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休息一下吧!”周虹看向张放,心中涌现战意。
张放已经在客厅坐下,周虹看他的火热眼神,他岂能不知。
周虹姐弟被他连番轰炸,这已经成为他们心中的刺,如鲠在喉,因此即便张放从她那里得知封印体的资料后,已经不在意她们去留,她们还是留在他身边的原因。
“想要挑战我,除非你做好了死亡的觉悟。”张放偏着头盯着跨进客厅的周虹。
话刚到嘴边,周虹又强行咽回去。
“好了,时间已经够久了,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喝完一杯泡好的山毛尖茶,舒缓了心情,张放拧起大环刀走向叶思成。
“张大哥,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已经找到了张士杰,正往此处赶来,到时候再决定他的生死也不迟啊!”尹川走到张放的面前,为叶思成求情。
张放冷漠地看着他,如此情况下尹川也敢求情,也真是不要命。
“我与叶耀华曾有过一面之交,也算半个朋友,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你的面子?”张放冷笑。
“已经过了一个晚上,恐怕早就喂鱼了!”张放的脸色很冷漠,张士杰出事让他很愤怒。
“即便没死,侥幸活得一命,他也必须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必须死。”
“他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受到了严厉的惩罚。”尹川指着叶思成。
“不,远没有!”张放依旧很冷漠,无论如何,张士杰是他这具身体的亲人,流着同样血液,他不容许任何人欺凌。
叶思成艰难抬起头,张了张嘴,可惜什么都说不出来,他的舌头早已被张放割断。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是第一个。”手起刀落,连同柱子也被自上而上劈成两片。
“去无仪派!”张放冷哼一声,刀已归鞘,地上只留下血迹斑斑的手巾。
“他们倒是教出了几个好徒弟。”
第一百六十七章 血灾一()
“混账!”
叶耀华一掌拍碎右手边的圆形石桌。
“老夫坐镇平康郡三十三年,何时受过此等侮辱!”叶耀华怒视着跪在面前的叶宏,胸中积压着冲天怒火,但想到叶宏对那人的描述,他自己也不免心生疑虑,是否那人果真深不可测,玄奥高深。
“父亲息怒,是我处事不当,才让思成落入他的手里,我甘愿受罚,绝无半分怨言。”叶宏看着叶耀华一身漆黑发亮的黑虎铠甲,那张苍老了很多的脸仍旧透露着威严,他的精神矍铄,身体魁梧,举手投足间展露不可抗拒的气魄。
“你确实有罪!”叶耀华身边站着一名身披狼头铠甲的中年男子,面相与叶耀华有七分相似,一双眼睛犹如野狼,凶残而又疯狂。
“你私通外人,用极其残忍的手法,将成儿推送到他人的屠刀之下,你居心何在?”叶云天盯着地上的叶宏,一双布满刀茧的手按在朴刀的刀柄上,随时准备出鞘。
“大哥何出此言,我与他们从未相识,何来勾结?又何故陷害我自己的侄子。”叶云天气势逼人,浑身散发着军人的铁血煞气,给他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不过叶宏毫不示弱,顶峰相对。
“何故?”叶云天的声音很宏大,如铜钟大吕。
叶云天指着军卫,摇晃着手指,随着身体的移动,披着的狼头铠甲也发出叮当的响声。
“他们亲眼看见,是你,亲自接待那些人,还好吃好喝伺候着,现在你对我说何故?”
看着强行压下怒火的叶耀华,又偏移目光看向叶宏,叶云天振振有词道:“我膝下独子,并无传人,父亲早已将成儿定为叶家的继承人,如今成儿出事,叶家最终会落到谁的头上,还需要我说吗?”
“你说我是为了叶家这庞大的家业?”叶宏狂笑,忽然沉下脸来,“叶云天,别把你那一套用在我身上,当初二哥就是被你这歹毒的妖言逼死的,现在,终于轮到我了,是吗?”
