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葵狞笑:“他柳敬奕不是爱面子么?我们一不小心走散了,他又一不小心被人闷棍了!我们用针戳他小弟弟,让他一辈子有难言之隐!再把他换上女装,就他那张脸绝对能在花楼里卖个好价钱!”
几个小伙伴浑身一抖,下意识地双手放在桌子下,捂住自己的小弟弟:“……好残忍!好可怕!”
……
“你们几个这般盯着我干嘛?”柳敬奕坐在药堂内,三个药童已经盯着他看了许久许久了。要知道,前几天,他们可是连眼神尾巴都懒得放在他身上的。
镇西的王婆婆“正好”老风湿又犯了,柳大夫带着柳敬渊出诊去了。
“我,我们,要你吃饭!”苏宁紧张地不得了,眼睛都是闭的。
柳敬奕眼神诡谲,“呵。”
“少爷,相信我们。我们要投诚!”
“这种小地方有什么能下嘴的么?”柳敬奕不屑道。
“福来客栈有全鱼宴……”付葵弱弱地街上继续说,“但是我们,我们钱不够……”
柳敬奕想了想,了然的说:“只要你们是真心投诚,少爷我请又何妨?虎叔我们走。”柳敬奕快速快下看了一上午的账本。
“少爷,还是不要出去了。今天的账本并未看完。”
“到底你是少爷还是我是少爷?”柳敬奕最讨厌别人命令他了,“那你就待在铺子里替我看账好了。丑脸童子,前面给本少带路啊!”
竟是……意外的顺利啊!
庆阳水肥,冬季冰层下捞出来的鱼更加肥美。转眼功夫,一行人就卖力地吃喝起来。要知道这一顿饭可要八两银子啊,胖子家真黑。付葵在心里暗暗祈祷,她估摸着柳敬渊这时候应该回药铺了。接下来,就看他能不能缠住虎叔,毕竟韩知行发动手下缠着他们的父母上街,来造成拥挤时需要时间的。
庆阳镇对于付葵而言,自然是繁华的。但是在柳敬奕眼里根本就不够看,勉勉强强带着他在镇子里转了圈,也不过花费了半个多时辰。
付葵悄悄地冲韩知行比划了好几次,就怕他的人马没召集集全。
果然韩胖子的影响力还是有的!这时段已经是十一月份的下旬,平时街上买卖年货,赶年集就不少,只不过今天稍微多了点罢了!不知不觉中,柳敬奕非常自然地被人群夹带,和大家分来,被单独冲入一个小巷里。付葵兴奋地接过不知名小弟递给的棒子,这闷棍当然得要她亲自来敲!
她心里闷了一把火,已经好几天没睡着觉了!
“姐!”付葵靠近她,拉住她的手,示意她看周围。
周围有四五个壮汉也做着他们刚刚做的事!他们不动声色地靠近付葵付夭,那一声肃杀的气质明显和人群里的其他人不一样。这些人是谁?柳敬奕的暗卫?他家里不会这么夸张吧!
“跑!”付葵反应过来,抓着付夭,仗着自己的身量小,一下子钻到人密的地方,转眼就消失了。
“……计谋也算有,反应也不慢……”
慌不择路啊。
当付葵带着付夭跑进死胡同时,她还能在心里这样调侃着。身后那些来者不善的壮汉根部就甩不掉!
“怎么办,付葵?”付夭抓着她的手紧了紧,那是他们爹娘一直在躲避的人么?
“二爷……”来人轻轻地汇报着。
“哦?若是无错,那必是我付家的血脉了。且先跟着,看那老仆要做什么。”
前是绝境,后有追兵,付葵只能趁着他们还没追上来的时候,先将付夭送到她的空间里去。就在她提心吊胆的准备面对壮汉时,却十分意外的被人从身后敲了闷棍?!
