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睁开眼睛，笑了笑，“自然可以。”
十日后，在人族中域东部边界的小城中，夜凌与樗里楽变换模样出现在这里。
“师父，您到底想干什么啊？”樗里楽哀声问道，她完全不知道这个师父在想着什么，不用法力，从帝关走到这里。
“唔。。。”夜凌看了一眼樗里楽，“想要证实一些事情。”
“对了，师父，您都回来了，不在帝关坐镇的话，雁姐姐又会生你的气的。”
“她生我的气又不是一次两次了，虱子多了不咬人，我已经习惯了。”夜凌淡淡的说道，“而且，这次我是奉旨出游啊。”
樗里楽看着师父的脸，眼神温柔，只不过现在的师父感觉与之前有很大的不同。
“师父，你知道雁姐姐以前喜欢的人吧？”突如其来，樗里楽问了这么一个问题，“师父，那个人很厉害吧？”
夜凌听到樗里楽问的问题之后，干咳一声，旋即正色说道，“很厉害，他出世的那一段时日，是圣子榜的榜首，而为师，是第七。”
“后来师父不也是圣子榜榜首了吗？”
“那是因为他不在了，他们也不在了。”夜凌又想到一位友人。
斩三尸，夜凌嘀咕一声，这个功法不能再让其他人修习了，除非有人能将它完善。
进入这座边陲小城之中，这是直线距离与帝关最近的小城，这些年因为与帝关接近，虽未扩大城郭规模，里面却是人满为患。
“想吃些什么？”夜凌扭过头看着弟子。
樗里楽摇了摇头，有些羞恼的瞪了一眼夜凌，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而且她也不馋嘴。
很怪。夜凌轻声念道，就因为他这一个念头，便将这座小城连带着方圆五百里的所有地方都强行用神念扫了一遍。
“现在来帝星的古族很多吗？”夜凌侧过头，靠近樗里楽的耳畔低声问道。
樗里楽耳尖通红，还有些不适应与师父这么近距离交谈，被吓了一跳之后答道，“很多，虽然被神道之主、禅宗老方丈和魔域之主三方震慑没有大乱，每日还是小乱不绝。”
“不过这些年过去，人族内部倒是对他们古族没有那么诧异了，凡人倒还好些，修行者每日可谓是如临大敌。”
“说好了小辈之间打闹，小师叔这几年可是麻烦不断，若不是那一剑横山让这些人知难而退，小师叔的麻烦会更多。”
夜凌点了点头，笑了起来，“小曦还是那般啊，这性子倒是没改。楽儿，你见过你的小师弟了吗，夜未央如何？”
“未央他还是顽心重，了然大师也放纵他，现在只有小师叔能压住他。”樗里楽撇了撇嘴，“该说他不愧是帝族吗，有些方面和师父你简直一模一样。”
“哈哈哈！”夜凌笑了起来，徒儿的这几句话倒是与自己亲近了不少啊，自己还不是孤家寡人。“小未央还没有出世的话，事情可就越来越好玩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当时可急的快哭了啊。”
“未央就没和了然大师闹过，他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夜凌摸了摸下巴，笑道。
“当然闹过啊，只不过了然大师平日讲解佛法，与世无争，虽然对未央百般放纵，但在大事上从不娇惯，上一次小未央想偷溜出禅宗，在禅宗山门那里被了然大师给捉了回去，念了三日的经文。”
“这不是第一次吧？”
樗里楽眨眨眼，“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哈哈！”夜凌大笑，这些日子憋在他胸口的郁气消散了不少。
看着师父大笑的样子，樗里楽竟有一阵失神，前些日子师父问她是否想要婚嫁，是不是想将自己嫁给。。。
