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多雷]这个名字从塔尔卡斯的口中抖出来时,丹尼尔的心头顿时凉了半截。
第1811章 耀世之于日轮(十七)()
第1811章 耀世之于日轮(十七)
"啊……是吗……那原来是多雷先生的儿子啊……"黑铁骑士少年神经质似的呢喃着,语气中带着无限的苦涩:"怪不得他会用石头扔我……我害死了他的父亲呢……"
听见丹尼尔这样说,塔尔卡斯不禁皱了一下眉头:"别太自责。你做了你能做的一切,试图拯救我们。被拯救的我们,都欠了你一笔债。多雷先生并不是你害死的,他只是自己选择了要把这笔人情债还给你,把你救回来而已。你没有害死过任何人,你还救了那次任务之中的很多人。你完全应该挺起胸膛来说自己做得很好,你不愧为一名英雄。"
"可是——"
"而救了你的多雷先生,也是一名英雄。仅此而已。所以不要说什么[我害死了多雷先生]之类的话。你对他应有的感情必须是感谢,而不是愧疚。否则你便等同于侮辱了多雷先生为你作出的一切牺牲。"
丹尼尔的鼻子突然一酸,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就好像哭出来了也是对多雷先生的一种侮辱似的。
"不过,那小子可恢复得真快啊。"一旁的巴赫顺带说了一句:"之前还卧病在床,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死掉似的。没想到这就能下床到处捣蛋了。"
"嗯?"丹尼尔低声嘟哝了一句,他这才想起黑铁骑士多雷自告奋勇去执行剿灭盗贼团那种危险任务的原委。多雷先生家里的孩子据说病得很重,他急需资金来救治他的儿子。
现在多雷先生已经殉职了,估计保险金和骑士团那边的福利金都一起送过到他家里去了。因为这名骑士的牺牲,不仅仅是丹尼尔得救了,就连多雷的儿子也被就活了吗。
"塔尔卡斯先生,可以把多雷先生的家庭住址告诉我吗?"黑铁骑士少年问。
塔尔卡斯那略带俊朗的脸突然严肃起来:"知道了他的家在哪里,又能怎样?"
"我想去跟他的家人谈谈,正式地感谢多雷先生一次。"丹尼尔说。
"还是算了吧,现在时机太糟。"塔尔卡斯压低声音说:"在多雷先生的葬礼上,文森特那家伙似乎对多雷先生的儿子说了些什么。大概是因为他在挑事搬非,那孩子现在记恨你了。他忍受着丧父之痛,一心把你当成害死他父亲的仇人,不管你说再多也没有用的。"
"可是……"
"让时间去平复他的伤痛吧。那孩子也不可能永远是孩子,他总有一天会明白事情的真相。那个时候你才跟他对话比较好。"
丹尼尔却皱了一下眉头:"……我不一定能够等到那个时候。我还是现在去找他说清楚好吧。不把这事说清楚,我心里总会有一个解不开疙瘩。"
"是吗。你也有你自己的计划,我们身为旁人,不应该对你指手画脚吗……"塔尔卡斯的眼神游移开,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才叹了一口气,从口袋里取出纸笔写了一行字:"好吧,多雷先生的家庭地址我可以给你,但我希望你不要单独去找他的家人,要去也请叫上我。只有你自己一个人去的话,立场恐怕有点尴尬。"
"谢了。"丹尼尔收起塔尔卡斯给的纸条:"塔尔卡斯先生你今晚有空吗?我从爱丁伯尔格堡回来以后再找你,然后就去拜访多雷先生的家。"
"可以,我下午五点钟过后就不会有别的执勤任务了,我就在这个艾尔森堡的正门等你。"塔尔卡斯不带感情地说道:"你一定要来,别单独去多雷先生的家哦。"