看着叶耀华睿智高大魁梧的身躯,叶宏扭头看向天边,掷地有声道:“对于叶家,我叶宏自问无愧于心,也不需要争辩什么!”
“你。。。”叶云天瞪着叶宏,恨不得用眼神绞死他。
“好了,都给老夫闭嘴!”叶宏与叶云天愈演愈烈,叶耀华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制止住两人。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叶耀华起身,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五百精锐军士,是叶耀华的亲兵,各个都是以一挑十的好手。
“外敌当前,怎可自乱阵脚,云天,你也在军中待了二十几年,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叶耀华扫了一眼叶云天,转而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叶宏。
“起来吧!现在大事要紧,事后再处理你的过失。”
叶耀华的威严他们无可抗拒,各自应诺。
“也不知成儿现在是死是活?”叶耀华呢喃道,说完这话他忽然老了不少,叶思成虽然不务正业,但却是最得他欢心的人。
“已经让人去查探了,很快就有消息。”叶宏望了望天,天很阴沉,距离派人去张放住的酒楼已有半个时辰。
不过,救回叶思成的希望很渺茫,这一点叶宏没有告诉叶耀华,因为昨日派人循江捕捞,尽管出动了很多人手,但对张放的下落仍是一无所获。
很快,院外急冲冲跑来一黑甲军卫,后面跟着两人,抬着白色的担架,能清晰看到从担架里面露出的身体轮廓。
“将军,出事了!”
军卫跪在叶耀华面前,神情紧张,气息紊乱,脸上不知从何时起,布满了一层汗珠。
担架放在地上,叶云天一步上前,猛地扯开盖住身体的白色锦缎,看到了血淋淋的,碎成两片的尸身。
眉头一皱,叶云天额头上青筋爆起,狰狞扭曲,脸色阴沉得可怕,如同噬血的野狼,靠他最近的军卫吓得直哆嗦。
“我要让他死,碎尸万段!”叶云天嘶吼着,就如咆哮的猛虎,死咬着牙,仿佛钢牙下是张放的心脏,任他撕咬。
一把揪住军卫的领口,恶狠狠的怒吼道:“说,他现在何处!”
军卫吓得半死,口齿变得迟钝:“他。。。他。。。。无。。。仪。。。派。。。”
“无仪派!”一把推开军卫,无仪派三字艰难地从叶云天的牙缝里挤出来。
无仪派!
无仪派九大长老齐聚永宁殿,八大长老分座两列,主座上是派主姚霖,在他的右下方是大长老袁承志。
袁承志与姚霖师从同门,是他的师兄,是无仪派三大破气宗师之一,为人淡薄名利,做事沉稳,而今就连他也不免皱紧了眉头。
大殿正中,汇集了无仪派大弟子孔泽,姚浩俊姚千静为首的精英弟子,此刻神情都很急迫。
他们并不清楚敌人有多可怕,不过从派主,大长老的神色中,依稀能猜出一二,或许敌人不是破气宗师那么简单。
“静儿,果真如你所说,是特地寻你的。”姚霖看着自己的爱女,情况尽管紧急,还是难免露出柔情。
姚千静母亲早逝,故而对自己的子女姚霖有一种亏欠感,总觉得自己做父亲失责,因而他绝不容许外人伤害自己的孩子。
“根据上官师妹的描述,此人阴险狡诈,身边之人或为其所迫,或被拿住把柄,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狂魔。”
姚千静看着上座姚霖,姚霖一身黄色的袍子,看上去威严豪气,而这给她极大的安全感。
“派主!”上官燕直面姚霖,脸蛋红扑扑的,内心剧烈跳动,她从未见过全派出动的阵容。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让她压力倍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站着他旁边的岳峰见状,上前替她说出她想要说的。
“弟子曾亲眼所见,去秀云涧途中,一个黑脸大汉不小心冲撞了他,这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他二话不说,随手一刀,就将那人一刀劈成两片,整齐均匀的两片。”
岳峰说这话时,声音在颤抖,因为那大汉死亡的情景又再次涌入脑海,锋锐的刀芒,血淋淋的两片尸体让他恐惧。
那已经不是寻常的刀法,而是魔刀,无情噬血的魔刀。
“你确定是一刀两片,而且均匀整齐?”大长老袁承志低沉着问道,他也是用刀的,对刀法有独特的见解。
岳峰点了点头!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血灾二()
“随手一刀竟有如此威力,他的刀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老夫惭愧,自认做不到这一点,能随意催动这种恐怖的刀法,至少也是中期之境,甚至。。。更强!”
