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杀!”此刻那五百散修三百雪仙宫弟子和两百北寒城弟子,已经不再是局限于疯狂的攻击石门了,而是彻底被那血色所蒙蔽,开始自相残杀起来,距离血魔古洞之外,那些已变成傀儡的活死人,只有一步之遥。
他们眼中充斥着暴虐的血色,满是疯狂之意,开始无论亲疏无论强弱的朝周围人出手,刹那间这片即便被门内血色所影响都还勉强保持了队形的三大势力,顿时间就变得慌乱一片了。
有人抽出大刀,有人剑气飞舞,有人翻手间大雪弥天几乎每个修者都在施展自己最强大的手段,而无视敌我的朝着周边任何一个活着的生物出手,几乎瞬时间,这片疑似是拂尘红光之下的世界中,就已然变得比那些拂尘红光都更为的娇艳了。
血的娇艳!
一朵朵血花从大门前的近千修士中飞舞,残肢烂肉不时飞上半天,在怒吼与猖鸣中一声声惨叫响起,几乎在刹那,这些修士就少了三分之一有余,有的人甚至还是死于平时朝夕相处感情极好的至亲之人手中!
这个场面,饶是以此时天杀的冷寂心神,都是不由一阵的心神发颤啊!
深呼一口气,他实在是有些忍受不住了,见死他可以不救,因为那些人没有让他救的资格,但现在这个血腥的场面,却是让他有些怒了。
人命的确是草芥,但也绝非是这般轻易就可被收割的草芥!
左手点指飞出一道剑气,在那漫天厮杀之中,有一袭白衣如雪的绝美女子还在坚持,她身躯颤抖脑袋低垂,为了抑制自己心中的杀意甚至都将双手插进了坚硬的地石之中,白皙双指瞬间变得鲜血淋漓。
但现在这个场面不是她选择罢手就可以罢休的,即便她不杀别人,别人亦是会疯狂的朝她袭来啊。
一双如玉般洁白的素手出现在她脑后,好似是想要一掌将她轰毙一般,在这生死危机之下雪落痕再度恢复神智,而猛然抬头朝着那人看去。
可在看清那人面容的刹那,她好似受到了比那血色侵袭都更为严重的大伤一般,竟然刹那间面如土色坚定的眼神颤乱不止啊!
那是她雪仙宫上一任筑基期大师姐,同样也是她的领路人,相当于亦师亦友般的存在,是她在雪仙宫除师尊之外甚至比之师尊,都更为亲密的人啊!
可是此时,却要对她施下辣手!
这让她在心慌的同时,还很是无法相信,以至于反应都慢了半拍,只能静看那一只素手的来临。
但就在她心神与身体皆是在最低沉的谷底之时,突兀有一道剑气从远处凌来,将那只素手的主人给击退了。
雪落痕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却只看到一片空,而在她的身后,一句冷冽若万古寒冰的话语,突兀响起。
“诸位,醒来!”
随后一道清风徐来,引万般波澜不惊,好似怒涛万丈的大海突兀起了一根定海神针,又如狂风烈日之内,一束清冽的水流飘过,让所有因那血光而暴起疯狂与杀戮的人群,突兀呆了。
随后热泪四流,看着手里的血光感受着脸颊上流逝的温热,心头颤抖此等场面,饶是再惨无人性的嗜杀修者,都不可能还能保持冷漠啊!
千百人群之外,有一白衣佳人,雪白的衣裙与众人格格不入,那孤凄的神情好似已经独立了万古一般,怔怔的看着突兀到了众人之前的那身黑衣,怔怔出神。
天杀,将手中长剑插在地上,竖起了一道肉眼不可见的清风壁罩,将剑这边的人类修士,与剑那边的古朴大门,给隔绝了开来,让众人重新恢复了神智。
“我们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啊?”此情此景,即便是修为最甚的寒天林,都有点无法接受了,脑海中有着些许极不真实但他却又不得不接受的记忆片段闪烁,那是他刚刚在屠杀他北寒城城内弟子时的画面。
“诸位,或许,我们,错了”铁苍沟壑纵横的老脸之上抽搐不断,闭目之后,一声叹息说道。
“落痕”几若只剩下三分之二甚至有大半都是死于自己人之手的雪仙宫弟子,神情凌乱的朝着雪落痕看来,那个实力甚至还要远超于她,雪仙宫上一代的筑基期大师姐,雪白玉脸之上更是满布惭愧,朝雪落痕下手的那只手,痉挛不止。
刚刚,五百散修三百雪仙宫弟子两百北寒城弟子,只是片刻,就已然只剩下七百人次!