"一定。那么,回头见。"丹尼尔简单地告别了塔尔卡斯和巴赫,转头走了。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伦敦的巷角之中。
"那孩子很不妙呐。"仿佛看透了这一切似的,黑铁骑士巴赫说道。
"如果那是他自己作出的选择,我们旁人也不方便多说什么。"塔尔卡斯叹道:"只希望他今天傍晚真的会出现在这个大门前。"
然而丹尼尔其实自有他的打算,他刚刚告别了塔尔卡斯和巴赫,马上就朝着塔尔卡斯给的多雷先生的住家地址去了。当然,他不想刺激到多雷的家人,只是打算远距离观察一下,先看看状况而已。
"……酒吧?"沿着地址一路找去的丹尼尔却意外地发现多雷家的一楼竟然是一间酒吧。这解释了丹尼尔之前偶尔从黑铁骑士多雷的身上闻到的少量酒精味。
这栋公寓二楼以上是民房,一楼是晚上才开始营业的酒吧的样子。城区里的屋子大抵都是如此,一楼总是各种店铺。可是,酒吧?多雷先生的家竟然在酒吧之上,这附近的环境好复杂的样子。
从这里的楼梯上去就会直接到达多雷先生的家门口,丹尼尔在犹豫着要不要就这样上去找多雷的家人。现在恐怕还不是时机吧。
就在黑铁骑士少年在踌躇不安的时候,酒吧内部有一阵歌声响起:"
晚夜长,寂影空叹。
晚夜长,醉影扰梦。
如瑟缩,晚风清冷。
愿今宵予慰藉,展臂弯。"
那歌词本身充满了伤感,配合着那名女声歌手的略带沙哑的歌喉,再配合着酒吧里老式黑胶唱片留声机所播放出来的,略带杂音的爵士乐,乐曲的品质本来只能说是一般般。
然而正是这个品质一般的配乐,这略带沙哑的歌声,深深地打动了丹尼尔。
该怎么说好呢。这是……"触景生情"吗?那歌词之中充满着悲伤,凄凉,寂寞与颓废——
却又是何等的美。
仿佛被那歌声所迷惑了似的,少年缓步踱进了酒吧。
因为尚未开始营业,这个酒吧在白天也显得十分幽暗,只为照明而稍微开了两盏壁灯。
而在酒吧尽头的那个小小的舞台上,在两扇轻纱的黑幕之后,一名身穿黑衣的少女在配合着音乐唱着歌。
"
心空冷,梦影醉寻。
绪极愁,借酒消闷。
如瑟缩,晚风清冷。
愿今宵予慰藉,展臂弯。"
丹尼尔缓步走近,穿着全副盔甲的他的脚步声其实已经惊动到了那名黑衣少女,但她并没有因此而停下,而是继续把最后一段歌词唱完。
"
何须叹息,此身冰冷。
愿今宵予慰藉,展臂弯。
"
一曲终去,黑衣少女这才放下手中的麦克风,伴随着音乐的落幕而长舒一口气。
少年的眼眶不禁有点湿润。是感伤还是感动,就连丹尼尔自己都说不清楚。
"先生,酒吧还没有营业,你来得太早了。"没等丹尼尔开口说话,那名少女先说道:"而且未成年人不能喝酒吧?"
"……我只是路过被歌声吸引进来而已。"丹尼尔一脸憨厚,有点不知所措。
眼前的少女并不算十分漂亮,她最多只能算是大不列颠女孩子的平均颜值标准稍微偏上的水平,颧骨略有点低,额头又略有点大,总的来说她的脸比较欠缺立体感,倒是因为瘦弱而显出了病态的骨感,弥补了这张欠缺立体感的脸。然而到底是为什么呢,这算是一见钟情吗?黑铁骑士少年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怦然直跳,有点不受控制了——
不,或许只是感伤之后带来的感动吧。因为他眼前的她,看起来是如此之温柔。
"是吗?我把这当作是对我的赞赏好了,谢谢你。"那么少女于是淡然一笑:"我刚才只是在为今晚的演出进行彩排练习而已。唱得不好请勿见怪。"
"不。你唱得挺好的。"丹尼尔下意识地伸手去抹了一下眼角,"我都感动得差点流泪了。"
"先生就会敷衍我。"那名少女以为丹尼尔在开玩笑,于是白了黑铁骑士少年一眼,从小型舞台上走下来:"虽然酒吧还没有开始营业,但是给你弄一杯饮品还是可以的。你要喝点什么吗?果汁?"
