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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凶
在场有好几个对林燮比较熟的官员，皆是认清了那张批命上的字迹：“确实是林大人的字啊。”
“而且上面还有监天司的印鉴来着。”
“这不就证明了王大人说的是真的吗？”
朝堂上的气氛在这张批命被出示出来时达到了最高潮，有说林燮的，有说孟夏的，更有甚者竟开始打量起高高在上的陆寻来。
“林大人，对此你怎么解释？”王成之咄咄逼人道。
谁想就在此时林燮却是忽然大笑出声：“哈哈哈，王大人啊王大人，你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有什么好笑的？”
林燮不答反问：“王大人，你确定这真的是我写的吗？”
王成之闻言以为林燮想要矢口否认，忙道：“当然是，这还能作假不成？”
“哦，那就好办了。”
“什么意思？”王成之摸不准林燮的意图，不禁皱了皱了眉。
只见林燮忽然走到大殿中央端端正正地跪了下来，然后恭恭敬敬地对着陆寻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开口道：“这张批命确实是微臣所写。”
大殿之中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唯有陆寻看不出情绪淡淡地开口问道：“哦？那你为何不将它呈给朕？”
“因为那是假的，臣怎么能将假的东西呈给陛下呢？”
“你胡说”王成之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慌忙跳起来指责道。
林燮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我写的东西是真是假，难道王大人比我更清楚？还是说王大人想要借此做点什么？”
一句话里绵里藏针，却是暗指王成之故意生事。王成之哪里听不出来，刚想辩解，可惜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道：“跪下朕要你说话了吗？”
王成之吓了一跳，当即脖子一缩，一张脸涨得通红地重新跪了下来。
陆寻见状这才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看向林燮道：“为什么要写这个假的？你这是什么用意？”
林燮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臣一时糊涂，误信了小人之言，以为孟小姐是个善妒，专宠，不学无术的女子，这才有意歪曲了批命的事实，想要以此阻止孟小姐嫁给陛下。”
“哦？那你为何最后没有将这张批命交给朕？”
“一是微臣试着多方面去了解了孟小姐一下，发现自己对她有些偏见误会；二是因为作为监天司的司长，臣有自己的职责和责任，断不可以一己之私欺瞒陛下，作出背叛君主之事。”
“既然如此，那这张假的批命你为何不销毁？”陆寻继续问道，他的声音很淡，倒是让人有些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林燮的背挺的笔直，身姿凛然道：“这是臣特意留下的，为了时时刻刻提醒臣的职责是不论好坏皆因将真实的结果呈与陛下，而不该受自己感情左右。为了不走歪路，这张假的批命便是臣的镜子。”
朝堂之上的众人听着这话，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有人感慨地叹了口气，有人不屑地皱了皱眉，只有唐丞相一派没有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很是尴尬和焦急地站在原地。
王成之只觉得自己的手心里都是汗，慌忙望了一眼旁边的唐丞相求救。
可唐丞相却是明白此事他们钻进了林燮的套子里，再继续纠缠下去反而显得他们做贼心虚，只好对着王成之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成之见状忙松了一口气，便抿了抿嘴唇没有再说话，只想着等着退朝以后再和唐丞相商议此事。
“林燮，你可知罪？”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陆寻终是开了口，不想第一句话便是毫不留情地问罪。
“臣知罪，但凭陛下责罚。”林燮毫无怨言道。
“念在你知错就改，并无酿下大错，便罚你一月俸禄，在家闭门思过三日。”
“臣领罚，谢陛下隆恩。”林燮恭恭敬敬地磕头道。
“至于你……”陆寻的目光淡漠地落在王成之身上：“你出发点也是为了朕，只是事先不查证真相，就这样贸然闹上殿堂来着实有些不妥。便与林燮一同领罚吧。”
“……是。”
看起来两人刑罚差不多，可是王成之心里却是明白，真正被罚的人其实只是他一个。
“好了，退朝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跪下行礼道，所以没有人看见陆寻目光停留在了唐丞相身上一瞬，眼神冰凉。
……
御房内，陆寻正翻看着手中的折子，却是听得屋外传来了轻微的响动，这才淡淡地开口道：“小风，直接把人带进来吧。”
“哦。”小风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便将林燮一把扔了进来。
“陛下。”林燮见状慌忙下跪行礼道。
可是陆寻似乎并没有马上搭理他的意思，只是提笔在奏折上写了几笔，这才扫了他一眼道：“知道朕为什么要找你来吗？”
“知道，为了那张批命的事。”林燮回答道。
