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刃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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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刃噬心-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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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阔刃重剑如遇劲击,只一瞬间便翻丈外,直至此刻那名通传弟子方卸覆压,缓吁一气。剑主观得配兵飞去,连忙抢身接往,可刚一入手即被留劲连挫数步,惊色伴目!叶云天眼见其势,面色亦有稍变。魔盟袭上凌云一脉,当是着力而为,岂有不济!可观此情势,这应元老儿非但阻退敌袭,功力更甚寻往,莫非……莫非他已臻达“融身”一境?!断不能!若真如此,我势何有出头之日!

    ……

    神力宫,创派三百余年间,历劫不衰,长震正道纲守,自傲而居。可就在它极胜之时,一个新晋宗门,以雷霆之势,贯扫西禺群邪,援正道于水火,功绩难言,而此宗门,便是凌云剑派!当时凌云祖师一手妙绝剑法,威震群豪,锋芒难掩,处世之方亦与剑道不遑多让。至此,神力宫独领雄势,再难有存。

    百多年间,两派明争暗斗不止,直至应元一代,神力宫方窥一线胜机。只因叶云天以十七之龄便能举得“方广”重剑,被许宫中百年不出之英才,不想三年后却被暮霜以一手“寒霜凌雨”败于剑下,湮没其后。而后,魔君一役,暮霜大败亏输,功力尽散。本想至此,叶云天终能力压群豪,再震宗门雄风,谁料凌云剑派除去暮霜外,尚有应元主阵其中,同以自悟剑法将之败下。连番败绩,直教叶云天羞愤难当,便是门中高辈亦觉无光。

    ……

    思绪万千,却只一瞬。遂下,叶云天堆笑道:“我这徒儿,性情狂傲难驯,此得应老弟教训一番,亦算让他见识见识,何谓高低深浅,甚好,甚好,哈哈。”

    “哼!”应元颜现不悦,挥手退下通传弟子,执起茶碗浅口轻尝。“叶兄此来究为何事?现置门中事宜繁多,应某可没那闲情久奉于此。”

    这应元老儿若聚“融身”,自当有恃无恐,何故久驱?难道尚有情由?不成!还且待我再作试探,若他真达此境……亦只叹得天道不公,竟教遇此强人,断我雄势!

    想过这般,叶云天笑容依旧,只是话语中一道雄猛真气灌注其间,便是殿上烛台亦被回荡声响激惑轻颤。“老哥此来,只为年后西禺正道博魁一事,就不知应老弟……”

    适才一击应元已尽全力,只待虚张声势震慑二人,不想叶云天依缠不清,再度挑衅。一时胸中怒意渐生,恨不能即持长剑将这二人扫出殿外。可就于此时,应元眼底红芒一闪,丹田真力如渡混蛮,竟把潜藏煞气再次激燃。为止不测,只得强自压下真元,可却在不觉间将那掌中茶盏震出数道裂纹。

    叶云天旁观而望,尽于变化收入眼底。“……不过,看来贵派事繁,只怕应老弟已无余心,不如老哥受累几许,自作主张罢,哈哈哈……”

    笑声,张狂若许,尽如放荡。应元着伤已现,颜沉青寒,目中赤芒吞吐不定,显是气极不控,再难抑制存身煞意。只见他猛然立起,真力鼓荡仿似强风倏卷,猎拂裳发。叶云天见得此势,只道言辞讥锐惹其杀意,随即亦同聚劲于身,战意顷燃。<;/dd>;

第七十章 暗流() 
陆谨炎本自分派杂务交予弟子,忽闻殿中传响,心中暗惊。随下交付众人召集人手以止不测,而己先行探往。待至殿中,只见双方剑拔弩张,应元目中更是赤芒倾吐,情势甚急。

    这叶老匹夫倒也颇存心机,竟于此刻寻事……

    “掌门师兄……”陆谨炎折眉心头,缓步踏入,似是全没瞧见叶云天二人。“适才殿中传荡声响,甚有清扰,谨炎躁意有存,特来瞧望一二,就不知何人作为。”说完,复又折转身行,看予二人,立时惊乍骤现,但那夸作之颜却显无疑。“哎呀,叶宫主!大驾未迎,真乃失敬,失敬啊。方才谨炎无心之说,还请宫主莫要存怀。但宫主此行,所为何事,若不烦扰还请道予一同参详?”