"呃,给,给我一杯水就行了。"丹尼尔略带结巴地回答道。
少女嫣然一笑,转身走到酒吧的吧台前,还真的给丹尼尔倒了一杯水:"给。你的免费的清水。"
丹尼尔觉得非常不好意思,然而对方都给他倒了一杯水了,他也只能红着脸把那杯子接过来,咕嘟咕嘟地喝下去。
杯子上还残留着少女手心的余温,但那杯清水却是冰冷的。
"所以……你今晚在这个酒吧里有演唱?我可以来听吗?"丹尼尔壮着胆子问道,敢情他喝下去的不是水,而是能够壮胆的烈酒。
"呼呼,大清早就来酒吧里泡着,晚上想还来,先生你似乎很闲。"黑衣少女神秘地一笑:"我每晚都在酒吧里有这种演唱,先生要是想听的话,就光顾一下酒吧的生意吧。酒吧没说过不能对未成年人开放,虽然你不能喝酒,但喝点其他的饮料,还是可以的。"
"好,好的……"丹尼尔喝完那杯清水以后便把杯子放在吧台上,慌慌张张地往后退了几步:"我,我晚上再来。"
"那么,晚上见,先生。"少女甜甜地一笑,收起杯子,目送丹尼尔离开。
丹尼尔还没有彻底忘记自己的任务,他你看酒吧以后就一路赶往车站,打算乘火车去爱丁伯尔格堡。但他这一路上想到的已经不是如何准备铁骑的驾驶执照考试的事情,而是那名少女的音容笑貌。
第1812章 耀世之于日轮(十八)()
第1812章 耀世之于日轮(十八)
与此同时,非洲,撒哈拉沙漠的某处,斯芬克斯老爹的沙船的甲板上。
"哦,收养?"听完艾尔伯特的话以后,斯芬克斯队的四分卫希洛玛不禁滑稽地一笑:"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呢?"
"我只是觉得那孩子有点……嗯……不属于这里,又或是说,不应该待在这里?"艾尔伯特含糊地回答着,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呼呼。"虎人希洛玛淡然一笑,把目光从艾尔伯特的猫脸上移开,转而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沙海:"之前就已经说过了,那小子已经是你的[所有物]了,斯芬克斯老爹把他给了你。接下来该怎么处置他,你自己决定不就好了吗。剩下的只是书类文件的处理问题而已。"
"即使你这样说——"艾尔伯特搔了搔头,也把目光投向远处的沙海:"他自己的想法也是很重要的。我就想不到什么好的借口让他离开斯芬克斯队,跟我走。"
"他该离开的时候总会离开的,你用不着担心。"希洛玛于是说:"相反,要是他喜欢在球队里继续比赛,你也阻止不了他。不。真的想要阻止还是可以的,捆着他强行带走就行了。法律程序上也没有半点问题。但到了那个时候,只怕他会记恨你。"
"正是因为会这样,我才向你求教的。"艾尔伯特一脸困惑地说:"如何让他不记恨地劝他离开呢——"
"这种事情自己想吧。"希洛玛板着脸,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为什么我要把自己队伍里优秀的球员送走,还得顾及他的感受,让他安然离去?"
"可是他的性命都受到了威胁。而且不止一次。"艾尔伯特一脸委屈地说,"如果你真的在乎他,让他走,让他好好地活下去。我知道他被斯芬克斯老爹救过,一心想要报恩,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不要。但是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的。都已经多少次了,除了我以外就连他都被盯上,成为被暗杀的目标。之前是有我保护他,好不容易挺过来了。但是这之后呢?要是我不在的时候怎喵办?"
