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的话,臣君还有半月就满了。”贤君不知双莲这么问的用意,笑着回道。但跟在身后伺候的人却都了然一笑,看来这贤君的好日子就快到来了。
“半月吗?也快了,你生辰时可想要什么礼物?”双莲停了下来,捏了捏贤君的脸。贤君先是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后眼睛一亮,抱住了双莲,一切尽在不言中。双莲忍不住笑了一声,倒没有傻得太彻底,还知道要争取一二。
一个时辰后,贤君即将侍寝的消息就传遍了皇宫,各宫主子听了,心思各异,却没人想设计贤君。贤君是蠢,但他的父亲可不好惹,那就是一个疯子,惹上了,怕是全族都得遭罪,没有万全的把握,断不能动手。而贤君入宫三年,一直未能承宠,现在也不过是把早该做了的事给做了,再说,一个蠢人,能造成多大威胁?
“去库房拿陛下前两天赏赐的血玉双簪来。”念蔺收到消息后,却这么吩咐贴身内侍,贴身内侍没有多嘴,领命退下。念蔺摩挲了下手腕上的佛珠,微微一叹,说好了不在意,但又怎么能真的不在意,他到底还是不想她去宠幸别人的。
“又多了一个。”颜归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抚摸自己的肚子,面容扭曲。
第三百一十九章 以国为聘()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对一心期盼着某件事的人来说,一天都嫌长,何况是十五天?而在贤君心心念念的期盼中,他的生辰终于到了,这一天,他在贴身宫侍的伺候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把自己给收拾了一遍,难得的穿上了华服,一心等着双莲的到来。双莲也没有辜负他的等待,晚膳时间便到了他的寝宫,更屏退了左右,说要和他独处。贤君还是第一次得此待遇,心内忐忑,却也欢喜。
“怕朕?”双莲拉着贤君坐下的时候,发现他眼神飘忽身子僵硬,不由一笑,道。这一笑,却看呆了贤君,没想到她笑起来是这么的好看,难怪人人都说她乃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美人呢。见贤君傻愣愣的看着她,双莲又是一笑,将他抱到了怀里,他年岁还小,身段又素来纤瘦,这么抱着一点劲都不费。贤君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离得双莲这么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紧张却又雀跃的回抱住她。
静静相拥片刻,双莲便抱着贤君用膳了,许是知道今天是贤君的生辰日,加之她今夜会临幸于他,御膳房的人便知趣的上了好几道好菜,越过了贤君该有的份例,但又不会太多,处在刚刚好的位置。这御膳房总管倒是个聪明的,也对,不聪明的话,又怎么能在宫里杀出一条血路,爬到总管的位置?双莲一笑,饶有兴趣的喂起了贤君,贤君的脸已经红得快烧起来了,愣愣的配合着她的动作。
过了一会,贤君才反应过来双莲在干什么,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惶恐,忐忑不安的道:“陛下,臣君惶恐,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怜爱,还是臣君伺候陛下吧。”
双莲阻止了贤君,道:“朕给的恩宠,你该拿便拿,若再推拒,可不会有了。”
贤君一愣,再不敢多话,乖乖的配合双莲,像极了她前世曾经养过的那条小奶狗,可惜被人弄死了。而现在再没人能弄死她看中的人或物,因为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空有嫡出之名而无嫡出之实的大小姐了,她是帝王,无人再能越过她去。
“喜欢吃这个?”双莲见贤君巴巴望着桌上的雪鱼片,夹了一筷子给他,笑道。贤君点点头,眼里满是渴望,而他这个神情取悦了双莲,就又夹了一筷子给他。贤君很乖巧,是发自内心的乖巧,这一点让双莲很喜欢,见惯了尔虞我诈,偶尔碰下这些表里如一的人,也不错。且她喜欢听话的人,不需要自作主张的人。
贤君吃饱了后就伺候双莲用膳了,许是不习惯这么做,刚开始的时候闹了不少笑话,却也可以当做情趣。双莲用过晚膳,也不啰嗦,拉着贤君的手就到了床边。贤君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他要侍寝了,他要给新凤国的帝王侍寝了。
将贤君压到床上,双莲随手一挥,就放下了帷帐,而后,便是红被逐浪了。
守夜的宫人皆是面红耳赤,想着若他们也能侍寝,该有多好啊,但他们哪有那个命呢?陛下又最是讨厌爬床的行为,为这事杖毙了不下十个心大的奴才,他们还是谨守本分的好。可,可心里还是有点不甘,期盼自己能入了帝王的眼侍寝。
贤君醒来的时候,双莲已经去上早朝了,还听贴身宫侍说她吩咐了奴才们不许打扰他休息,晚上再来看他,心内不由得一喜,那是说她今晚还会临幸于他?
