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
灯被打开,晶晶下意识遮住刺眼的光。一个英俊的男人靠在门口,他下意识摸摸红色嘴唇,看样子似乎想要抽烟。
“你为什么在我的房间里?”
男人勾起嘴角,露出恶劣的笑容,十分的邪气。
“小姐,这是我的房间。”
他看着紧紧裹住自己,明明在发抖却不自知的雌性生物说道,“你不断敲门,死皮赖脸要进我家,还意图非礼我。勾起了我的欲火后,接着吐我一身酒、骂我负心人?”
“现在的女孩子开始这样引人注意了吗?很好!”
这个男人盯着她,好像她没穿衣服一样。他走到床边,抬起晶晶的下巴。
明月般发着毫光的美丽肌肤,小巧可爱的红唇,泛着水光的迷蒙大眼睛,像毫无杀伤力又十分胆小的幼兽。
“你,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
男人一点点的靠近,清冽的气息纠缠了上来。两人鼻尖相触,大眼对小眼。
“快点!”
晶晶很不理解他的行为,“什么?”
男人却不耐烦起来,“装什么装。吻我,我允许你勾引我。快!”
晶晶往后退了退,那嫌弃是显而易见的。男人逼了上来,他的不耐烦已经到达极致,作势就要强吻。
一切几乎在瞬间发生。
晶晶瞬间出手打了他个耳光,发出声响的同时,又立即抬腿将他给踹了下去。
动作快到不可思议。等今天反应过来,自己都十分惊讶。
“我我我……”晶晶放开被子下床,像三好学生一样敬礼,“对不起对不起!”
晶晶不安的像只小鹿。
男人双颊酡红像醉了般,露出痴汉一般的笑容,鼻血哗哗往下流。
晶晶顺着他的目光,发现——
说完,他猛地一扯,晶晶露出了个头,她像小鹿一样不安。
听说因为月亮的潮汐引力,人在白天和夜晚有些许的不同之处。还听说爱上一个人,不需要天长地久,也许只是霎那间的事情。
呸,呸,她在乱想些什么!现在她跟一个陌生男人独处一室,虽然这个男人长得还算很帅,但这不是说他一定会喜欢上他呀!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睡在一个陌生男人床上!这到底怎么回事呀呀!
“你是不是故意的,”男人挑起晶晶的下巴,暧昧地说道,“在勾引我?”
他的气息扑到脸上,连睫毛都能感受到。这时候晶晶发现他不仅很高,而且很宽。她整个人都被包围住了。
什,什么!
“啪——”巴掌声。
“对,对不起!”晶晶打完才反应过来,他的脸都被打红了,耳朵也红了。就连另外一边耳朵……也红了?
他这是在害羞吗?
“我不是谷雨,我是夏轩。”他起身走到一位旁,翻出一件白衬衫,扔床上,“这衣服你先穿着。”
“你的名字很好听,我很喜欢!”晶晶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但是我为什么穿你的衣服?”
夏轩走出去,关上门,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房间里面传出尖叫声。现在才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吗?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孩,是真的天真单蠢,还是装的这样呢?
夏轩行云流水般为自己沏了一壶茶。管她呢,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的。
晶晶还是很吃惊。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为什么她赤身裸体躺在一个陌生男人床上?这,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啊!!!
她可不可以去死——
晶晶狂躁的揉着自己长发,按照夏轩的说法,她喝醉了,狂按夏轩的房门,吐了他一身,然后,然后死皮赖脸的跑到他床上?睡了一夜?
可是她不记得了呀!
并不是不记得喝醉前发生了什么,而是她晶晶除了自己这一个名字,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样的故事,家庭和朋友?她有没有恋人?她在哪里读书?
……她是什么样的人?
会不会真的是那样轻浮、不自爱的女人?
夏轩不会相信她的。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喝醉了然后失忆,这简直就是假话里面的假话。
“我,我的衣服是……”晶晶真空套着那件衬衫,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是你自己脱的!”夏轩打断道,声音有点大,“哼!你这个疯女人谁知道疯起来会做什么。昨天我没有在家里过夜。现在想想为什么会是我避出去呢?!当时我应该打110的!告你骚扰!”
晶晶特意盯着他耳朵看,只觉得他这番话说完之后耳朵更红了。尤其是“骚扰”两个字说完后。
这是一个好孩子呀!晶晶有点窃喜。这样的人被她碰到了,噎死!
“……”
令人尴尬的沉默了一小会儿后,晶晶小心翼翼的说道,“……你能不能收留我?我大概是醉酒,醉得太厉害了,暂时想不起来很多事情……”
夏轩不由自主嗤笑起来,“你的意思是,你失忆了?”