于是,希洛玛一脸滑稽地看着艾尔伯特:"你也未免想得太远了吧?搞得好像你随时会死似的——"
虎人青年不说话。
"你们在说什么?"这时候穆特突然出现,吓了艾尔伯特一跳。
"没,没事!"艾尔伯特连忙把刚才的话题打住,转而问道:"你不是到船舱里去找其他队员们道歉的喵?怎喵这喵快又跑回甲板上来了?"
"嗯,打算给古斯塔先生道歉,但是他还在睡觉,我就不打扰他休息了。"猫人少年吐了吐舌头,走到甲板的边沿上,扶着围栏看风景:"怎么过了这么久都还没到达比赛场地呢。从埃及到安哥拉应该没有这么远才对啊。"
"你在说什么?"希洛玛从怀里掏出一只怀表看了看:"从沙船出发到如今,也就过了十五分钟而已。难道这十五分钟也让你觉得很久吗?"
"是吗?我感觉过了好几个小时啊。"穆特不以为然,开玩笑般说道:"该不会是在撒哈拉沙漠里的时间被扭曲了吧?"
这句话却如同触及到了希洛玛的死穴似的,他突然皱了一下眉头:"别乱说话。那种事情才不可能发生呢,除非真的很不走运——"
"啥?"艾尔伯特似乎从虎人希洛玛那里听出了什么端倪,却听得一头雾水,不禁发出一声闷哼。
"那是海市蜃楼吗。"穆特突然举起手指远处,说道。
"哦,真的耶。"艾尔伯特也沿着猫人少年的小爪子所指方向看去,发现了远方天空之中确实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个幻影。
那个幻影很奇妙,看着好像是一座古堡,而且建筑风格颇为奇特,既不是埃及的风格,也不是欧洲的风格,那圆拱型带着尖刺的金色屋顶极其怪异,犹如一个金色的气球。这充满了异国风情的建筑,艾尔伯特从未见过。但是艾尔伯特对非洲国家的风土人情了解不深,他以为这个应该是南非一带的国家的建筑风格,但是真的说不准。
看到这个海市蜃楼,希洛玛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原本应有的淡定,反而露出了一脸的惨白。
"老爹,它出现了。"虎人希洛玛突然拿起一个类似对讲机似的东西,嘀咕了一句。
"我也看到了。"话筒那头隐约传来斯芬克斯老爹的声音:"挡住它,至少一分钟。接下来我会想办法的。"
"明白了。"希洛玛突然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枪械!而且是重型枪械——火箭发射器!艾尔伯特看到四分卫希洛玛从亚空间口袋里掏出这种东西的时候,说实话是吓了一大跳的。他原本还以为希洛玛队长只是一名会打美式足球的球员,对于战斗一无所知。但他原来想得太天真了,希洛玛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掏出这种大家伙,可见他早已习惯了战斗!
砰!!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沙海里冒出来,距离斯芬克斯的沙船不足百码。
本来,以沙船航行时那个速度,不管是多么凶悍的敌人来袭,它都可以轻松地抛下敌人,逃之夭夭的。
但这次不免有点例外,因为——
那东西非常巨大!大得就像一座山似的!
那是一只巨山般尺寸的……螃蟹!
艾尔伯特倒抽了一口凉气。
巨型螃蟹突然冒出沙海,扬起的风尘都足以把斯芬克斯的沙船掀得一阵摇曳!
"哇啊啊啊!——"穆特被晃得整个人飞走,几乎要从沙船的甲板上飞出去!
"穆特!"艾尔伯特一手抓住甲板上的护栏稳住自己,一边大喊着朝猫人少年伸出手去。
"呜——"穆特最近遇过许多次险,已经开始习惯了这种危险的境况,他没有慌乱而是朝着艾尔伯特的方向把自己的手臂投了出去。猫人少年的手臂如同橡皮筋般伸长,刚好赶在穆特被抛下船之前,抓住了虎人青年的手!
"给我抓稳了!"艾尔伯特刚抓住穆特的手就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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