“就戴主后赏赐的血玉簪吧。”贤君梳洗打扮过后,看着镜中的人,想起主后赐下的簪子,便对给他梳头的贴身宫侍说道。贴身宫侍也觉得那血玉簪更适合贤君,就拿了出来,给他梳了个简单的发髻,血玉簪一别,立刻就显出了不俗。
也成功的吸引到了双莲的注意,让她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常常连着日子宿在贤君的寝宫里。而她也没有冷落念蔺,许是为了赞赏他的大度,还带他出宫玩了一次,让更多的人看清他的地位有多么的牢固,好打消掉某些人不切实际的念头。
贤君得宠,很大程度上安了贤君父亲的心,让他在战场上厮杀得更狠了,儿子不入宫则罢,既入了宫就要想尽办法站稳脚跟。而无子前,后宫各君靠的都是父家的势,为了儿子,他自然要拼了,不求儿子位分高,但求儿子能够在宫里稳住根基。由此可见,后宫与朝堂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一举一动都得十二分谨慎。
“陛下似乎是动了真心,这可如何是好?”颜归看着镜中人,喃喃自语道。
说起来,颜归的位分也不低,依着他的身份,能得封一个丽贵君已实属不易,但和燕语一比,却又是天地之分了。燕语虽和颜归一样是出身青楼的公子,但燕语在遇到双莲的时候还是个清倌,比颜归这种早被千人尝过味道的公子要好了不少,何况燕语还有儿子,且这还是双莲的第一个孩子,备受宠爱也就不稀奇了。
原本颜归还有个阿娇做念想,但阿娇也被双莲记到了念蔺的名下,享嫡长女待遇,又由黄芷忆抚养,与他是半点关系都没有了。他也只能盼自己肚皮争气,早点生下一个孩子,好稳固地位,但可惜的是,他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双莲现在又只宠着念蔺和贤君,甚少到他宫里留宿,他便是调养好了身体,也是奈何。
相比颜归的阴沉,同样受到冷待的各君却是豁达多了,陛下这是贪新鲜,撑不了太长时间,他们要做的不是嫉妒贤君,而是努力提升自己,好一鸣惊人,吸引住帝王的目光。不得不说,宫里的聪明人多,因为蠢人早就死得差不多了。
后宫之事,双莲不怎么上心,宠谁怜谁,有时候看兴致,有时候看权衡朝堂势力的需要,真要论起真心,却是没几人能得到。后宫不需要真心这种东西,一旦有了,便是大祸的开端,何况她本人对情之一事就不怎么在意,又怎会偏于此?
此刻,双莲正在批阅奏章,国事的繁忙,只有真正坐到了这个位置才能知晓。而她甘之如饴,因为这是代价,她享受了至高之位的荣耀,自然要失去某一部分的自由,方为平衡之道。若将来天下一统,她怕是会更加忙碌,现在不过是练手。
“陛下,青国有信。”贴身宫侍端着一个木盒子走了上来,半跪在地,将木盒高举过头顶。双莲放下正在阅读的奏章,揉了揉眉心,起身接过了盒子,打开。
快速的读完吕彪的亲笔信件,双莲微不可见的嘴角一抽,他是被下蛊了吗?
