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这事情怎么能忘记呢!”舅舅算是责怪,但是却是一脸呵护,随后冲着木名嘿嘿笑个不停,眼中满是喜悦,然后又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尾鱼。
那妇人一拍他脑袋,道:“占了那么多便宜还不够,若非有了身子,我都不好意思要!”
“你先进去吧!”舅舅让妇人进门,妇人却道:“也不请你外甥就来坐坐,莫要失礼!”
舅舅摆摆手,妇人只好进门了,木名却道:“舅舅放心,我不会说的!”
木名虽然失魂,但是这些时日天天往那街头巷尾钻来钻去,有些东西,已经明白,尤其是自己十六岁的模样,也有人偶尔和自己开个玩笑之类的。
起初木名不知,后来便也渐渐明白了。
“不不不……这事情,你要悄悄和姐姐说起,知道么?”
舅舅摇头,然后拉着木名低声言语。
木名不解,舅舅却道:“这事情你不用知道太多,总之你一定要让姐姐知道,你说了她不会说什么,但是我说了那就麻烦大了!”
而且,舅舅又道:“还有你得求情,求情你知道的吧?”
木名点头,石方舅舅便大喜,“我的好外甥哎……”
随后又看着木名,贼兮兮道:“可还有银子,姐姐管得严,我可没有多余的钱财给你侄儿买东西补补!”
说着,也不管不顾,将木名的布袋翻了一遍,却什么都没有翻出来,倒是木名从袖口那里取出一角银子,石方一把抢过,随后又感觉不好意思,而且道:“这事你可不要和你娘亲说……嗨,我还真是无用啊,居然抢外甥的钱财……不管那么多了……都是一家人。”
说罢,也不理会木名,进入了那木门中。
木名眨眨眼,似乎感觉舅舅有些魔怔了,似乎和自己一样失魂了。
随后,木名也离开了,只是回到张府的时候,木名神情恍惚,张夫人一见,急忙问明原因,木名便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说完后见到娘亲沉默不语。
只是不多时,张夫人便道:“你舅舅是不是还让你求情了?”
木名略微犹豫,便点头了。
“果然如此,这个孽障……罢了,由他去吧,明天你带些金条给他和林寡妇,不过不能说是我给的,就说是你偷的!”
木名不解,张夫人道:“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好,这就是人性,复杂得很!”
这时候,饭菜端了上来,木名为张夫人盛了一碗鱼汤,道:“娘亲,只是我打的鱼儿!”
张夫人顿时笑了起来,道:“还是养儿子好,知道顾家,你舅舅就会往外搬东西,算了,那个孽障不管了!”
然后轻轻拿起汤匙品尝鱼汤,眯着眼睛,一脸回味。
“老东西,还不出来!”不过片刻后,张夫人立刻大吼起来。
张老爷出现,有些茫然,不过闻到鱼汤的味道后,又看看那碗里,笑道:“就是可惜了,才有一尾,要是多了味道会更好。”
木名诧异道:“可是舅舅说一尾味道才更好,所以他拿走了其他的!”
张老爷眼珠子一顿,然后道:“什么?这混账东西……你的东西也敢抢!”
张夫人却道:“由他去吧,那林寡妇怀有身孕了,补补也好!”
随后将木名所见之事说了一遍,张老爷听罢,沉吟不语。
张夫人不由道:“老爷,由他去吧!”
倒是张老爷道:“不,我倒是觉得这样也好,他那性子也该有人管管了,这样也好,明天取些金银给那林寡妇送去……”
“什么林寡妇,该改口了!”张夫人嗔怪。
“对对对!”张老爷立刻笑了起来。
倒是木名奇怪,之前娘亲不也是说林寡妇么?
