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妖儿低头行礼,说道:“东方是一个逃亡之人,,幸得皇后收留才保住了一条命,如今又幸得公主赏识才不至于再度成为无家可归之人,所以不敢有他心,东方的聪明只希望能够帮助公主。”
公主看着她许久,然后转身继续向着侧方走去,临近,她伸手撩起如水直垂的丝帘,说道:“可你毕竟是一个朱雀人,本宫如何能对你完全信任?”她在临壁而起的卷架前坐下,道:“朱雀人已来到青龙,本宫如何肯定你不是他们打入我皇族的暗线?到如今,本宫已经在考虑是否要将你从身边剔除。”
闻此言,东方妖儿并没有因害怕而下跪,也没有脸色苍白,她道:“属下的忠诚公主应该很清楚,也很明白属下绝不可能是朱雀打入青龙的暗线,但若殿下要以此话定论属下,那么东方无话可说。”
公主看了一眼帘外的白发白衣女子,说道:“不愧是朱雀皇族之人,东方姑娘很有魄力。”她将案上的卷宗展开,继续道:“如你所说,本宫对于你的事很清楚,也很相信你的忠诚,所以只要你不起二心,本宫便不会为难你。”或是因卷上内之故,她微微停顿了一下才道:“刚才所说之事你告知盛之天,你们好生安排下去。”
东方妖儿应是,行礼退出了殿外。
听殿门合上之声,公主将落在卷上的目光收了回来,缓缓的将后背靠在了椅上,然后合眼许久,看向了帘外那床榻上的天子,她起身走出,来到床前站定,沉默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开口,声音中有着愧疚,有着一丝悲伤,说道:“不是孩儿不孝,只是父皇太过冷酷,让孩儿有着了破碎的童年,所以,若要责怪,你只能责怪自己。”
床榻上的帝王没有回答,更没有睁眼,因为在常日饮的酒中早被下了无色无味的毒,如今依然成为了活死人,所以,他完全不知都如今的帝国正在变天,正有着一场风暴在酝酿。
看着床榻上犹如陷入了沉睡般安静的帝王,公主眼中的别上稍浓了一些,但却不是因为眼前之人,而是因为曾经被眼前之人赐死的皇后,她转头看向层层纱帘外偌大殿门旁的偌大窗户,看着窗外的天空,犹如是看见了天空下的偌大帝国,说道:“不过父皇请放心,孩儿不会给这个帝国带来灾难,因为,那不知何处有着母亲的家乡,所以孩儿会比你更好的治理这个国家。”
在公主因母亲而悲伤,因帝王而愤怒之时,烟花河畔青楼背巷的酒铺中,莫小九正在将戒指中的铁箭尽数扔在了伙房中,然后将新买来的箭杆和箭簇旋合,将尾羽固定在箭尾之上,新箭与旧箭一般无二,只是其上没有再雕绘出朱雀图案,也没有再用划痕将图案掩去。
见此,倪儿非常不解的看了看那一堆被丢弃的旧箭,又看了看莫小九身旁不断堆积的新箭,说道:“你是疯了还是认为家里的钱太多,为什么买了又扔掉?”
莫小九将最后一枚箭簇旋合在最后一根箭杆上,然后将所有的铁箭都收入了戒指轰,说道:“说你笨你还不承认,那刻绘着朱雀图案的箭就只能用一次,超过一次,便会被人看出端倪。”说着他起身走出伙房,经过后院看了一眼马棚中因长时间没能出门活动而委屈的白马后走进了酒铺的后门。
倪儿跟在其后,伸手挥开荡回的门帘,看着他的背影道:“那你之前为何准备那么多刻绘了图案的箭?你是不是也没想到现在所想到的?”不待其回答,她冷哼了一声道:“我还小,笨可以理解,但你已经这么大了,为什么还真么傻?”