那张批命的内容是真的，而真正的孟夏也确实死去了，现在活着的孟夏其实是个叫孟冬的灵魂。
“朕当时让你将批命毁掉，你当朕的话是耳边风吗？”陆寻的声音很淡，可是林燮却是下意识地一抖，因为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句话里毫不掩饰的杀意。
“陛下，臣不敢，臣只是想能帮上陛下的忙。”
“帮朕的忙？”陆寻似乎有些意外，手中的毛笔顿了顿，终于正眼看向了林燮：“你倒是说说你要帮朕什么忙？”
“那些日子臣察觉到了自己房里的东西似乎有轻微的翻找过的痕迹，猜到肯定是有人想来这大婚批命的内容。臣知道不管是谁得这批命，照当朝的势力这批命定是会落到唐丞相手里，唐丞相两代元老，势力庞大，一手遮天，总喜欢对陛下的事指手画脚，陛下即位刚满一年却处处受他压制，早就想动他却苦苦没有借口。臣就想着能不能借此事给陛下创造一个动手的条件。”
林燮说完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陆寻，可陆寻的表情除了眉头微微蹙起外却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林燮不禁有些忐忑。
良久，久到林燮差点喘不过气来时，陆寻终于开口了：“朕就算想动他，也不会拿孟夏来当借口。念在你是为了朕的份上，此事我不再追究，但是你若再敢打她的主意，别怪朕不念旧情。”
“是，微臣知道了。”
“你且下去吧。”
“是。”
直到小风带着林燮离开了，陆寻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们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步要怎么做才好呢？”
而隐在暗处的暗卫景炎见状却是眯了眯眼睛，然后悄悄地招来一名暗卫小声吩咐道：“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如实的全部告诉孟小姐。”
“啊？依照孟小姐的性子知道了这些，定是会主动做饵来设计唐丞相的。陛下肯定不会允许的。”那个暗卫摇头道。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让你悄悄去。主子不愿意做的事情，我们来帮他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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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调戏（）
萧悦本就一直关注着今日朝堂一事，早早地便乔装打扮去了唐丞相府里等待着消息，此时一见唐丞相和王成之沉着脸走进来，心里顿时便“咯噔”一声，慌忙开口道：“失败了？陛下护着那个女人？”
唐丞相扫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倒是王成之开了口：“陛下要是在朝堂上公然护着那个女人倒还好，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表态，反而是那个监天司的林燮将我们玩弄了一番。”
越说越生气，王成之干脆一把提起手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便一饮而尽，仿佛这样才解恨一般。
“林燮？怎么会？”
萧悦闻言也有些懵了，本以为这事是和陆寻之间的较量，怎么发展到这样却是成了陆寻他作壁上观了。
唐丞相深深地看了萧悦一眼道：“你也不用太失望，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揭过去了，但是其中真假很是耐人寻味，想来对于这个批命还是有人很在意的，这个时候我们只需要从中煽风点火就好，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替我们做。”
“要怎么做？”王成之将手中的杯子重重砸在了桌子上开口问道。
唐丞相没有回答，反而是看向萧悦道：“萧姑娘，你觉得呢？这个时候做什么最好？”
萧悦眉头微微一皱，竟真的细想起来，最后却是露出一个狠辣的笑意道：“既然大家半信半疑，自然是多给大家一点证据，证明孟夏是妖女了。”
“证据？什么证据？”
“百姓中对孟夏的谣言一向较多，陛下就算在想护着她，总不能将自己的百姓全部杀干净吧？”
“你的意思是煽动百姓？具体该怎么做？”
萧悦笑意越来越凉：“我这里有几条计划，唐丞相和王大人不妨听听，看看如何。”
……
而与此同时，孟夏这边也见到了景炎派来的暗卫，听着暗卫带来的消息，孟夏的眉头越皱越紧，却在最后忽而舒展开来，露出一个成竹在胸的笑意来：“这不是阿寻的意思吧。”
那暗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嗯，是我们自作主张。”
“我与阿寻终归是要成为夫妻的，他的障碍便是我的障碍，放心吧，此事我心里有了数。”
“那孟小姐如果没有其他吩咐，小的就先告辞了。”
“等等。”
“嗯？”
“你不用回去了，你去林燮府里守着。”
“守着？孟小姐的意思是林大人会出什么事吗？”暗卫不解道。
“你且去便是，具体要做什么，你自己见机行事。你跟在阿寻身边这么多年来，想来快速的判断能力并不会差。”
暗卫很想再问，奈何孟夏这么一夸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只好应了一声后离开了。
