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哈嚏!"亚瑟回答了一半,又在打喷嚏。
"你早点休息吧,记得继续吃药。"帕西瓦道,"晚安,亚瑟表弟。"
"结了婚的男人会忘记昔日的好兄弟。"一旁的崔斯坦突然道。
正要回去睡觉的亚瑟停住了脚步:"这句话你从哪里听来的?"
"书本,嗯?"鱼人王子冷笑道,"别对凯期待太多了。他现在心里装着的就是他老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关心你了。"
亚瑟不说话。他逃跑似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匆匆关上门脱掉盔甲爬到床上。
少年觉得自己心中好像少了点什么。凯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很孤独。
崔斯坦是对的,凯心里已经有芙蕾了,再也装不下别的人,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关心亚瑟了。
结果,当这些'好兄弟'们都一一长大成人,都有了结婚对象以后,他们都会离亚瑟而去,只顾得上爱他们的配偶,而忘了往日的兄弟情。
只有亚瑟,不知道爱,也不会被爱,孤独地过着往后的日子——
这也是他最近觉得窘迫,急切地想要取回自己失去的东西的原因。
但是,他失去了的'爱','欢乐'和'喜悦',真的能够取回来吗?
唯一能够实现他心愿的存在,就是'卡玛之座'——面对着命运之神的机会。他真的能够击败神,夺回他失去的一切吗?!
命运之神'卡玛',真的会如他所愿,让他再次找回失去的感情吗?!
找回了情感,就真的能够,得到幸福吗?
在无尽的迷茫中,亚瑟瑟缩在被窝里,睡着了。
深夜。摩苟丝的研究所。
在进食时再度被作弄得死去活来,贝迪维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但这一次,他没有哭,他已经麻木了。
"呵呵呵,"摩苟丝用高跟鞋的鞋跟踩在银狼的头上,不断地用力践踏,"莲音,带这家伙去洗个澡。他全身一股野兽味道,臭得要死。"
"是的,主人。"帕提摩少女机械地答道,机械地抓住银狼的头,把他拖走。
十分钟后,银狼被从带到研究所一个浴室里。金属的外墙包围着这个浴室,就连浴室里的一切设备都是银白色金属组成的,给人一种冰冷的感觉。
莲音拿起水龙头,一边把洗发水涂在银狼的身上,一边用水往狼身上冲。
那不是热水,而是冬夜寒冷的冰水。银狼一阵瑟缩。
帕提摩少女却没有注意到。她只是机械地继续帮狼冲洗着,就像是在洗涤一个布偶,一件死物。
"好冷"贝迪维尔已经被整得神智不清,全身乏力,他虽然觉得冷,却又无力反抗,身体渐渐在寒冷中变得麻木。他只能哀求般嘀咕道:"莲音好冷啊"
少女不理银狼,机械地继续着冲洗的过程,把狼的全身洗了个干净,把泡沫冲走,然后用毛巾把狼的身体擦干。被这样'服侍',贝迪维尔本来应该艳福不浅的,但他现在又伤又累又冷,已经无福消受了。
"不用把他关进笼子了,就这样把他带到床上去吧。"摩苟丝冷笑着说,"反正他再也逃不掉。"
(反正他很快就要就范。)
"是的,主人。"帕提摩少女道,她抱起奄奄一息的狼,把他带走了。
贝迪维尔被丢在床上,已经心神朦胧了。他在不断地瑟缩发抖。
"莲音"狼梦呓般嘀咕着,"好冷给我温暖"
帕提摩少女随手制造了一个火球,一种用魔术改变了空气燃点的低温火焰。她把火球放在银狼身旁,既可以给狼带来一点温暖,又不致于把他烤熟。
"好冷"狼却仍然嘀咕道。他因为极度的虚弱而感冒发烧,全身发冷。这一点的魔术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狼作着一个冰冷的梦。在梦境中,他身处于一个寒冷的雪原里,到处是一望无际的孤寂与凄凉。
"贝迪维尔,你要怎样才不冷?"莲音机械地问着。
银狼在梦中看见的,是莲音远去的背影。女孩仿佛要永远离他而去,再也不回来。
"莲音"狼低声道,他其实只是在说着胡话:"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我需要你"
他的生命中喜欢过的女孩就这么一个人。虽然她是个机械一样的冰冷的人,但贝迪维尔心中仍然暗恋着她。
爱情是没有理由,不会选择时间和地点发生的。
随着噩梦中莲音远去的身影,银狼流下绝望的眼泪。
而莲音,她静伫在床前,看着冷得发抖的银狼,试图去理解那些她无法理解的命令。
不,不是'命令'。贝迪维尔甚至已经没有了'控制权',他的'帐号'已经从帕提摩女孩的记忆里'注销'了。她不用再听他的命令。
然而,为什么,莲音想要听贝迪维尔的话呢?
为什么,想要帮助他,想要给他温暖,想要和他在一起?
