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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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劫主-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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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存蔑视,所以直接弓腰塌背,浑身蓄劲,用以应付顾惜宁的杀招,谁知此人堂堂男儿,做事拖泥带水,竟想点自家穴道,真是自讨苦吃。气劲盈穴之后,就是不做抵御也没人能点得了他的穴位。

    就在人们都震惊于陈安内功修为的时候,一抹刀光亮起,带着澎湃浩瀚的气势,带着深邃隽永之意,斩向陈安。

    还在议论纷纷的人们聚都被这抹刀芒摄去了目光,耳中轰鸣有声,似乎是无尽海浪在眼前凑响一曲永恒的仙音。

    这是“碧海刀歌”,断雨天刀应通出手了,他竟与张恨水联手夹攻陈安,宗师的尊严呢。众人眼看着这一幕,膛目结舌,比对陈安气劲盈穴,还要不能接受。

    武林中人可都是要面子的,两大宗师围攻陈安一人,传出去,陈安无论胜败,都将名动天下,这次可不是恶名远扬,而是誉满江湖。

    陈安受刀气所激,意气风发,我也是可以堂堂正正地与江湖群豪争锋的,兴奋之下大喝一声:“来得好。”双手一圈,寒炎两极掌分击两人,半点不落下风。

    应通的刀势如同滔天巨浪,可遇到陈安的寒炎两极掌,却一下滞涩起来,推进艰难。而张恨水的四象拳劲也只能勉强抵敌的住这奇诡掌劲。

    应兰琪看得是又惊又急,庄兰面色一肃,向商万神道:“商老,此子辣手,这许多高手都拾掇他不下,还请商老相助。”此时她早就选择性的遗忘了,刚刚应通和顾惜宁在明月宫的大肆破坏了。若来的是冯正言,庄兰还有心情与之虚以委蛇,可惜现在面对得是陈安,在陈安的威胁下,只能放下旧怨,一致对外。

    要说两人都是暗司卫,可性质却截然不同,冯正言代表的是暗司,是圣廷,是朝廷,而陈安呢,代表的是死亡,是恐惧,别管这种想法偏不偏激,反正庄兰是这么认为的。人在慌乱之中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危险扼杀,否则这疯子一个想不开,洒点毒物,这东台论武的盛会就变悲剧了。

    虽说她不信什么毒药能一下灭杀她这等真气大成的高手,可明月宫的弟子呢,她们可没这修为,若这一战之后,就剩自己和应兰琪两光杆司令,自己找谁说理去。

    此时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求助商万神,宗师交手,以她的实力上去也是炮灰的命。

    “这……”商万神沉吟不决,明月宫家大业大,背依豪族,击杀暗司一名卫士,自是无妨,可他孤家寡人一个,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暗司事后清算能有自己的好吗?

    仔细想想也是,暗司的设立就是皇上为了对付世家门派的,死于和世家门派的争锋,那叫因公殉职,他们也有心理准备。如果半路冒出一土鳖,都来杀他们的人,哪还有不报复的道理。

    庄兰当然知道商万神的顾虑,继续说道:“这陈安恶贯满盈,做下海州那等人神共愤之事,江南道御史已经串联都察院御史台联名上书,请求诛除,我们此时代天罚罪,有功无过。”

    商万神略微心动,那可是各大宗师都争取的宝物,自己有明月宫这地头蛇帮助,事后定能分润一二,就算不能突破,也当有所助益。先天啊,那代表着闭锁精元,延年益寿。他都八十七岁高龄了,正所谓越老越怕死,如今有一份机遇摆在自己面前,怎能轻易放弃。可是直面暗司,这个中厉害还要计较一番。宗师也是人,纵然厉害些,也不是不死的,陈安就向世人证明了这点,陆承均就是前车之鉴。

    同是暗司,难保不出第二个陈安来对付自己,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庄兰察言观色,见他面色红润,似有答允之意,连忙趁热打铁道:“商老除此恶獠,不止是造福天下之事,亦是对我明月宫的大恩,吾辈定当铭感五内,奉您老为上卿,明月宫上下皆任您老差遣。”

