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莲左手一挡,架住了小将拍向她面门的一枪,右手顺势一划,直向小将胸口,却被他抬手格挡住,锋利的刀刃在其手臂护甲上留下一道痕迹,却没有割破。
但小将仍是痛呼了一声,双莲的力气可真大,要不是有护甲,估计这只手就断了。双莲攻势不减,却有意无意的避过了小将手臂上的护甲,她能感觉到这护甲的材质很不同,有点像是降天女帝发明的金丝软甲。但金丝软甲的制造原理与相应技术及最关键用料都牢牢地掌握在历代皇帝手中,便是让敌国拿到了一件金丝软甲,也没办法仿造出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帝王身边出现了奸细?
心中存疑,双莲决定活捉小将,带回去向朗哩汇报这件事,攻势便缓了些。
“小妮子,你这是没力气了?”见此,小将呲牙一笑,很是得意的说道。
“聒噪!”双莲吐出两个字,身子一矮,双刀同时挥出,似要砍了小将的脚。
小将慌忙退避,横枪拍向双莲的胸口,在她退避之际,跳到了后方,却忽然脚下一空,还没反应过来,就掉入了河中。双莲急忙跟上,纵身一跃,也跳入了河中,她可不能让这人借着水路逃了。但到了水里,双莲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小将根本不会水,岸上的英勇身姿到了水下却成了垂死挣扎的癞皮狗。
将双刀插在腰后,双莲灵活的游到小将身边,拽着他就往岸上游。这时,水流的速度猛然加快,似突然决堤了一般。意识到不好,双莲运转内力,加快速度游动,但终究是晚了一步,急速的水流冲向了她和小将,将她们冲到了远方。
第八十四章 将门之傲()
日落西山,光芒黯淡,万事万物到了休养时刻,鸟儿归巢,兽王窝穴,但也有专门在夜间出来行动的禽兽,只不过尚是三三两两,真正属于它们的时间还未到。河岸边,鱼儿畅游,似乎并不受外界影响,偶尔撞到某个物体也不会恼怒。
但许是鱼儿太过热情,这个看不出原样的物体动了动,纤细的手指似想抓住什么,却终究抓了空。艰难的挪动了一会,手腕一使力,腰背跟着配合,翻过身仰面躺在岸边,看着夜幕即将降临的天空,双莲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次可真险。
浓墨一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因在河水里浸泡了太久,湿漉漉的黏在双莲脸上,有点凉也有点痒。伸手盘起发丝,再次深吸口气,双莲坐了起来,往左边一看,小将还在晕着,但从胸口的起伏来看,应该是没有大碍的。就地盘腿,双莲运转内力调整了一下呼吸,顺便烘干身上的衣服,湿黏黏的感觉不好还会影响行动。
过了一会,双莲睁开眼,褐色士兵服已经恢复原样,除了头发,其他地方都干透了,包括脚和靴子,内力雄厚的好处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缓了口气,起身走到小将身边,双莲左右看了看,发现找不到可以用来捆住他的东西,她又不想用自己的腰带。视线下移,双莲顿时有了主意,跪坐在小将身上,手就摸了下去。
敢勒觉得有什么东西老在摸自己,弄得他很不舒服,刚想睁开眼睛就觉得手腕一痛,顿时觉得不好,猛地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双莲跪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
“你,你要干什么?”敢勒脸一红,声音有些发颤,似在害怕双莲会做欺辱良男的事,若不是手腕被捆住了,这会肯定动上了拳头。双莲一开始并不知道敢勒的意思,但在他越发红得厉害的脸色中,还是明白了自己竟被当成了女色魔。