付葵就看着虎叔那张木头脸,千年一回地笑了笑,笑了笑……
“人呢!”韩知行十分暴躁,一转眼的时间,手下小弟不仅找不到目标柳敬奕,连小伙伴付家兄弟俩也消失了。他第一次参与这样的策划,怎么可以让行动失败?
“还不快去找?”
当付葵迷迷糊糊转醒时,有人正在剥她的衣服!那是一个猥琐老男人,而她的外衣差不多快要被扒拉完了,原来还有半分模糊也被吓没了!
衣,衣服被扒了?
“动作利索点!让我看看这个便宜货还能不能用,不能用就扔了出去,省得浪费了我的粮食……”头上簪着朵大红花,脸上抹的雪白的大婶说道。她徐娘半老,衣着暴露,举止风情。她,她的身份还用说么?
“妈妈啊,我是男的啊!而且我还长得这么丑,当小倌也不行的!”付葵拉紧衣服,一脚踹开****,可是旁边还有好几个面熟的壮汉啊!
“有人告诉我,我的业务范围太窄了。虽然你是丑了点,但是谁让你不要钱呢!”老鸨示意手下停手,对着付葵森森笑着说,“你这是不好意思了么?早脱晚脱都得脱的。若是你不好意思了,我这就出去,你只要把衣服脱了个干净,让他们看看,我就让你回家。怎么样?”
为什么她觉得老鸨的话有些奇怪?而且她就壳子是男的,本质还是女的啊!!
“怎的不说话?难道……你是女的吗?那行,我们都出去,你自个儿乖乖地将那女装换上。我也让你回家,怎么样?”
不管男女都可以回家?发现她是女的,也让她回家?这个老鸨真的没有问题么?这个老鸨绝对有问题!看这架势,无论如何都想验她的身啊。刚刚****的脸都让她给踹红了,居然都没有还手打她?她可不相信花楼里的爪牙会这么客气!而且,那些个壮汉,是刚刚追她和付夭的吧??
所以愚蠢的她是被人截了两道胡么?虎叔大概从一开始对他们就不放心,听到他们的打算之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她这个主犯卖到楼子里。不,该死的,是送到楼子里。而这第二道胡,这个花楼……
付葵摸着身下大红的被面,这明显是一个花娘的房间,整个儿散发着甜媚的氛围。老鸨所说的女装就放在不远处,这是已经猜到她是女孩子了么?那女装看起来倒是普普通通的。
忽然,付葵目光锐利地看向那扇屏风,那扇素雅的和周围明显不搭的屏风,“出来!我想,你也想好好聊聊吧?”
“哼,眼皮子下的破绽竟然这么久才能发现?”
不起眼的老仆拉开屏风,露出一张桌子,一壶清茶,一位身穿白色狐裘的青年。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嘴角习惯性地上翘着,让人不觉得是笑,反而是在嘲讽。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投过来的眼神清冷。这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角色,他的眼神太过冷静,让他如玉的气质多了份冰雪般的凌冽。
付葵虽然没什么见识,但也能看出来那晶莹喜人的扳指不菲。这样的人,不管是救了她,还是截胡了她,怎么会特意和她产生交集?
包括老鸨等不相关人等,都非常自然的退下了。屋内只留了三个人。
“你可认识付天启、曹月娥?”清冽的声音,不辨喜怒。
付天启?曹月娥?这,这说的是她的便宜爹娘么?一定是了,她早就知道他爹真名是付天启,那她的娘亲大人也用了假名么?
付葵在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瞳孔一缩,紧接着装作放松下来,却不知道这番表情全被对面的人看了去。
“不认识。”
那人笑了,那张堪堪清秀的脸竟然变得明艳起来。老仆在他的示意下,捧了个华丽的盒子给她。
“那你可认识付天、曹月娘?”那人幽幽地说着。
“初次见面,这就当二叔给你的见面礼吧!”被你收起来的孩子也放出来吧。想了想,这句话他还是没说出来,这孩子已经被吓得不轻了。
付葵打开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对碧色漂亮的玉珏。她虽然不认得,但是空间里的付夭却知道,这是付天,或者说,付天启典当掉换了饭吃的的卜玦!