    商万神眼睛一亮,看向了应兰琪,只见后者也是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只待他应允,心下顿时有了决断。什么任其差遣之类的鬼话他是不信的,但前一句明显是有意招他为客卿。当然能招揽宗师为客卿,还是明月宫占便宜,若是前几天庄兰对他说出这话,他定然嗤之以鼻,他宗师修为开宗立派也随手可为,要不是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早成为开派祖师了,又怎么会在乎明月宫客卿的位子。

    可如今要应对暗司的因果,有人帮忙去抗,自然是大善,他只要躲个几天,就可以正大光明的研究先天秘法,如何选择自不待言。

    商万神袖中弹出一柄流光四溢的宝剑,吐气开声:“陈小哥技压全场,实在是后生可畏,老夫不才,也来凑个热闹。”

    声到人到,一剑飞虹。

    陈安受气机牵引,在危急之中,掌势一分为三,竟将三人全部接下。可毕竟是三位宗师,只是片刻,他就有一种后力不继之感。

    商万神早年穷苦,武功无人指点,他的剑法平淡无奇,是最为普通的江湖把式。可他几十年如一日的吐纳炼气,真气之强远超齐辈。真气附于剑刃,剑芒闪耀,威力无匹,比之张恨水,应通之流,失了一分凌厉,却多了三分老辣,反而是三人种最难对付的。一剑飞虹之后,就是万剑摇光,漫天剑影中,陈安败亡只在旦夕。

    彼时,陈安没有半丝畏惧,反而感到一股想要颤栗的兴奋,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生死一线的刺激了,南宫耀不算,他没有半点杀意;陆承均也不算,战斗的结局是注定的。

    很久很久了,除了最初的几次,他做事一向力求稳妥,绝不轻易涉险,大事是做了不少,可自身的历练呢。生死之间有大恐怖,这句话一点也不错,只有经历生死历练,才能不断成长。

    陈安感受自身武道理念渐趋圆润,仰首长啸一声,全身气势大盛,寒炎两种真气在场中,纵横肆虐。

    张恨水三人以为他要拼死反击,连忙回招自保,却见陈安掉转身形,直奔远处而去。

    跑了?三人一时竟呆愣在原地,实在是陈安刚刚还表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现在却夹屁而逃,反差有点太大了。可仔细一想,这正是暗司卫士一惯的作风,十分正常。

    三人相视一眼,均想绝不能让他逃了,否则后患无穷,被一位宗师级杀手惦记着,还要过日子吗。

    他们各自展开身法紧追其后。其间,还怕陈安耍计施毒,又运足真气,以劈空掌力遥击前方陈安,务必使其难以腾出手来。

    陈安只为磨砺武道,根本没想过用毒,更何况他现在孑然一身,也没毒物可用。

    他此时奔到一处花圃,从中挑出一根枯枝,持在手中,反身杀回,竟以草木做剑,再次与紧追的三人斗在一处。

    原来他自觉,对手有两人拿着兵器,他一双肉掌太过吃亏,场中唯一认识的许晴蕊用的兵器还不是剑,根本无处相借,所以干脆捡根树枝,用最拿手的剑法与之周旋。

    他本是用剑的,只是后来练成毒爪,剑法就荒废了。之后观陆承均的剑谱,又起了用剑的心思。南宫耀的剑法,商万神的剑法,均是平凡之中显珍奇,这种返璞归真的招式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陈安一剑横空,八方皆动,剑势生生不息,以地支六合演化五行阴阳,将寒炎真劲融入剑法,起手就是午与未合。午是“阳刃”,锋锐绝伦,主战。是至阳之火,是为“太阳”。未是“火库”,专门收藏、埋葬火的坟墓,是为“太阴”。

    陈安剑势展开,就如同两人同时用剑,以太阴太阳之意,把张恨水的四象拳意死死压制,太阴太阳难舒,少阴少阳不生。

    他压制张恨水的同时,又运使陆承均的天意九劫,分化剑光之法,又分化出两道剑光,子与丑合,这是阳支第一与阴支第一的融合,乃阴阳交泰之意,自然演化混沌,五行属土,以土克水,将应通的滔天巨浪阻与身前,不得寸进。