第七百五十七章 审案子()
日子平静得像流水,没有多少水花可以翻腾,当然这是对木名而言,每日早出晚归,然后和父母说说话,然后黯然入睡,父母也是一脸欣慰,很享受这样的时光。
舅舅也胆子大了许多,也不再惧怕张夫人,而且难得的大方一回,给木名新买了一身粗木麻衣,张夫人则是不喜,因为木名穿上这粗布麻衣后就不再穿那些锦衣华服了。
当然,这也是因为前些时日木名送去了那几根金条的缘故,舅舅眼睛都直了,倒是那林寡妇在一旁落泪,看着木名的神色都都亲切了许多。甚至还亲自下厨给木名做了几道菜,于是乎舅舅大喜之下,顺便也给木名喂了点酒。
当二人回到张府内的时候,早有下人禀报,于是,张夫人自然是追着石方痛打,舅舅立刻酒醒了一大半,木名却在一旁看着,笑呵呵的。
这一日,张老爷备好车架,然后朝着三人挥手,并嘱咐道:“村头的案子该结案了,那黑狗是白家的,莫要错判了!”
舅舅立刻肃穆,并道:“姐夫放心,定不会辱没你青天老爷的名声!”
张老爷钻进了车内,这时候车子已经走远。
“会不会有盗匪啊?”木名担忧起来,听说龙县之前是盗匪之县,自己阿爹和管家前往州郡,路途遥远,木名担心有劫匪。
“别担心,咱们州郡内现在最缺的就是土匪,帝都派遣了修士将他们都抹杀了,现在有胆子做盗匪的没有几人。”
舅舅拍拍木名的肩膀,然后道:“回头你得帮我写公文了,以前都是舅舅干的活,现在你也当一回师爷!”
木名看向张夫人,却见张夫人点头,似乎不反对,而且说:“你舅舅说得在理,这龙县可不比其他地方,这里算是世袭制,要是咱们不会帝都,这县老爷的位置早晚是你的,你熟悉熟悉也好!”
舅舅却在一旁道:“不过你得等几年,舅舅我也坐坐县老爷的位置,到时候才到你!”
张夫人道:“这有什么,你姐夫早就不想做了,都说让给你,也递过去折子了,不过估计一时半会也批不了,你耐心等吧!”
张夫人轻叹一声,难得没有责备石方舅舅。
舅舅抿嘴,不过没有说什么。
木名也告别了二人,然后朝着市集走去。
这时候张夫人轻声开口,道:“弟弟,你和我说说,当日你见到老道士的场景!”
舅舅蹙眉,道:“怎么了姐姐?”
“没什么,或许我想错了吧!”张夫人自语。
石方闻言,也不迟疑,将当日的请将再次说了一遍,听罢后,张夫人默默点头,然后进入了府内。
倒是舅舅耸耸肩,不知何意。
今日,木名背着布袋,然后来到田埂上,木名看着一头老黄牛在旱地里来回耕地,那一块块黑色的泥土被那犁头带起,像是水花一样翻滚。
木名手中拿着一支毛笔,然后在白色卷轴上画着什么,也不蘸墨汁,只是不时将毛笔往嘴里送,等到鼻笔尖湿润的时候,然后又画起来。
犁地的是一个老汉,那老汉见到木名在田埂上坐着,便道:“小哥儿,可要玩耍一番?”
木名放下毛笔,问:“如何耍?”
“犁地啊,老汉我在你这年纪可是好庄稼把式了……”
老汉朝着木名招手,木名便收了画卷和毛笔,然后下到地里。
老汉露出喜色,然后招呼木名如何犁地,只是木名显得有些笨手笨脚,老汉哈哈大笑,也不取笑,耐心教了木名起来。
木名觉得有趣,不多时便见到脚下的土地也开始翻滚,木名多了喜悦,也不觉累,便一直催促这那老黄牛奔走。
老汉满意点头,大约一炷香后才道:“歇歇……”
“不累!”木名笑道,不过老汉却指了指老黄牛,却见老黄牛速度慢了许多,木名才意识到什么,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
老汉这时候从田埂边的一颗小树下取出一个黑乎乎的包裹,老汉小心翼翼打开,却是见到几个黑乎乎的饼子出现。
老汉道:“公子可吃得?”
