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盛之天也懒得驻足观看,抱着剑便行至了城墙下,走进了缓缓打开的厚重铁门内。到此时,他很确定莫小九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就即便不是属于钧家的人,不是朱雀帝国渗透进来的人,那么也必定是属于某些势力的人,某些有着别样目的势力的人。
他在身后的城门关上后并未走向皇宫,而是眼泛思索之色的靠在了城墙上,他在想,是否要将莫小九杀掉。
第二百三十章酒楼上的血花(一)()
莫小九怔怔的看着这个从屋下爬上来的人,怔怔的听着其口中污言秽语,心想少爷我今天是不宜出门还是怎么的?为何吹个笛便引来了个讨厌的人,而好不容易将之赶走,现在又来了个凶神恶煞的大汉?
他本就不悦,此时听得壮汉口中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便更加不愉快,冷道:“你要是敢再骂,小心少爷我揍你!揍得你娘都不认识你!”
满脸胡茬的大汉一听,不但没有消停,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以手中的柴刀指着莫小九道:“你先是踩烂了我家屋顶,现在居然还敢说我娘!”
从大汉刚才选择用爬的方式上楼,莫小九便肯定其绝无什么修为,所以丝毫不惧,他看了一眼其手中的满是缺口的柴刀,然后伸手一撩衫前摆,紧接着一抬脚一落脚,便是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响起,踩碎了好大一片屋瓦。他道:“少爷就踩你家屋顶,怎么的?你咬我?”他看向大汉越来越愤怒的脸,又道:“我就说你妈,怎么的,你砍我?”
大汉气得哇呀呀直叫,叫罢便是踩得屋顶直作响的冲来,与此同时双手将柴刀举过了头顶,见势是要将莫小九一刀两半,他怒极咆哮,“让你说我娘,我砍死你个畜生!”
莫小九很是愕然,心想这大汉是不是有点傻?难道就看不出小爷我的修为比他高?他看着那即将砍下来的柴刀抬起右手将五指攥成了拳,说道:“你要是再不停下,小爷我可真揍你了啊。”他本想将之吓住,可谁知对方竟是犹如未闻未见,于是,他挑眉出手,拳头带起一股劲风前冲。
似见他踩坏了别人家的屋顶还敢出手打人,那大汉更是面目狰狞的乱叫,用尽全力的将手中柴刀砍了下来,“我剁碎了你个踩人屋顶骂人娘的畜生!”
闻言,莫小九也不禁有些怒了,心想少爷我是踩碎了你家屋顶,可你骂这半天少爷我不是也没有还嘴么?还真当我好欺负不成?他一步跨前,抬起左手挡向那袭来的柴刀,而击出的右拳则是径直冲向了大汉的胸膛,见势,是要将之一拳头撞飞而出。
可就在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就在大汉胸膛上的衣衫已经被劲风扯裂,只要再近一分便是皮开肉绽之时,莫小九的拳头却是生生的停了下来,他左手抓住头顶那只持着柴刀之手的手腕,抬头看向手的主人道:“你说什么?”
壮汉脸上的愤怒狰狞不知何时已经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用眼角余光注意着周遭的警惕神色,他压低着着头动了动嘴唇欲将之前的话再重复一遍,可还未待得声音传出,却听得后方有着凄厉的惨叫传来,回头一看,只见在不远处的某幢楼内突然飞出了个人影,带着一片泼洒的鲜血砰然砸在了一处屋顶之上。
莫小九皱眉,然后疑惑,然后低头将目光落在了停于大汉胸前两寸之处的拳头上,心想小爷这拳头何时变得这般神奇了?竟然能够打在此处,伤在别处?
而与他相同动作的还有隔壁酒楼上看见了这一幕的众酒徒,于是,便有人惊奇的出声,说道:“那人好厉害!竟然可以做到伤彼不伤此!”
