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都是弥漫霞光,到处都是人影飞舞,或者凶兽在天空飞翔,而真正在河边踩着神宝对敌的高阶修士却是不多。
盐石部这边所有修士离开了宝船,因为宝船要吸收所有的河流,而他们也需要厮杀,为宝船的离去争取时间。
盐石部这边哪怕是面对如此惨境都没有退缩,因为当他们战死一人的时候,对面的修士至少死掉一人,甚至两人,多的时候更有四五人。
这就是大族和小族的差距,战斗力不在一个级别,而且这还是大族中的精锐,他们的斗志极为旺盛,生命之火被点燃,而联盟这边则需要活下来,要尽可能避免伤亡。
两族这边也是先锋部队,也是精锐,只是终究还是有了差距。
当一炷香过去的时候,两族感觉吃力起来,反而盐石族那边依旧是视死如归,丝毫没有畏惧,因为他们的主帅至今未落败,依旧在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儿郎们,尽可能活下来,不要便宜他们,你们是大族子弟,生命更加珍贵!不要让将军最后孤身一人奋战到底!”
有一个年老的修士大喊,因为盐石族这边所有修士都开始采用自爆的手段,当周围敌手很多的时候他们毫不犹豫燃烧本源,自爆数目之多让老修士发寒,这些都是部族的希望,此时却如一轮轮西落的太阳,让人惋惜!
“老将军照顾好自己,我先去了!”一个二十多岁的修士大吼,用尽了最后的气力炸开了,璀璨的霞光让周围的几个先灵境纷纷重伤。
这时候,一个盐石族这边的修士飞来,手中长刀划过,那几个先灵境修士头颅飞起,鲜血飘洒,几个鲜活的生命就此消失。
生命终究是一样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那修士也被一道雷霆击中,然后落入黑水之中,身躯直接成为一堆枯骨,被宝船吸收黑水时候吸入其中。
木名面无表情,不过却有肃杀之气弥漫,鲜血和黑水浸染了衣服,身躯都湿透,木名大口喘气,但是出手却是不慢,木名出手极为狠辣,手中一个个修士被击落。
木名感觉自己的心头的刺痛依旧继续,但是慢慢变得麻木,而这让木名感到痛苦,好似失去了什么,再也无法挽回。
木名猛地回头,因为感觉那里有什么人注视自己,但是回过头时候却什么都没有,但是木名知道,那里的确有什么注视着自己,是那刚死去的修士的眼神,依旧残留在那里。
木名的山神之力凝聚的印记之上多了一丝丝黑色的丝线,那些丝线好似束缚着木名,此时不觉什么,但是将来,木名知道会爆发,汇入洪水一般淹没自己。
那是诅咒,那是被木名击杀的修士死前发出的诅咒,极为恶毒的力量,那是最强的愿力,是心灵之力,不过却是最为阴暗的一面。
木名感到心中发寒,这是一个可怕的部落,哪怕是战死也要发出毒愿!
战斗终究还是接近了尾声,因为盟军这边来了近乎十万人,十万人对上一万人,完全是碾压之态,但是这场战争却持续了一个时辰。
这时候,战场上出现了哭泣之音,那是有人活下来的声音,又或者是失去了什么至亲之人的声音,然后伴随着一连串发誓报仇雪恨!
还有不时的轰鸣之音,那是最后的盐石族修士的举动,宁死不降!
宝船不断颤动,似乎吞下了太多的黑水,但是黑水依旧汹涌,哪怕此时少去了三成,但是凶威不减。
倘若时间足够,宝船定然能吸收所有的黑水,但是时间就这么多了。
老山神出现,站在黑水之上,一只手臂断去,眉心破开一道口子,那里白巫弥漫,有诡异的力量侵蚀,他的气息有些起伏。
天空中一道虚幻的人影落下,那人影正是盐括,是他元神残魂,还有一个残破不堪的身躯坠落,是他的自己,他的肉身生机断绝。
宝船发出悲鸣,接引那残魂元神和那躯体。
不过宝船并未离去,而是疯狂吸收河流,似乎要完成最后的遗愿,那怕宝船此时变得乌黑无比,更有一道道裂缝出现,那是撑到极限的表现,因为这些诅咒耗损宝船的本源。
只是,残魂却摇摇头,朝着老山神默默一拜后,轻轻一拍宝船,宝船开始发出共鸣,黑水中飞出一具具白骨落入宝船之中,只有百十来具,很少,少的可怜。
人影沉默,然后落泪,只是元神残魂无泪,只有一颗颗晶莹的元神之力幻化,还不待落地便散去。
宝船等待片刻,但是黑水之中却没有任何东西飞出,而此时元神残魂身躯更黯淡了,残魂跪伏在地,用力叩首九次,目中满是歉意,“我时间不多了,只能带着你们最后的愿望回家了!愿轮回万世还你们!哪怕根本不能还清!”说罢便闭上眼睛,轻轻一拍宝船。
宝船便顷刻间化小,而且化为一道流光远去了。
尹明鑫本打算拦截,不过最后没有出手,黑水河流少了三成,不过终究还是汹涌着超前奔涌而去,威力似乎没有弱多少。
两族修士静看着这一幕,心中有触动,哪怕是好战之人,也没有出手攻击,而是静静看着,因为他们知道,或许他们也会经历这样一幕,所以要给予尊敬,哪怕是对手!