这人是冲着她来的,京城付家人?
第五十六章 一说身世之谜()
繁华无限、纸醉金迷的虞州城背后,是无数世家的崛起和湮灭。
神卜付家也不例外。
即使当年少监司舍身救了夏婓帝,越氏王朝依然对付家不放心。早已摘落了称谓的付家,可以说是在战战兢兢地向皇室买着命,稍有差池,就有可能全族覆灭。族中无论多么优秀的子弟,都不能得到公证地对待。这么多年来,付家一直在夹缝里挣扎着,前路在哪里?
是皇家,不允许付氏一族重拾荣耀。
付家家主付智林育有一嫡子一嫡女,付琨和付琅,庶子女若干。其中之一,就是他,付锐。
十二年前,付琨在战场上带回来一位对他有恩,且重伤濒死的女子。莫名出现在战场上、身世不详、失忆,被打上了这几个标签,就算她是付琨心爱的女子,也不可能成为嫡长子的妻子。
而就在付琨和家人争执争取时,承志帝已经为他指了左司马丁酉的嫡次女为妻。虽说皇命不可违,但是大功归来的付琨还是拒绝了指婚。承志帝一怒之下,撤了他的军权。付琨索性就辞了官,准备带那女子游历百川去了。
承志帝气乐了,就着付智林递的台阶,又为他降了一道圣旨,让他同时娶二女为妻,再违命,就真的要诛九族了。
万般无奈之下,付琨只能接下圣旨,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让那女子先入门。那女子并没有领情,就像她让人看不清的来由一样,她在防备地滴水不漏的付府里消失了。
迄今为止,付琨仍然在找寻她。
“你是我付家的血脉,理应随我回去。上面的人可不愿意看到付家的血脉流落在外,一旦被发现……”付锐轻笑起来,流露出冷意,“最大的可能是立即被处死哦!”
皇室一日防备或者说敌视付家,付家就一日悬于薄冰之上。付家神卜之名虽失,但是体内稀释了百年的血液依然与众不同。若不能被掌握,那么就是被毁灭。
“你这些年跟着那俩个奸仆,过得很辛苦吧。他们竟敢私自隐藏付氏嫡脉,呵……”付锐看着她的表情变柔和了些,“好孩子,二叔找到了你,就不用再过苦日子了!”
“啪——”付葵拍开他的手,在他稍微讶异的眼神中往后退了退。
他嘴里的奸仆对待她比付夭还要好,他嘴里的奸仆为她操白了头发。虽然说她穿过来的日子不长,但是她也能够感受到这个家里的爱意。付天每天吃饭的时候总是将最好的饭菜夹给她,惹得付夭在一边生闷气。曹月娘虽然嗓门大架势猛,但也是护着她的,每次打罚她的力度都是小小的。更别说付夭了,他们是姐弟,是约好要一起长大的姐弟!
现在家里多了五亩良田,只要努力悉心打理,过几年就能盖上不错的房子,正真地解决温饱问题。虽然不在繁华的城市里,但是这样平凡普通的一家人,相互守候,彼此关心着彼此。即使现在的日子苦,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这种简单实在却能实现的生活,才是幸福的啊。
豪门世家,不受欢迎的平妻之女,母不详。如果何秀秀的猜测是正确的,那她的异于常人血脉应该是从她的生母那里继承的。
终于浮现了,她这具身体的身世。
可是已经是十一年都过去了,为什么一定要她回去?难道另一个妻子没能诞下子嗣?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不管另一个平妻生的是男是女,一旦她回去,等待她的必然是后娘的待遇。她的处境一定尴尬而不受欢迎。不管京城虞州怎样繁华,不管付家人对她的态度是扬是抑,她都不想回去。
那里,不是她的家。
已经占据了这肉身,怎么还可以享受原本属于她的富贵和地位?要是那样做了,付葵真的会内疚的睡不着觉的。
最可怕的是!她现在的爹娘知不知道她是非亲生的??
