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灵行传- 第140部分

　　　　他有什么还瞒着我们。

　　　　亚瑟本来不是那种喜欢把别人心里的秘密刨根问底的人（真的不是吗？），但他再也无法忍受默林这种深藏不露的态度。

　　　　是朋友的话，应该把全部的事实说出来，让大家分担。

　　　　憋在心里，打算一个人去处理，这太狡猾了。

　　　　就像凯的所作所为。

　　　　＂潘多拉。＂亚瑟冷不防吐出一个名字，＂她是谁？我希望你认真的回答我，默林。＂

　　　　法师听到这个名字，整个人惊讶地跳了起来，打翻了的果汁泼在贝迪维尔身上，把他的上衣和裤子都弄湿了！

　　　　＂你干什么？！＂狼人少年抗议道，＂我才刚刚洗完澡啊！？＂

　　　　＂对不起，你再去洗一次吧，我和亚瑟有话要谈。＂默林敷衍着贝迪维尔，一边把亚瑟往农舍外拉。

　　　　来到屋外的空地上，他随手施了一个暗幕魔术。这和南天骑士团作战会议室的那个暗幕是一样的，在这个结界里，亚瑟和默林能够随意说任何话，外面的世界一概无法偷听，无法偷看。

　　　　等一切都布置好了，默林才放心地道：＂所以，你在伊莱森净土里见过潘多拉？＂

　　　　＂不是。那是煞星的回忆。＂亚瑟道，＂他说他的母后被一个叫做＇潘多拉＇的，全身黑色的女人捅了一刀。暗子就是那个时候感染到的。＂

　　　　＂五千年前吗？＂默林嘀咕着，＂嗯，那的确有可能。＂

　　　　＂告诉我，潘多拉是谁！＂亚瑟质问道，＂她和这一切有什么关系？！＂

　　　　＂我不敢肯定五千年前伤了龙后，让她感染暗子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真正的潘多拉。但是一个同样叫做潘多拉的女人，她是我的妻子。＂

　　　　＂你，你的妻子？！＂亚瑟跳了起来，＂你小子有妻子？！你？！＂

　　　　默林看起来就是二十岁出头，然而他说自己在五千年前有个妻子叫潘多拉？！

　　　　＂很奇怪吗？＂默林却说，＂你别看我这副年轻的样子，我其实早已渡过了十亿个年头。不，如果算上我在不同时空里的旅行时间，我的年岁恐怕更大。＂

　　　　亚瑟摇了摇头，默林这个家伙又开始满嘴胡言乱语了。

　　　　＂你再不认真点儿，我和你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亚瑟怒道。

　　　　＂不相信，对吧？＂默林一笑，＂那好，直接展示给你看。＂

　　　　默林闭上眼睛，静坐在草地上。有什么东西，开始从年轻法师的身上冒了出来。

　　　　那是，＇永劫之光＇——

第278章　披露之于真知　（下）（）　
第278章披露之于真知下

　　　　那是——光子！

　　　　亚瑟看到的这道＇光＇，渐渐地在空气中聚集成一个形体，隐隐约约的人的形体。它是如此密集的光子聚合物，以致于让原本无法被肉眼看见的光子，在此时却因为过剩光而变成了这种光一样的人形。

　　　　＂默林，你难道是＂

　　　　默林的声音开始在亚瑟脑中响起：＂我们称自己为＇永劫者＇（astrovas），但你们的时空中，有一个更适合我们这种存在的称呼：光灵（photanima）。＂

　　　　光灵！完全由光子组成的，究极生命体！它比龙类这些史诗级光子生物还要高级，它拥有真正的不老不死。它们完全是由光子组成的，没有肉体，因此它们是永恒不灭的！

　　　　犹如神一样的存在！

　　　　此刻的亚瑟，惊骇莫名，哑口无言，面对着神一样的默林，不知道该作什么反应的好！

　　　　＂呵呵呵，不要这么惊讶，我还是先返回肉体上去了。＂光灵再次依附在称为＇默林＇的那副躯体上。

　　　　＂现在，你终于都明白到我是怎样的存在了吧？＂默林问，＂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亚瑟渐渐从惊骇的状态回复过来，＂我有一整个世界的问题，但我不知道从何问起。总之，先说说＇潘多拉＇是怎么一回事吧？＂

