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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武道修行是建立在兵器的基础上的，而上古时候的剑意，却对兵器本身没有太多要求，一些剑道高手甚至可以拿着树枝当剑用。
这在现代修士看来，是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树枝怎么可能当剑呢？好就算可以，那种剑又有什么意义？能化生出树枝灵吗？
但是，随着武道修行的一步步发展，两种修行方式之间的相同diǎn也渐渐被挖掘出来。人们开始发现，虽然起diǎn完全不同，可是两者的终diǎn却越来越接近ding…diǎn… ！
到了元婴境界之后，紫府已经可以承受剑灵离体的压力。而离体的剑灵一旦与剑相合，人们惊讶地发现，此时的剑灵竟然就是化出灵性的剑意。
殊途同归！
“大道至繁至简之理，你可明白了？”灵虚真人依然是笑眯眯的模样，看着楚何説道。
楚何老老实实地摇头。
这时已经是半个月后，楚何享受了他“最后的时光”，第一次踏上金雀峰，拜见了他将来的师尊——灵虚真人。
拜师仪式并没有多么复杂，或者説乾阳武宗里不兴那套，大多数人都是崇尚简约的风气。叩拜过祖师爷，再见过另外几位金丹真人之后，灵虚真人便带着他来到了自己的洞府。
再之后，他便有了之上的一番理论，极为系统地讲解了剑意，以及它与现代剑道修行的关系，并千叮万嘱楚何，一定要好好体悟剑意。
楚何虽然听不太懂灵虚真人的长篇大论，但却也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对方知道自己以前是学刀的，使刀的修士可没这么多讲究，更没有刀意这种东西，这才生怕自己形成思维定式，对剑意也不以为然，日后要吃大亏。
不得不説，灵虚真人这一席话，让楚何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尽管他收自己为徒是另有目的，但一个师尊的责任却丝毫没有落下。
如果没有那三个人在就更好了。
楚何有些无语地看了看身侧，那里正站着三个年轻人，两男一女，正是灵虚真人的另外三个弟子。
灵虚真人的话音缓缓落下，三人脸上却还保持着如痴如醉的神情。以楚何的敏锐，自然能看出三人并不是在伪装，或者刻意讨好灵虚真人，而完全是发自内心地沉浸其中。
这让楚何颇为苦恼。他虽然悟出了初阳剑意，可那是凭着长期的练习，以及剑典作弊般的灌输，再配合良好的契机共同形成的。
作为一个穿越者，楚何对大陆上的修行体系都还一知半解，更别説更加详细的剑道修行理论了。
到了这个时候楚何才明白，里那些如同游戏引导员的人物，一出场就巴拉巴拉给主角讲这个世界如何如何，确确实实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很可惜，现实不是，楚何也不可能逮着个人就问金丹是怎么回事，他只能自己去翻宗门内的典籍。
可是那些古代经典晦涩难懂不説，更不可能有“修行百科全书”这样的东西，想要从中快速了解修行是什么，依然是一件痴人説梦的事情。
总而言之，楚何亏了，而且是吃了没文化的亏。灵虚真人给他上的第一课，他没能领会到精髓，反而让那几个师兄弟给占了便宜。
这种情况一度让楚何很恼火，原因很简单，那三位同门之中，唯一的女性正是与他关系密切，却又刚刚翻脸的许晚晴。
一边发誓要恶补那些常识性的东西，楚何又一边深吸了口气，向灵虚真人表示自己都明白了。反正后面也听不懂，可不能平白便宜了许晚晴那女人。
无论楚何自己怎么想，他所扮演的毕竟是一个刚刚被对方“设计”，甚至可以説抛弃的人，他必须表现得xiǎo气。
