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怎么了?”孟夏装作不知的挑了挑眉头问道。
“姑娘,你看我们要不换个地方说话吧。不如去前面那家茶楼如何?”
孟夏瞥了一眼谢榛指的方向赫然便是上次谢云所在的那个茶楼,不管心里做什么想法,孟夏面上却是挤出一个淡淡的笑意道:“成,依谢小姐所言。”
直到进了雅间以后,谢榛这才极为严肃地开口道:“其实是谢云的事,谢云明明拒绝了太子好意的游湖邀请,按理说太子该勃然大怒训斥她不识抬举才是,也不知道谢云究竟和太子说了什么,太子殿下非但没有怪罪她,今日下午还遣人从宫里送了许多珍贵的礼物给她。父亲一见这个状况顿时便对谢云心软了,你可一定得帮帮我啊”
孟夏不动声色地端起面前的茶杯浅尝了一口,这才慢慢开口道:“谢小姐,我确实有办法帮你。但是我凭什么要帮你呢?”
被如此质问谢榛也不恼,依旧放柔了声音道:“以前写真不懂事多有冒犯姑娘,谢榛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只要姑娘能帮到我,姑娘不论要什么,只要写真做得到一定双手奉上。还请姑娘帮我这一次。”
“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
“是。”
“那如果我要的是谢云的项上人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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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你要我去送死?()
谢榛闻言一愣,手中的茶杯都差点摔在地上,但见她慢慢地将手中的杯子放回桌子后这才一字一顿地反问道:“姑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自然知道,谢小姐是哪个字不能理解么?”孟夏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自己议论的不过是那天气而不是一条人命。
谢榛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孟夏也不摧促仍然捧着自己的茶杯悠然地喝着茶。
“为什么你一定要她的命?”
“谢小姐这话只怕不对吧。”
“嗯?”
“想要她命的何止我一个,你不也是么?”
“我没有”谢榛一拍桌子有些恼怒的站起身来。
孟夏将茶杯放到桌子上慢慢抬起头来直视着谢榛的眼睛,忽然笑了。就在谢榛被她笑得发毛的时候,孟夏却忽然开口道:“谢小姐不喜欢这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我……”谢榛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她终是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对,一劳永逸,可是我根本就不了解你,你让我如何信你呢?”
“你根本不用相信我这个人,只要相信我的能力就够了。”
“我还是需要个理由。”
孟夏慢慢敛了笑容,然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谢小姐记得两年前谢云院子里一个唤作红袖的丫鬟么?”
谢榛仔细回想了一遍却是摇了摇头道:“不记得,这个丫鬟怎么了?”
孟夏闭上眼睛神色有些凄然:“死了,为了给生病的姐姐筹钱偷了谢云的首饰,谢云发现后让人打死了她。”
说到最后孟夏一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死命地砸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皆是一晃。谢榛下意识地向着孟夏看去,却刚好撞见孟夏睁开了眼睛,在说到谢云时那双眼睛里面的戾气却是吓了她一大跳。等着谢榛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退了两步。
“你是那个红袖的姐姐?”
“……”孟夏扫了她一眼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反问道:“谢小姐,你只需要告诉我,我提的要求你答不答应?”
此时的谢云已经脑补了一套孟夏为妹复仇的故事,再想到那次临江宴谢云真的对她下了杀手,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执起孟夏的手道:“我答应你,只要你能帮我,谢云的项上人头我一定奉上。”
“谢小姐,口说无凭。”
“嗯?”
孟夏吩咐小二送来了纸笔以及朱砂,随即立马立下了字据推到谢榛面前道:“谢小姐,按个手印吧。放心,只要我收到了想要的代价,这张字据定当双手奉还。”
谢榛接过字据仔仔细细看了很多遍,最终还是一咬牙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盖上了手印。
“谢小姐果然是聪明人。”孟夏一边赞道,一边将那张字据妥帖收藏了起来。
“现在我要怎么做?”
“与其想办法接近太子,还不如从谢丞相那里着手。”孟夏认真道。
“从我父亲那里?”
“只要谢丞相承认了你的嫡女地位,不用你做什么太子都会主动亲近你。”
谢榛点了点头:“这个我也知道,但是父亲对谢云……好像因为什么原因而一直不愿意将她轻而易举弃之,在他看来好像谢云更能牵制住太子一般,现在谢云和太子的关系缓和他便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承认我的嫡女地位了。我该怎么办?”
孟夏闻言略微思索便明白了那个原因是什么:孟家灭门一事谢云是知情人,甚至为了太子参与了其中,便是这层缘由太子就不会轻易与谢云撕破脸皮。而谢榛……样貌只算得上清秀不说,便是真的嫁与太子只怕手里没有任何把柄的她根本控制不了太子。谢坤想要的不是女儿的荣华富贵,而是控制住太子。
“其实要谢丞相承认你的身份并不复杂,只是看你敢不敢独自进宫一次。”
“进宫?我进宫做什么?”谢榛眉头轻蹙不解道:“再说了皇宫重地若没有宣诏又岂能随意进出,我贸然闯进只怕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吧。”
“不敢了?”孟夏忽然勾唇一笑直视着谢榛的眼睛反问道。
看着孟夏这样的笑容,谢榛心里莫名地有些不痛快:“你要我去送死”
孟夏丝毫不在意谢榛的愤懑,依旧微微笑着,还是那句话:“不敢了?”