木名点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感觉此时腹中有些饿了,便咬了一大口,有些粗糙,不过味道似乎也不差,和平日吃地有所不同。
待得一张饼子吃完的时候,木名才取出自己不带中的东西,老汉眼睛一亮,而这时候木名也递了一些饼子来,老汉道:“这……不好吧!”
木名道:“老汉可吃得?”
老汉一愣,这话有些耳熟,随即也不客气了,狠狠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起来,道:“上一次吃这饼子的时候还是去年,那时候天灾,县衙赈灾,听说是县夫人……呵呵,也就是公子母亲亲手烙的饼子,今天倒是托公子的福气了,公子一家人都是善人呢……”
木名笑笑,没有多说,不过心里很喜悦,有人说自己的好话,自己没有理由不高兴。
不过就在这时候,有一个下人出行,然后朝着木名呼唤,“公子,师爷喊你回家审案子!”
木名边和老汉告辞,临走之前将那饼子留给老汉,老汉千恩万谢,然后目送木名离去。
“就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得了失魂症,举止虽然有些不同,不过却是个好庄稼把式!”
木名直接去了县衙,这县衙和自家府宅只是一墙之隔,但是木名还是第一次老这里。
此时县衙门口乱哄哄的,而且吵闹不停。
“都让让,小师爷来了!”县衙门口那里有下人早早地等候,见到自家小公子来了,早就扯开嗓子在前头开道,极为粗鲁,人群顿时散开,那些下人很可怕,看着木名不时指指点点,似乎觉得奇怪。
木名也不理会,只是跟着下人进入县衙内。
木名看见舅舅高坐一张八仙桌后方的一张藤椅上,一脸肃穆,却有一股威严,若非是那一脸尖嘴猴腮模样,定然官威十足。
不过木名却将目光收回,然后落到两侧的衙役身上,说是衙役,其实就是和案子相关的那些人寻来助阵的,只见这些人并无统一服饰,都是寻常百姓模样,有人拿着锄头,有人拿着扫把,还有人拿着烧火棍,两边都是如此,而此彼此瞪眼睛,似乎随时可以开打一样。
木名看见了一个老熟人,却是那羊肉铺的羊老五,他拿着一柄碎骨锤,极为凶煞。
羊老五也见到了木名,朝着木名挤挤眼,然后用嘴努了努,木名看去,却见一个妇人跪在地面,不过一双眼睛却恶狠狠盯着一个老头,那老头也毫不示弱,一双牛眼睛大小的眼珠子也狠狠瞪了过来。
大眼瞪小眼!
木名不知怎么回事,却是此时舅舅狠狠一敲八仙桌,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惊堂木!
木名这些日子也熟悉了这声音,不过似乎声音似乎和往日有些不同,木名不由看去,却见一个砖头被舅舅那在手里,此时正是这个砖头重重砸在八仙桌上,桌上的灰尘顿时惊起,如同一只只细小的苍蝇一样到处飞舞。
惊堂木呢?
正想着这事情,突然身后的衙门口那里传来一道声音:“老石,这木头你忘记带了!差点就让我当木柴烧了!”
林寡妇出现了,手中拿着一根镇尺模样的的东西,不过此时这东西上面还冒着火星还有白烟袅袅升起,如是仙雾缭绕。
舅舅立刻跳起来,然后迅速从桌子底下钻过去,一把抓住林寡妇的手臂,一脸自责道:“我滴个亲娘哎,小心肚子里的孩子,这破东西烧了就烧了,还没有那砖头好用呢……”
说着不顾其他人的眼光,轻轻抚摸林寡妇的肚子,而那精通木则被林寡妇丢到地面,那白烟有些呛人,顿时间衙门内有些人咳出声来。
周围人顿时窃窃私语,就是打官司的那两家人也都看了过来,神情古怪。
只是舅舅浑然不觉,倒是林寡妇面红耳赤,轻轻推了推舅舅,然后低声道:“今晚等你来……”
说罢,低头将那惊堂木捡起来,塞到舅舅手里,“今晚老娘我替你伸冤!”
