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凰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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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凰来仪- 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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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银针初入脑中,并不会让中针人发生太大变化,时间久了才能露出破绽。

    也就是骊清熟悉骊也,不然谁也想不到骊也的发疯不是为了母亲报仇,而是被人利用。这下,众人看骊清的表情缓和了些,或许丞相这次真是被人冤枉的。

    说完,大夫还想再给骊也看看,骊也就醒了,眼神有一瞬的茫然,似乎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现在的他比刚才的他要多了几分脆弱,也多了几分真实性,想来是银针被取出来的缘故。没等皇太孙开口问话,回过神来的骊也愤恨的瞪了丞相一眼,就艰难地爬了起来,拖着身体半跪在地,条理清晰的诉说了自己的冤屈,求皇太孙给他做主。见着这样的骊也,众人更是相信了银针有毒的说法。

    “纵然你说得有理有据字字清晰,但也只是片面之词,你可有什么证据?”皇太孙听完骊也的话,看了一眼骊清,微微一笑,略带安抚的道。骊也点点头,道:“自然是有的,这是我从那贼人的身上拽下来的,上面刻着‘骊府’二字。我虽是旁支子嗣,不熟悉丞相大人,但也知道骊府的令牌是什么模样,小时候还曾把玩过。就是凭着这个,我才敢来状告一朝丞相,为我的母亲陈述冤情!”

    皇太孙点点头,身边立刻有人去拿令牌上来,仔细看了一眼,皇太孙有些信了骊也的话,却没有表露出来,只问骊清有什么说法。骊清却道有几个问题要问骊也,问完之后,再继续下去。皇太孙允了,只是不许骊清靠近骊也,隔着距离。

    “你说是我派人去杀你的?那是那些贼人主动说出来的,还是你夺得令牌后自己发现的?”骊清神色平静的看着骊也,并不在意他满是仇恨的目光,扬声道。

    “他们说的,拦住我和娘亲的马车后,就说了出来。”骊也愣了下,轻声道。

    “哦?这若是我派去的人,又为何蠢到不打自招,自动报上名号?你说我是为了杀母留子,既如此,那定是要你活着,又怎会主动告诉你这事是我做的?”骊清一笑,摸摸胡子,扫了一眼四周,道:“我还打算让你继承丞相府的一切,告诉你你母亲是我杀的,不是给自己招祸吗?且你知道了这个事,便是再蠢的人也不会考虑过继你了,因为心怀仇恨的人,哪怕是个孩子,也是家中灾祸的开端。”

    骊也张嘴就要反驳,却沉默了下来,似在思考骊清话语的真实性,在场的人也思考了起来。对呀,这说不通,真要杀母留子,完全可以伪造成劫杀,又为何一开始就自报名号,还让骊也听见了,这是只有把李氏母子当死人才会做的事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少年进府() 
但只有李氏死了,骊也却逃了出来,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如何能在贼人的包围中逃生,又是怎么到了京城的?看他的伤势,没人照顾的话,怕是早死了,哪里能爬到皇城衙门递上状纸?想到这里,再记起骊也后脑扎的针,在场的人,只要不蠢都猜到了这是一个局,一个针对丞相骊清的局,丧母的骊也是被人利用了。至于那枚令牌,真伪还不知道,但就算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人偷来栽赃嫁祸。

    这么重要的东西,贼人发现不见了,那还不得翻个底朝天,如何能让骊也拿着这能要人命的东西逃出?别说什么骊也受神佛保护,他一个小少年身无四两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非是神佛亲临,否则是绝无可能逃出重重包围的。

    便真是骊清做的,他得有多蠢才能把一只狼带回家啊,难道以为杀母之仇就跟喝水一样简单?众人议论纷纷,骊也的脸色也是青了白白了青,似有尴尬羞恼。

    想了想,骊也老实说了他醒来的时候就到了皇城,躺在一个角落里,怎么到的,为什么到的,他不知道。身上除了令牌就只有两封信,一封是写好的状纸,一封是自称是好心人写的信,说见他一身是血的倒在河边,于心不忍,救下了他。