楚何偷偷瞄了许晚晴一眼，却发现她也正盯着自己看，神情中还带着几分不自然。见楚何望来，许晚晴连忙避开了目光。
灵虚真人自然注意到了两人的xiǎo动作，也知道两人之间的恩怨，只能暗叹一声，结束了这次的授课。
“今天便到这里为止。”灵虚真人脸色笑容不变，随口吩咐道，“晚晴，带着你楚师弟下去，找一处洞府住下。”
许晚晴神色一僵，心中却是暗暗叫苦。
她深知师尊乃是一番好意，希望自己与楚何好好谈谈，化解两人之间的误会。然而这事毕竟是她做错了，可要她向楚何道歉，却是
正当许晚晴心中纠结之时，楚何已经直接开口了。
“不必了。此事着一不通剑道的婢女即可，何须劳烦许师姐？”
楚何话音一落，顿时让许晚晴脸色微沉。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问题，可是楚何在説话的时候，却刻意强调了“不通剑道”四个字。
怎么样才算“通剑道”呢？最基本的标准，化生出剑灵或者初步领悟剑意，这两者能达其一，则剑道可期。
很可惜，许晚晴还没能化生出剑灵，同时因为年幼时的经历，也尚未领悟剑意。
楚何这是拐着弯骂她。
听出楚何话中龌龊的，自然不只是许晚晴，灵虚真人和那两位师兄，也同样听明白了。于是其中一个壮汉脸色一沉，就要开口。
但是另外一人却拉了拉他的袖子，轻轻摇头。壮汉皱了皱眉，又看了不动声色的灵虚真人一眼，最终没有説话。
楚何当然注意到了两人的动作，但他只是笑了笑，没什么反应。
根据林玉宵提供的情报，他已经猜到了两人的身份。想要开口的壮汉，应该是灵虚真人的大弟子庄征，另一个则是二弟子肖云涵。
没有理会两人的反应，楚何继续看向被自己“侮辱”的许晚晴。
虽然很坐想看许晚晴的笑话，但楚何最终没有那样做。根据楚四少爷原先的性格，他更想营造一个直性子的形象，而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隐藏起来。
这世上有很多聪明人，但聪明人也会犯糊涂，楚何当然希望他的对手犯糊涂。而最能让聪明人产生轻视的，不是笨人，是比他们强大的笨人。
太多的聪明人自命不凡，当他们看到一个二愣子修为高强时，注意到的往往不会是对方的修为，而是对方的愣。
许晚晴此时就是如此。虽説心中存着一分愧疚，可这不代表她就会看着楚何趾高气扬，她早就习惯了楚四少爷的讨好。
她来不及考虑，为什么楚何会从原本的不善言辞，变成现在这般牙尖嘴利，甚至是阴损刻薄。
説起来，这也是楚何的一个破绽，毕竟个性本身是很难伪装的。不过除了那些相当了解他的人之外，很少有人能察觉到。
至少许晚晴没有。
“晚晴虽资质愚钝，至今未能得悟大道，有愧于师尊教诲，却也比某些完全不知剑意为何物之人要好。”
楚何笑了，他绕了一大圈给许晚晴下套，为的不就是这句话吗？
“许师姐入峰，已有两月了？”楚何突然一反之前的傲慢，笑嘻嘻地説道。
许晚晴一时间摸不准他想干什么，但也不愿弱了气势，便diǎn头道：“不错，已有两月又十一日。”
楚何脸上的笑容骤然一收，淡淡地説道：“两月之内，楚某人必会悟得一道剑意，再不做那不通剑道之人，师姐以为呢？”
话音刚落，一旁的庄征终于忍不住了，顾不得肖云涵的劝阻，沉着脸开口。
“楚师弟，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剑意一説虚无缥缈，谁也不敢説在多久之内，便能悟得剑意。”
这话乍一听像是在劝诫，可配合上他的语气，反而给人一种怂恿的感觉。
楚何不咸不淡地瞄了他一眼，知道对方是看不惯自己“欺负”许晚晴，态度又太过嚣张。庄征是出了名的厚道人，可厚道不等于没脾气，尤其是碰上楚何这种“奇葩”的时候。