“你……”谢榛本想继续发火,可是忽然意识到她们二人现在算是个同盟关系,若她死了孟夏也确实得不到什么好处,也许孟夏说的看似行不通的办法其实是另有玄机呢?谢榛慢慢冷静下来,良久才郑重地问道:“如果你能保证我这样做能让父亲承认我嫡女地位,那么……我敢说,要怎么做?”
“只要你绘制一幅丹青,并想办法将它交给当今皇后便可。至于丹青的内容嘛,嗯,春江月夜。”
话音刚落,谢榛便震惊地往后退了数步:“春江月夜?为什么偏偏是这个?临江宴后我打听过了你吹奏过一曲春江月夜的调子,然后故意将我那幅画落在了船上。太子对我的态度改变明显也有这个因素在里面。”
“嗯?所以呢?”
“这不该是我问姑娘的地方么,为什么姑娘敢肯定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都会执着这个?”谢榛心思转的极快,一想到孟夏知晓这些她都未曾听过的秘闻便觉得她十分可怕。
仿佛看穿了谢榛内心想法一般,孟夏忽然伸出手来拍了拍谢榛的肩示意她坐好,然后这才接着道:“可怕?不,可怕的是敌人,而我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便是越可靠才对,不是么?至于我为什么能肯定,那并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谢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觉得孟夏危险却还是每次都下意识地接受了她的提议,孟夏的身上有着让人服从的气质。
“好,我回去便绘制一副新的春江月夜图。”
“嗯,如果是以临江风波亭那处所见的景致作画,想来作用会越好。”
谢榛重重地点了点头应道:“我记下了。”
“至于谢云那边嘛,还请谢小姐陪我演场戏给她看。”
“什么戏?”
“一出让我能和谢云成为朋友的戏。”孟夏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冷漠,一双眼睛里似乎沾染着些许戾气,她这么一瞪莫名地吓得谢榛手中的茶杯一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点头答应了,甚至连一句“为什么”都来不及问出口。
……
孟夏回到药庐时已经快到丑时,嘱咐了厨房备好热的饭菜后,自己干脆就坐在了前厅等着陆寻他们回来。却不想丑时已过,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却连陆寻他们影子都不曾见到。
眼看着过了子时,伺候着的叶璃这才开口劝道:“主子,夜深了,回屋休息吧。”
“我再等等。”孟夏揉了揉眉心道,一想到沉尸水底的萧易生,以及坚决让她回来的陆寻,孟夏就有些担心。
“主子,你舟车劳顿本就困乏,还是先去睡吧。若是靖王殿下和萧公子回来,我一定马上去通知你。”
“没事的,叶璃你不用再劝我了。去将我房间里的医来过来吧,我看会。”
叶璃无声的叹了一口气,只得答应着转身向着孟夏的屋子回去,不一会儿手里便抱了几本回来。
“咦?”孟夏有些惊奇地打量着几本新:“这不是我的医吧?”
“这是靖王殿下为你特地寻来的兵,杂记,还有话本,说是怕你闷着。”
孟夏微微一笑,随即随意翻开了一本细细看了起来,随即对叶璃吩咐了一句:“我要陆寻现在的情况,你知道该怎么做。”
“是,我这就安排。”
桌上的蜡烛渐渐熄灭,一夜很快便过去,孟夏揉了揉有些发胀的眼睛轻叹道:“还是没回来啊,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药庐的人已经陆陆续续起床开始劳作了,孟夏刚洗了把冷水脸醒了醒神便听得有丫鬟来报“宫中来人了。”
“这个时候会是谁?”孟夏眉头紧蹙却也不敢耽搁赶紧回了前厅,这才发现前厅里站着一位有些面生的宫人。
见到她来到那宫人有些敷衍地行了一礼:“孟小姐,皇后娘娘有请。”
“皇后娘娘?”孟夏不由得一惊。
当今皇后是太子陆绝的生母,而现在陆寻又偏偏不在,孟夏实在想不出来这个时候皇后见她会有什么好事。
“公公,您看,我家小姐昨宿一夜未眠,现在困乏的很,这般模样去面见皇后娘娘委实有些失礼,不知可不可以等小姐休息休息,再亲自前去拜见皇后娘娘?”叶璃在得到孟夏的眼神时,立马站了出来温温柔柔地开口道,一边说着还一边将一锭银子塞到了宫人手里。
宫人瞅了瞅手里的银子,眼疾手快地收到了自己袖子里,随即冷哼一声道:“大胆,皇后娘娘的召见岂是能随意推迟的还不速速整理仪容随我进宫。”
叶璃见状不禁有些愤懑,可是孟夏却碰了碰她手,叶璃转过身来就看见孟夏一副天真模样地回道:“公公既然这样说了,那孟夏这就去好好地整理仪容。”
“好好地”三个字孟夏咬的特别重。
说完孟夏便想要回自己房间。却不想这时那宫人竟伸手拦住了孟夏的去路,语气有些嫌弃道:“呵,还真是个傻子,客套两句还当了真,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呢?来人啊,送孟小姐进宫”
“是。”但见门外冲出一支训练有素的侍卫,二话不说便围在孟夏左右将她带出了药庐。