就在话音落下之时,又忽听两声惨叫传来,只见,还是那幢楼之处,又有着两个人影翻滚着飞出,于半空中洒落了一片血水。
见此,看得见的人纷纷将头探出了窗外,极目看着人影惨叫着飞出之处。听此,看不见的人则纷纷寻找能够看见的地方,议论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他们却不知,就在刚才,于盛之天还在屋顶上之时,便有着两三人出现在了不远处的那条街道,然后如一般的酒客般走进了那一间酒楼。
这一间酒楼如帝都的其他酒楼一般,在这段特殊的时间内生意变得红火了许多,以至于让掌柜在对于流言的担忧中又笑得有些合不拢嘴,可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这样的日子便要在今日结束,便要在刚刚走进来的那两三个如普通酒客一般的就可手中结束。
底楼中正好还有着三四个空位,可那三人却并未停下脚步,乃是径直走向楼梯,一路上得了顶楼。可顶楼中各方面条件都较好,所以早已是座无虚席,而那几人却是并不在意,就这么一手拿着酒壶一手端着杯走至窗前靠着窗沿闲聊了起来,他们没有点下酒之菜,只有要了些许瓜果放在了窗台上。
酒楼的生意之所以超过以往,便是因为公主与帝王,与钧家之间的事,所以议论的便自然是这些已经不知道议论过了多少次的事,不过因为每次围拢在一桌的人不同,所以议论声依然还是那么浓烈。而那三人却有些异常,因为他们只是听并不说,就连相互之间都不曾交流过一句话。
如此过了许久,某一桌的某一人或许是因有急事而匆匆离开,而那三人之中的一人便是端着酒杯坐了上去,见此,一人转转过头道:“兄弟,你觉得不久后的帝都会变成什么样?”
端着酒杯的人放下了酒杯,看着他想了想道:“我觉得过不了多久这个帝都便会是公主的,然后整个天下都会属于公主,公主很有可能会成为青龙帝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帝王。”
那人却摇了摇头,说道:“公主毕竟是公主,乃是女儿之身,她没有皇后那般强大,所以想要掌管整个帝国恐怕很难。”他饮了一口酒滋润有些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道:“再则,听说帝王如今只是闭门不出,并非是那什么了,所以,她更不可能坐上帝位,但若最终真的就坐上了帝位,那么青龙帝国恐怕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新来此桌的人笑了笑,伸出右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与此同时左手缓缓的垂至了腰侧,握住了那一把从袖中滑落的短刀,说道:“可我很确定,青龙帝国将会迎来它的第一位女帝王。”
那人不解其为何这般笃定,刚要疑惑开口却忽然觉得眼中有一道亮光闪过,随即便感觉身体竟是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了出去,于途中撞到数人撞翻了许多桌子凳子撞出了窗外,然后他便看见了靠在窗前的那两人在笑,再然后他便看见了自己胸膛上飞洒出的鲜血,于是,他脸色骤然苍白如纸,张开的嘴中骤然传出了交织着恐惧的惨叫。
事发突然,楼内的所有人都不禁一怔,而后待得反应过来便是一阵陡然的慌乱,纷纷惊恐的后退,如堤口的水流般纷纷朝着楼梯拥挤,于是,木制的楼梯栏杆在眨眼间断裂,有不少人便直接从顶楼坠了下去,如滚落的石头般接连砸在了底楼,砸出一片或飞溅或流淌的鲜血。
众人在推在挤,靠在窗前的两人和坐在桌前的那人却是不紧不慢而来,然后便是一言不发的抽刀劈砍,劈出了一阵阵破体之声,劈出了一片片鲜血如水,更是劈出了震耳欲聋的恐惧尖叫,而尖叫声中忽然有着一个愤怒的声音传出。那不知藏在何处的人用有恶毒的言语咒骂,说道:“我刚才都听见了,你们是公主的人!是公主派来杀我们的人!!”
三人不理也未去找出那个人,仿佛就像没有听见一般继续挥动着手中的短刀劈砍着想要亡命而逃却失踪没能逃走的众人。而那个声音便在此时又响了起来,“公主好狠辣的心,不仅趁机篡位,现在竟然连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都不放过,这样的人想要登上帝位?想要成为青龙帝国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帝王?我第一个不答应!全帝都的人不答应!!”