轻笑一声,拍拍敢勒的脸,双莲看了他一眼就起身,虽然只是不带情感的一眼,却还是让敢勒看懂了她的嫌弃,不由得胸口一堵。闭上眼感应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双莲选了一个方向,决定带着敢勒先到那里去躲一躲,等天亮了再说。
敢勒不会水,落水的时候吃了大亏,又生生受了水流的巨大冲击,内里早已重伤,在双莲面前并无一争之力,加之手腕被缚,暂时做不出动作,只得跟在双莲身后行走。双莲一手拽着绳子一手握着匕首,戒备的观察四周的环境,夜晚的林子最不缺以人为食的猛兽,便是功法大突破的她也不敢随意托大,须得谨慎。
敢勒走着走着就有些别扭,没了裤腰带的感觉真是不安全,好在他的裤子都偏小,总不会突然掉落下来。还好被扒的是腰带,若是身上的衣服,可就不好了。
看着双莲的背影,敢勒眼神有些复杂,恍惚间,眼底似升起了一丝杀意。
走到一个山洞,双莲用力一推,就将敢勒推到了地上,在洞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兽类居住过的痕迹,也没有毒蛇盘旋的可能,就去寻了几张大叶子和一些树枝。将洞口遮掩好,留出几个通气的孔子后,双莲开始取火,好在身上的一些东西并不惧河水浸泡,极大地方便了她。火堆燃起的瞬间,敢勒就挣扎着爬了过来,身上的衣服湿的很透,他又无法运转内力,一路走来,早就冷得够呛了。
双莲看敢勒面色发白,身体几度无力的样子,就靠近他,伸出手给他输了一些内力,若非活口价值大一些,她才不会费这个工夫。有了内力支撑,敢勒的情况好了些许,又靠近了火堆,打算就这么把衣服烤干。双莲想了想,再次坐在了敢勒身上,动手扒衣服,却见敢勒挣扎得犹如濒死的鱼一般,死活都不肯从。
“不要碰我!”敢勒嘶吼出声,像是见着杀父仇人一般,眼睛通红瞪着双莲。
“我也不想碰你,但你身上的衣服再不干,可就不好了,你现在还有点活命的价值,一旦你染了风寒,成了我的阻碍,那这林中猛兽可就要多一顿肉吃了!”双莲按着敢勒的腰,意外地发现竟然很纤细,比之女子还要略胜一筹,不由得挑眉仔细打量了敢勒一番,在看到他脸红如血的时候,忽的一笑,还真是害羞啊。
“我宁可死也不要受制于你!”敢勒却不怕双莲威胁,咬牙切齿的吼道。
常男子被女子扒衣的确会情绪激动,但像敢勒这样的反应,却有些过了。
心有猜测,双莲完全不理会敢勒的怒吼与挣扎,比之前更强势的扒他的衣服。
“嘶——”衣襟破开,双莲还没来得及看清敢勒脖颈下的肌肤,就被敢勒挣扎着挥出的拳头逼得往后一跃,站稳脚跟的时候,敢勒已挣扎着爬向洞口。不想再纠缠下去,双莲伸出两根手指,运转内力隔空一点,敢勒就被迫僵硬了身体。
重新将敢勒拉回面前,双莲看着他悲愤不已的眼神,越发的疑惑了,却也越发的相信自己的猜测。终于,敢勒毫无遮掩的躺在了双莲身下,眼睛微闭,似已经认了。火光摇晃,看清了敢勒的身体后,双莲微微一叹,解开他的穴位,起身将脱下的衣服用树枝架起,放在火边烤。敢勒在双莲起身的瞬间就蜷缩起了身体,被捆住的双手遮挡在面前,不知在想什么,如今他为鱼肉人为刀俎,又能如何呢?
“你若来凤国又怎会如此憋屈?”双莲盘腿打坐了一会,忽的回头说道。
“我是熙国人,祖上世世代代尽出为国而死的英烈,我虽如此,但身上终究流着家族的血液,又如何能堕祖上荣光?熙国凤国本就是死敌,即使你凤国是天下儿女都向往的圣地,但对我来说,那却是我死生都要抗击的仇敌!”敢勒的身体动了动,似叹息了一声,语气平缓的说着,但个中蕴含的决心却十分坚定。
“若非你我立场不同,我想你这样的人会和我相处的很好。”双莲将树枝架上的衣服翻了一面,看着敢勒的背影,轻声道:“我名双莲,双莲花自绿水出。”
“敢勒,敢为士兵前,勒首敌将后。”敢勒翻了个身,反正都已经被双莲看光了,再遮遮掩掩也没用,还显得矫情,他也难得可以这么轻松自在的展露自己。
“敢,莫不是熙国敢家的后人?”双莲听着这个名字,心中一惊,询问道。
敢勒点点头,道:“没错,我就是敢家的后人,为振父辈荣光,从军无悔!”