    但老听见他嚷嚷着什么“骊清我和你不共戴天”,心内害怕就悄悄把他运进城里丢到一个角落里自生自灭了,至于状纸,也是他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死抓着对方的手缠着对方写下的。骊也刚刚醒来,意识不清醒,又念着母亲的冤屈,加上手里有骊府的令牌,这才没有细想的到了皇城衙门,状告骊清,诉说自己的冤情。

    听完,众人皆是嘴角一抽,这么漏洞百出的说辞也就糊弄一下这少年了。

    真要害怕,怎么不把少年扔到野外去,这么死了,也一了百了,还得大费周章的将人运到皇城,难不成这胆小怕事的人还知道讲究风水运道认为死在皇城才好?再说那状纸,便是骊也意识不清,死活要人写下,这人就不会弄张白纸糊弄?

    再有这银针的事,大夫可说了,银针入体的时间尚短,应是前不久才扎进来的。而骊也到皇城衙门的时候,情绪很不稳定,大夫忙着安抚他的情绪,给他治伤就没想那么多。要不是骊也急着为母报仇,死活都要提前升堂,这银针取出来,怕也是为时已晚。事情发展到这里,骊也再也撑不下去了,整个人像是失去了全部力气一般,软软的倒在一边,那个模样,看着就可怜,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至于这令牌……”骊清说着,停顿了片刻后,说是要拿令牌过来看一看。

    皇太孙允了,却让人盯着骊清的举动,免得他使诈,来一招偷龙转凤的把戏。

    骊清仔细看了一眼令牌,略显无奈的笑道:“这令牌是真,却不完全真!”

    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骊清请人将两枚令牌拿上去给皇太孙看,左边的是他新交出来的令牌,右边的是骊也从贼人手里抢到的令牌。两枚令牌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仔细一看,就露出破绽了,骊清的令牌上雕着一朵梅花,梅花花瓣为五朵,据说这是骊清发妻最喜欢的“五朵梅”。发妻死后,骊清就在印章或是令牌上刻上了“五朵梅”的图案,以此纪念他的发妻,更让全府的人记住女主人。

    而骊也从贼人手里抢来的令牌,也曾是骊府的令牌,却没有这“五朵梅”的图案,应是以前使用过后来废弃了的。废弃了的令牌,想要弄到手并不是什么难事,骊也年纪小,说是把玩过骊府令牌,但也未必能记住每一个细节,心绪混乱下让人钻了空子,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仔仔细细对比了两枚令牌的不同后,骊也彻底的醒悟了,他竟然险些中了杀母仇人的计,害了他的族伯,当朝丞相大人。

    众人看骊也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说什么,还是个孩子,不懂事叫人利用了,这打击已经够大了,还是别再说什么了,给孩子留一条活路吧!到这个时候,骊清的嫌疑差不多能洗清了,不是他多厉害,而是对手太蠢,这么错漏百出的计策也好意思使出来,都没费骊清多少力气。至于流言纷扰之际,骊府的名誉损失,也不是什么问题,很快就能恢复过来,尤其在抓住设计了这一切的真凶后。

    此事疑点重重,骊清的嫌疑不说全部洗清,但也差不多了,皇太孙就请人将骊清送回府,再派人去调查骊也被劫的真相。就在众人准备散开的时候,骊清却提出了一个请求,说是骊也年幼,一时被人蒙蔽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还请皇太孙高抬贵手,许他将骊也接回府中照顾,怎么说他都是这孩子最后的依靠了。

    “族伯……”听得骊清这么说,骊也面露愧色,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塞到地下去的样子。皇太孙微微一笑,允了骊清的请求,到丞相府也好,不管是为了什么,骊清都不会让骊也出事。就这样,骊也跟着骊清进了丞相府,被安排住到了骊唯出嫁前住的院落,一应份例待遇比照嫡子规制。府中上下都知道骊也会是未来的家主,虽不满他不明真相的攀咬丞相,险些害了一府的人,但也不敢说什么。