他果然是不相信的。如果他不愿意收留她,那晶晶觉得她跟前摆了一条绝路。
“想要我收留你?”夏轩的笑越来越让人渗得慌,“没问题。”
“但是你凭什么?”他摘掉眼镜,微微上扬的眼角,让那双丹凤眼显得更加迷人,“马上从我家里滚出去。”
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晶晶却觉得这话直接在她耳边炸开来,火花溅了她一脸又一身,让她羞愤的烧起来。
让她滚?是啊,这是他的家。让她滚不是理所当然吗?
是这样的吗!她才不愿意这样承认,谁曾经这么和她说过话?谁敢?她爱留就留,不爱留谁也拦不下!
等等!
为什么她这么理直气壮?道理其实是在夏轩那边,不是吗?
“哦……我知道了。”晶晶有点失魂落魄,眼角泛着点点泪意。她说完就默默往门口走着。
夏轩一直注意看她的表情,看她有点生气,然后又变成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顶着一张漂亮的脸做出一副受气包的样子!
晶晶很疑惑,为什么刚刚她的想法变得那么霸气?她一直是那样的人吗?
她到底是谁?
“回来……滚回来!”夏轩变得有点不耐烦,“我只跟你一晚时间让你想起来你是谁。然后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跑到我家来。”
晶晶听到这话马上反应过来,迈开小短腿撒欢似的往回跑,就那么往沙发上一蹦。
“好哒!谢谢你,夏轩!我知道你最好了!”她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那你今天住哪呢?”
夏轩脸色黑了黑,他家是几百平米的复式公寓,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说:“今天我出去住!”
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不知道为什么,晶晶却觉得有点小开心。
说好了只住一晚,可是夏轩却连续三天都没回来。好在他的房子里有充足的食物,晶晶暂时衣食无忧。
可是即使如此,晶晶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更令人奇怪的是,房间里所有的镜子都没有了。更准确地说,能够反光的东西都消失了。
然后晶晶发现,夏轩回来了。
“你,你要干什么?”
晶晶醒了,更准确地说,是被人骚扰醒。夏轩就那么不正常的蹲在她床边,用一根手指头抚摸她的脸。即使她醒了,夏轩也没见得有多么克制自己。
突然夏轩把被子一掀,然后“呀”了一声,“这次你穿了衣服呀……”
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失望。
这人是怎么了?怎么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性格就算再好,也会生气的!
晶晶像小豹子一样扑向夏轩,抓他的脸,“夏轩,你疯了吗?你正常点!”
大力的冲击让夏轩砸到地板上,他闷哼一声,半天没有反应。
这人不会是摔死了吧……
“喂……”她用脚踢踢夏轩,“你有没有事?你给个反应呀!”
突然!夏轩抓住她的脚,动起来!
“啊啊啊~”凄厉的尖叫声。
“闭嘴!”夏轩爬起来,揉揉头,“吵死了!”
“你才吓到我了!”晶晶擦了擦眼泪,她是真的被吓到了,绝对不是因为胆小!
“夏轩你之前怎么了?”
夏轩没有回答她,反而认真地对她说,“你真漂亮,晶晶。”
这人真的没有事吗?
“我漂亮我当然知道了。”晶晶很得意,“就算没有镜子我也知道!对了,家里的镜子没有了,是不是你拿走的呀?你为什么要把镜子拿走?”
夏轩又变成冷酷的样子,斜着眼睛看她,“碍眼。”
晶晶有点忐忑。既然夏轩回来了,那是不是又要赶她走?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敢问路在何方?路在……”晶晶嚎着这首歌,从水晶果盘里面拿出一个神秘果。听说这种水果吃久了,能够使味觉反转,酸的变甜的。
夏轩什么都在嫌弃她,一定是希望她赶快走。他一定是忘了跟她说让她搬出去这样的话。
那么他家里的好吃好喝的东西她一定要多吃一点啦!
“吵死了!”夏轩把几个纸包包扔到床上,“去试试。”
他说完看了晶晶一眼,目光一扫而过,很是心虚,耳朵又变得红红的。
耶~~~
夏轩变得正常了吗?
晶晶把那个几个纸包拆开来,里面露出几件土的不能再土的衣服。她再看看的价格,感觉心脏都要碎掉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浪费金钱的人?同时品味还这么差?
“啪啪啪啪啪!”连续不断的拍门声。
“有事启奏无事退堂!”门里面的声音。
“请问大人现在忙不忙?小女子有一件事情不懂想要请教!”
夏轩把门打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晶晶,“说吧。”
第29章 嫁()
付葵苦思冥想,跑遍了大街小巷的书馆,翻遍了所能找到的医书,可是就不知道罂粟生得是什么病。
这反而让她生出了无穷斗志。托无名医典的缘故,付葵北上一路上遇到的各种大小病基本都能提出对应的医治方法,也能成功地医治好。
付琨的腰牌就是皇宫也能入得。正当她打算去供医肆的藏书楼翻看时,甲果找到了她。
付蒂樨到底是要嫁给华王。
付葵回到付蒂樨的住处,原以为她已经离开回到付府。可是她一跨入门就发现,二夫人目含泪光,在关闭的木门前苦苦哀求。
付葵想避回去,可二夫人已经发现了她。幽恨、痛苦、希望让二夫人拉着她的手,变得十分的沮丧颓然。
“吾求你,劝劝樨樨儿吧!她,她居然不愿意回家,要从这普济寺出嫁!”