师徒俩说笑了一阵，早就偏离了最初的话题，夜凌笑罢，硬生生的将话题接续了回去，“进入帝关的古族，很嚣张吗，人族内部可有人制衡？”
“嚣张倒是挺嚣张的，不过只针对修行者。”樗里楽怒气冲冲的说，“古族都知道不对凡人出手，可那些世家却不会顾忌的。”
眼看着话题又要偏离，夜凌出声打断了弟子的愤懑和埋怨，“继续说古族的事。”
“是，师父。”樗里楽从来不会违背师父的命令，“古族入人族之后，分成了几部分，一些人就是痴人，天天蹲在各大世家宗门的门口求战，一部分则是想见识见识人族祖星，还有一部分则是想挑起事端一般与那些世家的子弟战斗。人族内部也有这样的人，那些世家子弟就没有好人，师父，前些日子，我还被七圣族的人伏击了呢。”
愤愤不平的将前些日子的遭遇与师父讲了，看着师父的表情，樗里楽就明白这个看起来正经的师父心里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了。
“嗯。”夜凌捏着下巴点了点头，他本来想在人族走一圈，顺便突破圣人壁垒，现在看来这一趟还有些意外收获。
要不要以第三方的姿态插进来呢？
眼球转了转，正好被樗里楽捕捉到。
果然，这个不正经的师父又想到了什么不好玩的鬼主意了！
第431章 人族？古族？（）
翌日，帝关主事老熊瞎子发出消息，为了减少争斗，避免人族与古族双方面发生死斗的情况，禁止古族和人族在关内私自决斗。
这样一来，古族那些痴人不免皱眉，他们就是来这里磨砺的，几家皇族数十王族都在人族这里折戟，他们想看看人族的实力，虽说他们不惧人族，但是帝关的话还是要听一下的。
人族内倒是开心了，毕竟除了三尊的传承剩下的世家宗门在古族前被压的抬不起头，只有少数几人才能和古族斗一斗，这样一来，人族内七圣族一脉倒是安心不少。
可接下来帝关传出的消息就让人族皱眉了。
虽然帝关下令禁止人族古族私斗，却又下令，古族若与人族约斗，约斗除了修为需在同一境界之外，没有过多的限制，只是双方相争的时候一定要有第三方的人在场。
谁是第三方？
帝关，现在只有帝关这一方是在人族古族之外的势力，早在万族来临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苗头，那时帝关主事还是夜清明，一人一剑杀得人族，戮得古族，两不想帮。
古族那边得到消息之后，留在人族祖星的巨头竟然第一个响应，同意帝关的法令，暗中也约束古族子在人族境内的活动，不可太过放肆。
而人族这边，除了进不去的魔域，神道宗和禅宗倒是同意，这两大宗门人族根脉最近风头正盛，灵禅子守山至今无失，而道灵子更是大胆，拎着剑四处追着古族子砍，这次古族那边这么快就响应帝关的法令也和这位道灵子有一定关系。
不到一个月，这位道灵子可是杀了不少古族啊。即便是那些武痴，也自知不是道灵子的对手，退避三舍躲得好苦，不多不行啊，被这杀坯盯上之后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了，肯定要藏得严严实实的啊，
帝族发出的令则，夜曦都听到了，想了想，八成是夜凌想的招，不过凌哥哥的目的是什么呢？保护古族，这不太可能，保护人族，开玩笑，夜凌这辈子杀的人都比杀得古族多，还在乎人族。
算了，不去想了，凌哥哥回来之后还没有见过他呢，先去帝关走一遭吧。
夜曦将铁剑插入鞘中，想着一些杂事，说起来雁姐姐也好久没见到了，去帝关的时候也去见见雁姐姐吧。
等到了帝关，夜曦先见了最显眼的老熊瞎子，这尊大神的常年坐镇帝关，谁都要给一些面子的，老熊瞎子摆摆手，示意这小家伙不用在意他，夜凌拱手告退，登上了帝关城楼，皱了皱眉，在这里立了好一会儿，扭过头去见东方雁。