说完,袁承志看着姚霖,情况已经不是他可以掌控的了。
“派主,我看只能请太上长老出关了,想必现在也只能借助他的实力,才有可能保住静儿,保住无仪派。”
“师兄,太上长老已经闭关了二十年,曾言归元不破,永不出关,归元之境神鬼莫测,如今也不知是否到了关键地步,贸然打搅,实乃禁忌,此事欠妥!”
姚霖终是一派之主,做事沉稳,未知的敌人虽然来势汹汹,此间确有几处疑点,这不得不让他怀疑,来人是敌还是友。
其一,据姚千静交待,他从未得罪过这样的强者;其二,也不见神秘人斩杀岳峰等人;其三,起码目前为止,还没有找上门来。
“但是。。。”袁承志担忧道。
“不到生死关头,不能打扰太上长老,即便我们全军覆没,太上长老也能重振无仪派,何况。。。”姚霖摆手,否掉袁承志的提议。
“何况我姚霖也非浪得虚名!”姚霖神秘一笑,袁承志神色变得很复杂,欣喜与担忧同时在脸上来回变幻。
“你已经是。。。。”
姚霖点头,忽然再次问道:“那四人当真是被胁迫的?”
“是的,此事是他们四人亲口所说,而且弟子一路观察,能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到恨意与恐惧。”岳峰再次出列,即便是他,也很难顶住两大破气高手,八大长老的压力。
“你退下!”姚霖挥手,了解全部情况后,将所有的弟子驱出永宁殿,连同九大长老秘密商议对策。
“诸位师兄弟,可还记得两仪剑阵。”姚霖扫视了底下八大长老,众人都点了点头,已经明悟姚霖的目的。
两仪剑阵是无仪派护山剑阵,以两大破气宗师为核心,八大长老位居八方的杀戮剑阵,能发挥无可想象的力量。
“派主,那四人既然为他所迫,心中必有反水之心,我们可以将其策反,再联合他们的力量共同诛杀恶贼!”刘伯起身向姚霖建议,姚千静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早就当成了自己的孩子,说什么也不会让姚千静落在恶人手里。
“刘师兄,你与我想到了一块!”姚霖点头,“即便不能,也可让他们保持中立,不然低阶弟子会损失惨重。”
四名疑是震气巅峰的高手,除了各大长老,年轻一辈根本难以抵挡,好在他们并不是“他”的爪牙。
“希望这是一场闹剧,他们并非敌人!”姚霖长吁短叹,不过不论情况怎样,起码要做好抵御一切的准备。
平康郡,木兰河畔,渔村!
天气阴沉,冷风飒飒!
沙滩上,除了一张张晾起来的渔网,一艘艘停靠在岸的渔船,就只剩下一座座错落无序的小木屋。
空气中弥漫着鱼腥味,今天注定不是好天气,随时有可能下雨,而且一下就是好几天。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里连一个人影都看不见,往日里可不会这样,至少也会有孩童嬉戏,可现在连孩童嬉戏的声音都没有。
很安静,连狗叫声都没有!
因为它们已经死了,倒在了血泊里!