舅舅眼珠子一转,脸色立刻红润起来,呼吸都急促了,别人或许不察,但是木名却看得一清二楚。
林寡妇离去了,舅舅却拿着那冒着火星和白烟的惊堂木看着林寡妇消失在人群里。
片刻后,舅舅才回过神,又看见木名,这才不好意思笑了笑,随后往那惊堂木上吐了几口口水,那惊堂木上的白烟和火星才消失。
这一举动,让木名目瞪口呆。
唯独大家都不觉什么,似乎不是第一次发生一般,有人直接道:“师爷,昨晚上又让林寡妇扮演县老爷为你伸冤了么!”
人群立刻哄笑,出奇的是舅舅却是不恼,朝着众人笑道:“你们懂什么,这是我两口子的秘密,好了……审案吧。”
随后,又朝着木名道:“外甥,你坐那里……安全些!”
木名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是见到一桌一椅藏在县衙柱子后面,似乎很隐蔽的样子。
真是怪哉!
第七百五十八章 如此断案,鬼神无语!()
随着一声举行,惊堂木重重砸在八仙桌上,那八仙桌颤抖不停,尘埃飞舞。
接着舅舅一声断喝,道:“原告被告速速道明案情,本师爷自会断决!”
随后堂内混乱起来,却是那老妇和老汉叫苦叫冤,都说自己是原告,对方是被告。
舅舅再次一拍惊堂木,这才安静下来,然后指向那老妇,道:“你先说!”
那老汉不甘心,不过舅舅狠狠看了一眼,那老汉便闭口不言了。
那老妇大喜,然后高呼青天大老爷,随后滔滔不绝讲了起来,中间也未见停歇,丝毫不显老年人该有的模样。
原来,姐夫说的案情便是如此,这老妇姓白,而他家有了一只黑狗,这黑狗乖巧,看家护院,上山打猎是个好手,只是这黑狗不是老妇买来的,而是老妇从村头的河沟里抱回来的。
这可不是无主之物,而是那老汉家养的猎狗所生,只是小狗贪玩,这才丢了。
老汉姓墨,是个猎户,家里的小狗走丢,他也找过,不过那时候家里还有许多小狗,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不知为何,前些时日,家里的全部死去了,这可不妙。
离开了猎狗,老汉的生活便越发艰苦了,膝下无子,往后还想着靠猎狗打猎生活呢,现在倒好,狗都死去了,这不是让他绝户了么。
然而,无巧不成书,有一日,墨老汉去那河东的时候,见到一黑狗,便忍不住落泪,还以为是自家的黑狗复活了呢,因为生得一般无二,而且老墨汉一看就知道这黑狗是个打猎的好手。
不过很快,墨老汉的喜悦就被冲淡了,这黑狗有主了,老汉不由打听,却得知这是那黑狗的主人乃是白老婆子,而那黑狗是她捡来的,一直喂养到现在。
老汉本性就如此算了,不过想到自己今后孤苦无依,便也不管那么多了,于是才有了这一幕。
这时候白老妇已经说完,而墨老汉也急忙开口,道:“师爷冤枉啊,分明是白老婆子偷了我的小狗儿,老汉我一直苦苦寻找,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寻到了我那苦命的小狗儿!”
话音刚落,白老妇便朝着墨老汉吐口水,鄙夷道:“老而不死是为贼,什么苦苦追寻,青天大老爷,分明是这老贼的猎狗都死绝了,这才盯上我的小白,小白是我知晓养大,邻里街坊都知道,诸位可愿作证?”
老妇看向自己身边的那一排衙役,那些压抑,纷纷将自己手中的锄头啊木棍啊扫帚啊之类的狠狠一戳地面,纷纷点头,道:“大人,我们都可以作证,那小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点白老婆子所言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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