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哥是什么都不知道,但鳌烈在离开的时候,却是朝着我所藏身的矮树丛里笑了笑。
过了不久,所有有关人员就陆续撤离,除了两名警察被留了下来看守命案现场外,整栋大楼都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十二点,鳌烈今日的行程,又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除了跟我碰面的时间,其他时候他都是死死的守在了钱通天的身旁。
是夜凌晨两点,万物俱寂,唯有十五楼的一扇窗户仍旧亮着灯。等到过了两点一刻后,窗户后忽然出现了一个大概七八岁的小女孩儿的身影。
由于距离太远,我看不清那小女孩儿的面貌。
那小女孩儿只是往下望了一眼,就拿着几张报纸贴到了窗户上,把大部分灯光遮去,只留下了报纸上被剪出的几个字的光亮。而那几个字,赫然是“快跑,这是阴谋”!
虽然整个过程只持续了不过两秒钟,但那几个字,却是让我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这特么到底什么情况?明明知道我在下边儿监视,就愁找不着它的确切位置,却还自己把位置暴露给我?
还有,她用报纸剪出来的那几个字又是什么意思?为了扰乱我的判断?好寻找时机逃走?
以那鸨精活了这么久的智慧,会想不到这完全就是多此一举!只要它藏在楼里不出现,我一时半会儿根本找不到它!而它,完全可以借着这段时间布置好一切所需要的东西,之后引发一场混乱,最后大大方方的离开!
那,它为什么要这么做?它说这是一场阴谋又是什么意思?什么阴谋?
故意把它放出来,又让我和鳌烈对局的,可以说完全就是本市的城隍爷欧阳决。要说这是阴谋,总不可能连城隍爷都成了这阴谋的一个环节吧?那这阴谋为免也太大了!竟然还惊动了正牌的神灵?
还是说,这又是我爹早就预谋好的东西?
但如果这是我爹安排的一个局的话,那他应该会早就算到会有这么一幕才对的。他要想我继续留在这局里,又怎么允许有人破坏这个局?
越想我这心里就越是混乱。
为了弄清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当即就从矮树丛里冲了出来,照着大楼上方就跃了上去!
现在我用火鉴加持全身的实力已经能够跟风将相媲美,一跃的高度,也已经高达到十数米!用手攀住别人家的阳台借力了几次后,就轻松的落在了大楼的楼顶。
然而,我刚一落地,一个人影就从楼梯间里走了出来!赫然是那阮风神!
“江凡小友,别来无恙?”
对方一出现,我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但表面上,却是装出了一副大吃一惊的样子。
“洪老前辈?你怎么会在这儿?”
闻言,那姓阮的当即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一直以来只认为自己的演技无懈可击,没想到,江凡小友你也有这方面的天赋啊!要是换做别人,你这一脸的无辜,还真能蒙混了过去!”
听了这话,我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搞不好,对方已经知道我识穿了他的这件事。
但为了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仍是装出了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洪老前辈,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什么演技?什么天赋?什么蒙混过关?”
闻言,那姓阮的笑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后才说道:“算啦,之前我骗你,也不过是为了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再骗你,也只是照着大祭司的话在做。现在我已经没有必要骗你了,而小友你,也用不着在我老头子面前演戏。”
听到对方这样说,我当即做好了和他一绝高下的准备。为了弄明白心中的疑惑,我准备尽力试试,看能不能冲入楼梯间内。
见到我开始运行灵力,那姓阮的当即伸手制止了我,“小友不比如此,老夫在此等候小友,也不过是我风信子里大祭司的指示。大祭司让我转告小友,这一切都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奉劝小友尽快离去!”
“阴谋?又说是阴谋?到底是什么阴谋?”
“这个,虽然老夫身居风神之职,但大祭司所推算出来的东西,一向只告诉风主一人。所以老夫知道得也仅此而已。”
“那,如果我不肯离开呢?”
“如果小友不肯离开,那就请自便。只不过大祭司交代,无论如何都要跟随小友左右,以期顾全小友安危。”
这句话倒是让我着实吃惊不小。
在风信子里头,风神也就只有十人,身份除了那大祭司和高高在上的风主,恐怕已经无人能及!
风信子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上次我已经让他们颜面扫地,这一次,他们竟然不计前嫌,还派出一个风神来保我周全?
那,那所谓的阴谋,究竟得大到了什么程度?用胖子的话来说,这阴谋已经不能用公斤来计算,而是大到了得用吨位来计算了?
这变化来得实在太过突然,一时半会儿的,我根本消化不了这里边儿所含的信息量。
但对方在看到我傻愣愣的站那儿后,却是恭恭敬敬的让出了一条路,并对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虽然心中已经疑惑得不行,但我还是越过了对方朝着十五楼狂奔而去。
一路到达十五楼,对方都如影随形,而且是一脸的警惕,似乎生怕在这已经被警察搜过了好几遍的建筑里还潜藏着什么危险一般!
