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灵行传- 第1536部分

　　　　而人类，自不用说。人类有人类该有的＇极限＇，又或者说，＇权限＇。这到底是古代神人族在创造人类那刻就规定下来之事，还是自然界本身所设下的限制，谁都说不清楚。

　　　　它只是确实存在。就像水会流动，空气会充填空间那样，是自然之理。

　　　　不管多么聪明，身怀多么庞大的魔力，一个＇人＇所能发挥出来的力量始终有限。但如果把＂权限＂由多个成员均分，让　＇唱诗班＇　数十甚至数百名法师协同发动一个大魔术，魔术就能被顺利地施放。

　　　　聚沙成塔，众志成城，同样也是自然之理。

　　　　＂既然你都知道这么多了，我就都告诉你吧。＂罗根突然兴致勃勃：＂但是在告诉你真相之前，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一个最简单的魔术，比如说，火球术，大概需要多少道工序来完成？＂

　　　　＂大概是。。。。。。四到五道工序吧。＂贝迪维尔估摸着：＂

　　　　首先用＇炼金术＇从空气中分离出燃料和助燃气体；

　　　　然后用结界术把气体包裹起来，捏成球状；

　　　　继而用熵能系法术，在球体内点火；

　　　　最后用动能系的法术把它发射出去，击中敌人。＂

　　　　＂嗯。这个答案中规中矩，是符合常识的水平。＂罗根摸着下巴道：＂如果是普通人，对魔术有这种程度的认知，并且能付诸实行，已经能在街头卖艺，过上不错的小生活了。但是如果把这个答案填入象牙塔入门考试的试卷里，你恐怕要拿个不及格的分数。＂

　　　　＂难道不是这样吗？＂

　　　　＂正确地说，＇火球术＇至少有二十道工序，而且还能细分。＂罗根哼笑道：＂从最初的步骤，用炼金术分离出的气体开始，就必须细分成十步。燃料和助燃剂自然必不可少，把其他不可燃气体抽走也是工序所需。甚至，为了稳定火球，把它的燃烧时间控制到使用者想要的长度，需要混入各种惰性气体进行控制。一味混入燃料和助燃剂的话，火球会在发射出去之前就爆。炸。＂

　　　　＂原来这么复杂。。。。。。＂贝迪维尔若有所思地托着腮：＂她以前从没告诉过我。。。。。。＂

　　　　＂你妻子不告诉你细节是为你好，毕竟兽人没法用魔术，让你知道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罗根眨了眨眼：＂只是最简单的一个＇火球术＇，按照魔术师操作的精细度而定，会有完全不同的威力和效果。

　　　　你甚至可以控制结界的强度，让火球在击中对手的时候在对方身上剧烈燃烧，又或者击中的瞬间产生爆。炸。更不要提在火球的核心里注入光子和适当的＇命令＇，让火球在发射中途分离、或者跟踪敌人、或者变化成别的形状。＂罗根说：＂魔术之道无比深奥，不要小看它啊，笨徒弟。＂

　　　　贝迪维尔吞了一口唾沫。哪怕他原本并不能使用魔术，罗根所教授的也是让人获益良多的知识。而且贝迪维尔也确实没法使用魔术，对那个五光十色的魔术世界越是憧憬，便越是烦恼，痛恨自己生为兽人的命运。

　　　　＂但是你知道吗？不管怎么精细的操作，不管在火球术里灌注多庞大的魔力，火球术的威力依然是有上限的。只要释放火球术的魔术师是＇一个人＇，它的威力就存在上限，必然会遇到＇瓶颈＇。＂罗根又说：＂这就是你刚才提到过的＇权限＇问题了。＂

　　　　＂所以才需要＇唱诗班＇。＂狼人青年自作聪明地猜测道：＂因为某些大魔术的工序实在太复杂，必须由多人协力完成……＂

　　　　＂复杂？不完全是。我说的是＇破坏力＇哦。＂罗根却说。

　　　　＂什么？＂

　　　　＂真的。＇权限＇和魔术本身的复杂度，并没有绝对关系。＂老头道，

　　　　＂举个例子，由同一个法师施放，同样使用了五十七道工序来施放的两种魔术，一个是＇大火球术＇，而另一个是＇大冻结术＇。

　　　　＇大火球术＇不管怎么提升精度，当它的破坏半径大于十码、爆。炸中心温度高于一万度以后，使用者就会遇到瓶颈。再大威力的大火球无法释放、威力也没法继续提升了。接下来要么缩小爆炸范围来提高温度，要么大幅降低温度来扩大爆炸范围，不管怎么选择，它最终对环境造成的破坏几乎是一样的；