东方雁正在自己的小阁楼里打坐吐息，时不时的看看胸前的小黑铁剑，听到了敲门声后，淡淡的应了声，“进。”
夜曦推门进来，又小心将门关上，拱手道，“雁姐姐在帝关可好？”
“还算不错。”东方雁伸手一指，“坐。”
夜曦坐下后，从储物法器中取出些吃食灵草。
一看到这，东方雁的眉头一蹙，不怒自威，“说了多少次，不用给我带着些东西。”
夜曦笑了笑，“雁姐姐这什么都不缺，这些都是古族的灵物，外界的奇珍异果，当个新鲜玩意儿尝一尝就是了。”
东方雁点了点头。
“对了，雁姐姐，凌哥哥不在帝关吗？”夜曦笑道。
“夜凌？”东方雁瞥了一眼夜曦，眉头皱的更紧了，夜凌不是偷偷回来的吗，怎么连小曦也知道这件事了，东方雁不动声色，道，“夜凌怎么可能在帝关？”
夜曦轻笑，“也是，雁姐姐在这，凌哥哥一定会跑出去的。”
见夜曦不似说谎，也并不惊讶，东方雁心下腹诽，一定是夜凌在某处露了马脚，谁能想到，夜曦在须弥山下就看到了夜凌身上的蓬勃紫意，这还真的不能怪夜凌。
“谁知道他去了那里？”东方雁随意说道，那日他与樗里楽一同回帝关，之后又一起离开，这两人怕是在一起，夜凌是想解决那件事吧，不过小曦，东方雁直眉一挑，淡淡说道，“小曦，你这些年与楽儿相处时间最长，对于楽儿，你怎么看？”
夜曦眨了眨眼，“被凌哥哥诱拐的少女呗！”
东方雁这才抬起头诧异的看向夜曦，“你也发现了？”
“那么明显，我想不发现也不可能啊。”夜曦笑了笑，“说起来，凌哥哥还真是迟钝啊，他就没发现！”
“他哪是没发现，他是装作没发现！”一提起这件事，东方雁就很生气，一个两个对待感情都是这般，该说真不愧是帝族吗？
“凌哥哥还这样？”夜曦笑道，眼中闪过一丝异光。这不经意间的一瞥，夜曦的笑容忽然凝固了，干笑一声，“雁姐姐，那柄剑是？”
东方雁也注意到夜曦的目光，愣了愣，淡淡说道“是玄一的剑，夜凌将他还给我了。”
夜曦默然，良久又说道，“雁姐姐，你会嫁给凌哥哥吗？”
东方雁摇了摇头，冷哼一声，吐出两个字“妄想！”
……
……
“师父，你这一招简直烂透了。”樗里楽看着师父弄出来的大场面不禁嗤笑，“堪称和泥小能手。”
夜凌苦笑，这个弟子是在讽刺他，还挑了个好词，他现在的行为就是搅屎棍，搅得大家都不得安宁。
“古族太闲了，七圣族太安生了。”夜凌冷笑，“我是看不过眼。”
帝关的这个法令一出，让七圣族的人安分了不少，不敢再外面太过放肆，那个法令虽是禁止私斗，但是被约斗了，你去不去吧，去，七圣族还真不见得能打过古族子，不去，七圣族的威名就弱了一分，这都不是他们想看到的，反倒是神道宗与禅宗，约战就出人，胜负参半。这条法令虽然让古族子可以放心的出门了，可也怕神道宗或禅宗的脑残一个劲的点他们的名字，夜曦就是一个例子，到现在还没人能治住他，这些古族都憋着一口气呢，王族不行，那就皇族，现在人族祖星又来个几个皇族子，天地大变倒是允许的圣人存在，就不用在镇封那么多圣子来留存之后了。等他们过来，那时才是群雄争霸，现在就是一超多强。
“是，师父你就见不得别人好。”樗里楽捂嘴轻笑。
“不说他们了。”夜凌摆摆手，“楽儿，你是怎么看那些古族？”
“我倒是不觉得其他，听说那些古族与人族是世仇，可是这些年他们都非常守规矩，反倒是人族内部。。。”樗里楽眼中一抹杀意一闪而过，七圣族做过的事，她可不会忘记。
“古族与人族确实是世仇。”夜凌说道，“现在只是人族内还有人能镇住，之前人族群龙无首的时候，帝关都曾被古族围困。”
“还有这样的事？”樗里楽惊道，看着师父沉思的表情，“师父，你又是怎么看待那些古族的？”