    陈安脚踏归妹,手腕转动,犹如风车,剑光再次分化,阳进合阴进,演化为九,乃数之极限,穷尽变化,牢牢地抵敌住商万神。

    以一敌三,亦能攻守自如。

第66章 剑试天下() 
张恨水的太一神拳已经演化到了五行轮转,应通的刀法也已经成了惊涛拍岸之势,唯有商万神的剑法还是平白直述,可处处透着凶险,还胜前两人一分。

    但就这种情形下,陈安一套剑法却逼得他们一阵手忙脚乱。最让他们难受的是,明明是自己三人围攻陈安,怎么感觉像是陈安分身为六,组成剑阵围攻他们。

    陈安越打兴致越是高昂,陆承均的天意九劫被自己拿来施展剑阵,更显犀利。

    许晴蕊小嘴都合不拢了,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只拿着一根树枝,就把自己从小听着他们传奇故事长大的宗师逼得上窜下跳,而且一次还是三个。

    她这心思也是在场大多江湖人士的心思,周围的人已经看傻了眼,什么情况?随便拿根树枝把三大宗师压得死死的,这就是万毒鬼王的实力吗?魔头,绝对的魔头,简直是盖世凶魔。

    张恨水三人若知晓他们心思,一定大声叫屈。陈安手中的树枝,能是普通的树枝吗。先不说他内力精深,那树枝在他真气灌输下,已经不下于神兵利器,就光凭“陈安手中的树枝”这几个字,也没人敢轻易触碰。

    陈安可不是靠着武功闻名江湖的,他绰号万毒鬼王,凭借的是毒药,是能毒死宗师的毒药,他挥出的剑,谁敢硬接。不敢硬接,那就没了以伤换伤的锐气,因为那很可能不是以伤换伤,而是以死换伤,白痴才会干这种牺牲自己成全他人的事情。

    应兰琪脸上也是一片死灰,这魔头,谁还能制得住他?旁边的庄兰,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脸色也不是太好看。不过她到不像其他人那样肤浅,以一敌三,威风是威风,厉害是厉害,但也只是勉强维持个不胜不败而已。

    就算最后他打赢了三大宗师又能怎么样,这广场之上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算比不上朝廷精锐,但对付一个鏖战良久,强弩之末的陈安,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她只是震惊于陈安的实力而已,对结果一点也不担心。

    这四人打的热火朝天,一旁的顾惜宁却有一阵羞恼之意,同样是宗师为什么偏偏把自己排斥在外,这羞恼的对象正是陈安。这也只能叹一声人非圣贤了,碰到一个比自己年轻比自己优秀的人,怎能不生嫉妒之心。就像陈安看到比他过得好的人,也是嫉妒加仇视,好在那时是刚出暗司,心理比较阴暗,情绪不能控制,而现在能理智的对待了。

    陈安是能收敛自己的情绪了,可顾惜宁却还在挣扎,生于世家的自傲不允许他出手,因为那样不谛于承认了自己心胸狭隘;但心中的妒忌又时刻怂恿他出手,想把面前这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家伙乱刃分尸。

    他的纠结连一旁感应到他情绪的陈安都有点看不下去了。陈安当然不是无聊到把注意力放他身上,事实上被三大宗师围攻就算换了南宫耀也要棘手。关键是谁会放任一个敌友不明的宗师在自己身边不管。再弱的宗师也是宗师,一个不小心也能要自己的命。

    与其时刻提防着他出手,不如自己索性光棍一点,手中枯枝一圈,随着一声爆喝:“你也一起来吧。”把顾惜宁也圈了进来。引得围观人群阵阵惊呼,这看似冒失的举动,实则是把剑阵连为一体,不再是分攻三人之势,出剑之际反倒圆润了许多。

    张恨水虽是四人联手,可在剑阵之中辗转腾挪都是不易,反倒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陈安以一敌四,气势大盛。

    应兰琪脸上只剩下了恐惧,庄兰的表情也难看了几分。

    远处,一座观景台上,沈义伦对杜坤说:“准备救人。”

    杜坤一愣,疑惑道:“救,救什么人?”