    骊也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不安,但在骊清的安抚下,也渐渐地把骊府当成了家。

    骊也在骊府安心养伤的时候,皇太孙也查出了真相,跟众人猜的不一样,这事却是曾伺候过骊清的一个老奴做下的。他早年因儿子好赌败坏了丞相府风气一事,一家老小都被赶出了府,叫人牙子卖到了矿山,过着不见天日的日子。儿子死在了路上,老妻也在前年病死,儿媳妇也疯了,唯一的孙子更是活活饿死。

    老奴心存怨恨,认为是骊清害得他一家如此,便想了办法装死逃出矿山。

    逃出来后,老奴想办法联系上了曾欠他一命的骊府的三管事,从他那里得了银钱。本是想请人刺杀骊清,但就手头上的那点银子,哪里够买丞相的命?便不得不改变计划,正好骊清要过继子嗣,李氏不想失去儿子,带着儿子出逃,老奴就将全部的银子压上,请了一伙匪盗去劫杀李氏母子。又设了这个局来陷害骊清,意图搞坏丞相府的名声,最好把骊清扳倒,落得和他一样一无所有的下场才好。

    令牌自然是他的,却因困在矿山久了,不知道骊府令牌变化的事,而露出了破绽。也是他和那伙贼人太蠢的缘故,错漏百出,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局。

    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在皇太孙的人去捉拿他的时候,他就服毒自尽了。

    而那些贼人死了几个,剩下的都被抓起来了,只等着签字画押后,量刑定罪。

    至于那个出于好意给了老奴安身银子却无意间助纣为虐的三管事,骊清大度的放他们一家出府,没有追究责任,只是这一家老小是不能在皇城呆了。到了乡下,没了丞相府的庇佑,这一家老小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也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事情告一段落,骊清却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一个奴才哪来那么大的胆子算计他?这背后没有旁人的指使,他是不信的,而他也怀疑到了双莲头上。但他没有证据,老奴一死,死无对证,活着的那些贼人又是直接和老奴接触的,不知老奴背后是否还有人。不管怎么样,这事只能到此为止,再纠缠下去,肃元帝就要出手了。横竖这事他都获利了,该痛恨懊恼的人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人,不是他。

    许是因为误会了骊清的缘故,骊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带着赎罪心理的讨好,倒是不再排斥过继一事了。而这孩子的确是品性绝佳,知错就改,绝不推脱,也不拖延到明天。伤一好,这孩子就当众向他道了歉,没有为着所谓的面子而含糊此事。之后,更是晨昏定省,日日问安,该有的礼数是一点都不缺,倒是让人佩服李氏教子有方了。他也给了骊也一点甜头,派人把李氏的尸骨弄出来安葬了。

    李氏入葬的时候,骊也哭得稀里哗啦的,族人见了都不忍,却不怎么同情他。一切都是他们母子自己作出来的,乖乖的答应了过继一事不就完了,死活不愿不说,还私自离开,遇到了歹人丢了性命,也是怪他们自己不识好歹。但骊也的运气还真是好,闹了这么大的事,还是没能得到骊清的厌弃,反而更入了骊清的眼。

    看这样子,骊也很快就能改口叫骊清爹了,这小子福气这么高,当心哪天就用光了,从天上掉到地下。回到丞相府,骊清正觉得有些疲乏,预备休息一下,就见骊也端了一盆热水进来,说是要给他洗脚,走了一天了,该泡泡解乏才是。

    看着正低头给自己洗脚的骊也,骊清摸摸胡子,还真要感谢设计这一局的人,不然骊也和他的关系不可能亲近得这么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如何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白做嫁衣() 
不出人们所料,因冤枉了骊清而心存愧疚以致于发展成用孝顺来弥补这一过失的骊也在族长的主持下,过继到了骊清名下,却是肩挑两边,日后起码要有两个孩子,一个为骊也生父这一支传承香火,一个为骊清传承香火。过继后,骊也摇身一变,成了当朝丞相的嫡子,取代了骊唯的地位,成了府上说一不二的少主。