双莲不禁回忆起前世的事,敢家的确出了一个少年神将,本是前途大好,被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在他即将高飞的时候,却因不知名原因惹怒了熙帝落得个万箭穿心的下场,他死后,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替他收了尸。后,这位貌美的未婚妻在二皇子的迎亲轿子来时,诅咒二皇子不得好死,诅咒熙国两代后灭国,于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死在门柱上。这事闹得很大,传到凤国,皆是一阵唏嘘。
现在看来,熙帝会那般震怒到也在情理之中,毕竟熙国不是凤国,也不是鸣国,熙帝也不是个有包容度量的帝王。想着,双莲靠近敢勒,又给他输了一些内力,道:“可否告知你的真实姓名?你落入我手,下场绝不会落得好,你可明白?”
敢勒摇摇头又点点头,道:“我名敢勒,一日为敢勒终生为敢勒!如今我为俘虏,下场已注定不好,横竖不过一死,又何惧之?你留我一命,怕是想知道我这护甲是怎么来的吧?但我不会告诉你,哪怕要我受尽天下酷刑,也无可奉告!”
双莲不再说话,专心的烘烤着衣服,待干透了后,就替敢勒穿好了衣服。
“你可知你的秘密一旦暴露,你誓死捍卫的熙国会第一个抛弃你,难道这所谓的忠义真的比生命还要重要?”双莲抚摸着敢勒的脸,心里升起了一丝怒火,她也曾为国忠义,也曾把身为一名将士的骄傲看得比命更重要,但她得到的又是什么?她愤怒敢勒这般的愚忠,但又莫名的敬服之,如此赤诚,当是世间罕见。
敢勒没有回答,但他已经说明了一切,在他看来,忠义自是万死必须捍卫!
一夜无话,为防止敢勒心不死的作妖,双莲再次点了他的穴,导致他第二天走路的时候,脚都不受控制了。走出林子,双莲循着痕迹拽着敢勒往己方阵营走,不想,却在半道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辨清来者非己方将士的那一刻,双莲立刻抱着敢勒窜到树上,捂着他的嘴,又点了他的穴,全神戒备的看着那一路人马。
“这熙国真是不知所谓,不过是没了一个小将,竟紧张得好似丢了太子一般,还得浪费兵力去寻找。”说话的是一个大约副将级别的将领,脸上的不屑很是明显,而跟在他身边的人却一脸的严肃,低声道:“也或许他的确是熙国皇室血脉。”
“哼,那又如何,没用窝囊者不配活着!”副将仍是一脸的不屑,扬声道。
第八十五章 形势逆转()
这路青兵走后,又过了一会,双莲仍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离开的意思。
在敢勒以为双莲是多虑了,本就没把寻找他当回事的青兵不可能会在此流连时,那路青兵又折返回来,副将脸上的不屑消失不见,转而是严肃,狐疑的打量了一下四周。见此,敢勒以为逃出有望,正想着拼死一搏冲开穴位的时候,又被双莲点了一处穴位,不由得气怒交加,眼看着援兵就在眼前,他却无法与之接触。
“看来是我多心了。”副将集中精神感应了一会,仍是一无所获,先前的异样也是一瞬即逝,或许真是无人藏于此处,是他晃神了。转身带着队伍离开,副将决定去前方搜寻一下,熙国敢家后人,便是青国人也必须重视,因为敢家曾对青国有恩。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哪怕捡到了敢勒的身份铭牌,也不能就此放弃。
又过了一会,双莲一把抱起敢勒,运转轻功,往相反的方向窜去,她要再快一点,争取在青熙的搜索下回到己方阵营,敢勒这一条线的价值太大,不到最后一刻断不能舍弃了。敢勒满脸郁闷的看着前方,一动不能动的感觉真不好,尤其是还要被一个个子比他小很多的人抱着,一会上一会下,飘忽不定似走黄泉路。
忽然,双莲停在了一棵大树上,就在她刚刚站稳脚跟的时候,一队人马走了过来,是熙国兵。在看清打前的士兵时,敢勒心底升起了一丝喜意,是他的人。