　　　　同样地，因为只是把周围的环境＇冻结＇而已，＇大冻结术＇的影响范围可以继续提升，可以通过更复杂的工序，在范围内制造出更低的温度。

　　　　再有甚者，曾有好事之徒故意测试过，用上千道冗余工序去施放一个几乎没有破坏力的通信用法术，它居然被成功释放出来了。

　　　　由此可见，施放魔术所需要的＇权限＇，不完全看＇工序的数量＇，反而是看＇魔术对环境造成多大程度的破坏＇。＂

　　　　＂也就是说。。。。。。破坏力越小的魔术，施放时所需的＇权限＇就越小吗？＂

　　　　＂正是如此。＂罗根眯起一只眼，得意地笑道：＂你现在总算知道我为什么要专门研究＇时间魔术＇这个冷门至极的分野了吧？……它对环境几乎不产生破坏，有着最低的＇发动权限＇。只要施术者有足够强大的工序构造能力，＇时间魔术＇的潜能就是无限大。＂

　　　　＂但它始终是不具备破坏力的法术……＂贝迪维尔不禁吐槽。

　　　　＂魔术本身没有破坏力，又如何？＂老头捏了捏自己的肱二头肌：＂魔术没有破坏力，就用躯体来弥补。当一个近战法师吧。精通时间魔术的近战法师，才是真正的、无所不能的究极魔术师啊。＂

　　　　说得实在太有道理，贝迪维尔甚至无从吐槽。

　　　　罗根现在有＇封魔手镯＇限制，确实没法发挥出＇时间魔术＇的全部潜力。天知道摘下封魔手镯，全力战斗的罗根，到底有多可怕。不过＇时间魔术＇也是一种十分损伤躯体的法术，人始终不是能正常活在加速世界里的生物，想强行进入不属于自己的世界，必然有代价。不管罗根老头把自身锻炼到多么超人的境地，他始终是个老人。这一把年纪的，到底还能用＇时间魔术＇战斗多少次？老头子再这样勉强自己去战斗，说不定总有一天，会。。。。。。

　　　　＂话说回来，＇仪仗队＇的实力有多强？＂为了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贝迪维尔全力地把话题岔开：＂艾尔伯特碰上一整队＇仪仗队＇，会有胜算吗？＂

　　　　＂问得好。答案并不确定，得看他碰到的是哪支队伍。那是几年前才完成的编制，＇仪仗队＇不同小队的实力相差也很大。＂罗根答道：＂其他小队还好。但如果＇第一小队＇亲自出马的话，小老虎可能会遇上**烦。

　　　　那是象牙塔最早成立的＇仪仗队＇，同时也是＇仪仗队＇里最精锐的一支。他们在这些年间也产生了完美的默契，团队合作能力是全象牙塔里最好的。要小老虎对付其中的一两个人，可能还勉强有胜算。但要是被＇第一仪仗队＇全员群攻的话，小老虎必败无疑。

　　　　而且＇第一仪仗队＇的队长莱恩哈特是个出了名的老狐狸，他不会冒险和小老虎正面交锋。他大概会尽可能拖延时间，等＇唱诗班＇到达吧。如果＇唱诗班＇到场并成功施展了某种束缚用的大魔术，小老虎再强大也将束手无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罗根的回答不仅没有抹去贝迪维尔心中的不安，反而让狼人青年脸上的阴霾越来越浓重了。

　　　　＂不过，你真没必要担心太多。＂大。法师也看到了徒弟脸上的阴霾，连忙改口道：＂如果小老虎没有在路上浪费时间，而是驾驶铁骑全力奔往曙光地域的话，法师们也追不上他。他们大概追到曙光地域的边沿就会彻底放弃了，一般不会深入兽人们的领地。大。法师协会和兽人联军有不少商务上的往来，法师们不会不识趣到在曙光地域大举进军。。。。。。。大概。＂