吕彪竟提议两国联姻,以较为缓和的方式结束这场纷争,为表示诚意,他愿意以国为聘,将双莲娶过来。真是够胆提啊,依着现在的形势,她娶吕彪是绰绰有余,他哪来的自信她能应了他的求娶?莫不是有阴谋,会是针对哪方面的阴谋,战场,朝堂,还是民心?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成全了他,得抢先放出消息才是。
于是,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整个皇城都知道了青帝有意求娶凤帝的消息,引得民众一阵嘲笑,青帝可真是厚脸皮,青国都快败了,还做这不切实际的梦。
而凤帝反过来说可以纳青帝为男妃的做法,得民众一致赞同,依着凤帝的身份,纳青帝为男妃都是委屈了,青帝也该知足了。流言纷扰,很大程度上的影响了战场上的士气,凤兵大肆嘲笑青兵,青兵也反唇相讥,说凤帝是痴人说梦话。
吕彪知道双莲的反应后,却是一笑,他想起了第一次求娶双莲时的场景,那时的她还只是一个小小将士,竟够胆拒绝和亲的要求,实在是大胆。而现在她的做法,却是帝王之风的表现,果然是时移世易,高低的逆转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你想娶我,倒也不是不行,得看你能开出什么样的条件。”吕彪微微一笑,唤了人来,放出愿意许嫁的消息,倒要看看双莲如何回应。双莲收到消息后,愣了一会,便提笔写下书信,约吕彪阵前相见,她要和他谈谈纳娶一事。这个机会好啊,若能把吕彪斩杀在阵前,这场大战也就能吹响终结的号角了,多年战火,国土狼狈,早一日结束战争,就能早一日重建河山,她的帝位也就能坐得更稳。
青帝和凤帝相约阵前谈判的消息一经透出,瞬间引来各方关注,能不打仗,谁会不乐意呢?若是这场战事能以青帝嫁给凤帝的方式结束,倒也不失为佳话。
“若是青帝嫁入凤宫,必会影响凤宫格局,我们也该小心了。”念蔺和燕语在御花园散步的时候,屏退了左右,小声的交谈着。燕语点点头,知念蔺的意思,但更忧心双莲的安危,青狗狡猾多变,谁知道青帝设了什么局等着双莲,她可要安全回来才好。念蔺也在担忧双莲,但他知道她若是没有万全把握是断不可能答应青帝的请求的,而他现为主后,要做的便是替她管理好后宫,不出一丝错漏。
其他各君也在忧心,却多是忧心青帝这样的身份入宫,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第三百二十章 湖边争执()
就目前情况而言,青帝能否入宫尚且是未知数,因两国敌对的关系,也存着很大的变数,并不需要太过忧虑。但一旦他入了宫,宫里的格局必会受到影响,地位稳固的主后皇贵君这些人自然是不用担心,但其他男君的地位就难说了。且连主后这样素来冷静自持的人都担忧得两夜睡不安稳,何况是他们这些小小君子?但也有心大的人,不把这当回事,照样吃吃吃睡睡睡,比如说新得宠的贤君。
这会,贤君正在池塘边逗鱼玩,这是双莲特意叫人新挖的池塘,里面养的都是能煮来吃的鱼儿,保准他一天换一种都不重样。由此可见,他是真的很得双莲宠爱,连带着宫里的风向都变了,各总管内侍都有意无意的向他卖好,意图结个善缘。伺候他的奴仆们更是走路都生风,主子得宠,他们的日子也有了新的奔头。
“今晚就吃这种吧!”贤君逗了一下池塘里的鱼,眼珠转了转,指着一条通体红色的鱼,道。贴身宫侍记了下来,一会就叫人捞一条红色的鱼上来,放到小厨房备着。小厨房是双莲给贤君的特例,依着他的位分是不能有小厨房的,但他只爱吃鱼,其他的菜系吃得少,她也不喜欢他肉乎乎的脸瘦下来,便给了这个恩典。让小厨房的人专门给他做他喜欢吃的,务必要将他养得白胖一点,不可轻忽。
先有池塘,后有小厨房,人人都羡慕贤君的得宠,也在猜他快要被封为贵君了。若再有个一儿半女,这地位就彻底的稳了,只要他父家做不出通敌叛国的蠢事,他便是失了宠,也能在宫里牢牢地占据一个角落。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一朝得幸,竟生生从主后手里分走了一半的宠爱,主后也真是能忍,对他还那么好。
贤君正想回寝宫休息下,就忽然眼睛一亮,道:“捞一条雪鱼上来,本君记得主后喜欢吃这个,且雪鱼也有助人睡眠的功效,希望吃了它,能让主后安寝吧!”