地上不只是狗的血液,还有人的,人血的味道,这种血腥味已经与鱼的腥味融在一起,不分彼此。
众多低矮的,最靠里的木屋门前,挂着两个红灯笼,木门是古褐色的,上面沾着鲤鱼的鱼尾。
门闭得死死的,被一条大拇指粗的铁链牢牢锁住。
房内很静,静得能听见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忽然,几声惊悚的惨叫传至,屋内那不可见的,不知源头的呼吸声急促起来,一时间变得很紧张。
门外传来踏地的声音,心脏也嘭嘭直跳!
突然,砰的一声,铁链响动,门板破碎,一双笔直的双腿露在云娘母子的视线里,透过地板的裂缝能观察屋内的情况。
云娘死死捂住儿子的嘴,制止他发出声响。
微弱的光线照在他那张胖胖的,又有些黝黑的小脸上,呼吸不了空气已使他的小脸泛起红晕,而那无邪的眼珠子瞪得很大,很圆。
云娘向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要发出声音,小脑瓜动了动,看着自母亲挥舞拳头,示意自己知道,绝对不发出叫声。
人腿来回走动,地板发出咔咔的声音,这无疑更加重云娘母子的压力,心中祈祷怪物快点离开。
咔咔!
突然!云娘视线里的人腿消失。
咔咔!
怪物就在头顶的木板上,怪物没有离开,它在地窖的木板上停了下来,在上面走来走去,始终不离开。
砰!!
木板破碎,所有的光线全部挤进漆黑的,狭小的地窖,照亮了绝大部分地方,云娘神色大变,平凡的脸上布满了恐惧。
“娘!。。。”小胖孩大叫,那张满脸鲜血,狰狞扭曲的男子将他吓坏了,不由放声尖叫。
抱着小胖孩跳下高凳子,向边上冲去。
“魔鬼!”放下小胖孩,云娘从晒干的干鱼片堆里,抄起一根碗口粗的木棒朝男子挥去。
咔嚓!
木棍断裂,云娘浑身鲜血,胸膛已经凹陷下去,成了拳头大的血洞,血洞向外淌着又黑又浓的血液。
“求。。。放过。。。我的。。。”死亡的最后一息,云娘温柔的看着蜷缩在阴暗角落里的小胖孩。
猛然狰狞男子的嘴瞬间扩大数倍,将云娘整个身体吞进腹中,猩红的血水从嘴角淌下,将本就鲜红的袍子浸润得更加妖艳。
不知为何,也许是云娘临死的最后诉求唤醒了男子内心潜藏的良知,原本呆滞,血红的眼珠发生了人性化的变化。
血红的眼珠盯着小胖孩,此刻小胖孩几乎昏厥,无边的恐惧不断涌去,将他脆弱的心灵彻底击毁。
他原本灵动的眼睛失去了光泽,声音也嘶哑,无边的恐惧已摧毁了他的神智。
血淋淋双手抓住小胖孩的小脸,那无神的目光直视男子,深深刺痛了男子的内心,瞳中的血色迅速衰减。
噗!
头颅已被捏碎,污秽的血水与脑浆迸溅,溅在本就鲜红的白袍子上,而男子目中的血红此时完全退散。
“啊!!!”
男子恢复神智,看着满手的血腥,嗅着浓郁到极点的血腥,男子抱头咆哮,无边的悔恨向他涌来。
第一百六十九章 血灾三()
望着黑压压的天,一团团黑色的云如狼烟滚滚,在狂风的呼啸中飞速流转,或聚或散,变幻着形态。
地面尘土飞扬,帆布飘扬,显得冷清与死寂。
街上人很少,少得就只剩下张放五人,六七月里的气候总是不可琢磨的,昨日很可能艳阳高照,今日暴雨就会不期而至。
望着萧条冷清的街道,张放跨着黑马,慢悠悠的驱马前进,这是通往无仪派的一条街道:玛琳街。
玛琳街虽不算繁华,但也不至于如此冷清,冷清得极不正常,这种气氛已让人的脊背发寒,让身体战栗不安。
“自从进入这条街,我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