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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葵之夭夭- 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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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何……为何……”极度悲怆又极度诱|惑人心。

    稍微年轻点的声音,“你不人不鬼,说是永世无法超生,也只不过是锁在这里罢了。那么吾呢!你做错了的事,为什么要连累我们?你知不知道吾等——”过的是什么日子?

    付葵发现旋风稍微小了点。

    “你……是吾的后人?”悲怆的声音流露出一丝欣慰,“术铭娶妻生子了么?真好。”

    “好?你可知他是如何死的?他是生生取血而死,就为镇住你这杀不死、消不灭的魔鬼!不仅如此,他的后人也会重复他的悲哀。永远,永远……”

    声音就是从那塔里传出来的。

    “吾是……谁在哪里!”

    周围可怕的一静。

    从塔里出来个年轻人,白衫上血色斑驳。他在周围找了个遍,也只能发现个烛台。

    是谁闯入了这里?

    却说付葵,还好她及时撤退,没被发现。她从原道返回家里,发现到处都乱哄哄。侍女小厮全部哭哭啼啼。

    “怎么了?”付葵随便抓住个人问道。

    这小厮明显不认得付葵,“你是哪位主子?快走,快走!来不及了,快藏起来!”

    小厮慌忙之间拉着付葵从隐秘小道到了朝华湖畔,打开了假山密道。

    “你倒是跟我说说发什么啊!”付葵急得拉住他。

    清丽的女声,“罪犯欺君,意图不轨,搜索全府,抄拿全家。”

    是付蒂樨!

    她浑身狼狈、衣衫不整,半月红花钿翘了一半不自知,葫芦珠的耳环缺了一只。她平时衣着讲究,现在只穿了寻常衫裙,看规制似乎该是丫鬟的。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付蒂樨将付葵抵在假山上,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家里人全部被带走了,包括未满周的六妹!”

    付葵还在反应她的话,欺君、意图不轨?

    “吾如何能欺君?如何能进皇上的身来个意图不轨?”

    付葵不想被她掐打,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厮打成一团。

    突然,外面一声惊哭。

    “给我搜!你们家还少了位千金呢!”

    官兵如狼如虎,花园里一片狼藉。抄家从来就是件美事,就是摸了两下平时不敢想的美人,也没什么大不了。听说付琨将军的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可惜已经定下了王家。这样声名在外的美人让她逃了,无论睡哪里都是交不了差的。

    “老东西!你孙女儿呢!”

    乔大人直接给了付老太太一鞭子,旁边的付谦麟替她挡了,昏死过去。

    老太太脸色一白,但是气势不减,“你是谁家的爪牙,如此放肆!老身是太后的幼时玩伴、当朝一品夫人,吾夫官居一品,吾儿征战沙场,封铁骑大将军,吾兄拜左司马!你再敢举着鞭子看看!”

    监行抄家的乔大人怯了怯,“好,好大的威风!你们付家敢盗舆图,已经死到临头。还愣着干什么,一定把,把小娘皮搜出来。”

    舆图!

    付家仓库被撬开来,无数珍藏哄之一空。如此行径,与市井无赖何异。

    “你们这哪里是再炒家,明明就是抢劫。钱财且拿去,莫要再动吾家人。不怕各位官爷笑话,吾虽不及姐姐年长,却已经遭过四次抄家。”说话的是付二老太太,她神色骄傲,“可是不管哪次,吾付家都能挺过来!”