贴身内侍记住了,却打算亲自盯着雪鱼的运送,后宫不安,要防着宵小作祟。
吩咐了这事,贤君就要回寝宫了,却正好碰上来探望他的几个君子,便不得不强打精神应付他们。几个君子说笑着就走到了池塘边,瞧着池塘里的鱼儿,眼底皆闪过一丝嫉妒,许是受了青帝有可能入宫的传闻的影响,他们的心都变得浮躁了起来。平日能忍的都忍不了了,又见贤君一副无忧无虑的样子,心头的火瞬间点燃,便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起贤君来,连最基本的遮羞布也顾不得蒙上了。
贤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有些委屈的撅起了嘴,却更让这些人恼火。
贴身内侍有心护主,却是身份卑微,人微言轻,还叫人捉了错处威胁贤君。
“不许碰他!”贤君一开始还只是委屈的忍着,想着他们说完了就完了,但见他们竟然想杖打自入宫起就一直陪伴着他如兄长一般的贴身内侍,就忍不了了,向前一步,怒喝道。贤君的身上到底流着他父亲的血液,并非真的软弱不堪,不过是谨记父亲教诲不轻易与人为恶罢了,这会爆发火气,竟是震住了这些人。
贤君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将贴身内侍护在身后,道:“且不说他有无错处,便是有错,那也该是我这个做主子来责罚,何时轮得到你们插手?什么时候宫里兴起替别人教训别人的奴才的规矩了,有这个资格的人,只有主后,怎么,你们这是把自己当成了主后不成?若真有此意,那我倒真要和你们好好说道说道了。”
不等这些人反应过来,贤君就指着一个绿衣君子身边的奴才说道:“先前你的奴才可是用‘他’来称呼我?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奴才目无尊卑,你呀我呀他呀的说来说去,是不把我这个贤君放在眼里呢,还是不把你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如此不分上下,该罚,依着宫规,当掌嘴三十,你先前一口一个宫规,想必是会以身作则的对吗?”说完,贤君也不顾绿衣君子气得发绿的脸色,又指出了另外几人的奴才,道:“还有你们几个,主子说话何时轮得到你们插嘴,插嘴不止,竟还敢打断主子的话,还有没有规矩了?依着宫规,你们也该掌嘴三十!”
“哥哥们刚才都说宫规严谨,轻易触犯不得,我年纪轻轻,心善,治不了没规矩的恶奴,要代我责罚了这恶奴。那么几位谨记宫规的哥哥定是不会轻饶了这些目无尊卑的奴才了,也好,就一起用刑吧,也叫这些奴才都睁大眼睛看看,看看坏了规矩的下场是什么。”贤君说完,微微一笑,后退了一步,微不可见的按了下贴身内侍的肩膀。贴身内侍会意,立刻磕头,一口一个的“奴才甘愿领罚”。
几位原先只是想出出气的君子气得脸都绿了,却是骑虎难下,罚还是不罚,都为难。贤君看着他们这样,却是没有半分同情,父亲说了,该狠的时候就要狠,不然别人还以为他好欺负呢。也是这些人小看了贤君,有那样一个父亲撑腰,又得帝王宠爱,他又怎么会忍气吞声?何况他本就不是软弱之人,单从他平日的笑声就能听出一二,真的软弱,又怎么敢孤身入宫,又怎么敢在宫里这般肆意?
贤君是打定主意不轻易揭过此事了,要闹就闹,谁又怕了谁,况且这事闹到主后那里,他也是有理的。伺候贤君的人心里皆是一阵痛快,没想到主子发起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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