　　　　＂正如你所听到过的，潘多拉是我的妻子。那应该是几十亿年前的事情了——对于这个世界的时间轴而言。我们其实是从上一个轮回穿越了＇寂灭＇，来到新宇宙的，＇旧宇宙的人类＇。＂默林道。他期待着亚瑟不能理解的表情，但他不打算继续去解释这方面的话题。

　　　　＂我们＇旧宇宙＇的人类建造了一片净土，在那里制造＇新人类＇。但是，和新人类不同，我们自己保有不老不死的技术，我们的肉体就象你们这个时空里的＇帕提摩＇一样，是＇不老不死＇的。借着各种技术和体能上的优势，我们＇旧人类＇统治着被制造出来的＇新人类＇，被＇新人类＇奉为神明你们的古代神话里应该有着我们的身影。＂

　　　　＂你们是神话里的众神？！＂亚瑟惊叫道。

　　　　＂或许。＂默林一脸的不以为然，＂在不同的时空里有我们不同的传释。你们这个时空把我们称为神吗？那就这样吧。＂

　　　　＂但是，那样的我们，也仍然不是真正的不老不死。虽然肉体能够长久留存，体内的某种东西却最终难逃消逝的命运。我们的＇死亡＇已经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死亡，而是＇灵魂的衰亡＇（thecorruption）。＂

　　　　＂灵魂的衰亡？＂

　　　　＂我亲眼看过不少的＇旧人类＇因此而死去。他们的肉体没有任何的损伤，意识却从此消散，再也没有醒来过。就算使用了不老不死技术创造出来的完美的肉体，也仍然留不住体内那个＇灵魂＇。体内的某些东西，最终将衰败凋零，使他们变成一具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子——那就是＇灵魂的衰亡＇了。＂

　　　　＂为了达到真正的不死，＇永劫者计划＇被推行。我的妻子正是计划的首席研究员——潘多拉教授。＂

　　　　＂研究成品就是你们这些＇光灵＇吗？＂亚瑟不可思议地看着默林。把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完全光子的构造，那到底是多么神奇（疯狂）的研究

　　　　＂不，根本没有什么＇研究成品＇。那个计划朝一个完全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完全失败了。＂默林无奈地笑道，＂潘多拉研究出来的又或者说，她在黑暗宇宙中发现了的这种东西，就是最初的暗子，＇原初之暗＇，＇无边的黑暗＇，毁灭世界的东西。＂

　　　　＂那你怎么会＂

　　　　＂我这幅身体吗？＂默林绝望地笑道，＂在妻子打开研究用密封容器的那一瞬间，我们的宇宙就被暗子所吞噬了。我们所处的那一个时空快速地灭亡。但是，妻子给我留下了一样宝贵的礼物。＂

　　　　默林掏出他的项链，链坠上的乳白色石头开始发着柔和的微光。

　　　　＂＇希望之石＇吗？＂

　　　　＂它是，逆转因果定律的东西。＂默林道，＂就在我的手碰触到这个石头的同时，我就变成了这副样子，而那个时空的＇黑暗＇也被驱逐了出去，恐怕是逃到别的时空之中了。＂

　　　　＂我到现在也没有办法完全弄懂是怎么回事。但是，化成＇光灵＇的我，渐渐地能够在时空中跳跃，聆听着每个世界的呼唤，穿越了无数个时空，一直在找寻着被暗子感染了的潘多拉。这就是我全部的故事。＂

　　　　亚瑟看着默林，他从法师的眼睛里看不出半点的虚假造作。虽然这些都是匪夷所思的故事，但他隐约能够理解到这是真的。

　　　　＂你却仍然无法解释光灵是怎样生成的。＂亚瑟继续质问，＂光是摸一下那块石头就变成了光灵？呵呵，那你岂不是随便就能够做出光灵的大军，多么的方便。＂

　　　　＂那是不可能的，亚瑟。＂默林笑着摇头，＂我的猜想是，并不是因为＇永劫者＇计划让我从普通人变成一名光灵，而是，我们这些光灵都是＇自有永有＇的存在，从宇宙诞生的那一刻就存在，甚至从有时间之前就已经存在了，是自然力量的一部分——

