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凰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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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凰来仪- 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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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太孙抱着刚刚出生的弟弟,不发一言的站在产房外,几个弟弟已是哭声连连,为母妃的逝去哀恸。看了一眼嘤嘤哭泣的幼弟,皇太孙的表情逐渐变得坚定。

第二百七十七章 杀心难消() 
凤国西北边城,将军府,书房内,看着在盆子里燃烧殆尽的信,双莲嘴角微翘,心道:“丧子之痛如何,儿媳被你的另一个儿子算计,拼死产下一子的感觉又如何?现在的你也如我一般煎熬了吧,呵,此为报应,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将灰烬埋在书桌旁的花盆里,双莲唤来了贴身小厮,让他把盆子拿出去洗了。

    随后,双莲走到了后院,去了骊唯的房间,颜归正好来给阿娇送他绣的香囊,见状,忙退了下去,没有丝毫争宠的意思。骊唯本就没把颜归放在心上,见他如此本分,也只当他是懂得上下尊卑,但若双莲偏宠颜归,骊唯也是无力阻挠的。因为相处这么久,骊唯也看出来了,双莲是说一不二的主,这个家里只需要一个主子,那就是她。妄图左右她的思想,争宠害得内宅不休的下场,只有被她厌弃。

    所以,便是骊唯生下了双莲最宠爱的女儿,也是不敢掉以轻心的,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能因一时的得意而坏了骊府的大计?何况,只要他做到自己的本分,他就不会失宠,双莲可是个明白人,知道该如何回报他这个大度贤良的正夫。

    比如上次他把血参分了一些给黄芷忆等人,就得了她很高的赞誉,之后更是夜夜宿在他房里,说要让他再生下一个嫡出的子嗣后,才会考虑让别的人孕子。

    如此,他怎会介意给一些好处给那些侧室,做到滴水不漏,将来便是有什么事,也无法让人怀疑到他头上。微微一笑,骊唯仔细打量了一下颜归绣的香囊,道:“颜归的绣技真是不错,这福娃锦鲤的图样活灵活现,配阿娇,最是得宜。”

    “你喜欢的话,就让颜归多绣两个过来,在里面放些驱蚊草,免得阿娇再被蚊虫叮咬。”双莲抱着阿娇,撇开别的不谈,她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儿,无论是五官还是灵活劲都像极了朗哩,也像极了曾经的她。摸着阿娇头上的小包,双莲提醒了骊唯一句,这般稚嫩的小孩些许伤害都要小心,尤其是这些虫子的叮咬。

    骊唯点点头,挪了挪身子,靠着双莲,伸出一根手指逗弄阿娇,眼神不禁暖了几分,这是他的骨血,便是生母非心中最期盼的那个人,可她身上流有一半他的血。将来便是有什么变故,他也不会孤单了,这是他的女儿,他心中的另一轮明月。许是察觉到了什么,阿娇皱了皱鼻子,小嘴一张,含住了骊唯的手指,眉眼弯弯的,像是吃到了极好吃的东西,却不知自己的小牙齿咬得骊唯十分难受。

    “阿娇,快松嘴。”不等骊唯求救似的看过来,双莲就捏了捏阿娇的脸,道。

    “不……”阿娇摇摇头,含混不清的说道,还挑衅似的咬紧了牙关,坏的啊。

    双莲眯眼,一把将阿娇倒过来,阿娇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就被屁股上的剧痛弄懵了。回过神后,阿娇“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死命的嚎着,声音大得隔壁街都能听到。可是不管阿娇怎么嚎,双莲就是不放手,拍得阿娇的小屁股都快成八瓣了。骊唯一边摸着被咬出红痕的手指一边心疼的看着阿娇,但也知道双莲教孩子的时候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她又是在为他出气,便咬紧了牙关沉默。

    “你还敢不敢了?”阿娇哭得困了的时候,双莲停了下来,一边帮她顺气一边道。阿娇咬着手指,边打哭嗝边道:“不敢了,呜呜,不敢了,阿娇乖乖……”

    双莲宠孩子却不盲目的溺爱,该教训的时候就教训,小乖是离得远,加之是个小人精,惯会装乖卖巧的,便没给双莲揍他的机会。阿娇不同,从出生到现在都是双莲带着,距离近了,阿娇又比较调皮捣蛋,没少让双莲揍得屁股开花。

    但人们都说阿娇有双莲的风范,小时候越皮实,长大了造化越大,双莲一开始入军营的时候,不也是个让人头疼的刺头兵?但看她现在的成就,有谁敢说她一句不是,对,她的成功离不开伯乐芈士官的提拔,也离不开朗哩的赏识教导,但也要她先有这个资本,不然,刺头兵那么多,怎么就她一个脱颖而出了呢?

