除了欣赏晋国雕刻师傅的手艺,更多的是想接近晋国皇子。
皇上赐的灵玉何其珍贵,他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身份,希望能与晋阳见一面。外人看来晋阳只是个挂名皇子,玩世不恭,却没人知道他有多大的野心抱负,其能力丝毫不逊色于他的父皇。
晋阳来拜访黎国的时间虽是定在七月中旬,但他早就来了。来寻找他同父异母的弟弟,然后杀了他。自古薄情帝王家,他可不会顾忌什么手足之情。何况不过是卑贱的妓女生的孩子。如果不是当初他的父皇晋涛来黎国时宠幸了一个妓女,他现在也不用多杀一个人。
要找到他弟弟不需要费多大功夫,因为晋涛临走前留了一块和晋阳一模一样的玉坠给那个女人。说是等孩子出生就带着孩子去找他,以玉坠为凭。晋涛五十寿宴是提到了这个私生子,希望太子晋安能找到他。
晋安虽待人亲和,却少了一股王者的霸气。可是既是被皇上选为太子,大臣们也都尽心辅佐,不过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晋阳暗中调查过一些大臣,在适当的时候需要他们跟自己站在同一战线。
晋阳的母亲叶楠是晋国叶将军之女,在皇帝选秀时入选为妃。琴棋书画样样高绝,荣宠一时,风光无限。
可是晋皇很快就厌倦了叶楠,直到晋阳出生,才又被晋皇宠幸了一段时间。后来叶家被人诬陷以造反之名被满门抄斩。叶楠也免不了一死,被皇上赐了毒酒。死前死死的抓着晋阳诉说着她的恨,她的不甘。
她要她的儿子活下去,她要她的儿子坐拥这晋国江山。晋阳因为这件事在宫中地位一落千丈,他不再是意气风发的皇子,他只是个被抛弃的孩子。所以他要复仇,哪怕弑兄杀父。不努力向上爬,就只有被别人践踏的份,这道理他懂。
为了不成为别的皇子的眼中钉他装作对皇位毫不在意,带上玩世不恭的假面具,等待着时机的成熟。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玉坠是别人给我的。”躲在街角的陈冲瑟瑟发抖。
男子嘴角冷笑,语气带着些许寒意:“别人给的?是谁给的?又为什么给你?”
“是林笙,是他是他给我的,他欠我钱没的还就用这个抵债。”陈冲一脸讨好地笑,“大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陈冲边说着边拿下玉佩递给晋阳。
“知道他住哪里吗?”晋阳把玩着玉坠,随意的问着。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也许山水楼会有人知道。”陈冲回忆着。
“看来你活着也没什么用。”寒光乍现,手起刀落,宁可错杀绝不放过。晋阳走出胡同,身后是满身是血的陈冲。
第十一章、玉坠原主()
天色已黑,陈长林却依旧没见到陈冲的影子。心中隐隐有些担心,强压下心头不适的感觉,派人出去寻找。当管家神色慌张匆忙跑来时,陈长林的心便沉了下去。
“老爷!老爷!不好了,少爷他……少爷他……”管家的声音带着颤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消息告诉陈长林。
陈长林看着后面跟随来的下人抬着一个担架,那担架上分明是个人。不可置信地拽着管家大声质问:“少爷他怎么了!你快说!”
“老爷……少爷他……不知被何人陷害,已经身亡啊!”老管家泪眼模糊,陈长林颤颤巍巍地走向尸体,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拉起了白布。
那躺在担架上的人正是他的儿。仿佛被抽光了所有力气,看着尸体久久回不过神。他的儿子确实嚣张跋扈,目中无人。都怪他平日对其太过纵容,定是在外得罪了仇家,才落得如此下场。
可是这是他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儿子,如今却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陈长林强忍悲痛,命人寻找杀害陈冲的凶手。他要让凶手给他儿子陪葬。怀抱着已经冰冷的尸体,陈长林突然发现儿子挂在腰间的玉坠不见了。
那玉坠听陈冲说是别人送给他的,但陈长林了解儿子。玉坠大概是他看重强迫夺来的。那玉坠极为罕见,不说那材质如何好,光是做工就已经是一流。陈长林此时已被愤怒冲昏头脑,来不及细想事情真相,便认定这玉坠的主人便是凶手。
第二天天色刚亮,陈长林一夜未眠,派出去寻找的小兵回报,那玉坠属于一名叫林笙的男子。此时林笙正埋葬好他的娘亲林惜夏,几天前娘亲的病情急剧恶化,无奈之下将玉佩作为抵押,向陈冲借了高利贷。可是结果还是没能救回林惜夏。
“林笙,你节哀顺变。”齐默欢能做的只是安慰自己的好友,他了解林笙,不愿接受别人的帮助,总是默默的自己努力。两人认识五年,从没见过林笙求过谁,连自己给予的帮助都统统拒绝。
“默欢,我娘死了,可是我却并不觉得很难过。也许死对她是种解脱。”林笙脑海里不断回忆着过去,还有林惜夏死时告诉他的秘密。他不能被打倒,必须要坚强起来。
“伯母一生清苦,望她下一世能幸福。”齐默欢正要跪下烧些纸钱,只听远处有数人跑步而来。
“你们哪一个是林笙?”领头的衙役面对两人出声询问。
“我是,请问官爷找我何事?”林笙起身回答。
“来人,把他抓起来!”衙役话音刚落,林笙便被捉了起来。
齐默欢刚要出手却被林笙拦下:“敢问官爷,林笙犯了何罪?”
“你涉嫌杀害我们县令的儿子陈冲,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何冤屈就到公堂上说吧。”领头的衙役似是不耐烦,带人便要走。齐默欢拔剑相对,要求衙役放人。
“官爷莫动手,待我与好友说几句便走。”林笙恭敬请求,那衙役虽不耐烦却也允许了。
“默欢,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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