在到达那个小女孩儿所处的公寓门口时,阮风神示意让我稍等,接着就开始静静聆听了起来。
他们风语者,越是级别高,所能通过气流和风中精灵得到的信息就越多。
不过转眼的时间,对方就轻声对我道:“里边儿住着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已经睡着,那小女孩儿在自己的房间里晕了过去。要不要进去看看?”
闻言,我刚一点头,对方就轻轻用手一比划,接着,门后就传来了什么东西被风刮倒的声音,之后,门“吱嘎”的一声就打开了。
我没来得及感叹风语者的厉害,就直奔着那小女孩儿的房间奔了过去。
就如阮风神所言一般,那小女孩儿昏迷在了地上,除了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邪气外,那鸨精已经不知了去向。
“我们来得很及时,又或者藏在暗处的人也没想到鸨精并没离开这里。否则,这小女孩儿可能也跟王小敏一样被杀了!”
“王小敏的死不是那鸨精引起,而是被人所杀?”
“那鸨精虽然邪气很重,但之前在歌厅的时候老夫好歹算是见到过一面,在它的身上,老夫并未见到杀戮后产生的凶戾之气。”
什么?怎么可能?如果说那鸨精并没有杀戮过?那之前的张利又是怎么死的?
第136章 大祭司()
我正皱着眉头望着那阮风神,对方却再度说出了一句让我震惊莫名的话来!
“那鸨精虽是妖孽,但却并未有过杀戮。击杀它,不仅没什么功德可言,甚至还会加深自己的杀孽。如果不信的话,小兄弟大可以去对面那户人家当面问问它。”
闻言,我当即就瞪大了双眼站了起来。
望望对面那扇紧闭着的木门,又望望眼前那一脸淡然的阮风神,我是已经彻底的懵在了原地。
“小友不必惊慌,我想那鸨精,应该对小友毫无恶意才对。而且对方此时,正在对面那扇门后偷听这边的动静。”
原来我刚一从楼顶进入楼梯间的时候,阮风神就有了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所以他才一路警惕的跟在了我的身后。而在到达这个小女孩儿的家门口,以风的力量窥伺房间内的一切时,阮风神还顺便窥伺了一下周围,发现对面那户人家,有一女子一直趴在猫眼上边儿屏声静气的盯着我们这边的动静!
当时阮风神看似没什么发现,但实际上,却是早就不动声色的监视起了那女子的一举一动。
“原本我也不敢肯定对方的身份,但刚才我说那鸨精身上并无杀戮而成的凶戾之气时,对方似有情绪波动,我这才敢肯定她的身份。而且照现在的情形看来,我们家大祭司让我在楼顶骗你第二次的时候,估计是在给那鸨精争取转移男人精元,并寻找藏匿之处的时间罢!”
在听完对方这话后,我已经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原地,有些木讷的望向了对面那扇大门。
“怎么?小友还是不愿相信老夫?亦或是不愿你们的谈话被老夫听及?放心,老夫对着天道起誓,只为满足好奇心,绝不把今天听到的话透露出去!”
对方这一发完誓,我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对面的门就打开了!
“既然阮风神已经起誓了,那我还是尽快让小恩公知道实情的好!那小女孩儿不会有什么大碍,顶多睡上几个小时就没事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天台空旷,我们最好还是去那儿说的好!”
只说了这么多,那一妙龄女子就转身朝着天台的方向奔了上去。
原本对于这鸨精的话我还持怀疑态度,但一听到这个“小恩公”,脑子立马彻底的短路,只能是机械性的跟在了对方身后。
上到天台后,阮风神迅速的在天台搜寻了一遍,在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当即警惕的把守住了楼梯间的出口。
而那鸨精,则是开始诉说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原来,那鸨精只不过是二十年前一只修炼成精的山间野薙。由于毛祖定下了建国之后不准成精的规矩,所以它在能幻化成人形的当天,就招来了天劫!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鸨精不知天高地厚,以为那漫天的雷云只不过是天气使然,却不知是自己的天劫,仍是兴致盎然的朝着山下的小村庄跑。
等到它到达小村庄后,雷劫已经启动,它想再逃,已然是不及。
但就在它即将在天罚之威下灰飞烟灭的档口,一个名为江远航的术士,却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又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方法救下了它!
由于它是初生精怪,生平不曾为恶,故天罚的威力不算太强。再加上江远航让它附在了村子里功德最高的村长身上,所以它才逃过了雷劫的惩罚。
是的,就是找一个功德比较厚实的人来附身这么一个简单的方法,就救下了它的性命!
毕竟它不曾为恶,天劫不会逼迫得太紧,再加上雷电无眼,如果要诛杀它的话,势必会将那有着不少功德的人一同诛杀!