    乔大人神色诡谲,最终服软向两位老太太作揖赔罪,“得罪了,兄弟们放下财物,给老太太赔罪。在其位行其事,就请付小姐出来,吾等好护送各位去辰封监狱。”

    “既如此,等他日定当谢过乔大人。还请乔大人现在就启程。”老太太这是想护住付蒂樨了。

    乔大人自然听得出她的讨好之意,可是再大的讨好也比不过头上乌纱。僵持之间,气氛再次紧绷起来。

    外面不知道乱成什么模样,总有女眷嘤嘤哭着。付葵觉得那声音一下下勾刺着她的心,这场祸事居然是由她带来。她再看了看脸色煞白,却故作坚强的付蒂樨。

    罢了,护住一个是一个。

    “你记得,你欠吾一次!若吾能平安归来,你必须得给吾好好解释一番!”付葵一把推开付蒂樨,整了整理衣服,走了出去。

    她们身量相似,就由她顶了顶她吧。盗窃舆图的毕竟是她,就当是赎罪,希望付家看在她这个举动上,能在看中她些,能再护着她些。付葵叹了口气,什么时候她的心思也变得这般复杂。

    “乔大人何必为难老人家,我便是你要找的付蒂樨。”

    付葵一身红衣亮身人前,黑色腰封将她掐得纤细,倒不失了美人名号。

    “哦?付蒂樨小姐可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儿,你这般姿色可太过普通了些。”乔大人说道。

    付葵走近与他对峙,不怯不羞,“只不过是易容罢了,你切仔细看看。吾既说吾是付蒂樨那便自然是!”

    付葵与众位亲人一一见礼,走到众人中间,扶住老太太。

    付蒂锦不知道在想什么,指着付葵说道,“你不……”

    老太太暗里用力掐着付蒂锦。

    “……你不是走了么?”

    可是已经迟了,乔大人起了怀疑。他能允许付家人带着脸皮去大狱已是对他们的最大宽容。这些高高在上的人这时候还想戏弄与他,他决不允许!

    “付小姐说自己是便是,实在太过武断。您若是能恢复真容,吾等便信了您。如若不然,听闻付小姐极为善舞,也不知道您能跳否?”

    付葵笑了起来,这人真真好大的胆子!

    乔大人其实已经信了七分,这小小的少女即使易容也无法掩盖气度。这一笑美好得如同朝间露落,叫人眼前一亮,心中生喜。

    “好啊!“付葵走进乔大人。

    老太太指着付葵,气得发抖。她付家的嫡女如何能为这些人而舞,这一舞便折了付家的风骨!

    “啪——”清脆的把掌声。

    “你竟敢调|戏于吾,你可知吾父是谁!”

    大约打人的感觉太过刺激,付葵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又连续甩了他几记耳光。

    这般的确过瘾,可是却惹怒了乔大人。周围官兵不用吩咐就已经慢慢围住付葵,只消乔大人一声吩咐,将能将她撕碎。

    “呵~你好大的威风!”付蒂樨从假山里走了出来,她衣裙整理妥当,发髻也重新绾过,“不过是个假的,也敢如此放肆!”

    付葵被这人的出现弄得不知所措,她走到她跟前,“你出来干嘛!”

    付蒂樨给了她一巴掌,直直地看向乔大人,“吾,才是付蒂樨。吾,绝不允许任何人代替吾。”

    “付小姐真真好气度,走吧!把那红衣……”

    就在这时,意外又起。

    付葵想还手,却被付蒂樨抓住。两人又是一番拉扯,跌入了湖中。这时水凉虽不刺骨,但也伤人。乔大人是虞州人,自然知道这湖不仅深,里面的水也是活水。

    “愣着什么,还不快救人!”

    乔大人真的觉得害怕,上面有人指明要将付蒂樨带出来。又格外地叮嘱了他,不得伤她……

    虞州四市官兵不断,不仅设立了关卡,他们还在水流周围徘徊。

    “听说东市倒了一家……”聚集在一起的七大姑八大姨,“听说跑了个小姑娘。”

    “看看,是不是榜贴上的那个?”