只知道用逻辑来思考的人造人,现在却被困在非理性的思考之中。她做过,在做,以及将要做的一切,包含着极大的'不合理'。
她思疑自己的逻辑回路坏掉了。
然而,她的变化,并不是单纯的'损坏'。看着在绝望中向她求助的贝迪维尔,她的想法开始改变,她的思考开始变革,她的行为开始变得不可理喻。
她无视摩苟丝的命令,擅自行动。她抱着瑟缩发抖的银狼,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贝迪维尔。
第318章 纠缠之于幻梦 (下)()
第318章纠缠之于幻梦下
银狼的梦境还在持续。
在一望无际的雪野里,狼静静地,漫无目的地,行走着。
他在这片雪地里蹒跚而行,一点一滴地耗光了他的体力,最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远远地,看着深渊的黑暗。
狼无力地,身体疲倦不堪。他却用前爪慢慢地爬行,用缓慢地速度向前爬。
为了再一次到达她的所在:那一片无比遥远,永远无法抵达的净土之中。
狼不知道放弃。但他的四肢已经麻木,他眼前已经变得漆黑,只剩下意志在支持着他的爬行。在他意识消逝之际,正是他生命终结之时。
一双手,却抱起了银狼。
她本应冰冷的手,现在有了热度。那仅有的一点热度却又是无比的温暖。
寒夜退去,黑暗散尽,雪原被花海所代替。
银狼微睁开双眼,看着这片由'天空之息'所组成的,一望无际的花海。
这不是贝迪维尔见过的景象。这是,莲音的'梦'——她的记忆。
女孩紧抱着银狼,她的体温从她的肌肤上传来,温暖着狼冰冷的身躯。
他用尽一生去找寻的净土,现在,终于到达了。
贝迪维尔变回了人形,少年紧紧地拥抱着少女。
"莲音我喜欢你"他在梦中毫不在乎羞耻,说着平时不敢说出口的梦话。
"贝迪维尔"梦中的这个莲音仿佛知道了狼人少年全部的心意,她把脸贴在狼人少年上,开始和他拥吻。
花海里飞舞着无数的夜光虫,把黑夜映照出一片幽幽的亮绿色,把紧紧拥抱着的二人包围。
他们在花海里交融着爱意,紧紧地拥抱着,一刻不停地互吻着对方,身心都合而为一。
贝迪维尔一边喊着莲音的名字,一边感动地哭泣,仿佛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这个女孩。他把她搂得如此之紧,恨不得马上就把自己心中浓浓的爱意贯注在女孩的身体里,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爱她。
一夜过去了。
摩苟丝从闭路电视上看着房间中的情况。她看着银狼和帕提摩少女紧抱着对方,房间中一片狼藉。她满意地笑了。
她以为莲音是奉命行事,却不知道事情已经朝着一个完全无法预料的方向去了。
亚瑟头昏脑胀地爬起来,看见床前居然是帕西瓦,吓了一跳:"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在守着你,亚瑟。你知道自己昏迷一整天了吗?"
"我——什么?"亚瑟看看床前的时钟,现在居然已经是下午六时了。
昨天在格林薇儿那里脱光了体检,加上感冒未清,亚瑟的身体垮掉了,他在昏迷不醒的状态下睡了一整天。
距离王者之剑修复的约定之日,还剩下三天半。
咕——
"快点换衣服,出来吃点稀粥吧。"帕西瓦冲亚瑟一个尴尬的笑。
"知道了,你先出去——"亚瑟红着脸说。他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害羞而脸红,还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总之,他想尽快把帕西瓦从房间里赶出去。
"好吧。请快点——父亲命令我们要二十四小时贴身保护你。"帕西瓦道。
亚瑟连连点头,把帕西瓦从房间里赶了出去,然后才脱下身上被汗水濡湿的衣服,换上一套便装。
他刚想去穿盔甲的时候,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住了他的背部。
"嘿嘿嘿嘿,鼎鼎大名的天位骑士亚瑟,居然也会有这么个失算的时候。"一个阴险的声音在亚瑟背后响起。那声音压得很低,冰冷而沙哑的声调让人觉得一阵不快。
"你想怎么样?"亚瑟把双手举起,"你是议会派来的刺客吗?"
"或许?"对方模棱两可地答道,"别想反抗,这匕首虽然不是十分的锋利,但用它刺穿你的心脏还是轻而易举的事。"
"亚瑟?你还好吗?衣服还没有换好吗?"外面的帕西瓦叫道。
""亚瑟一阵沉默。
"回答他。别搞什么花样。"背后的声音道。
"我还好,再等一会儿。我找不到我的纷红色内裤——"亚瑟随口答道。他希望帕西瓦够聪明,能够听出他话里的玄机。
"还在穿那玩意儿?——那东西在你衣柜左下方的格子里。"帕西瓦答道。
这到底是听懂了还是没有听懂?亚瑟心里没底。现在他能做的,只是稳住背后那人,拖延一下时间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亚瑟低声问,"想杀我?那为什么不快点动手?"