    沈义伦不耐道:“废话,当然是救陈安,还能是救顾惜宁吗?”

    杜坤不解道:“都监大人技压群伦,需要我们救?”

    “技压群伦?他那叫挤压群伦?”沈义伦突然怒了起来:“他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他那套剑阵确实精妙,若只是张恨水和应通在其中,说不定能一战建功,甚至使宗师陨落,可再加上一个商万神那就是在玩火。商万神虽不复盛年功力,但老而弥坚,招式圆润,根基扎实,哪是那么好相与的。更何况他上来用的是密宗印法,之后又是道家内力,最后这套奇门剑阵,更是莫名其妙不成体系,商万神他们只是被这古怪打法夺了气势,一旦稳下阵脚,这小子绝对凶多吉少。最可气是这小子不知死活还强拉了个顾惜宁。顾惜宁再不济毕竟是宗师。剑挑四位宗师简直不知所谓。”

    其实也无怪沈义伦生气,按照正常做法,应将那九窍石矶想办法交给应通,若是交给明月宫,她们本身就有意退让,商万神又是个没什么雄心壮志的,起不到挑拨的效果;若交给张恨水,他武功太高,又孤家寡人一个,带之远走高飞并不难。所以应通是最好得选择,以他和应家的恩怨,没有调和的可能,明月宫可以看着九窍石矶落入任何人之手,但就是看不得应通得到,其间必有大战,那时再浑水摸鱼,定能建功。这是阳谋,不怕他们不上当,可陈安倒好死攥着不放,直接刚正面。陈安这家伙一向行事不是如此莽撞的,事事谋而后动,难道真的是走火入魔,脑子变傻啦?

    杜坤对陈安倒是有信心,说道:“都监大人做事向来缜密,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他有打算,他能有什么打算?”沈义伦先是很不屑地讥讽道,接着一怔似乎想到了什么,破口骂道:“操,这小子定然知道我们在这里,绝不会让他受损,才如此托大,娘的,连老子都算计进去了。”

    杜坤一想,确是这个理,他们前几天才与陈安照过面,虽说沈义伦任务算是完成了,但东台论武如此盛会,暗司号称监控天下,断然没有不将之置于监控之下的道理,沈义伦本人顺便还能凑一凑热闹。陈安看似为天下群豪围攻,实则没有半点危险。关键是陈安这么做的原因,磨砺武功也要找个最稳妥得法子,果然是他的作风。

    杜坤下意识的问道:“那我们怎么办?”

    “废话,当然是救人,我来干什么来了?”沈义伦一脸不爽得道:“我从京畿到江东,数千里路,不就是为了探明他的情况吗,他要当着我的面有个三长两短,我这张脸还要不要了,我这一路不是白玩了吗。”这也是阳谋,沈义伦不能不救。

    其实他误会了陈安,经历了这些事,陈安真的不愿去想太多,否则按他以前的脾气一定像沈义伦最先设想的那样,隐身幕后,得渔翁之利,绝不会置自己于险地的。

    杜坤看他冒邪火,不想触他霉头,默默地自袖中撤出一把雪白长刀,刀身处有着一道赤色血槽,泛着丝丝寒意,这刀名叫赤痕,是他成名兵刃。

    沈义伦看着他道:“你做什么?”

    杜坤一呆:“不是救人吗?”

    沈义伦淡定的一挥手道:“等等,等他剑阵崩溃再出手,不给这小子一个教训,他真无法无天了。”

    “啊!”杜坤嘴巴张的老大,他虽是陈安的属下,但却两次为沈义伦所擒,对他始终都有一丝畏惧,此时形势比人强也只能屈身从贼了。

    沈义伦继续道:“你也别闲着,去通知老冯,看我信号再动手。”

    杜坤看了场中陈安一眼,脸色复杂地离开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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