挥刀的三人之一停下了手中挥动的短刀,一把将两个满身是血的酒客扔出了窗外,然后满脸寒霜的寻找着声音的源头,说道:“我们是钧家的人,不是公主的人,你们都记清楚了,杀你们的人性钧!死后可别找错了人报错了仇!!”
那个声音歇斯底里的道:“你们钧家的人?放屁!你真以为我们平民的眼睛都是瞎的,耳朵都是聋的不成?!若真是钧家的人,你们会说你们姓钧?你们这群畜生!来自公主手下的畜生!我们这些人犯了什么错?不就是聚在一起议论了她么?她就要杀我们让我们闭嘴?可那些都是事实?!她敢做还怕被人说?!”
三人中的一人终于是找到了那个声音的源头,他一声怒骂之后便是满脸凶光的扒开了众人将那说话之人抓了出来,可而后刚要将手中之刀插入其胸膛,却是被同伴生生制止了下来,然后三人便同时看向了屋顶,再然后便是脸色一变,齐齐掉转身形从窗口跃了出去,于几个起落间消失在了远处密集的房屋巷道之中。
第二百三十一章酒楼上的血花(二)()
酒楼,本是闲聚之处,本是爱酒之人的天堂,然而此时却变成了地狱,被三个看似到此饮酒的人生生变成了地狱。不过,那三人并非是因为杀人而杀人,所以地狱中还有少许幸存者,但也已然被周遭碎断的尸体和鲜血满地流淌的恐怖景象几近吓成了呆滞,一个个无一不是脸色苍白如雪,瞳孔放大。
掌柜本在柜台前算账,算得不亦乐乎,可猛然间便听得了一声惨叫,然后便是感觉地面一震,就见一个人影砰然砸在了楼梯处,砸出了一片碎屑和鲜血。他骇然大惊的抬头看去,却并没有看见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一个接一个的人从上方坠落,双手乱抓中带起了一声声恐惧的尖叫。
底楼的食客本如往常一般在饮酒闲谈,可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得骇然无声,待得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楼梯口处在这短短时间内竟然是叠起了十几个或被摔死,或被摔得半死不残的人,犹如一道人墙一般贴着墙壁垒了起来,而其中有一个被压得双眼欲滚,唇间血红的人正一脸怨毒的说着什么。
整间酒楼的人都在逃,底楼本来很宽的大门在片刻间便被生生的挤碎,变得更宽了几分。不过,人皆有好奇之心,所以,逃出来的大部分人都没有继续逃,而是停在了不远处,回头看向了酒楼的顶层,都想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其中有一人却并非如此,而是拉住了旁侧的一人低声而语。
被拉之人闻言一惊,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确定听清楚了?”
那人点头,环顾了一番左右道:“我距离楼梯口这么近怎么可能听不真切?摔下来的那人明明就是在说,顶楼中杀人的人是公主的人,是公主派来杀我们这些议论她的人!”
旁侧之人脸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但同时也泛起了怒意,说道:“公主可真是够狠毒的,竟然为了平息议论而开始杀人,她这还没登帝位就开始欺压民众,这要是真做了帝王,那我们这些人还怎么活?”话落,他忽然有些怀疑,又道:“如果是公主派来的,又怎么会让我么知道?”
那人看了他一眼,隐藏在眼中深处之意仿佛是在说你这愚民还真不怎么愚,他道:“如今帝都的议论声如潮,她总不可能将所有的人都杀了吧?所以才会让我们知道是她派人杀的,这叫杀鸡儆猴,她是要震慑其他人!”
正说话间,有着几人手中提着滴血的长刀而来,见状,众人皆是一惊,下意识便要四散,但随即便是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看见了那几人另一只手所提着的一个个满布伤口的人,那被提着的人有些面熟,然后便有酒客将之认了出来,不由喊道:“他们便是在楼上杀人的人,便是公主派来的人!”