    “哼,区区长老也敢妄夺宗门大事?看来应老弟是颇于疏教啊。”叶云天,怀笑一言。

    “实不相瞒,现置门中杂务纷繁,掌门师兄难有神分,特令谨炎暂代一二。”

    “哦?如此说来,陆老弟也可定予大事?”叶云天暗捺气机,目中讥锋却始望应元。

    “不能,若关宗门利益,还需掌门师兄拿注意才是。”陆谨炎环手抱拳,浅颜悦色道。

    “嘿嘿,陆谨炎,你以如此巧言簧舌消遣叶某,当真名门风范啊……不过叶某贵为一宫之主,又岂与你较真。但……素闻你那‘赤剑’薄具威名,不如示手小徒,也让叶某瞧瞧,可如传言一般,实至名归?”叶云天听得话言,反笑一语,更仗应元着伤,此刻便要将那往日颜面一一拾回。

    陆谨炎本性狂放,但事置非常,亦只能强压性情,堆笑道:“传言而已,岂可当真。谨炎不过略通小道……”

    可是言语未毕,却有一只手掌压其肩头,将他话声断去。

    只见应元目色如常,煞气已抑,慢步踱下殿座道:“叶兄,既已定计,何不就此而去,莫非尚有要事相商?”

    叶云天见得此景,不免惊惑,这应老儿究伤何处,怎才片刻便能抑复如常?随又推道:“应老弟啊,非乃叶某留滞于此,只是贵派长老存失礼教,若不讨得说法,哼哼……便莫怪得我身重剑之利!”说罢,右腕已是缓持剑柄。

    应元唤过一名通传弟子,替下裂隙茶盏,重回殿座,慢声道:“叶兄虽为贵客,却非盛邀而至,理说当拒门外,待允相引……”说着,执起香茗浅浅尝去,续道:“如此说来,叶兄已是失礼于先,现又欲我门中张持武力,若然惊动在修弟子……呵呵,就不知叶兄能有几成把握,出得山门。”

    言声入耳,叶云天目中精芒藏烁不定。这应元老儿既以外力相压,看来果伤非轻,嘿嘿……随下,即作虚颜,假愤道:“嘿,应老弟如此待客,无怪门中骄横!话语既已相尽,叶某何滞,告辞!”说罢,折身便向殿外走去,只是他那面上隐兴难掩,唇下跷弧明如晰朗。哼,直此一刻,这西禺正守还有焉惧,我神力宫大势将至矣!

    陆谨炎目视叶云天师徒渐走殿外,轻吁一气,回身道:“掌门师兄,你这伤势……”

    “无妨。若无你前来拖制,恐我早已煞气外溢,若然真个动起手来,只怕面皮撕尽,于我门中情势损益。”应元摇首重叹一语,愁眉又道:“叶云天眼力老辣,自是瞧出我伤非轻……谨炎,传我谕令,速让外滞长老弟子尽回门中,严守山道,封山谢客!”

    “掌门师兄……如此岂非广告天下我门甚损,何况年后博魁……”

    “事置非常,既然叶老儿愿牵魁首,便教他作那出头鸟雀。一时风头,何欲争先,待我门中修养繁盛,届时,时机稍成必将一一尽取。”

    听得这话,陆谨炎本欲再言,可应元执意甚着,挥手示其退下。

    就在此时,两名弟子相携入殿,步履虽平,但面上却掩一丝惧色。

    “何事?”一日事接多重,陆谨炎自无好言相对。

    “掌门,陆长老……弟……弟子承奉家书,言语有故,是以特来恳请掌门允我兄弟二人返乡视之。”二人整裳拜下,吱语渐弱,已是额汗密布。

    “荒唐!此置门中用人之际,你二人却……”陆谨炎压抑多时,此刻直将怒气倾洒而下。

    “谨炎……”二人揖拜殿中,惶颤不已。应元出声断道:“你等二人心思,老夫自晓,若其承师相允,自去便是。只是故此之后,不得凌云弟子自称。”

    二人本自诚恐,忽闻此言,楞然着目,似是大出其意。随即生恐掌门悔言,连忙拜谢,匆匆而去。

    “这……”

