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铁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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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铁大唐-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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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自动运转在杨桓的体内各处,分散成无数灵活的气息微粒,均匀分布在杨桓身体中的每一个角落。

    一瞬间,杨桓便似自成人开始逆行生长,重新回到了母体之中,变成了一个孕育在母亲腹中的婴孩。杨桓感到自己正蜷缩在一个极度温暖安全的所在,周遭全都是暖洋洋的温水和养分,身体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不断汲取母亲赠予的养分,以惊人的速度生长膨胀,身体可以按照自己设定的想法长大延伸,随意改换形状,又像是融入了天地自然之中,带着无边的喜悦重生,踏云翱翔九天,乘风扶摇万里,无拘无束,自在非凡。

    杨桓正遨游在清风中,明月畔,尽力品尝天不羁地不管的自由,背心却似被人狠狠推了一把,从万里高空之上倏然**。从高处掉落的恐惧使得杨桓发出一声大吼,身体剧烈的震颤一下,游离的意识才蓦然被拉回肉身之中。

    杨桓这才发觉,刚刚经历的美妙只不过是一场幻觉而已,自己此刻仍旧身处漆黑一片的地下甬道中,盖雪银犼正跳在自己身后,抓挠了自己背心一把的猴爪子还没有来的及缩回去,看来正是它刚刚将杨桓从一场奇幻的美梦中推回了现实。

    杨桓犹然记得刚刚发生的一切,是那样的虚幻而真实,杨桓一把将银犼捞在手中,在银犼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一记,以表达内心的不满,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呼吸恢复如常,根本没有任何缺氧的症状。

    杨桓大喜过望,以为走到了有空气能够流通进来的地方,耳畔突然传来“咕咚”一声,却正是李持盈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杨桓丢开银犼,弯腰将李持盈横抱在怀中,这才感觉到有些奇怪:哪里来的光亮,为什么我能够看清楚她倒地的位置,难道已经接近出去的路了?

    李持盈的身体自脖颈一下依旧包裹在华丽的皮铠中,杨桓能够清晰的看到,李持盈的酥胸起伏剧烈,张开檀口贪婪的呼吸,却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儿,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吸收到维持性命的氧气。杨桓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还没有脱离险境,想起半师宋之问曾教习自己的内察之术,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做出任何呼吸的动作,心脏的跳动却依旧稳健而有力,内息运转如常,跟平时没有任何两样之处。

    宋之问曾经告诉过杨桓,人类是鸟兽鳞羽中最通灵的一种生灵,身体构造和谐而神奇,能够在体内自成一片阴阳调和的天地。譬如肝胆毛发属木,心血齿舌为火,脾胃胸肺当火,鼻肠肤脐走金,诸如此类,多不胜数,五行全尽,无所不包。是以有修习某种术法臻至一定的境界,无论武技、书画、算数、诗文,通晓其奥义至理之后,往往能够在思想和身体上均晋入天人合一的境地,一道通而百道通,百道通至于道道通,超脱病老,不惧水火,辟谷长活,下潜海洋如鲲,腾飞天际如鹏,勘破生死,破碎虚无,成为地仙一流的人物。

    杨桓虽然自问穷其一生也难以从武技一途达到那种大成就大境界,不过此时心中顿有所感,知道自己刚刚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体内无尽的潜力被激发出来,导致先天内息在这一时刻达到随心所欲的深奥层次,终于达到了“胎息”的修习境地,可以凭借自身体内小五行的运转,达到不呼不吸,不眠不休,不饮不食,仅靠体内微小宇宙阴阳交割时产生的能量便可以生存下去的地步。

    寻常武者尚且不论,即使名动一方的武术大家,想要达到如此境界,也要经过千辛万苦的锤锻寻觅,方能偶然得之。只是刹那间的灵感,便可使人受益无穷。杨桓却毫不费力的进入这种千万人难求一得的境界中,犹然咂嘴舔舌,不以为然,怀抱着李持盈吟思:“这个小丫头虽然毁了容,毕竟是李昊的妹子,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我却带着白猴子活蹦乱跳的回去地面上,未免会没有脸见他,说不得好歹救这丫头一救,也不至于被李昊埋怨一世。”