    “长得还真挺漂亮的……”

    而付葵和付蒂樨此刻就在茶楼里,两人都是一身寻常人家打扮的男装。

    “官兵戒严了,根本回不了东市。对将来你有什么打算么?”付葵问付蒂樨。

第17章 求() 
付蒂樨喝口苦茶,“付家虽然一直被皇室不喜,可是仍然在京中中立得一席之地。如今就剩吾等,万万不能急。”

    付葵想想也明白过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付家就算真的倒了,也会再等些天。她们为今之计就是要去找盟友。对于付葵而言,只要她一日不落网,付家就不会轻易被判。舆图,此刻还在元宝空间里。

    这个时空里的着装与唐朝相似,时人有佩戴荷包的习惯。付葵悄悄置换了些必须物品,将付蒂樨的容貌遮去了七分。两人换上破烂的衣裳,扮作乞丐还真的过了关卡。

    “你的易容手段这般高强?”付蒂樨看着脸盆里倒映出了面孔,但是和付葵现在五分相似。

    “你不会也给自己易容了吧?”

    付葵面色不动的回答,“易了啊,真容更丑哎。”

    付蒂樨心里有事也就信了。让付葵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向守桥人亮了付家的腰牌。如此大范围的搜索,守桥人不可能不知道付家的事。而守桥人如之前那般挥了挥手,让她们过了。

    她们被人从小门请进了王家。付蒂樨的未婚夫家。可是在偏厅坐了许久也不见人来。

    付蒂樨急了,她问旁边陪侍的大丫鬟,“不知道王大人是么时候能见见吾?”

    “这……”大丫鬟自是不知。

    付葵知道这家人恐怕是没有指望了。

    “付蒂樨,我们走吧。”

    付蒂樨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后粲然一笑,“倒是吾痴了。”

    两人正准备离开,却被王家大小姐的侍女唤住。她递给付蒂樨一封信和些许银两。

    付蒂樨展开信来,将信撕毁。

    “患难见人心,我们走!”

    王家大小姐王妍这封信看似关心,其实十足的幸灾乐祸。

    付葵跟着不死心的付蒂樨跑了好几家显要,却如数被拒绝。有些人家人家甚至放狗咬她们。这么折腾几日下来,两个人倒真的像叫花子了。

    “咳咳,”付蒂樨一口饮下治风寒的药。

    付葵看了她,总觉得不放心,“你还好吧?总觉得你不对劲。”

    “吾不过淋雨是病了,没什么大问题。”付蒂樨面无表情,杏眼里带着不正常的执着,“等吾好了些,还得去另几家看看……”

    “够了!”付葵将她按回稻草上,“接受事实吧。没有人愿意帮我们,他们没有向官府告发我们就已经是在在旧情的份上。”

    没错,她们此刻在西市,在城乡结合的贫民窟中。

    付蒂樨眼泪静静地流出来,一滴又一滴。

    “你在外流浪的日子也是这般艰难么?”

    付葵想了想,“那时候虽然比现在危险得多,可是吾总觉得没有现在艰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又是一队官兵。付葵跟付蒂樨赶紧藏进稻草垛里,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付蒂樨并不想哭,可是眼泪一旦流出来就止不住。她什么时候这般狼狈过?她可是一品官的孙女,大将军的女儿!

    对,她的父亲!只要付家能够坚持到父亲班师回朝,陛下就不会轻易处置了付家。

    “皇上是铁了心要将我们找出来,我总觉得他发作付家的原因不仅仅是舆图。”付葵想了几日了,“难道皇室这般小心眼,就这么容不下付家?”

    付蒂樨意外地看了眼付葵,“你倒是有点脑子。那吾便告诉你,一定是有人在其中捣鬼,想要端了付家在朝堂上的影响力。”

    这是政治场上的战斗,她们不过是牵扯其中的小虾米。

    付葵带着付蒂樨换了个地方扮作乞丐。

    “哎呀,真是风水轮流转!那可是古老的家族,一家老小说斩就斩……”

    “可不是么?也不知道他们家的小姐找到没有。要是能逃掉就好了。”

    “难啊,吾觉得甚难。都说了斩草要除根……”

    “他们现在在那里?”

    “东西南北市游行呢,现在估摸着在南市吧?”