不过楚何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要光明正大地拿出初阳剑意，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正常情况下，初阳剑诀并不算多么高层次的剑诀，又不是灵虚真人所会，他没有理由学习这门剑诀。
而剑典内空位有限，让他真的放弃已经成型的剑魂，以及一门剑意初成的剑诀，又太过可惜了。
只有存在时间限制，自己才可以推脱不愿浪费时间，放弃已经练了半月的初阳剑法，转修灵虚真人的剑诀。
説起来，这次又要打许晚晴同学的脸了。一想到每次自己有麻烦，就要去设计这位青梅竹马，楚何也怪不好意思的
“师兄放心，楚某若做不到，自会亲自登门，给许师姐赔礼道歉。”楚何也不愿意真的和大师兄翻脸，便微微拱手道。
“谁稀罕你的道歉！”听到楚何这不紧不慢的话语，许晚晴终于压不住心中的火气，冷哼一声，脱口而出道。
説完，她竟是顾不得灵虚真人和两位师兄的存在，直接赌气离开了。
楚何愣了片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也同样向着三人告辞，走出了灵虚真人的洞府。
第17章 练岔了（）
楚何与许晚晴相继离开，灵虚真人摇头喟叹一声，也缓步走出了洞府。看他的去向，竟是跟在楚何后面的。
而师傅一走，庄征也就再也忍不住了，拍了拍肖云涵的肩膀道：“老肖，到底是怎么回事？”
庄征比肖云涵早入门十余年，修为也高出不少，如今已是筑基中人。然而论及真实年龄，两人却是相差不大，再加上是师兄弟身份，平日里称呼也颇为随性。
肖云涵微微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叹了口气，这才将楚何跟许晚晴两人之事解释了一遍。
庄征是回宗门闭关沉淀的，平日里不关注外务，所以并不了解毁刀之事。而肖云涵还在炼气后期，之前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自然是清楚的。
“大致就是这样了。”片刻之后，肖云涵轻叹一声道，“若非此事，咱们这xiǎo师弟xiǎo师妹本该是世交，甚至”
“若无此事，恐怕xiǎo师弟也不会成为你我的师弟了。”庄征却是淡淡打断，脸上有着几分唏｛ding｝diǎn｛xiǎo｝説 嘘之色。
灵虚真人自然不仅仅收了四个弟子，只是其他人此时并不在宗门罢了，是以庄征会如此称呼楚何两人。而肖云涵愣了愣，顿时有些扫兴地摆了摆袖子，没有再説话。
沉默了一会儿，庄征突然开口道：“老肖啊，你也觉得是xiǎo师妹在算计楚师弟？”
“绝无可能。”面对庄征的问话，肖云涵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莫説许师妹绝不是这般阴损之人，就算真是她在幕后谋划，也绝不可能做得如此明显。”
庄征赞同地diǎndiǎn头，却又换了一个问题：“那你看咱们这位新来的楚师弟，又是什么样的人物？”
肖云涵疑惑地看了看这位老好人师兄，考虑了片刻，皱眉道：“若是传言不假，楚师弟当是一胸怀坦荡、至情至性之人。”
答完这话，肖云涵忽然有些醒悟过来。
楚师弟极重情义，所以对xiǎo师妹的“算计”才格外愤恨，之前的一幕便是明证。想要使金雀峰重归宁静，还要让这两人消除误会才行。
想到这里，肖云涵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看向庄征道：“师兄意欲何为？”
“解铃还须系铃人。”庄征哈哈一笑，再次拍了拍肖云涵的肩膀，“这事我去安排，师弟尽管看热闹便是了。”
如果楚何听到两人对自己的评价，那一定会老怀大慰。因为他的一番伪装已经初步生效，给外人留下的印象，终于和原先的楚四少爷对的上了。
不过现在的楚何是没这个心情了，他正面对突然前来的灵虚真人，强压下紧张，按照计划行礼问好。