　　　　贝迪维尔的额角冒出一滴汗，将信将疑地复述道：＂真的？＂

　　　　＂毕竟，即使得到＇真理大门的门匙＇，最终能领悟并踏足＇弦外之理＇的，只有极少数天资聪慧的法师。他们进去以后能不能回来，也是个未知数。＂罗根笑着答道。这笑容中隐藏着莫大的讽刺：＂而剩下那些　＇与真理无缘＇　的法师们，还是要吃饭的。＂

第2675章　斩黯之于瞬光　（五十七）（）　
第2675章　斩黯之于瞬光　五十七

　　　　与此同时，纳克索斯岛的海滩上。

　　　　剑拔弩张，紧张兮兮。

　　　　正如艾尔伯特持剑戒备着，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开始攻势那样，对面那群魔术师也手持法杖，已经是随时可以放出魔术的态势。

　　　　高等级的魔术师施法时根本不需要咏唱或者做其他准备动作，只需抬手就能诱发各种难以预料的魔术现象。所以对抗魔术师的时候，艾尔伯特完全不敢松懈半分，就怕对方使出什么奇招诈术。

　　　　＂真的，你不需要这样警戒我们。＂对面自称是＇第一仪仗队队长＇的莱恩哈特还没有放弃劝说，继续雄辩滔滔：＂首先我们绝不会加害于你。你是重要的贵宾，掌握着象牙塔全体魔术师们梦寐以求的智识，跟你打的话反而得不偿失，我们还唯恐损伤到你那颗满载着智识的天才头脑呢！＂

　　　　＂。。。。。。榨脑术。＂艾尔伯特却冷不防抖出一个生僻的词汇。

　　　　＂哈？＂

　　　　＂曾经，幽暗地域里的罗曼尼族（狐人族）能够使用这种非人道的术，直接榨取人脑中的智识，哪怕这样做会对人脑造成永久不可逆的损伤。＂艾尔伯特冷冷地说：＂而这种术其实并不是狐人族原创的术，是从象牙塔流传出去的。＂

　　　　＂你是怎么知道。。。。。。＂

　　　　＂我也有我的情报网，自然是查过。＂艾尔伯特板着脸说：＂表面上的资料说是从象牙塔叛逃的法师把这种技术卖给了狐人们。且不提是真有其事，还是你们象牙塔＇故意＇的。认为象牙塔如今仍然保有这种非人道的＇榨脑术＇，似乎很合理。＂

　　　　莱恩哈特很识趣地在此刻保持沉默。

　　　　＂那喵我来问你。如果你们想要的只是我脑袋里的知识，又有什喵能保证，我跟你们去象牙塔以后，不会被你们这些家伙＇榨脑＇？＂艾尔伯特用平静的语气，气势汹汹地追问：＂反正我只是一名粗鄙卑贱的兽人而已，你们想要的只是我的知识，得到知识以后，我的躯体即使毁灭，你们也不会在乎吧？＂

　　　　＂如果事情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仪仗队的队长用平淡的语气答道，理智得就像没有感情：＂事实上，＇弦外之理＇里的庞大知识，肯定不会直接装在你的脑子里，对吧？你只是一个媒介，一扇上锁的门的钥匙孔。我们最多只能通过你窥见门的那头的＇真理＇，却无法用你的知识来直接打开门。＂

　　　　＂哦，你们知道得挺多喵。＂艾尔伯特冰冷地答道，那话语里既不带赞美，也并非嘲讽。

　　　　＂既然阁下也知道是这么一回事，肯定也知道我们无法加害于你这个事实。所以……＂

　　　　＂只是看你们不顺眼而已。＂虎人青年打断了对方的话，举起了剑：＂鬼鬼祟祟地接近。自说自话地要我跟你们走。给不了我任何好处，却一味向我索取。表面装出笑脸，背地里却不知道在打什喵坏主意。你们啊，其实和那群狡猾的狐狸们并没有多大的差别呐。＂

　　　　＂我很遗憾你会这样认为。＂莱恩哈特道：＂我们明明只是想跟你坐下来好好谈谈，从阁下那里获取宝贵的经验而已……＂

　　　　＂聊天？你可知道我不擅长用嘴聊，只擅长用这个？＂艾尔伯特挥舞了一下手中刀剑，同时用左手中指了一下，做出挑衅的姿势：＂要＇聊天＇就来吧。我接下来要去利沃夫，而你们只能凭实力阻止我。真那喵想把我带到＇象牙之塔＇里去，就试着把我打晕带走啊？＂