孟夏知晓此时不宜硬碰硬,只好忍住脾气被人架着上了精致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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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我要对这个男人很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孟夏只觉得马车十分颠簸,本就一夜未眠的她不一会儿便有些头晕恶心。
“呵呵,孟小姐你可坐好了,这可是皇后娘娘亲自派来接你的车,这可是天大的荣幸呢。”那位宫人坐在另一辆马车上阴阳怪气地开口道,摆明了就是要欺负一下这个传说中的“木头美人”。
孟夏努力压制住自己不满的情绪,状似天真地开口道:“娘娘待我可真好,挑选的车夫也特别不一样,都能在平坦的路上把车驾的如此颠簸,这技术我一定会去跟靖王殿下好好讲讲。”
孟夏话音落下那宫人忽然一愣,随即冷哼一声道:“好好驾车”
话落,马车瞬间便平稳了,孟夏这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马车行的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到了皇宫。
“孟小姐还不下车?”宫人催促道。
孟夏掀开帘子这才发现宫人和那车夫都站的远远的,并没有上前帮忙扶一把的意思,而这车极高若真这样跳下去还真是极为不雅观,而且……孟夏将视线落到那个车夫身上,他的手握着的姿势很是不自然,想来是要在她跳下马车时做些什么。
孟夏微微眯了眯眼睛,随即淡淡一笑对着那车夫招了招手道:“你过来一下。”
“孟小姐,你还等什么,还不下车?”宫人不悦地催促道。
车夫见孟夏笑意无辜不似察觉了状况,这才轻轻扯了下宫人的袖子,低声道:“无妨,走近些也更容易下手。”
就在车夫距离孟夏还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却忽然膝盖一软,人猛地就向前跪了下去。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干嘛此时向我行礼?”孟夏惊讶道。
车夫眉头一皱,手中的小石子也连忙向着孟夏甩去,可是就在同时他只觉得自己胸口一麻,整个人瞬间便趴在了地上。而这时孟夏也被他的小石子打中,“呀”的一声惊叫了一下便从马车上摔了下来。
“砰。”孟夏摔下马车后不想一脚踩到了车夫后背上,力气之重疼的那车夫不禁闷哼了一声,哪里想到他这闷哼还没来得及收住,孟夏另一只脚也踏了下来。他一口气绷不住,竟是觉得整个胸腔都火辣辣的疼。
而孟夏因为踩在车夫身上一个缓冲便堪堪稳住了身形,但见她极为优雅的走到了一边,然后微微笑着看着地上趴着的车夫道:“皇后娘娘果真对我极好,我本来还在疑惑为何不见有人递来矮凳供我下车,却不想娘娘竟是嘱咐了车夫以这种形式迎我下车,孟夏真是感动极了。”
“……”宫人和车夫心里又气又急,偏偏又发作不得,谁让孟夏每次都拿皇后娘娘说事,驳了她就是变相承认皇后娘娘故意刁难她。
“公公。”车夫爬起来后依旧觉得自己胸腔疼的厉害,不由得小声唤了一句宫人。
“何事?”宫人不耐烦道。
“这孟小姐下脚极为刁钻,我恐怕伤到了筋骨,接下来就……”
“罢了罢了,没用的东西,你先下去吧。”在宫人眼里看来孟夏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还能把一个魁梧的汉子给怎么了?于是心里十分不待见这个车夫。
车夫见状也不多说,点了点头后便驾着马车离开了。
倒是孟夏一直笑盈盈地看着宫人道:“还请公公带路。”
宫人瞥了孟夏一眼,这才没好气道:“走吧,这边。”
孟夏依言跟上,却忽然发现这个人所带的路并不是往皇后所在的栖凤宫而去,孟夏心里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却还是不动声色地跟在那人后面走着。
一路上刚开始还能遇到一些宫女和宫人,可是随着路越走越远,一路上却越是荒凉,直到孟夏看见了不远处的太秋宫时才反应了过来这是要做什么。
“孟小姐,到了,还不进殿去拜见皇后娘娘。”宫人在太秋宫门口站定,露出一个奸诈的笑意望着孟夏道。
孟夏抬头望了望那牌匾,有环顾了下四周却发现竟无一人把守,心里便知这是皇后故意为之。但她也不着急只是笑了笑道:“公公,这牌匾上写的可不是栖凤宫啊,你确定娘娘是在这里等孟夏么?”
“我说是这里就是这里,还不进去”
“我不。”
“大胆你竟敢违抗皇后娘娘的旨意”
“你是说这是皇后娘娘的旨意?”
“当然”
“哦?是么?可是这太秋宫不是禁地么?你口口声声说是皇后娘娘让我进去,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你在说皇后娘娘想要置我于死地呢?”孟夏脸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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