摇晃的马车在柳记药铺停了下来,付葵蹦下来后立即窜了进去,把自己埋在她房间里的被窝里。
“二爷……”
付锐还是那般自信地笑着,浑身上下却流露出一股危险的感觉。
“莫急。”
“啊——我竟然忘了问了!”付葵大锤床板。
她忘了问付锐,她的生母现在何方、是否离世,也忘了问让她回府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更忘了问为什么付家子女流落在外被发现就会被处死!
付锐并没有为难付葵,见她不愿意回虞州本家也不强求,更是答应不回去为难她的养父养母。他只是平静地递给她一块如意当铺的牌子,告诉她将来若是改变了主意,可不会是这次这般容易的事了。付家不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地方。
“姐……你真的不回去吗?那可是京城啊!”付夭已经被付葵从空间里放了出来,现在正巴在付葵的床边。虽然他之前多多少少猜测到了付葵的身世,但是亲耳听到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啊。
“不去!”带着哭腔的声音。
付夭笑弯了眼。
“付葵!你在?……付夭你也在啊!”苏宁喘着气,伸着头问道,“怎么突然走了都不说一声?大家找你们找了好久了!柳大哥你们找到了么?师傅找他呢!”
“他不是和柳爷爷在一起的么?”付葵反问道。
柳敬渊此时正和石英站在不高的石头上,将手里提的黑麻袋扔下去。他趁着石英没注意,回头看了看麻袋里的柳敬奕,悄悄地撒了不知名的粉末。
“敬渊,天快黑了,我们快点回去吧!”石英的喉结动了动,柳敬渊不知道他的后背已经生满了薄汗。虽然拉着男人的手有些奇怪,但是石英不得不拉。
大概过一两个时辰,低温就会让柳敬奕醒过来。他们俩并不想取他的性命,所以就没有绑住他的手。对于普通人而言,南山最可怕的是有流匪罢了。沿途有他们留下的记号,柳敬奕要回镇上并不难。
夜晚的南山,对于石英却是不能接触的存在。柳敬渊虽然很嫌弃石英,但是到底没有甩开他的手。
“谁在说话?”石英有些神经质的大吼。
“……”柳敬渊盯着他看,又将目光转向树梢上那只呀呀叫的鸟,意思很明显。
“额,雪鸟啊!嘿嘿嘿……我们快些走吧!”说完拉着柳敬渊往旁边走去。而那边是悬崖,底下是深涧的悬崖!
“石大哥,这边啊!你怎么了?”柳敬渊拉着石英往路中间走,石英一时晃神没注意用力,就真的被柳敬渊拉动,走向那只有他能看得见的绿色光晕里。
南面的树木大多是叶多的桦树。明明是雪积树秃的寒冬,可是在他们的眼前却是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
绿的叫人心喜的嫩芽,以肉眼能看得见的速度长大,几息之后就变为一片翠翠的树叶。一阵风吹来,林子里响着柔和的“哗哗”声。那被卷落的树叶上,没有染上意思而枯黄,像蝴蝶般翩跹,打着旋儿落在零星开着不知名的小紫花的地上。
天地一片绿色!
有不辨雌雄的人身着绿衣,倚在树枝上,那人身边的绿叶并没有落到地面上,反而似活了般飘在周围,忽前忽后,若即若离。那人俊美非凡,一双眼睛亮若星辰般灿烂……可是那眼珠子也是绿的!绿的像半透明的琉璃一样!
柳敬渊沉醉在那绿色里,身边的石英剧烈地摇晃着他的身体也不能让他回神。有人在他耳边轻轻吐露着不知名的言语,叫他要溺死在那份温柔细腻而又让他心悸的情意里。
瞬间他的心好疼,眼前变得忽明忽亮。他努力地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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