"我们不会让你轻易死去的。你要是因暗杀而死,天位骑士们一定以这个为口实,对议会不利。"刺客冷笑,"我们要你毫无荣誉地,在审判中带着羞耻而死。你还剩下三天半的时间。"
"呵呵,你们杀个人还是大费周章。"亚瑟讥讽道。
"走着瞧吧。你会看见的,你自己的末日。"刺客的声音越发阴险,"现在,告诉我——王者之剑到底被你们藏在哪里了?"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呵呵——"
"你会的,因为——"
亚瑟感觉到有什么从他的脖子上注入了他的体内。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那是审问俘虏用的吐真剂。刺客居然带着这种东西!?
刺客把亚瑟踢倒在地上,反扭着亚瑟是双手,低声问:"快点说,王者之剑在哪里?"
"王王者"被凶猛的药物弄得精神恍惚,亚瑟不由自主地开口说着:"王者之剑就在薇薇"
"哈啊!!"帕林洛尔从半空中一剑斩落。
"铿!!!!"剑劈空了,砍在地面的石板上,把地面砍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刺客却早已一个翻滚,逃到了窗前:"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后会有期了!"
他往地上丢出一个烟雾弹,马上消失所踪。
啪。
虚弱的亚瑟跌在地上,他只觉得世界在疯狂地旋转着,听见的声音越来越吵杂,越来越模糊。
"亚瑟!?你还好吗?!"
他看见穿着全身融合装甲的帕林洛尔走了过来,他才想明白,帕林洛尔是瞬移到房间里,然后一剑斩落,逼退了那名刺客。
居然要帕林洛尔这种莽夫出手相救,这真是奇耻大辱——亚瑟想到这里,就失去了意识。
第319章 混战之于绯雪 (上)()
第319章混战之于绯雪上
亚瑟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医务室里,格林薇儿在一旁正给亚瑟打着点滴。
"怎么样?头还在晕吗?"格林薇儿问,她的语气变得冰冷如水。
"嗯"亚瑟支支吾吾,尴尬地回着话。
"你真够失败的,居然被那样暗算到。"格林薇儿讥讽道。
"那家伙恐怕一直用渗透魔术潜伏在房间里。是个暗杀的高手。"亚瑟思索道,之前被注射的吐真剂还在影响着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正常地思考。
"你省省吧。一个劲地在夸别人,不过是为了掩饰你自己的失态而已。"格林薇儿的嘴巴却毫不留情地批判着。
亚瑟选择沉默。他懒得去和女孩理论。
"那家伙是'影舞者'道格拉斯,所有穷凶极恶的罪犯里赏金最高的一个人。"一旁的帕西瓦这时候才插嘴道,"他最擅长使用渗透魔术和易容魔术,非常棘手。议会为了杀亚瑟,连这样的罪犯也聘用了。真是肮脏的交易。"
亚瑟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他的脑子仍然一片混乱,没有办法正确地回忆起任何事情。
"总而言之,老爸叫了我和雅格洛维两个人二十四小时轮流贴身守卫你,绝对不能够再让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了。"
"贴身守卫?你是说——"
"没错,你洗澡的时候,上厕所的时候,换衣服的时候,睡觉的时候,我们都会寸步不离地守在你身旁。"帕西瓦一脸认真地说着。
"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亚瑟掩脸做出一个悲伤的表情。
"噗活该!"一旁的格林薇儿窃笑着。
第二天的早上。距离王者之剑修复的约定之日,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豹人帕拉米迪斯爬起来,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他身处于一个美丽的热带雨林。
他放眼望去,葱绿马上映入眼中。
阳光洒落在树林里,斑驳的树影又落在豹人的身上。林间野鸟啼鸣,小虫不时飞过,溪流潺潺,在阳光下反射出粼粼波光。
好一片美丽的大自然。可是——
"这里是——?"豹人一头雾水。他明明应该在薇薇安的研究所里啊?
"噢,你醒了?"薇薇安自林中凭空出现,她看了看周围,"这是怎么回事?——那两只淘气的小猫,又在乱搞我的投影装置了?"
她随手拨弄了一下半空中某个东西。帕拉米迪斯眼前的热带雨林马上就消失了,变回了原来那个充满金属气息的医疗室。
"哦,这是魔术制造的幻象吗。"豹人才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床边。
"大概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吧。也不知道这样乱搞会很危险的,要是撞在墙上或者桌子角上怎么办?"薇薇安责备道。
魔术投影出来的全息景象虽然可以乱真,但幻象毕竟只是幻象而已,帕拉米迪斯还是在原来那个小小的医务室里。如果他看到那美丽的大自然,兴奋地跑起来的话,难免要一头撞在看不见的墙上。
两名豹人少年大概想靠这个来作弄他们的老爸。真是淘气鬼。
薇薇安身后的魔像端来早饭,放在豹人的面前。"吃吧,"薇薇安道,"你也休养了这么多天,可以吃些固体的食物了。"
帕拉米迪斯下意识地摸了摸腹部,已经感觉不到内脏的疼痛了。
薇薇安这几天不仅要忙着重铸王者之剑,还要抽空来用魔术治疗帕拉米迪斯而且还得照顾两只小猫——真是辛苦她了。
"我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你可以在研究所里走走,参观一下。不过,禁区里封印着一些危险的实验动物,你最好不要靠近。"薇薇安说完就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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