“主子？要不要我去林府？”一边的赵毅见状忙开口道。
“不用，你留在我身边就是。”
“是。”
“起风了啊。”孟夏望了一眼屋外摇晃的树，意有所指道。
赵毅点了点头应了一声，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然开口道：“对了主子，云秀是今天到都城吧？”
“嗯，我安排了花间去接她，想来傍晚时应该就能到。”
“我不明白，主子为什么要让云秀回来呢？她呆在齐国才会更有用处吧。”
“云秀的身份已经引起了怀疑，她若是留在齐国只怕会有危险。而且……”说到这里的时候孟夏的眼睛眯了眯：“为了给小周提前准备好战场，苏天铭对我来说不得不动，我不想将云秀牵涉其中。”
赵毅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哦，反正主子做的都是对的。云秀回来也好，主子身边也没有个贴己的人儿照顾，我也挺烦恼的。”
孟夏一听顿时乐了：“看不出来你还在烦恼这个啊。”
“嗯，因为我回来的时候跟小周保证过了，除了保护好你外，以前他在府上做的那些事我也要帮他做到。”
理由朴实而又真挚，孟夏不禁柔和了面容轻声道：“赵毅，谢谢。”
赵毅一听这话，清秀的面上顿时一红，然后极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没，没什么，主子你别这样。”
……
果然如孟夏所说的那般，傍晚十分花间便领着云秀到了府上。想来云秀也是受了些苦，整个人清瘦了不少，但好在精神还不错，见到孟夏和赵毅便主动地挥了挥手道：“哟，主子，赵毅。”
孟夏见状轻笑一声，回应道：“云秀，辛苦了。”
“嘿嘿，不辛苦，不辛苦，就是见不着赵毅让我十分想念啊。”云秀说完还向着赵毅抛了一个媚眼。
赵毅淡淡地望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
“哎，赵毅越来越冷淡了，以前明明还会脸红的，嘤嘤嘤，好伤心啊。”
“……”赵毅依旧不理会假哭的云秀，干脆偏过头去望向窗外去了。
“但是这种样子简直让人更加受不了，真想对他做些这样那样的事，看看这张冷峻的面上是不是会露出其他的表情来。”云秀说到最后，一双眼睛已经开始上上下下打量起赵毅的身体来，那模样好似恨不得现在就用眼神将他扒光一般。
“噗。”许是云秀的目光太过露骨，孟夏终于有些忍不住了，喷了一口茶过来，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咳，云秀，说正事吧。”
云秀闻言又扫了一眼孟夏，随即笑的贼兮兮地凑了过去小声道：“主子，啧，看你这风姿，只怕已经和咱们陛下那啥了吧？”
孟夏闻言面色一红，但是好在她习惯了云秀这脾气，当即便厚着脸皮笑了笑：“是又如何？怎么还想问问细节吗？”
“……额，不用了。”云秀怎么也没有料到孟夏居然是这么个反应，倒是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慌忙摇了摇手拒绝道。
“那就说正事吧。齐国那边情况如何？”
“小周按你的意思行事，我现在失踪，苏天铭查起来定然会查到苏幕遮头上去，虽然我不敢说苏天铭心里爱极了我，但地位总该有些的。所以即使他现在不发作，但是心里一定会对苏幕遮心存些芥蒂。”云秀的笑容迅速一敛，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认真。
“嗯，很好。小周现在的处境如何？”
“虽然看起来是个被边缘化的甩手王爷，不过小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的能力你是知道的，他有意深交的那几位大臣对他倒是赞不绝口。只是那几位大臣现在并不怎么受齐王重视，为什么你和小周会选择接近他们呢？”云秀不解道。
孟夏不答反问道：“你看唐丞相之前那般受先皇重视，到了阿寻手里他是个什么态度？”
云秀眯了眯眼睛。
“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这个道理罢了。”
云秀何其聪明，话都说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要是她还不明白孟夏的意思，那么这么多年她算是白活了。
“你想让小周……他呢？他什么意思？”
“这不是正要问么，只是有个家伙还不愿意配合罢了。”
“哦？怎么个不愿意配合法？”
孟夏便将沧海客的事情说了说，说完以后还没等云秀有什么表示，自己倒是忽然双眼一亮道：“喃，云秀帮我一个忙好吗？”
“嗯？什么忙？”
“你附耳过来。”孟夏招了招手，然后便在云秀耳边一阵嘀咕，而云秀越听眼神也就越亮。
两人说完下意识地就望了一边的赵毅，却见赵毅羞得耳根都红了。孟夏没忍住笑出了声：“本来想着你脸皮薄才想着避开你再说来着，我却是忘了你的听觉异于常人。反正你也听到了，那就顺便带云秀过去吧。”
“是。”
云秀见状连忙就要去勾赵毅的手臂，见赵毅难得的脸红着想要甩开，还故意凑了上去对着赵毅哈了一口气道：“要不你也来帮我吧，说不定效果更加显著呢。”
“胡闹”赵毅板着脸训斥道，换来的却是云秀开心的笑声。
直到看着两个人走远，孟夏这才将目光落到了进门后安静地落座在一旁翘着腿嗑着瓜子的花间身上：“你今天出奇的安静啊。”
花间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拜你那位云秀所赐，我手下的人男男女女都被她调戏了个遍，一群人找我哭诉了一天，我累了。”
“只是这样？”孟夏显然不信。
花间这才长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