　　　　我们是＇世界的自我修正力＇。

　　　　我们就像世界的＇白血球＇一样，是为了维持这个世界本身的秩序而存在的。只要世界出现了异常的＇病变＇，我们就负责出现消灭它——

　　　　如果没有特别的原因，我们本来只会以一个生灵的形态存在着，不会＇觉醒＇。＂

　　　　＂而让你突然觉醒的，正是那场能够毁灭宇宙的危机，暗子的爆发。＂亚瑟惊讶地看着默林，他为自己所提出的推导感到诧异莫名。

　　　　＂没错。恐怕就是那样。正是因为这个世界需要我觉醒，我才觉醒成光灵的。在这以后我曾在无数的时空里旅行，遇到过不少光灵，我猜他们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而成为光灵的。＂

　　　　＂之后呢？你所到过的每一个时空，都成功阻止暗子毁灭宇宙了吗？＂

　　　　＂不，失败的也有很多。误报的也有不少。我实际上是被一直召唤力所吸引，而去到每一个时空之中的，但这些力量到底来自哪里，原理是什么，就连我都不清楚。也就是说，扑了个空，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情况也是有的，去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世界已经面临毁灭，再也无法拯救，这样的情况也是有的。＂

　　　　亚瑟顿了一阵，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消化这些知识。

　　　　＂亚瑟，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潘多拉的事情你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你说得越多，就越对这个世界产生更大的扭曲。我们光灵的事情决对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连最亲的人都不可以说，懂吗？＂

　　　　亚瑟点点头：＂好吧＂

　　　　＂好。＂默林收起了暗幕魔术，＂我也得走了，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联络吧。＂

　　　　＂默林！＂亚瑟连忙问，＂你说过我们是同类。你也说过，你不能够随便杀生，你所做的一切会对世界造成扭曲。那，我呢？＂

　　　　＂你吗，我不知道。＂默林神秘地道，＂你还没有真正的觉醒，还是以一个人的姿态存在着，是这个世界巨大命运的一只齿轮。你所做的一切，恐怕也是世界的预料中事，应该不会对这个世界造成过大的扭曲。所以，随便你怎么样吧？就算你随手杀了一个人，那个人也是命该死在你的剑下。而且，你也用不着太在意。我只在你身上感应到类似光灵的波动：你是不是真正的光灵，我还抱着怀疑态度。如果你只是个普通人的话，我要做的事只有一件：把你杀掉灭口——哼哼哼，玩笑而已。再见吧，孩子。愿光辉照耀你的前路。＂

　　　　亚瑟无语，他看着默林远去的背影，一阵无奈——

　　　　谁说＇没有命运＇，＇命运都是我们一手创造＇的？

　　　　到底是人创造命运，还是命运创造人？这是少年心中一个永恒的谜题。

第279章　披露之于真知　（真）（）　
第279章披露之于真知真

　　　　同一时间，西天骑士团。正在床上静静地休息着的伊文，身旁的电话响了。

　　　　＂哟，小鬼，最近还好吗？＂凯的声音自电话那头传来，＂时间也剩下不多了，我明天就动手，你要一起来吗？＂

　　　　＂就等着你这句呢。＂伊文道，他早已下了去暗杀刚瑟的决心，就算只有他一个也得去干。但他自知一个人干，成功的机率无限的小。现在凯终于来联络他了，那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十分钟后。

　　　　＂嗯，这样吗？＂奥云开启了铁骑的引擎，＂上来吧。我只负责把你带到凯爵士那里，之后你们要干什么我可不会管。＂

　　　　＂谢了，奥云。＂伊文跳上铁骑，坐在奥云背后。机械仓库的门打开，奥云的铁骑呼啸而出。

　　　　＂话说，这个刚瑟到底是谁，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如此郑重其事地去杀他？＂奥云驾驶着铁骑，看着周围的夜色。

　　　　＂那是威胁亚瑟性命的一个人。＂伊文道。他心想，总不能告诉奥云，那是亚瑟的哥哥吧。

　　　　＂为了你们的＇王＇而去杀人有够愚蠢的。＂奥云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你们的＇王＇也一定不会希望你们干这种傻事。＂