说完二夫人眼角留下一道银线。
付葵后退一步,对着二夫人行了个礼,“就依付蒂樨吧。”
“你,你!吾都这般求你,你居然……”
付葵在心里叹了口气,丁香婉是彻底恨透了她。
二夫人走后,付葵终于进了付蒂樨的房中。她看起来十分平静,没有新嫁娘的娇羞喜悦,也没有迫嫁的悲伤愤慨。
“怎么嫁了这么急?我听说成亲需要准备很多很多东西,仅仅三日来得及吗?”
付蒂樨目光从团扇从佛经上移开,似笑非笑,“付家已经交换了庚贴,越华早就将一切准备妥当。我的嫁妆从出生之时就开始攒,还有什么来不及的?”
付葵知道她其实仍然不愿意嫁过去。可她仍然为付家考虑,答应了成亲。
“我总觉得你对华王有情,用父亲必须为你指一门婚事,嫁给华王倒是不错的选择。可是你这般模样,却让我产生了怀疑。你何苦活成这般?我若是你,还不如诈死。天高凭鱼跃,这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安放一女子?”
付蒂樨终于笑了。越华对她势在必得,哪能容她逃脱出去?
“我却与你不同。我不愿,更名改姓。”付蒂樨推开窗来看那青绿欲滴的竹,“纵使他人对我百般不屑,果然是我付蒂樨!”
“等我嫁人之后再走吧。”
她这是什么意思?
付葵猛地抬起头,付蒂樨什么时候看出了她的离意?不过,这京城她的确待够了。
“好,我守着你出嫁。”
尚衣局日夜赶制,在第二次送来了大红嫁衣。付家再次妥协,他们打点了普济寺,同意让付蒂樨从后山出嫁。不仅如此,缠绵病榻上的付老太太亲自叫人把她抬了来,同来的还有另三位一品夫人。
付葵帮不上忙,只能在角落里静静看着付蒂樨,像没有灵魂的木偶任人摆弄。
付老太太为她一下一下梳着头,十分高兴,她默默地擦去流出眼泪。付葵看着看着,觉得有些喘不过来气。
索性人往后山一拐,眼不见心不烦。
付谦麟坐在大石头上,耷拢着肩膀。付葵走近一看,十分嫌弃地递过一方手帕。
“擦擦吧。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好哭的?你姐姐都没有哭。”
付谦麟脖子伸老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靴子上的珍珠,正那样无声的哭。
“要,要你管!”
付谦麟一把挥开她的手。付葵不在意,说实在的,这个孩子没有像他奶奶母亲那般,将责任归于她身上,已经很不错了。
付葵一跃而上,和他并坐。最多七天,她就会离开京城。京城中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死法,京城外是恶意滔天的追杀。
所以,付葵她不准备再在大虞呆下去。
她要去什坤。
“喂!吾是不是很没用?吾好像,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付谦麟充满了少年才有的颓唐,第一次认识到世界的残酷。
付葵看着他,突然将他推了下去。付谦麟翻了个跟头在地上站稳,怒视付葵。
“你干嘛!”
“我就要走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想做。”付葵恶劣地笑,“那就是揍你!”
付谦麟,她名义上同父异母的弟弟,远远比付夭要幸福的多。他在虞州是众多纨绔中不显眼的一个,文不成武不就。
不过,好在年幼,一切都来得及。
付葵在近乎一年的追杀下,练成的武艺,没过几刻功夫就将付谦麟按在了地上。
“付葵,你好大的胆子,信不信吾让母亲杀了你——”简直是奇耻大辱。
付谦麟可无择言,无外乎是让这让那。
付葵嗤笑了出来,用竹枝狠狠地抽了他的屁股。
“付谦麟,付世子这就是你的武艺?”付葵放开他,让他清清楚楚看到自己的不屑和鄙视,“十二三岁的年龄被人揍了之后,只能让爷爷奶奶替你教训人?真是好大的本事!”
“呸!”付谦麟吐掉嘴里的血腥口水,“吾不服,我们再来比过!”
付葵盘腿坐在大石头上,在他冲过来之前开口说道,“父亲被释了兵权,祖父养病在家。奶奶的情况你知道,她去了之后,付家上下需守孝三年退出官场。”
付葵深深地看向付谦麟问他,“若皇上再欲除付家而后快,可还能有乘胜而归的大将军保住付家上下百余口?”
付谦麟睁大了眼睛,他从未想过付葵,会跟他说这些,“你……”
“我要走了。皇上对付家的恶意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付葵看一下稀薄的阳光,“我会努力活下去,我一定会活下去。可是你呢?”
可是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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