248 觉醒() 
杨桓凭仗一股精纯的先天真气吃撑,不仅呼吸顺畅,且耳聪目明,感官六识倏然提升,可以不必依靠眼看、耳听、手触,纯粹依靠意识的延伸,便可清晰探查周围的动静。

    原本一片死寂的甬道中立刻生动起来,虫蚁在石板下泥土中打洞爬行,头顶有细微的灰尘簌簌掉落,大地发出某一种人类难以察觉的频断震颤,包括怀中李持盈急速流动的血流,飞快张翕的肺叶,缺少氧分子的空气在呼吸道中扯出的沙沙声,全都巨细无遗的被杨桓捕捉到。

    杨桓以右手掌抵在李持盈的背心,正欲将一丝先天真气度进李持盈体内,俯首“看”到李持盈的玉面,虽然生满了麻点和红癣,却依旧难掩动人的颜色,促狭之心大起,坏笑着用嘴巴印上李持盈的樱唇,将先天真气缓缓输送过去。

    李持盈此刻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胸中憋闷异常,身体忽冷忽热,肺部极度收缩,突然间又胀大开来,承受着无比惨烈的酷刑,痛楚不堪。脑中幻觉亦纷纷生出,倏而眼前群魔乱舞,如堕地狱,被无数鬼魂追讨,辛苦异常。

    李持盈自幼喜武,在边军中生活多年,亦培养出刚强的体魄和坚忍的神经,只是毕竟难以承受极度缺少氧气的苦楚,一时徘徊在生死边缘,正幻念丛声,苦不堪言时,李持盈突然感到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极乐世界,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灵活的鱼儿,在清澈的水中自由游弋,心中充满了可以不顾一切的喜悦,身体极度舒适,精神层面上也十分满足,仿佛全天下的幸福瞬间都落在了自己头上一般。

    在这种满足和喜悦中,李持盈微微哼了一声,在杨桓输入真气的滋养下,甚至不用张开眼睛,便可以像杨桓一样,将周遭发生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李持盈当然也“看到”杨桓正在亲吻自己,脸蛋立刻羞得通红,连深粉色的桃花癣颜色都压了下去。

    李持盈虽然久处边军之中,周围并无一个女子,交往的都是骁铁卫的大老爷们,那些粗鲁汉子却都将李持盈视为世间最珍贵最高洁的珍宝,恭敬呵护有加,从未有人敢做出丝毫逾越和亵琐之事。李持盈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子吻住嘴唇,心肝剧烈震颤,身体僵硬,突然拼命晃动精致的小脑袋,挣扎着躲开杨桓的大嘴,又羞又怒,却声若蚊呐:“你,你在做什么?”

    杨桓被清醒过来的李持盈羞愤质问,却丝毫不见慌乱,面上不曾露出一点羞愧之意,反而义正言辞的回答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我就大慈大悲的告诉你,远学雷锋,近学李素丽是我一生恪守的信条和准则,我当然是在救你的命。你的身体还很虚弱,来,让哥不惜牺牲自己最可宝贵的真气,再大义凛然的救你一次。”

    杨桓食髓知味,依旧能够感受到李持盈柔软唇瓣上残留的温腻,厚起脸皮,张开大嘴,饕餮般再次朝李持盈吻去。

    李持盈自然不肯让杨桓得逞,拼命推搡开杨桓,轻巧翻身立在地上,失去了杨桓渡入的真气支撑,李持盈眼前一黑,憋闷感再次袭来,李持盈却说什么也不让杨桓再那样“救”自己一次。

    杨桓心中暗叹一声,只好牵住李持盈的玉手,先天真气透过指尖再次传递进李持盈的经络中。李持盈知道杨桓是在努力维系自己的身体机能不至于衰竭,红着脸不再挣扎,任凭杨桓拉着自己的手,红着脸道:“你,你的本事很高,我很,很领你的情。只是这样下去的话,恐怕你的内力损耗会更大,我们两个都坚持不了多久。不如你,你还是不要再管我这个拖油瓶,用你的本事自己逃命去罢。”