    付葵个付蒂樨俱是一惊,心中生出不详。

    “付蒂葵,吾觉得心慌。”付蒂樨瞬间脸白。

    付葵连忙掐她人中,“你要振作。说实在的,一旦你昏迷过去,我就会带着你离开虞州城。若是付家在劫难逃,你我二人最好早点离开这里。虽然未来要隐姓埋名,总比被杀得好!”

    付蒂樨生生被气得说不出话,“你,你就不管付家死活?”

    “醒过来就好,我们去南市看看。”

    南市,主街道满是行人。

    付家老小被压|在囚车中游行,付老爷子怒气闭目。可怜的小六哭都哭不出声了,而付谦麟哪里还有什么富家子弟的模样?这几天的牢狱之灾让他瘦得不成人形。行人愚昧,不断向他们掷着臭鸡蛋石子之类的物件儿,砖砸妙龄的女儿家。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付葵一面之缘的大伯不断高声叫骂,想要让行人往他身上砸。

    付葵赶紧将付蒂樨拉开,两人藏到角落里。付蒂樨似疯似魔。

    “你清醒清醒!”付葵给了她一巴掌,“他在引我们出去!”

    “怎么敢……”付蒂樨低声喃喃,“怎么敢这般羞辱吾付家!”

    今日一游,付家女儿在无人敢要。今日一游,纵使他日逃出生天也会被人百般不屑。

    陛下,是想彻底毁了付家么?

    “你去哪里?”付葵问付蒂樨。

    付蒂樨面色苍白肮脏,可是嘴唇却诡异的发红。她需要静养休息,在这样强行透支精气神,恐怕会弱了身子骨。

    “东市。”

    “去哪里做什么?”付葵一把拉住她,“你这模样,谁都会都看你一看。你等等吧,等冷静些。”

    要是真想抓她们俩,哪里需要把未问罪的一品大官拉出来游行?皇上到底在想什么?

    付葵似乎想到了什么,“皇上是不是再引什么人出来?不是我们俩,是别的让他忌惮害怕的什么存在?”

    付蒂樨一想,也觉得有这种可能。可是付家家底子已经向皇室透得一干而净,那还有什么神秘之处。

    付葵却想到了那天看到的斜塔。

    两人寻到机会,想要再次浑水摸鱼回到北市。可是在付蒂樨亮出腰牌的时候被一队官兵看个正着。

    “你们是什么人!追——”

    守桥人敲了敲烟斗,摇了摇头,不说是非。这时候来了一辆精美华丽的马车。

    骨节分明的手打开车帘,让守门看清里面的人。两人年轻的儿郎,一白衣卧躺在车内,饶有兴趣地看着被乱追的小乞丐们。一红袍极为俊美,正问守桥人。

    “那是怎么了?什么时候乞丐也能到北市?”

    地磁的音色。

    “阿雅,你问他他会告诉你什么?”白衣郎将他一把拽回来,“最近闹得最厉害的是什么事还用问么?”

    “哦?那是付家走脱的小姐啊。倒也是厉害!”

    马车从桥上过,驶入繁华之中。

    守桥人摇了摇头,“这也是个可怜人呐……”

    付葵差点把命都交代了,付蒂樨情况更加不妥。可是她居然坚持了下来。

    “到底,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你一定要来北市?”付葵再次问。

    付蒂樨目光如火,“游行队伍里没有吾的母亲。”

    付葵想起来那位杏眼含波的美丽妇人。左司马的嫡次女,丁香婉?

    “你要去司马家?你之前怎么不去?”

    付蒂樨轻门熟路,“丁家与付家不合。而且丁家距离皇宫太近!”

    付葵被心中所想吓到,付蒂樨这是怀疑丁家对付家下了黑手,而丁家将她母亲摘了出来。这就能说得通了,她们俩十二岁的女孩如何能在重重搜索里生存下来?不过是有人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北轩街几乎一步一关卡,重重士兵把守。乞丐在什么朝代都不少见,可是北市的乞丐就十分引人注意了。就在这时华丽的马车停在他们跟前。

    “两位是想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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