　　　　伊文被这样一说，赌气了：＂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威胁老爸的性命，奥云你又会不会想办法杀掉他？＂

　　　　＂问得好。＂奥云冷静地道，＂首先，能够威胁老爸的性命的人，想必是非常强力的家伙，以我的能力肯定是打不过的。这种情况下最理智的做法是带着老爸逃跑，而不是去和那种怪物硬碰。＂

　　　　＂哦呵呵——＂伊文一阵讽刺的笑。

　　　　＂其次，＂奥云不去理会弟弟的讽刺，继续说，＂还得看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如果那是个邪魔外道，杀了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那是个好人呢？随便杀掉对方，岂不是违背骑士的信条？＂

　　　　＂又是骑士信条，有够死板的。＂伊文不屑地冷笑。

　　　　＂我们并不是喜欢战斗而战斗。我们骑士战斗，必定要有一个理由。否则我们仅仅是个杀人犯而已。＂奥云却说，＂伊文，先去理解你的对手，看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在你能够凭自己的良心去判断事物以前，不要随便下杀手。我说的这些不是要你遵照骑士的信条，而是要你遵照着自己的良心去行事。我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弟弟变成一个无法无天的杀人狂，懂吗？＂

　　　　＂知道了。＂伊文看着这个比自己差不多大十岁的哥哥的背影，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他从来都不知道刚瑟是个怎样的人。他对这个敌手了解得太少了，凯也不愿意深入地说明这件事。

　　　　今天晚上，他要好好地问一下凯。

　　　　然后，凭良心去判断，这个＇刚瑟＇到底值不值得杀。

　　　　到达旅馆的时候，他看见的是凯和豹人三父子。

　　　　＂你们怎么算了，凯，我有话想和你说。＂伊文道，打了个手势要凯到外面去聊。

　　　　豹人朝凯耸了耸肩，一边继续在桌子旁整理着他的武器。

　　　　＂又怎么了？＂当凯跟着伊文走到旅馆的后巷以后，才问。

　　　　＂我想多知道这个叫做刚瑟的家伙的事情。＂伊文站在巷子的暗角里，背靠着墙壁，＂你只说过他是亚瑟的哥哥，可是他到底干了些什么让亚瑟这么害怕他？这个刚瑟真的是个坏人吗？＂

　　　　＂你真的想知道吗？＂凯压低声音道，他一屁股坐在旅馆后门的台阶上，尽量让自己坐得舒服点，＂这样说可能对亚瑟不太好，可能的话我还是不愿意把亚瑟的身世说出来。＂

　　　　＂拜托。我需要知道。＂伊文半是请求半是劝说地道，＂我正打算杀了这个人，但我有必要知道这个人值不值得我去杀。我不能让自己的双手不明不白地沾上鲜血。＂

　　　　＂哦，你小子还会说这一套了？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你老哥奥云教你的？＂凯不屑地道。

　　　　＂凯！＂

　　　　＂知道了，我告诉你就是了。＂凯看了看周围。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月黑风高。这也是一个寂静的小村子，村庄里没有半点儿人声，乡村的生活都是偏向于早睡觉的。

　　　　凯确认了没有人偷听（但他没有确认到正在旅馆后门蹲坐着的豹人少年赛费尔），才开口说道：

　　　　＂你要是担心刚瑟是个好人，不能杀他的话，你的担心就是多余的。那家伙就是坏人，是人渣，有着蛇蝎心肠的恶棍。＂

　　　　＂是吗？＂伊文冷冷地回了一句。他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这只是凯的主观意见，缺乏旁证与理据。

　　　　＂好，这样还不够让你相信的话——＂凯接着说，他深呼吸了一口，乡村夜晚的新鲜空气刺激着他的肺部，让他壮了一下胆：＂我要说的这个凯，其实不完全是亚瑟的哥哥，又或者说，他是亚瑟同父异母的哥哥。

　　　　亚瑟的父亲，是一名家世显赫的骑士。他在有了妻室的情况下却爱上了家中一名女仆。亚瑟的母亲就是这名身份卑微的女仆。亚瑟是那名家世显赫的骑士的私生子。＂

　　　　＂果然＂伊文小声道。他终于都找到了亚瑟和自己的共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