　　　　＂果然是粗野无礼的兽人，＂莱恩哈特身后一名大汉此时已经没法忍耐了，举起法杖开始进攻：＂既然武力才能逼你就范，那就如你所愿！＂

　　　　＂奥赛罗，不要！＂莱恩哈特想阻止，却迟了一步。

　　　　那名大汉的速度非常快，似乎是利用了防护罩或者真空波之类的法术，在自己冲刺的路径上形成保护层。这样他既可以不受空气阻力地高速移动，又能迅速接近对手，撞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要解决这名大汉，其实有好几十种方法。但艾尔伯特不想杀伤对手，他也知道兽人联军和大。法师协会之间是合作关系，他不想因为自己而导致这两个阵营的关系恶化。既然不能杀伤对手，可以做的事情就十分有限了。

　　　　嚯！……对方撞上来之前，艾尔伯特已经展翅高飞，瞬间离开了地面！

　　　　＂。。。。。。翅膀！和报告书上说的一模一样！＂那名叫奥赛罗的大汉惊呼道。

　　　　＂＇太阳之卵………丹格拉姆＇的能力延伸吗。＂莱恩哈特也说。

　　　　这些家伙知道得相当之多，大概来之前就已经把艾尔伯特的底细调查清楚了。虎人青年皱了皱眉。

　　　　但对方却不知道一件事，艾尔伯特体内的＇太阳之卵＇其实并没有在实际运作。它和其他很多过于强大的东西一起，被封印在虎人青年体内深处。这些东西要是全部解除封印的话，世界会步向毁灭……就像七年前那样。

　　　　艾尔伯特的＇翅膀＇，实际上并不来自丹格拉姆的力量，而是复制了丹格拉姆的一部分能力，通过一系列复杂的转换过程，最终变为可以为虎人青年所用的力量。翅膀不是艾尔伯特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它的损伤并不会对艾尔伯特的实体造成损伤，翅膀损坏艾尔伯特也不会感到疼痛。构成翅膀的物质则是由空气、水和阳光合成的，只要有太阳光照射到艾尔伯特的情况下，翅膀就可以无限再生，不管怎样都不会彻底损坏。

　　　　艾尔伯特从翅膀上扯出数根羽毛，把这些洁白笔挺的羽毛，像小型飞刀那样抓在自己的左手里。没有人能看懂他想干什么，艾尔伯特就已经把羽毛投射了出去。几乎没有威力的羽毛飞刀落在地上，落在大汉奥德赛身边！

　　　　＂哈啊啊！！＂对方的反应相当快，应该是法师之中少有的，擅长近战的类型。他反手击出一拳，手套上缠绕着暴风般的真空龙卷，那手套大概是某种魔术道具！

　　　　然而艾尔伯特反应更快，本来在对方背后的他一个瞬移就躲开对方的拳头，转移到大汉面前！

　　　　啪！趁对方出拳打空的瞬间，，艾尔伯特手起刀落，用暴风枪刃的**砸了那名大汉的后脑门一下！

　　　　＂哦！？＂由于事出突然，对方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砸晕！

　　　　＂传送术！大家散开！＂莱恩哈特大喊道。

　　　　从对方那惊讶的表情看来，这事绝对不会有错。

　　　　艾尔伯特踢开倒地那名大汉，先确定对方是真的已经晕倒了再说。

　　　　这些魔术师还没有见识过艾尔伯特的＂传送术＂，甚至可能不知道圣灵白虎的能力。圣灵白虎的＂传送术＂在他们的眼中是如此陌生，意味着象牙塔的人还没有偷看过艾尔伯特与贝迪维尔的决斗。

　　　　……那么艾尔伯特能进出＇弦外之理＇的事情，到底是从哪里泄露的？

　　　　哦，对了。

　　　　虎人青年花了十分之一秒回想，记起自己之前参加的暗黑美式足球比赛。

　　　　那场比赛以电视直播的形式在世界范围内传播，而在那场比赛里艾尔伯特已经用过＇超凡入圣＇模式了。那么显眼的招式，象牙塔的人认出了艾尔伯特也不足为奇。

　　　　果然是树大招风，名高丧人。

　　　　但这些家伙还不知道圣灵白虎的＂传送术＂的原理，这一点刚好可以利用。说不定在对方彻底明白过来之前，艾尔伯特还能多搁倒几名倒霉鬼！

　　　　嗖嗖嗖嗖！！没有攻击力的羽箭如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