    面对外人的夸赞,双莲的回应从来都是淡淡的,骊唯却有些不满,他不希望阿娇成为又一个武夫,而是希望她能成为名满天下的才女。只是他也知道要成为双府的继承人,阿娇就必须走武将这条路,若想走别的路也行,让出继承人资格。

    这又是骊唯不愿意的,他的阿娇是双莲唯一的继承人,怎么能便宜了庶出?

    摇摇头,骊唯看着正骑在双莲肩上笑得灿烂的阿娇,罢了,再生一个,培养这个为才子,来接他的班吧。阿娇脾气来得快去得快,前一刻还恨双莲的拳头,这会就抓着她的手在她肩膀上笑出了眼泪,比心思复杂的大人要纯真轻松得多。

    “我也好想要。”角落里,黄念忆扶着黄芷忆,满是羡慕向往的看着阿娇。

    “可我们终究不能给莲儿生个孩子。”黄芷忆看不见,却听得见,那般无忧无虑的笑声,她已经很久没听到了。若不是因为身份,又怕骊唯多心,她早就亲近阿娇了,何至于每每碰上阿娇都要退避。黄念忆瘪瘪嘴,扶着黄芷忆回房,打算来个眼不见为净,却被阿娇眼尖的看到了,含混不清的喊着:“姨,姨,抱抱!”

    黄念忆无奈一笑,连她自己也没发现她现在的眼神有多温柔,扶着黄芷忆走过去,让她坐在石凳上后,就从双莲手里接过了阿娇。阿娇一到黄念忆怀里,就乐得手舞足蹈的,头还很自然的埋到了她的胸里,左蹭蹭右蹭蹭,色得不行。

    “小坏蛋!”黄念忆捏了捏阿娇的屁股,由着她蹭来蹭去,小孩子嘛,懂个什么。阿娇和黄念忆玩的时候,双莲坐到了黄芷忆身边,小声的和她聊着什么。

    骊唯见气氛正好,没有出声打扰,只一个劲的盯着阿娇,生怕黄念忆会做出什么来。但黄念忆非心思恶毒之人,又把双莲的孩子当做了自己的孩子,宠都来不及,哪会起什么心思?阿娇蹭来蹭去的,竟然就这么睡着了,黄念忆好笑的摇摇头,抬头对上骊唯的眼神,顿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抱着阿娇上前,把她交给了他。骊唯接过阿娇,也不理会黄念忆的态度,小心翼翼的抱女儿进去睡了。

    双莲去看了阿娇一眼后,就和黄念忆扶着黄芷忆回房了,而后,黄念忆撅着嘴巴离开了,最讨厌姐姐了,每回和双莲玩都不带她。房间里只剩黄芷忆和双莲后,黄芷忆递给了双莲一枚令牌,道:“这个可召唤黄家所有暗势力,你应该会用得到,但要避开青国那边,因为黄家的暗势力在青国那边已经断掉了,不能用。”

    双莲也不推辞,收好令牌,道:“好,正好用黄家的势力查一查那人的行踪。”

    “你已经做好决定了?”黄芷忆并不意外双莲的选择,但还是想问一句,她感觉得到那个叫念蔺的男人对双莲来说是特别的存在。双莲一笑,带着些许不屑,道:“先我一步离去的人,我从不会挽回,妨害到大局的人,弃了又有什么可惜?”