    “如此子弟,难堪大用,若置关要甚有滞碍,不如就此放去,日后亦少烦扰。传下去,若与二人同念者,皆可退服离山。”话罢,应云合目座上,不再言语。

    陆谨炎虽有劝意,可势已至此,亦只得甩起长袖踱步殿外。

    ……

    是夜,北祁王都十数里外,一处青竹雅院,僻静清宜。

    此时童五正置门前,伴行婢女提食掌灯随路而引。二人浅行缓步,串堂过室,至一卧水廊边,就见一名男子望月独饮。

    童五驻足,嘘声屏退婢女,接取食盒悄息行近。

    忽然,一道笑语轻蔓静庭。“嘿,你这小子……”男子缓缓回首,一张冠玉面容上微弧浅挂。“……当你三哥耳聋目盲?”

    “呵呵,三哥确姿过人,我又怎能得逞。”童五嘻嘻一笑,佯作拜服状。

    “你也会有服输一日?”

    “哈哈哈,知脾知性,果然知己若彼啊。”童五欢语,随又说道:“你我兄弟数载未见,自当把酒言欢,可你眼底却现愁思,莫非烦事不清?”

    “哎……”思绪被望,男子幽幽一叹,正欲述说,却被童五截道:“来,来,来,且不忙言,待我呈上精食小点,也算不孤佳酿。”说罢,便将盒中美点一一启出,方才静闻其语……

    男子品酿漫言,直把外经历事悠悠道出。童五在侧,手中起食不停,仿若闻书茶客,闲态不宁,时而岔语其中,共理欢趣。直至其述稍顿,道出早识佳人,已作人父时,忽而惊道:“什么?你竟私作终身!此事若教父王知晓,岂还了得。”

    “且莫惶急,此事我已禀明父王。”男子接口,又道:“你亦深知,我本不欲皇权,是以借此脱去宫墙之争,可惜……父王却言‘天家血脉岂可流外’,欲把我儿接入宫中,困缚我身。”

    “父王既承血脉,倒为甚好。只是……这争先一事乃为父王心意,又岂轻易可脱。”

    “只怕,此事非止于此……我不欲前,父王便尽他法也要置我于这纷乱之中,若果此事被那有心人得知,甚是堪忧啊。”男子摇手一摆,尽观杯中映月,仿佛天悬明照已化盘刃,刮骨诛心。

    “你中言意所指……莫非……?”童五稍作思绪,立时探问。只是话言却被一番笑语断去。“你们可又在我身后谩道是非啊?”

    语过,一道身影夹抚焦琴,翩然落入旁侧浅亭。

    “四哥!”“老四?!”二人见此人影,纷纷扬呼。

    “嘿嘿,你二人倒至趣雅,竟在此处把酒闲话,确生教我好找啊。”来人语态流转言笑,口中皓齿如月皎白。

    “你怎寻至此处?”童五眼目白挑,出言询道。

    “就兴你与三哥畅酒欢言,不许我亦相参?”随下,来人自嘲,轻巧道:“我与三哥素久未面,自要亲近才是。罢了,罢了,若你二人闲言未尽,自顾说去就是,只且将我当作谣琴伴悦,稍添酒趣,也算不枉我意了。”话罢,也不理会二人何想,兀自弄声奏乐。

    二人互视一眼,全不知晓老四何意,只得放下适言,静默旁观。

    琴奏,铮弦幽幽,千姿百转,仿佛混沦江中一只纤舟弄影,不自称量,唯随波流。

    男子侧耳倾闻,已知其寓,于是轻声启笑,正欲开口还道时,一声嗔语已过身前。“调杂不乱!好,好一曲‘赤洲孤影’……只可惜……却是血意潜藏!”

    老四压弦静音,眼中灼色只望廊头影姿。“看来二哥亦好此道,不如你我旁择他日切磋切磋?”

第七十一章 天意难为() 
( )笑意如刀,仿似语间杀机覆藏。

    “我一粗人,行军布阵或有建树,可音律一案只怕拍马难及啊。”廊头浅影轻声笑过,缓步月下方显一态雄姿。

    童五回首随看,又张四望。

    “你这皮猴儿小子,见了二哥也不招呼,此又瞧予何处啊?”坚壮男子近前,夺过童五酒盏一口饮尽,拍掌嬉语。

    “你们神出鬼没,隐廊探语,端惊旁人。若再有人藏与檐影岂不惶碜?若时手中美盏泼洒,便才可惜啊。”童五摇头晃脑,言态轻耍,置有舒缓,三人听过亦挂笑意。

    “呵,你小子……数年不见,依是顽闹至此。此间尽我四人已致,莫有旁人,岂再惊扰?”