莫小九皱眉转身,看着险些撞在自己身上的小丫头,狡辩:“少爷我怎么可能傻?少爷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少爷之所以这般做是要看看你到底有多笨,事实证明你笨得实在可以。”他继续向前走去,说道:“笨与年纪小没有任何关系,再则说你小么?你比少爷我不知道大了多少。”
倪儿想了想,说道:“如果我比你大,那么就不该叫我小丫头,或者小丫头片子,你应该尊称我,你应该叫我前辈。”话音落下,她又觉得前辈这个称呼视乎太过不妥,便又道:“或者叫姐姐更加合适一些。”
莫小九险些一个踉跄,他在柜台侧站定,皱了皱脸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不过与少爷的腰一般高,竟然想让少爷叫你前辈,叫你姐姐?”他伸手摸了摸倪儿的额头,说道:“你是病了还是怎么了?”
倪儿拍开他的手,爬上柜台后的凳子,翻开那一本账本,看着其上歪歪倒倒的字,说道:“是你说的,我比你大,且还是大很多,那么你当然就要对我用尊称。”她斜了莫小九一眼,道:“让你叫姐姐是给你留面子,别人想叫我还不让他叫呢。”
莫小九挑眉,走至柜台前将双后趴在其上,看着那站在凳子上才面前露出了一个头来的小丫头,冷呵了一声道:“这面子少爷可不敢要,你说说,都有谁要叫你姐姐?说不出来,小心少爷抽你板子。”
倪儿皱了皱上嘴唇,用五指抓住笔在账本上写下今日买出的酒水数量,说道:“有好多的,比如说某家青楼的杂役,又比如说跟着某个杂役而来的另一个杂役,人家不仅叫我姐姐,有的还叫我小姑奶奶,我觉得你也应该这样叫,这样才显得你对我的尊敬。”
莫小九挠了挠耳,说道:“那是尊称么?恐怕是人家在你的刁难之下不得已才这般讨好求饶吧。”说罢,他转身向外,准备朝着门外的巷道走去,途中他再度从戒指中将那枚敛息幻形珠取了出来。
见状,倪儿抬头,不悦的看着他,问道:“你又要去哪儿?”
莫小九转过头时,脸上的旧貌已不再,却而代之的是一张新脸,他道:“自然是去继续完成那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说着,他向右而行,不多时便出得巷口进入街道,隐没在了络绎不绝的人群之中。
倪儿扔掉手中的笔,很是不高兴的说道:“一点都不管铺子,天天都在出去,我看你能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二百四十八章好不要脸的人()
雨落雨停,天阴天晴,帝都的天气在变,人们的作息在变,但却有一件事自开始到现在都没变,那便是依然有人在杀人,依然有人在杀杀人的人,而杀平民的人已不再酒楼和茶坊中杀人,因为现在已无人敢去酒楼茶坊,所以,他们现在在暗中杀人,在某些依然有人要去的地方杀人,比如说青楼。
青楼白天本无人,但因那些杀人的人在暗中,在夜色下杀人,所以便使得白天的青楼有了人,而了解了此点的杀手也就化妆成了平民准备在白天,在有人的青楼中杀人。
在青楼中有人被杀的事还未开始两天,但经过了前些时日的死人事件后,某些明眼人都不再来烟花河畔,因为他们看出了杀人的战场已经转移到了此处,不过仍然有人来,便是那些风流成性,不进烟花之地便不能活的人,还有那些整天伶仃大醉,几乎不闻身外事的酒鬼,以及那些富有却比较愚蠢的公子哥。
雨后的第一缕阳光从云层下泻落,落于人身微暖,落于屋瓦上些许水珠折射出晶莹的光线,落于那些在白天便站在栏前招着红袖的姑娘身上,使得姑娘们的容颜绝美,身段比以往更加娇好,不过姑娘们的心情却并不如他们的笑容一般好,因为,眼下是白天,再加之这一两日烟花河畔突然就失去了往日的人声鼎沸,所以她们的腰包也不再像以前那般鼓鼓囊囊。
栏前,有姑娘靠在缠绕着红纱的木柱上慢招着红袖,有些淡淡睡意的捂着这朱唇打了个哈欠,然后看着河畔柳树下的路人,说道:“这都是怎么了,怎么两夜之间就变得这般冷清了?那些富商公子怎么说不来就不来了?还有这大白天的就要我们出来接客?你看楼下的人有多少?有多少会在这个时段进楼来?”