兴许是不想让人骂老天无眼吧,所以只要它一直藏在那种有功德加身的人身上,就不会再受到天劫的威胁。
就因为这件事的缘故,这鸨精才认了我爹做恩公。
之后,它一直藏匿于布偶之中,被那些有功德加身的人携带身上,倒也看到了不少人世的风景。
不过好景不长,它只欣赏了一年人世风景,所栖身布偶的主人,就被恶霸迫害而死。因为可怜那女子的遭遇,所以它才附到了那女子的尸体上,把那女子带回了戏院。
是的,鸨精给我看的那戏园子的惨剧,并不是发生在民国期间,而是就发生在近二十年前。
看到一具尸体竟然自己回到戏园子,周围的邻里自然是担惊受怕,所以重金请了高人把它以及那些戏子都给封印在了灵牌之中。
而后我爹第二次找到了它,并授以了它脱身之法。
之后所以发生的事情,就是我所经历的了。
在凶冥七杀阵中,它确实曾经跟皮卞交媾过,但吸干皮卞的,并不是它,而是一股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邪气!
接着,它就被那股邪气追逐着出了阵法。
再之后,它敌不过那邪气,在邪气的支配下,产生了动物最原始的冲动,所以才附身在了张利身上跟那些人发生了关系。
后来看到我出现,它很害怕,当即就脱离了张利的身体逃到了市里,附身在了王小敏身上。至于张利和王小敏的死,它是毫不知情。
而且之前把它从王小敏身体里逼出来的,正是阮风神!所以阮风神才会那么肯定的说王小敏并不是鸨精所杀。
只不过在阮风神即将对它下杀手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电话,所以才放了它。
那女子说到这里,我下意识冲着阮风神望了一眼,而对方,则是报以歉意冲我笑了笑。
后来因为阮风神一直在附近没有离开,所以它不敢逃,只能是就地再次找了个地方藏匿了起来。
但事后它越想越觉不对,在从头把事情梳理了一遍后,终于大致猜到了所发生的一切。
自打它被那檀木盒子所吸引开始,所有的一切,就全都是个巨大的阴谋!而整个阴谋之中最为关键的两环,就是它和我!
据它猜测,对方就是要造成这种我不停追杀它的局面。而之所以在这之前引出个城隍,恐怕并不是那什么初来此地要杨威和寻找失踪多年的兄弟,而是为了借城隍之力把消息完全封死!
欧阳决的性格,在欧阳世家应该有所记载,鳌烈也应该知之甚详。所以他明白要怎么样才能激怒欧阳决,而激他后他会怎么做,估计也早就在鳌烈的算计之中!而且就算鳌烈的激将法失败,鳌烈仍会想方设法的引出这么一个较量的项目。
我是它恩公的儿子,它不可能对我下手。在被我逼上绝路后,自然会去寻找那心中所认为的最为安全可靠的恩公!
动物成精后,能依循着本能找到曾经对它们有恩的人,就如黄仙儿,无论我在什么地方他都能找到我一样。
万一到时候它被我逼上绝路以怨报德入了魔,我爹也绝不可能看着我死!
无论哪种结果,他们都能找到我爹江远航!
“姓鳌的有那么厉害?竟然连城隍都被他算计在了里头?那么厉害的他,竟然会找不到我爹?而且我爹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姓鳌的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就为了找到他?”
“你可知道令尊曾得到过毛祖的钦点?”
闻言,除了呵呵两个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打我有记忆起,就一直在乡下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爹娘,又怎么去知道我爹曾经经历过什么?
见我摇头,那女子继续道:“那你可知道,天底下,曾经有一个毛祖宝藏的传说?”
“毛祖也有宝藏?要他有宝藏的话,当年怎么跟老蒋打得那么辛苦?一个二万五千里下来,所有人几乎死伤殆……等等,难不成,毛祖就是在那期间得到的这宝藏?所以才在那之后迅速强大?难不成是在那过程中找到了金山?”
“钱财只不过身外物,当年老美想以朝鲜为跳板时兵强马壮,还不照样被打退?后来老美第二次集结起更强大的财力,想以越南为跳板,结果怎么样?那时候老美可是唯一拥有核武的国家!再者……”
说到这儿,那女子抬头望了一眼不远处的阮风神,似乎是考虑到他已经对着天道起下了誓言,这才继续道:“再者,你看历朝历代世界各国,除了武昭和毛祖外,还有谁敢对天道指手画脚吆五喝六?”
闻言,我登时瞪大了双眼说不出一句话来!
传言武昭当年登基后,曾于一个雪夜喝醉,醉后指着老天大喊,“朕现在命令,天下百花于明日齐放!”
时值腊月,武昭也不过是酒后之言,却不想,第二日天下竟然真的百花齐放!
当然,这只不过是个传说,真假已无从考证。但毛祖定下的那建国之后不准成精的规矩,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条铁则!
难不成,这就是毛祖当年得到的宝藏?难不成,我爹与这个宝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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