    杨桓见盖雪银犼依旧活蹦乱跳,看不出一点不适,心里才稍稍松了下来,柔声道:“你是李昊的妹妹,所以我绝不会丢下你不管,你尽管把心放在肚子里好了。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老天爷既然不让咱们立刻去死,咱们就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路。别多说话,保留体力,先往前走走看看再做计较。”

    感受到杨桓掌心的温度,第一次如此亲密接触年轻男子的李持盈,一颗心不争气的剧烈跳动,脑中一片混乱,无意识的迈动脚步,被杨桓牵着手引领向前走去。

    二人就这样默默无语的向前走了很久,杨桓终于绝望的发现,甬道的这端已经到了尽头,一道坚固的青色水磨石墙正矗立在自己眼前。

    借助杨桓的真气,李持盈也清晰的看到了石墙,面上不禁写满了绝望。李持盈虽然没有说话,杨桓还是感受到李持盈的手一下子凉了下来,于是好言安慰道:“没事,不就一堵墙吗,说不定只是很薄的一层,看哥一脚把它踹塌。”

    杨桓说了就做,示意李持盈和盖雪银犼躲在自己身后,随即一跃而起,功聚双腿,并拢成腿锤狠狠蹬踏在石墙正中央。

    想象中石墙轰然碎裂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杨桓便被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倒着弹了出去,摔得四脚朝天,哼哼唧唧,却听得李持盈发出一声惊呼,盖雪银犼也吱吱乱叫起来。

    杨桓忍痛爬了起来,口中连连说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摔不死的……哎呀我去,墙怎么发光了?”

    杨桓以为里李持盈和银犼尖叫实在担心自己,爬起来一看满不是那么回事,因为李持盈和银犼正瞪大四只眼睛看着石墙,石墙的墙体赫然发出一阵碧幽幽的光芒,如同墓地中的鬼火一般骇人。

    借着那团青光,杨桓终于看清,石墙并非完全一体,墙体是用许多方方正正的石块磊砌而成,其中一部分石块上还用金漆涂抹上斗大的字体。杨桓走上前欲一探究竟,李持盈也跟了过去,研究石块上的字体半天,才转向杨桓不好意思道:“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字,为何我连一个都不认识?”

249 飞雪连天() 
“一,二,三,四,五……十二,十三,十四,一共十四个字。”

    杨桓表情出奇的凝重,并没有回答李持盈的问题,而是细心的数起了字数。一共十四块石头上写着十四个字,余下的石块上依旧是乌青一片,看不出任何字迹存在。

    李持盈见杨桓面色有异,猜测出杨桓很有可能认识这些字体,对于杨桓更加感到好奇:“这人究竟是什么来路,不仅和我那一向眼高于顶的三哥如此亲密,看样子还文武双全,这样年轻便修习出如此武功,还认得这样古怪生僻的文字,看来也不像是泛泛无名之辈,怎么以前我都没有听过他的名头?”

    杨桓看似呆呆站在那堵墙边,心里却早已涌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墙上的十四个大字赫然是杨桓再熟悉不过的简化体汉字,只流行于二十世纪以后的中国,同明清以前的古体汉字大相径庭,难怪李持盈虽然生出似曾相识之感,细看却一个都不认识。

    杨桓呆呆看着石墙半天,耳畔传来李持盈渐渐粗重的呼吸,才醒觉过来,重新拉起李持盈的手,将精纯的先天真气源源不绝的输送过去,面上终于露出笑意:“盈儿,你以前玩过拼字的游戏吗?”

    李持盈不明白杨桓为何会有此一问,不过却清清楚楚的听到杨桓唤自己为“盈儿”,心中泛起异样的滋味,期期艾艾道:“我,你,你说的什么拼字游戏,指的是‘射覆’么?”

    “非也,非也。”

    杨桓摇头道:“射覆是酒局上的猜枚行令,高雅晦涩,到底没什么意思。我所说的拼字游戏,简单来说是把一个词语或一副对联打乱了顺序,再按照原本的意思重新拼接到一起。就比如‘孙打个你龟死’五个字,顺序是完全乱了的,我把这五个字按照字面意义组合到一起,就念做‘打死你个龟孙’,明白了没有?”