    “如此也好。”黄芷忆不再纠缠,只感叹一声命运无常,却没多少悲伤之气。

    有黄家的暗势力作为辅助,想来降天鹰寻找念蔺的下落时,能更便利一些。

    在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双莲不是没有过挣扎,但她很快就断掉了心中那一份不舍,死过一次的她赌不起任何可能。在明知念蔺会成为她威胁的情况下,她还置之不理,或是心存侥幸,是极为愚蠢的表现。而杀心难消的原因,当然不可能只凭着黄芷忆的预言,在黄芷忆之前,她就已经梦到过几次有关念蔺的梦了。

    之夜曾告诉过她,依着她身上的血脉,她会慢慢激发出许多常人不能拥有的力量,梦境示警只是一个最基本的能力。而梦境的准确性是不容质疑的,质疑了这个能力,就是质疑自己身上的血脉。现在又有黄芷忆的预言警告,双莲是不想慎重都不行了,不管念蔺有无威胁,现在都该找到他,全面掌控他的动静才是。

    “今晚我陪你用膳,今夜就不走了。”回过神,双莲看着黄芷忆蒙着布条的眼睛,心思复杂,不知该说什么,话在嘴边绕了三圈,道。黄芷忆微微一笑,看得出是很高兴的,便去唤了贴身丫鬟进来,吩咐小厨房的人多准备几道菜。

    消息传到骊唯那里,却是没能引起他的怒气,黄芷忆再得宠也不可能给双莲生下一儿半女,威胁不到他的地位。黄念忆吃醋的抱怨了几句,却很快就放下了这事,因为她要算账,算得清清楚楚仔仔细细,免得又让骊唯那个家伙逮着机会教训她。颜归想起在南蛮生活时的光景,眼神落寞,却没了争取的心,学学燕语吧,人家不争也有了个儿子,他又不够聪明,强求的话,怕是连现在也保不住。

第二百七十八章 奈何言爱() 
熙鸣战场,刚结束了一天的战事,无论是攻方还是守方,都是身心俱疲,只想倒地就睡,一连睡个三天三夜。但这也只能是想想,战场上,哪有什么机会谈累,谈得多了,结局只有一个死,除非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没人会想以死作为解脱。活下来一切才有希望,轻言生死的人,不是实力强大,说着玩的,就是生性怯懦,当不起大任。小兵们还在适应,老兵们却早已看透,不过如此。

    “将军,请用膳。”帐篷内,敢勒正在沙盘上算计着什么,忽然听得一声熟悉的轻唤,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抬起头一看,果然是他的表妹云袭。相比敢勒的震惊愤怒,云袭却是神色淡淡,将食盒放在矮桌上,半跪在地,摆起了碗筷。

    “云袭,你来这里做什么?”敢勒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云袭的手腕,强忍着怒气,压低声音说道。云袭吃痛,却是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来,侧头对上敢勒愤怒的眼神,道:“能做什么?不过是来照顾表哥的罢了,免得底下人伺候不细致。”

    敢勒胸口一堵,还想说什么,就在看到云袭强忍痛苦的表情时恢复了几分冷静,意识到自己弄疼了她,便及时松开了手。在云袭想起身的时候,敢勒却捧起了她的手,揉着被他抓出来的红痕,道:“疼不疼,你就不会打我两下,提醒我?”

    云袭看着敢勒的动作,听得他话语中的关心,眼睛微红,似有动容,却在下一刻僵硬的把头一扭,道:“提醒你做什么?反正你也是不在乎我的,明知道我的处境是如何的艰难,却始终都不肯娶我,由着我被那些人笑,由着我被人践踏。”

    闻言,敢勒的身子僵了一下,再看云袭的时候,眼神是复杂的,而云袭最恨的就是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用力地抽回手,云袭忍着泪,道:“表哥,有时候我真的想问一问你,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这一次,我女扮男装的跟来,就是要弄个明白,战场多变,刀剑无眼,若有个万一,至少我能死在你的怀里。不要这样看着我,我已抱着必死的心,所以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不会回去!”

    “不要胡闹,军营重地,怎允许你乱来?若被人查出你是女扮男装混进来的,便是我也保不住你!”敢勒抓住了云袭的肩膀,虽是怒火冲天,声音却放得轻轻的,更多的是无奈,“云袭,你非要用你的死来威胁我吗,你非要让我如此为难?”