“我。。。”夜凌犹豫了，一瞬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从严格意义上来讲，帝族已经不是人族了，他又想起夜清明对待古族的态度，明明是异族，明明是异族，明明。。。是异族。
夜清明对待古族与人族一致，一视同仁，那时夜天阔尚在帝关，只是不出现，想必老爷子与夜清明的思想一致。
夜儒，这位太爷爷虽说杀了无数古族，造成了星空血域事件，这样一个人，却让夜凌好好想想，凭自己一双去看人族古族，再决定有什么角度去看。
夜帝，帝族的老祖宗，更是视万族如子族，立帝关保护人族，又设大阵封印数百个气息将无的古族让其休养生息，人族古族，这位老祖宗又是怎么看待的？
夜凌有时候就在想人族与古族还有帝族的关系，他想不通的事情有很多，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待那些古族的，仇敌？不是，不然第五星云、雪明寒不会成为他的朋友。说是朋友，那些死在古族手中的师辈、还有战死在帝关前的人族都让他不能放下这段仇恨。
“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与古族应该是不死不休的。”夜凌揉了揉脸，苦涩说道，“至少在我刚知道古族存在的时候是这么想的，在帝关十三关前与古族大战，直到一方覆灭，后来我出帝关，在关外见到了那些古族，发现他们不算是我们的敌人，夜帝也在庇护他们，历代帝族都在庇护，那时候我有种信仰崩塌的感觉。”
“后来走的多了，见的多了，经历的多了，我越是迷茫。”夜凌皱着眉，看的樗里楽有些心疼，“我不知道怎么处置古族了。”
“现在人族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人族古族都是麻烦啊。”夜凌叹了口气，按着眉心，想着对策。
他还想着有朝一日把七圣族给灭了呢！
樗里楽看着师父发愁的样子，无可奈何，有些想笑，又有些苦闷，这个傻师傅哟！
“师父，古族可有一万呢？”
夜凌愣了愣，呢喃道，“什。。。什么意思？”
樗里楽伸出手，轻轻拍在夜凌脸上，然后捧着夜凌的脸，轻声说道，“万族自是有亲善人族之种族，亦有仇视帝族之种族，师父，你为什么要把他们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呢？”
夜凌又皱眉，这一次樗里楽看着师父眉间的川字纹，终于鼓起勇气按了上去，指尖微凉，轻轻的将夜凌眉间抚平。
“师父，你真傻！”
人族内部的矛盾，是在于世家与凡人、七圣族与帝族，而外部则是人族与古族的矛盾。
夜凌眼神清明了许多，长叹一声，“只要人族尚存便是了。”
“师父，你在说什么？”樗里楽歪着头看着师父。
夜凌忽然想起自己让帝关发布的法令，“我要不要去约战几个圣人呢？”
樗里楽一噘嘴，“师父又想到什么不好玩的主意了？”
“不，这次的主意让我觉得很好玩。”夜凌笑了笑，不过要等一段时间才行。
“楽儿，听说你这几年来在人族境内走了个遍？”
樗里楽点了点头，她是按照师父的路线走的，这几年可是踏遍了山川河流，人族境内所有的风景她都见过的，“是啊，五年时间，徒儿可行了万里路啊！”
“魔域没去过吧！”夜凌不是询问，而是他肯定，樗里楽一定没去过。
樗里楽点了点头，她倒是在魔域外徘徊了一段时间，最后并没有踏入那墨色沙漠之中。
“为师带你去魔域走一遭！”
夜凌霸气说道，终于有件事能在徒弟面前傲气一把了，暗暗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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