    但他为人谦和,并没有因为地位的骤然变化,而变得飘忽起来,反而越发的刻苦,不想给骊清丢脸。骊清怕这孩子只会闷在房里读书,养成刻板迂腐的性子,就经常带他出去开阔视野。人人皆道骊也好命,原本这一切都是骊清嫡子的,是曾经的京都第一公子骊唯的,却让这个寡母养大的小子得了去。但时也命也,谁又能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至少骊唯这一生圆满了,生了个女儿,独得了宠爱。

    而骊也还未到成年之时,以后会如何,还真是不好说,但依着骊清对他的看重,怕也是错不了的。他自己又争气,没准真能成就一门双丞相的佳话,接过骊清的权势。但就在这个时候,早被人遗忘的骊清的那个坠马变傻的庶子却传出了喜讯,说是他的通房丫鬟怀孕了。骊清不喜欢庶子,更不喜欢傻掉的没有一丝价值的庶子,但对庶子的血脉还是重视的,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孙子,不能轻忽了。

    骊唯留下的血脉在双莲手里,按着现在的情形,他是休想见阿娇一面了,这会又有了孙子,便当是上天补偿他的,就派了管家去庄子接人。被放逐到庄子预备就这么自生自灭的庶子带着怀孕的丫鬟又回到了骊府,住进了原来的院落。身份卑微的通房丫鬟一飞冲天,凭着肚子成了府上的又一主子,不免有些得意了。

    但她到底知道好歹,清楚自己就靠这肚子了,就没有太过猖狂,一心安胎。

    而傻了的庶子不知怀孕的含义,只当会有一个小娃娃陪他玩,便专心守着通房丫鬟,等小娃娃出来。这么一来,到给人一种通房丫鬟是庶子深爱着的女人的错觉,伺候的奴才更是不敢怠慢了。甭管庶子傻不傻,按着血脉关系,他都是骊清最亲的传承者,他的儿子也是骊府第三代的主子,不能疏忽了。这往后还不知道会如何呢,就是骊也成了名义上的嫡子,也不一定能笑到最后,他年纪尚小。

    而庶子连儿子都快有了,便是最后生的是个女孩,那也是能拥有继承权的。

    在府里这么多年,起起伏伏的事见多了,谁也不会傻到压上全部赌注,处处留一线,才是长久的生存之道。就是有一些丫鬟不服气,论相貌论身材,那个通房丫鬟没有哪一点比得过她们,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她能生,她们自然也能生!

    正志得意满的通房丫鬟偶然间发现了这些人的心思,不由得紧张起来,她和庶子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她最清楚,是她使了手段灌醉了庶子,成功的爬了床。她可以凭此上位,其他人自然也可以,况且骊清在乎的只是她肚里的孩子,以后会怎么处置她还不知道。她能依仗的就只有庶子的宠爱了,所以,她决不能让人抢走这一切,但要如何给这些小贱人教训,断了她们的路,却还得好好盘算下。

    某日,偏僻的柴房里传来了尖叫声,骊清赶过去后,竟是骊也的身边躺了一个丫鬟,而骊也明显是被下药了,昏迷不醒,一动不动。骊清怒不可遏的派人将丫鬟关了起来,又请了大夫给骊也看病,好在只是迷烟吸了太多,睡上一觉就能醒了。骊也无碍,骊清就派人去解决丫鬟了,一番严刑拷打下来,丫鬟受不住,招了,说她是想设计庶少爷的,却不知怎么的设计到了骊也,而她也被人敲晕了。

    管家又仔细调查了一番,知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后就上报到了骊清那里。

    原来是通房丫鬟使的坏,她察觉到一些丫鬟的心思,知她们也想效仿她凭着肚子上位。但她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她清楚庶子便是被这些丫鬟算计了,骊清也不会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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