姑娘们很多都不知情,但有一两个却是略知一二,而旁侧之人便是其中之一,于是在闻言后靠过身来低声说道:“妹妹可能不知,如今那些杀人的人已经来到了烟花河畔,那些官员或者得到消息的富商当然不可能再来,毕竟命可是最重要的,若是没有了命,还怎么享受温香软玉?恐怕连家产会落到谁的手上都还不知。”
那姑娘一惊,失去了睡意,赫然站直了身体,停下了招袖的手,脸色一变道:“难怪要在白天开门,原来是因为这样。”她的手有些僵硬,眼中明显有着害怕的神色,说道:“那么我们岂不是有性命之忧?怎么让我们这么冒险?真不当我们是人的还是怎么的?”
旁侧的姑娘继续招着红袖,用使人熟软的话语引诱着楼下的路人,说道:“你担心什么,前两天有些楼中是死了人,但死的都是客人,根本就没有一个姑娘受害,也没有一个姑娘受伤,想来那些杀人的人也知道我们是苦命人,所以并不想殃及我们。”
不想殃及并不是不会殃及,所以那姑娘依然担忧,说道:“刀剑可无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落在了你我的身上,我觉得还是赶紧走的好。”她抚着自己的脸颊,说道:“我入行也不算短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要给我赎身的人,我可不想在大好日子来临之前便死在这烟花河畔。”
旁侧姑娘停下手中的动作侧头看她,眼中露出羡慕的眼光,说道:“妹妹你运气好,被一个有钱的老爷看中,眼看便要脱离苦海了。”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眼中神色被哀伤无奈淹没,道:“但问题是经这么一闹,那老爷很可能不会再来了,你还能走哪去?或许这就是命,入了这楼还怎么能轻易出去?”
那姑娘有些不悦,说道:“姐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么?”说罢,她也是叹了口气,因为这是实话,毕竟那老爷能看上自己也肯定能看上别人,说不定就在这段时间之内便会忘了自己,便道:“不过姐姐说得也对,或许这就是我的命。”
正在说话间,有声音从楼下传来,其中包含着两人的名字,于是两人便转身向着楼下走去,说道:“希望你我的命好一点吧,千万别遇见那些杀人的人。”
楼下,有十几个客人,三三两两的分坐于几张桌前,有公子模样、有富商脸庞,还有几个抓起酒壶便往嘴里灌的酒鬼,见此,随同其他姑娘下楼的两个姑娘心中稍松,然后又悄然看了看每一个客人的腰间,眼中的担忧之色才逐渐隐没了下去,心想这些人之中应该不会有杀人的人才对。
姑娘们在老鸨笑颜如花的安排下分别坐在了客人的身旁,正准备拈着衣袖倒酒,却见门口处又有着十几人陆续走了进来,于是都不觉有些奇怪,都暗自心想,昨天的生意不过寥寥几人,今日怎么这般时段便来了这么多人?难不成那些不敢在夜间前来的人都将时间改在了白日?
新来的人被老鸨带上了二楼,然后便又有人从门外而来,不过此次来的人不多,只有两个,让姑娘们眼中一亮的是,其中一名长发披肩的蓝衣公子之俊俏,几乎是万中挑一,而另一个白衣金边腰带的人虽然也不难看,可相比之下就逊色了不少。
两人在堂中站了片刻,而后便走到了角落处那张因光线有些阴暗而无人坐的桌前,待得坐定,那蓝衣公子便是一手轻摇着折扇,一手提壶倒酒,而旁侧的白衣公子则一边拿起桌上的说过放入嘴里,一边皱眉皱脸的侧头看他。
见此,蓝衣公子端杯浅抿,一双本只有女人才又的丹凤眼不管的落在姑娘们的脸上胸上以及腰间,说道:“真不懂那些人为何对烟花之地恶言相向,这等仙境应该得到更多的美誉才对。”说罢,他似乎发现了旁侧人的异样的眼光,不由问道:“进入此地不看姑娘却看我,你难不成有断袖之好?”