众人皆骇,纷纷颤抖着后退,却又听说话之人愤怒的说道:“你们无故杀人,残忍的杀人,却没想到苍天有眼,这么快就有了报应,真是活该!”
闻此言,众人皆是疑惑,但随即便是明白了过来,停下了后退的脚步,他们本以为那提刀的人乃是公主的人,却不想那被提着的人才是公主的人。
提刀的人满脸愤怒的走近,走入了民众之中,然后狠狠的将手中提着的人扔在了地上,说道:“若是杀了有修为的人也就罢了,但你们却是杀的凡人,杀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我等怎么容你们猖狂?!”一提刀之刃向着众人拱了拱手,继续道:“这种残忍之人不可留,我等将之擒来,是生是死,各位决定。”说罢,几人便转身与同伴消失在了来时的那个巷道口。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三人,众酒客逐渐安静,直至针落可闻,然后,有一似乎是喝得大醉的人跌跌撞撞的挤开人群来到了中间,再然后,他举起了手中的偌大酒葫芦,径直的砸了下去,砸在了地面一人的头上,砸出了一片伴随着清脆之声而起的鲜血飞溅,他口中吐着浓烈的酒气,提着破碎后酒水流淌的酒壶含糊不清的道:“我们是酒,哦不对,我们是水,公公主是舟,她她要杀我们,我们就弄弄沉她!”
话间,他仰着头,举着已无酒的破烂酒壶饮酒,再度挤开人群后摇摇晃晃的走向了远处。
而当得他逐渐走远,在听得他那一句话后的众人便是怒意难忍的逐渐围拢,随即,便响起了一声声满含愤怒的咒骂,再然后便是响起了拳打脚踢的声音,以及无数双脚与拳头下那越来越微弱的惨叫求饶声。
有酒意上涌,人们便少了许多害怕,人们便是争先恐后的向前拥挤,似深怕不能在那三人的身上打上一拳或者踢上一脚。
莫小九站在人后,看着怒火上窜的众酒客,看着远去的那个酒鬼,然后再看向了身旁死死抓住他衣袖的胡茬大汉,眼中泛起了思索之色。
与众人一样,大汉脸上意识怒意翻涌,他看向看来的莫小九,怒道:“看我做什么,要不是因为怕你跑了,我也一定要上去砍那与你一般畜生的三个畜生几刀!”
莫小九大怒,心想若不是武小剑之故,早就把你揍成了个真正的畜生,你竟然还敢这般辱骂于小爷。
正在大汉的话间,一人从旁侧走了上来,却是闻声之后从城门后而来的盛之天,盛之天抱剑于胸的来到莫小九的旁侧站定,静静的看着愤怒的民众,看着地面上不断流出又不断被一双双脚踩得四处飞溅的鲜血,沉默了片刻后问道:“民众的怒可真是好大的一把火,这要是真的烧了起来肯定是可怕不已。”
莫小九侧头看他,眉宇间泛起不悦的神色道:“怎么又是你?”
盛之天亦是侧过头,笑了笑道:“路又不是你们家的,怎么就不能是我?”笑罢,他问道:“此事阁下怎么看?”
莫小九懒得与之久说,转身便欲走,但不知为何,却又是停下了刚要迈出的脚步,然后道:“那么你又怎么看?”
似猜测到了他本应该要走,所以在见得他停住了刚有所动作的身形后盛之天略有些意外,不过也并没多问,而是看向了旁侧酒楼的牌匾,说道:“虽然写着酒楼二字,但这里却并非酒楼,而是一个戏台。”
莫小九抬头,将目光落在原本完好,此因众人蜂拥而出而变得破烂的酒楼大门和大门上方那一块牌匾上,冷哼了一声道:“之天公子是疯了还是傻了?这明明就是酒楼,为何会是戏台?”
盛之天道:“自然是戏台,还是钧家人搭的戏台。”他看向近前那愤怒围殴的众人,“这些都是酒客,但真正喝酒的人却不多,他们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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