“你说小将军到底在哪,我们都快把这一带给翻了个底朝天了,怎么还是找不到他啊?”一个体型浑圆一看就知道胃口很好的胖士兵挠挠脑袋,大声道。
“闭嘴,就你话多!”打前的士兵回头瞪了一眼胖士兵,瞬间让胖士兵闭了嘴,其他人也是一脸嫌弃的看着胖士兵,没有安慰他的意思。胖士兵的圆脸皱成了苦瓜,却还是紧跟着打前的士兵,看似笨重的身体,脚步却意外的轻盈灵活。
双莲感觉到敢勒情绪的变化,知这是遇上敢勒的兵了,情况对她来说并不乐观,只有先按兵不动了。但这队熙兵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至少没有马上离开的迹象,每个人都几乎是一步一停,不时地翻找一番,似乎连根发丝都不愿遗漏。
“他们很拥戴你,你对他们又如何呢?”见此,双莲不禁想象着妞丫等人的表现,怕也是这样的没出息,不由一笑,用腹语说道。敢勒眼含笑意,却又忍不住担忧,这些傻子加起来都不是双莲的对手,若然对上,只能白白断送了性命。
集中精神,敢勒艰难地用腹语说道:“饶他们一命,我会自愿跟着你走!”
“可你说过无可奉告。”双莲一笑,将敢勒抱得更紧了,没有威胁胜过威胁。
敢勒胸口一堵,却听一声巨响响起,心里一紧,看过去,却是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那人灰头土脸的爬起来,连呸了几声,拍拍屁股和衣袖,冲后方吼了句:“巫戈你个混蛋,就会欺负俺,等俺找到了老大,看俺怎么收拾你!”
“哎哟,不要生气嘛,这不是你体型最大,最适合完美突袭吗?”后方走出几个人,为首的赫然是巫戈,白瑶和杨曦分别走在她身边,一个二个都憋着笑。
“啊……”妞丫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一声痛呼,低头一看,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兵正满脸怨恨的瞪着她。妞丫这才想起自己还压着一个人,忙后退了几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后退的时候,踩中了男兵的命根子,顿时痛得他失声。
“布阵!”打前的熙兵艰难的站起身后,妞丫等人也站到了一起,正与这队熙兵两两相望。扫了一眼妞丫等人的人数,打前的熙兵立刻下令,做出进攻姿态。
就在双方准备打起来的时候,双莲抱着敢勒终于现身了,跃至地面,站在了妞丫等人的面前。看清二人的那一刻,妞丫等人是兴奋的,熙兵却是惊怒交加。
“你快放了我们将军!”打前的士兵看着敢勒面色苍白的样子,顿时怒了。
“呸!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的队长?”巫戈翻了个白眼,不屑的哼声道。
双莲搂紧敢勒的腰,看着对面那些士兵愤怒忌惮的脸,轻笑一声,道:“我和你们将军一见如故,互为知己,不忍他受分别之苦,就请他到我凤国小住,领略我凤国风光。你们何必紧张?过段时间,他就会回到你们身边,但回去时是什么样子,却取决你们此刻的选择,是继续掏出信号弹还是背过身让开道路呢?”
话音刚落,站在后方的一个熙兵的动作就僵住了,不知道该继续还是放弃。
敢勒有心喊话,却奈何身体不受控制,只得用眼神示意打前的熙兵,他最忠实的部下。打前的熙兵收到将军的暗示,却第一次犹豫了,不想按照他的意思行事,若任由将军被这路凤兵带走,等待将军的最终逃不过一个“死”字。但硬拼的话,将军也还是有丧命的危险。且凤国素来有杀俘的习惯,他不能冒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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