白衣公子将手中水果咬得一声脆响,然后呸的一声吐掉一块皮,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前辈很好看,很让我辈嫉妒羡慕,恨不得也拥有这样一张万中无一的脸。”话虽如此,心中却非这般想,他将目光从其摇动的折扇上收回,心想明明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却偏偏弄出这么一副模样,恶心不恶心,若不是你乃六道灵轮,小爷我必定抢了你腰带中的珠子。
蓝衣公子却似从其双眼便看出了其心中所想,说道:“这张脸不是我的脸,那张大汉的脸也不是我的脸,我要是取了腰带中的珠子,露出了本来面目,那么这里便会发生一场灾难。”他侧头看旁侧之人,“你现在这张脸并非你的脸,你要是露出本来面目,想必也会发生一场灾难。”
白衣公子一时间没能听懂其意,咀嚼着口中果肉不解的问道:“为什么取了珠子便会引来灾难?”他环视楼中之人,说道:“莫非这里有人认识你本来的那张脸?”
蓝衣公子摇头,摇着手中折扇,将风摇上肩头,轻拂其几率长发,说道:“若不是你,我根本就不会出宫,更不会来这般地方,又怎么可能在此处被人认出。”
白衣公子将手中果核放在桌上后从新拿了一个水果,疑惑的问道:“那露出本来面目便会引来灾难一说是什么意思?”
蓝衣公子微微抬头,用指间勾起嘴角的一滴水渍,然后优雅的将之弹掉,说道:“因为我的本来面目会让所有的姑娘疯狂,更会让那些食客发狂,所以自然会引起灾难。”不待白衣公子开口,他又缓缓说道:“而你的本来面目实在是太过惨不忍睹,所以同样会引起灾难。”
白衣公子先是一怔,而后便是大怒,怒得一把捏碎了手中的水果,怒得一把将捏碎的水果扔在了蓝衣公子的身上,咬牙切齿道:“作为前辈,你应该要脸才对,可我发现你真真是好不要脸!好无耻,简直是无耻至极!”
蓝衣公子摇扇的手一停,眼中泛冷的看着他,说道:“你说谁不要脸?”
从几次的接触,从简单的交谈,白衣公子已经知道了眼前人欠武小剑一命,所以他眼下对其已无多少惧意,于是,他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道:“我说你好不要脸!”
蓝衣公子便是武小剑所救过的人,便是那日在皇宫城墙外抓住莫小九要之赔钱的胡茬大汉,他因为那只短笛而不能伤害旁侧人,于是只得面色含霜,双眼含怒的说道:“你敢说我不要脸?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打得你没有脸?!”说着,他收起折扇攥起了五指,攥出了一阵劈啪作响。
白衣公子便是用敛息幻形珠改变了容貌的莫小九,他毫不退缩的挺胸抬头,重复道:“你不仅不要脸,还极度无耻,从来都没见过你这般无耻的人!”
蓝衣公子大怒,但即便怒到极致也无可奈何,所以只得狠狠的甩开了五指,端起酒杯便是一饮而尽,过了片刻后说道:“你这是嫉妒,你才是不要脸!”
莫小九张口便将手中的水果咬掉了一快,恶狠狠的模样就仿佛手的水果便是旁侧的人一般,他道:“说什么都是你无耻,都是你不要脸,若不然你有本事将身上的珠子拿掉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有刀自楼上掉落()
青楼在白天开门便是奇事,开门之后又有一批又一批的人来便更是奇怪事,莫小九咬着水果看着第三批从门外而来的十几人,低声道:“哪些是钧家的人?哪些又是公主的人?”
蓝衣公子手中已没有了折扇,因为他身边坐了一个姑娘,所以摇扇的差事便落在了姑娘的手中,他端杯浅抿,然后张口将旁侧玉手递来的果物含入嘴里,咀嚼了半晌才说道:“最先的人便是公主的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