    李持盈惊呆道:“明白是明白了,不过你这人说话实在太粗鲁……”

    杨桓笑道:“男人说话粗鲁点怕什么,这就叫话糙理不糙,比喻恰当就行,哪来的那么多臭讲究。哥看你虽然一身戎装,不过说话一惯文绉绉的,看来肚子里也存了些文墨,现在哥问你,这些字你真的一个都不认识?”

    李持盈羞赧的点了点头。

    杨桓摆出一副好为人师的臭脸,趾高气扬道:“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哥就大慈大悲的告诉你……”

    李持盈看到杨桓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来气,拦过话头道:“可是我什么都没问哪?”

    杨桓怒道:“我好不容易认得了几个字,你就不能让我舒舒坦坦的显摆一下?”

    李持盈越来越觉得杨桓有趣非常,柔顺笑道:“那好吧,杨桓师傅,盈儿才疏学浅,敢问这些字都念做什么呢?”

    杨桓这才破嗔为喜,比比划划道:“从左上角第一个字,一直到右下的最后一个字,分别是雪、笑、倚、天、飞、书、连、射、鸳、鹿、神、雪、侠、白、碧十四个字。你再看这堵墙,看上去完全不止一层的厚度那样简单,看来是后面有一层完整的一体墙面,我们面前的第一层,则是用方正形状的石块堆积上去的。”

    李持盈也看出面前这堵墙的蹊跷,只见那些石块并非将后面的墙体完全遮挡住,而是留下了七个空位,恰巧可以填充进七块方石,只是不知为何留下了疏漏。

    李持盈暗暗惊讶于杨桓敏锐的观察力,第一次真心求教道:“你可真是厉害,我方才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过这些字如此生僻难懂,你又是从何处认识的?”

    杨桓仰天长叹:“好汉不提当年勇,过去的事就让它随风去吧,说多了都是故事。曾经我就是因为才学太过于出众,走在大街上,许多花季少女都争抢着要我的签名合影,我只是谦虚了几句,说我的文采还没有达到学究天人的地步,那些女孩就往死里打我,非说我虚伪……”

    李持盈见杨桓正经不上一会儿便旧态故萌,满嘴里往外蹦胡话,便不肯再引杨桓胡说八道,转为询问道:“可是就算你认得一百个一千个这样的字,又如此懂得砌墙筑房之道,又有什么用呢?我们还是出不去呀。”

    杨桓傲然道:“这你就不懂了,按照我多年的经验,这十四个字和墙上留下的空格,正好应对着某种巧妙的机关,若是将这十四个字按照原本的顺序排列在一处,机关便会启动,显露出一道可容我们逃出生天的门路。若我所料没错的话,墙上面写了字的石头都是可以在空格间移动的。”

    李持盈仔细研究片刻,觉得杨桓说得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对于杨桓更加崇拜:“就算你说得是对的,可是这些字之间一点联系都没有,我们要按照什么样的顺序将之重新排列归类呢?”

    杨桓神秘一笑,竖起三根手指道:“这十四个字当然有他们之间的联系,七个字为一体,正好能够凑成一副对联。这幅对联估计在这个世上只有三个人能够看懂,一个是早已人间蒸发的隐龙凌阳将军,一个是隐居在江湖上的通天先生罗二,剩下的一个,便是哥了。看来这个机关应该是凌阳和罗二先生其中一人设计的,除此之外,再不会有其他的可能。”

    李持盈听杨桓说出“凌阳将军”四个字,身体明显一颤,杨桓却正处于极度兴奋之中,没有感觉到李持盈的异样,只是自顾自的吟诵道:“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金庸先生的这十四本神作,哥可是从上学识字开始便烂熟于心,因为上课时偷看小说,被老师抓住后屡教不改,哥当年站着就把学给上完了,不过哥现在一点都不后悔……好了,不提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陈年旧事了,你在这儿等着,看哥把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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