薛礼梦出现,手中多了一颗人头,还在滴血!
“杀!”她打破了平静,杀意弥漫。
“杀!”人流超前涌去,杀意让黑水河流都翻滚不停!
第六百四十四章 兵临城下()
早年的巫族有蝗虫成灾,所过之处,所有的植被半点不留,后来有了修士,这些虫子的命运也随之改变起来,成了蛊虫,而且很不起眼。
但是很多人还是见到生机不存不毛之地的时候,通常都想会忍不住用蝗虫过境一词形容,巫族之人多为如此。
旱地之中,虽然植被稀少,但是大族所占的地盘一般不会有这些问题。
只是此时靠近盐石部的一个方向,却验证了蝗虫过境这一次,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块块山石从山脉河道两侧滚下来,在滚动过程中纷纷龟裂,然后成为粉末。
河底没有湿润,哪怕刚才有河水流过,但是一丝水渍都没有留下,尤其是河底,像是千万年没有经历过雨水滋润一般,地面到处都是细碎的粉末,那是山石粉碎之后堆积而成的。
至于草木?恐怕百十年之内,这里都不会再长一根草!
一个个修士踏足这里,带着兴奋,因为这里是大族的领地,他们却攻进来了;带着震惊,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人为,并非天象所致;还有感到恐惧,因为,这里生机不存,感受到不到任何可以生命的痕迹。
“这是白巫族的诅咒啊,针对所有的生机,让人胆寒!”金统领站在前方,目中带着震撼。
“毕竟是一个胆敢夺取烛九阴尸体的人种族,幸好也曾没落在岁月之中。”重泽并没有参与前锋之战,而是留在后方。
“就是不知前方如何了!”金统领一挥手,无数修士朝着前方快速奔走。
另一侧,黄老怪和古月相视一眼,都感到彼此眼中的震惊,周围的一切让他们感到恐惧。
“快走吧,山神他们还在前方血拼,一个大族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
随即口中发出长啸,诸多大族子弟纷纷涌去。
盐奢,乃是盐括之父,也是盐石族的族长,此刻却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一艘全身布满裂痕的船只穿透层层空间,降临到此处,但船上却没有任何活人的气息,除却那虚幻的人影,但终究是耗损了太多的本源,那人影早已黯淡!
“什么都不要说了,为父都明白了!”人影欲言又止,似乎不敢多说,因为会消耗他的力量,或许下一息他就会消失。
盐奢擦去眼泪,来到宝船上,触摸那虚幻人影,但是手掌穿透而过,让他根式痛心,眼泪再也止不住,那人影并非实质,之后光影。
“孩儿不孝!”盐括开口了,再也不能隐藏心中的千言万语,但是所有的语言都凝聚在这击鼓字节中,短暂而城中。
他看向自己老夫,自己父亲原本是中年男子模样,只是此时却突然白了满头,原本梳理整齐的发丝也随意披洒,眼中满是疲惫和苍老,再也没有眼前那般野心勃勃。
这让盐括无比心痛,心中满是懊悔,残留的意识无比心酸。
盐括落下几颗晶莹的液体,但是刚落下,还未落地,便已经消散,眼泪都无法流出了,他……到底还是死了,此时只是一口元神之气凝聚残魂归来。
“不要说话了,让为父再多看你一眼!”
盐奢跪在地面,手掌一只探出,试图抓到什么,但是什么都没有留下。
“来世……孩儿……再侍奉父亲膝下!”人影消散,并没有太多的言语,因为这是他最后的气力和时间了,残魂化为无数光点远去。
而盐奢则抱着盐括的躯体,一时间,无语凝噎。
不远处,那图腾圣祖化作的老人轻叹,他能感受到那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楚,所以沉默。
有十数个族人来禀报,都被他挡住了,所有人看着那宝船,眼中悲切,都是同族人,心中同悲悯,但是此时却都没有太多的表示,因为,就在刚才,黑水淹没了外城外围之地,哪怕是那禁制打开也不行,那黑水太强横了,带着无尽诅咒之力。
圣祖图腾感到自己在虚弱,还有许多无助的声音落入脑海,那是一个个族人死去的场景,都在他心田浮现。
那些都是他的子民,但是都被那黑水无情吞噬。
“石族叛逃了!石陆带着族人跑了!”
有人跪在地面,带着怒意,还有惊恐!
老者点点头,他早已知道,他的诞生离不开盐石族共同的祭拜,只是他的出现却是盐族花了大气力,他乃是山神变化而来,成为一种图腾。
“由他去吧,他的心意早已决定!”
老图腾没有怪罪,反而如释重负。
“我族有三成凡俗都被带走了,不知去向!”
那子弟再次禀报,眼中怒意更甚了。
老图腾摆摆手,道:“开启内城禁制,外城……不用管了!”