    “昔时,但有二哥之处,大哥皆会携棋而弈,今番又怎会缺至?只是为何此时仍不现影,莫非二哥久战难胜,刻藏行迹?”童五执回酒盏,调笑一言,可闻声坚躯却是观月而叹。

    “你与三弟外历日久,自是不知……大哥早已禁足浮夜,困城难行。”

    “所谓何事?”童五惊闻,不禁与三哥对视一眼,心头闪动。难道大哥终是按捺不住,欲为争先?

    “详因不明,不过似与父王立储一意颇有关联。”

    果真如此!大哥素觊君主之位,父王着意,便使其身覆陷……看来暗涌已成,大哥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言谈间,童五笃定暗思,复又转道:“倒是二哥久驻边防,怎有闲暇归朝,与我兄弟把酒共聚?”

    “哼……!还不多得墨凌之故。”

    “哦?黑骑大将军?你二人少有交集,他又怎会招你不忿?嘿嘿,莫是二哥争功不过,心中含愤吧。”

    “看来五弟寄情山水,这朝堂之事鲜有知晓啊。墨凌早年虽拜将军一职,但功绩平平,少有作为。可于年前不知何因,他竟请奏出征,率领一众黑骑子弟,非但稳守边防,更将兵线压至南麟、西禺境外,连朝中重臣亦赞其能,民间更号其曰‘百将斩’,可谓风光无限。”童五嬉语方过,老四却自插言,又作含笑,悠然道:“看来二哥吃了败战,直把怪责迁与旁人,呵呵,如此心胸无怪父王不予重务。”

    “呸!若非此人贪功冒进,我又岂会折损数千军士!何况父王近远嫌亲,我等兄弟亦是面上无光……”老二愤而一语,又将矛头偏指。“倒是你等,不是座于雅院闲情自赋,便是游山涉水好不闲趣,莫不是你等不思进取扬我王室之威,大哥又怎会不知进退,落得困刑收场!”

    童五听罢,折首沉叹,而其三哥却道:“二哥所言虽有因由,但只怕事非其愿。”

    “怎讲?”

    “你我皆知,大哥心性倨傲,早有领衔之意。纵是我等弟兄不力,只怕坐困城中亦非主因呐。”

    “哼!荒谬!自堕而不言进,无怪屡遭外人轻看。多说无益,他日若责,莫怪为兄不曾语尽!”说完,老二愤自转身而去。

    “哎,悠情既扰,我亦去罢,待得他日相聚,再话闲音。”二哥方行,老四拱手一言,亦夹长琴掠去。

    兄弟四人经年一聚,落得不欢而散,直教童五暗郁难抒,垂垂自叹。只不想二人方走,三哥却附言道:“五弟……这霸业黄图,熏夺人心,二哥此来究为何图尚且不知,但观他二人言语,显已暗潮涌动……只怕……日后难有定测,这防人之心不可不存呐。”

    “权欲摄人,便是自家兄弟也信不得吗?”

    “哎……大哥心性高绝,你我皆知,何又自欺……”

    “我等兄弟自幼共长,当真要落得兵戈相向,方显天意不成?”童五杯举胸前,仿似佳酿辛涩,难以下咽。

    “天意?你素不论鬼神,怎的今日竟发此叹?”

    “……”童五不答,只把思绪寄于满盏映曰。

    当时童五久寻三哥踪迹,遍走天下。

    初至西禺时遇一老道,衣衫褴褛,污泥伴身,且行始缠不休。童五只当此人哀怜,咐下陈老舍予些许钱银,遂然畅走。谁知四日后入一城中此人依行尾坠于后,于是上前对道:“出家人,俗欲难清,岂非有碍修行?”童五言意只把道人比作贪厌之人,笑语而过。也是,自家出手大方阔绰,无怪引得他人欲念横生。随下又咐陈老取来钱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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