两人见礼之后，灵虚真人自然又免不了一番劝告。大意是你许师姐绝非阴刻xiǎo人，此前之事多半是场误会，希望你能不计前嫌云云。
灵虚真人这一声劝，楚何是早有准备的，不紧不慢地説道：“若真是误会，怎得不见许师姐一句解释？”
楚何这绝对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他知道之前的楚何对许晚晴太过倾慕，后者根本适应不了他突然的高姿态，更别説道歉解释了。
灵虚真人被楚何一句话呛住了，差diǎn把胡子扯下一截了，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
“先不提这事。两月之内，悟得一门剑意，你可有信心？”
楚何面露微笑，突然站起身来，眼中尽是锐意进取之色，活脱脱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不瞒师尊，此前半月闲暇，徒儿曾钻研一门剑诀，已经摸到剑意的门槛了。”
灵虚真人脸色露出恍然之色，认为自己找到了楚何拖延半月的原因。
他倒也能够理解这种行为。楚何毕竟世家出身，虽然不会去祭炼剑灵，但会一两套剑法再平常不过，就好像他自己擅长用剑，其他武器却也是有不少精通，只是远不如剑罢了。
这金雀峰是许家半个大本营，而楚何刚刚与许家交恶，若是没有半diǎn武力在身，恐怕也会有些麻烦。阎王好见xiǎo鬼难缠的道理，在那里都行得通。
虽説以楚何的身份，许家人不会太过为难于他，可修行之人最看重的，还是自身的能力。所以对于这事，灵虚真人自觉猜到了楚何的想法，非但没有责怪他，反而暗自diǎn头。
当然，很快灵虚真人又回过神来。
“你方才説已经摸到了剑意的门槛？”微微挑眉，一脸古怪之色看着楚何，灵虚真人再一次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沉声道，“你将那剑法，演示一遍给为师看看。”
倒不是怀疑楚何吹牛，剑意之事素来难以捉摸。有人一日悟道，却三年五载再难有寸进；有人苦修多年不得，一朝得悟便是勇猛精进
楚何自然恭敬应是，接着从须弥袋中抽出初阳剑，开始舞起剑来。
确实是舞。
虽説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又有着剑典之助，楚何早已经将这剑诀练得了然于心，可未曾见血的剑法，终究只能是舞。拿去欺负欺负叶尘那般只修剑意不修剑路之人，暂时倒是没问题，放在灵虚真人眼里却是不算什么了。
不过灵虚真人也不会因此看轻这个弟子。他比楚何更清楚，仅仅是半个月的剑道修行，正常人可以达到什么程度。
楚何的剑路十分轻盈，一门本该朝气蓬勃，如初升之阳的剑法，硬生生被他耍出了几分飘逸味道。不过那一缕初阳剑意，从始至终都没有显露出来，但只是这样，也已经让灵虚真人皱眉不已了。
这孩子倒确实是摸到了剑意的门槛，可是
“好了，停下。”
灵虚真人开口的时候，楚何正好耍完一整套初阳剑诀。他当然不会认为这是巧合，説到底，初阳剑诀不过是一门炼气期的剑诀，而且还是一介散修的佩剑上提炼出来的，品质绝不会高到哪去。
别的不説，乾阳武宗内部的剑诀，大部分都是横跨了炼气、筑基、金丹三个层次的，有些甚至还涉及到元婴真君的修行，根本不像初阳剑诀这样，一下子就能够全部练完，然后自己挑着用。
所以説，以灵虚真人的见识，要看透这初阳剑诀的虚实绝非难事。
“师尊，徒儿这套剑法如何？”
楚何站定，简单调整了一下气息，便看向灵虚真人道，语气中还略微带着些自傲。
或许是楚何演得太像了，灵虚真人竟是有些不好意思打击他的积极性，犹豫了半天才轻咳一声道：“咳咳，怎么説呢你也莫怪为师説话直接，你这剑诀啊”
楚何心中略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