那子弟闻言,先是一愣,因为外城中也有凡俗,数目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数十万,而且多属盐族子弟,不过犹豫片刻立刻执行封命了!
老图腾点向自己眉心,顿时所有的景象和声音都消失。
但是耳边却有流水激荡的声响从远处的城关传来。
“走,随我杀敌!”盐奢起身,破开一处空间,将那宝船送入其中,此外,还有船身上的尸骨!
老图腾身躯一闪,也进入其中,“一炷香的功夫,我破去这神通!”
盐奢面带煞气,大步走出,身后诸多子弟跟随,他没有去往外城,而是站在内城的城关之上。
内城上方一片片金色的云层顿时翻涌起来,成片的金云化作雾气消散!
“两族可恨!杀我族人,破我气运。”有人大怒,看着远方那汹涌而来的黑水怒不可遏。
盐奢看向那头顶的气运,他感受到无数生命在逝去,但他面无表情,他的独子都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现在的他,只想杀尽一切罪魁祸首。
“回头……把那胡钱的脑袋给我取来!”
盐奢说道,他脑海浮现出一人,他之所以联合宝丰部,也是因为胡族之人派人来言明联盟之意,这才动了这个念头,之后才有了这一幕,尽管他知道,宝丰部族不可能忘记当年的仇怨,但是巫族之地,哪一个部族是干干净净的!从来没有。
有人领命,起身布置去了,他们却没有想那么多,胡钱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他收了钱财,斩杀了使者,十足一个二五仔!很多人都欲杀之而后快!
轰!
内城上的修士眼睛满是恐惧,轰鸣之音落入他们耳中,振聋发聩,那黑水好似从九天而来,带着天威,让他们本能感到恐惧。
他们看见无数人影奔走,有人来到城池之下重重敲打城门,试图寻找生机,但是城门紧闭,无情而冷漠!
凡俗子弟很多,约有二十万人在此地,但是凡俗终究不是修士,或许,在那黑水面前,凡俗和蝼蚁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当片刻后,黑水进来的时候,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就让所有的哭喊和挣扎……戛然而止!
这……让人发寒,也让所有人对这个黑水背后的族群感到恐惧!
外城城墙破了,黑水涌进来,开始在城内肆虐,是洪荒,也是猛兽,城内还有凡俗,但……都没有避免被吞噬,哭泣之音到处弥漫各个角落,来自桥头,来自河边,来自屋内,来自高楼,也来自地底。
但是都被风浪淹没,无数房屋逐渐消失,无数街道被波及,河道被占据,地底内土地龟裂,生机都消失,藏在其中的凡俗都化为枯骨,土石崩坍,然后消失不见。
片刻后,城内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开始平静的水面,逐渐上升的水面。
这时候,一切都变得寂静,黑水不在汹涌,因为到了尽头,开始缓慢积蓄。
只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里原本是四通八达的摇篮之地,突然被封死了,无数巨石从山岭滚下来,然后堵住了大大小小的河道。
所以,这里就是黑水的尽头,这时候的盐石部似乎真的才是一个真正的摇篮,几乎是密不透风。
当然……还有一个缺口,但……那里争优一大波人守在那里!是真正得密不透风之地!
盐奢缓缓闭上眼睛,他一手扶着城墙,身躯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愤怒!
没有人喜欢背叛得滋味,而显然,石族……到底还是背叛了!
白灵浮现,从黑水之中,身外有数十头烛九阴守护,白灵目中带着杀意,没有针对谁,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城墙。
内城比外城要高出三成,所以当黑水平静的时候,黑水依旧没有蔓延到内城的城墙之上。
盐族这边很多人大松一口气,黑水的威力让他们感到可怕,哪怕此时他们感觉城墙不断惩处裂痕,但是最适中没有破碎,他们便心安!
一头大蛇盘绕在破败的墙垣之上,没有移动,他的身躯堵住了那缺口,所有的黑水都没有外流。
薛礼梦蹙眉,似乎有些不满,于是看了一眼老山神。
重悦踏步而来头顶一张卷轴缩小,此时不再出现水流,而是成为一副书卷,满是字符。
“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决一死战了,没有死守的盐族!”重悦说道,到处了关键,“只是让我好奇的是你怎么说服石族的!”
闻言,诸多存在也看来,不由深深佩服,一个女子做到这个地步让太多男人汗颜,尤其是这个女子出自宝丰部族,而且还是后起之秀,他们感到惭愧之余更多的是恐惧!
“没什么,但凡有条件,石族都会背叛,这点……你要小心,你身后的九族虎视眈眈!”
薛礼梦露出笑容,但是却让很多人不敢直视,此时宝丰部族的那些人对她不敢再有敌意,因为,她的手段恐怖,让人防不胜防!
重悦无奈摇头,明知道是调侃之言,但是却感觉那几个大族人物纷纷低头,不由让她感慨!
“你也小心些,天狐部族毕竟不是你的母族!”重悦说道,算是还击。
然而薛礼梦却道:“这有何妨,倘若有人愿意,我让他坐这个位子就是了,当年我一无所有,现在自然也可以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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