    “我又怎么舍得为难你?但我能如何,你告诉我,我又能如何,不明不白的住在你府里,你不娶,却又对我关怀备至,你心中有我,却始终不肯给我承诺,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云袭终于哭了出来,恨恨的看着敢勒,她好恨他啊。

    敢勒一阵无力,松开了云袭,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娶,如何能娶,他终究不是她爱的那个敢勒。云袭看着敢勒的脸,心中更是难受了几分,明明有情,却为何不肯给她妻子的名分?若怕拖累她,又为什么没有狠心的断绝关系,搞得如今进退两难。她也想放下,可如何能放下,她这一辈子就困在了这个人的手中。

    “表哥,云袭不会走的,你若不想我死,就好好安排我,在你眼皮底下,我想以假乱真,又有何难?”云袭靠在敢勒怀里,抬起头,笑得很是灿烂的说道。

    看得出云袭眼里的绝望,敢勒最后也只能点头应了,不留下她又能怎样?如今战事胶着,派人送走她,谁知道路上会出什么事,还不如放在他的帐篷里,安全起码能有保障。得敢勒允诺的云袭擦了擦眼泪,伺候他用完了膳,就退出去了。

    晚上,云袭睡在床上,敢勒睡在躺椅上,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却逃不开爱海的纠缠。看着云袭的睡颜,敢勒深深地叹了口气,若这次能活着回去,就告诉她全部的真相吧,无论她恨他还是怨他,他都不在乎了,总好过这样一拖再拖。

    起身,敢勒走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在云袭的头上印下一吻,道:“小傻瓜!”

    正欲离开,云袭忽然睁开了眼睛,没等敢勒反应过来,就一个翻身将他压在了身下。敢勒正要挣扎,却被唇上的温热弄得僵住了身体,一时间忘了该作何反应。云袭不管不顾的吻着敢勒,说她不要脸也好,说她放荡也罢,她就是要成为他的人,她不想抱着遗憾死去,更不想在可以这么做的时候因为迟疑而错过机会。

    敢勒忽的翻身,将云袭压在身下,激烈而缠绵的吻着她,却牢牢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四处点火。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才停了下来,云袭已经被敢勒点了睡穴,做着甜甜的梦睡了过去。敢勒松开云袭,出去跑了几圈,吹了一会风,方才冷静下来。回到帐篷,敢勒没有睡在躺椅上,而是陪在了云袭身边,抱着她。

    第二天,云袭小声的哼着歌去领早膳,众人以为她这是为能到敢将军身边伺候而高兴,不禁觉得她小人得志。但没人敢找她不痛快,敢将军的手段没人想尝试一下,前几天被剥皮鞭尸的士兵的下场还历历在目,谁还敢去挑衅敢将军呢?

    敢勒带兵出发前,云袭趁人不备咬了他一口,告诉他,她会等他回来,等不到就殉情。敢勒没说什么,只是在战场厮杀的时候更勇猛了几分,他要活着回去。

    云袭入了军营,才知战事是多么的可怕,以前只是听说过,但无论听来的内容多可怕,都不及亲眼所见来得惨烈。也是因为了解了战争的残酷,才懂得了敢勒的煎熬,她记得敢勒小时候的愿望就是平淡一生,和敢梨愿以女儿身报效母国的雄心壮志不同。但生在将门世家,又如何能平淡一生?敢梨死了后,敢勒就变了,从了军杀了敌后,就更是变得面目全非,连从小照顾他的奶嬷都不认识他了。

    但不管怎么变,他都是她爱的人,而他不知,她爱他却是他那一次杀敌回来的时候。她和他是青梅竹马,但也许就是太过亲近了,她对他总是少了一点感觉,想嫁他也不过是遵从两家的期望,顺从儿时的心愿罢了。但那次沙场历练回来的他,却一下子击中了她的心,她觉得那才是她最爱的样子,而庆幸的是带给她这般感觉的人是他。只是,他的心变得飘忽不定了,她抓不住,辨不明,进退两难。

    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却告诉了她,他是爱她的,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这次若能侥幸回去,定要成为他的妻子,无论要她使出什么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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