其余,在漫天刀光与雪舞剑气之中,血与肉,已分辨不清
“各位道友,现在这个情况已经远超我们的预料,我们还是先行撤退吧。”铁苍不愧是铁苍,身为众人之中活的最为悠久之人,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就调整好了情绪,对着其余修士建议说道。
但本来无论是宗门子弟还是散修,都是对他这样的老人存有一分尊敬之心的众人,这个时候,却是有些抗拒他这个安排了。
先不提宗门弟子在这个地方陨落掉了如此多的师兄弟师姐妹,况且连敌手的面都还未见到,只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这个结果,让他们怎能接受啊?
就光论散修虽散,但谁不是拖家带口一起修炼?如今最亲之人死在自己手中,他们心中的恨意,只会比大宗门弟子更甚!
在这个情况下,即便有一些胆气怯弱者,想要附和逃命,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跟随大流的留下来了,因为他们可以看出,若是他们胆敢独自逃离的话,绝对会死在众人的怒火之下!
“铁苍,我们烂命一条,或许早就该死了,能存活到今日都是天庇今天或许那贼老天不再眷顾我们了,但我即便死亡,也必要看看,那个杀我妻儿之人,到底是何方妖物?!”有人咬牙切齿的狰狞说道,话语之间杀气四溅,竟比之刚刚被血光所侵扰,都更为的恐怖啊。
随后就是一群人附和,各自都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甚至还有人冷眼看着铁苍,说他要是怕死,就自己去逃命,不用管他们。
“你们你们”铁苍错愕的看着众散修,神色之间满是不可思议,但最后却不得不苦笑说道。
“本来老朽就是将死之身,再随诸位拼一次,又有何妨啊?”
“铁苍,你若是想走,那就走吧还有其余之人,若是你们胆怯想退,那就退吧,我寒天林在此放话,若有谁敢阻,我必杀之!”就在此时,白衣第三度成了血衣,但这一次却没有被再度挥去血色的寒天林,冷眼看来,轻轻但却又毋庸置疑的说道。
他此举并非是为了铁苍亦或是任何人出头,只是如今一个天沧遗迹,他北寒城弟子发生前所未有的损失,三百弟子死了大半有余,他无颜再见他北寒城宗祠牌位啊!
所以,他是不会走的,同样他北寒城剩下一百五十人,也无一人会走!
既然已经死了一半了,那就全死光吧
不过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却是必须要有人传出去的,所以他要为铁苍等人出言,要他们去告诉外界之人,他,寒天林,北寒城,只有战死之人,而无怯战只懦夫!
听到寒天林这句话,有些人蠢蠢欲动了,毕竟世间同生的有,共死的,终究不多。
但刚刚还在劝他们逃命的铁苍,现在却突然诡异一笑,笑意中满是冷意,好似是对石门之后的存在的恨意一般,又好似是对那些怕死之人的不满。
他老躯傲然一挺直,轻轻说道:“既然寒前辈有共死之兴致,我等散修,岂有不陪之理啊?”
随后,一路磕磕碰碰只剩下七百余人的散修与两大名门大宗弟子,齐齐朝着那袭黑衣之后的那扇大门看去。
他们眼神坚定神色严峻,好似是抛开了生死的界限,在一地鲜血与残尸之中,气势无比雄浑。那股钢铁般的森然直冲九霄,让他们头顶上的拂尘红光都为之一散,不敢缨其锋芒,让遍布了大门的血色触手,都为之一震,好似是有些忌惮一般,竟然开始缓缓往里收缩。
可就在众人浑身大震,窃以为众志成城可其利断金之时,突兀,至始至终就一直冷眼看着他们的天杀,转身不屑冷笑。
“你们,那么想死吗?”
他嗤的一声,将直插在地上的古朴长剑,一拔而出。
那缕血光,再次携着无尽妖异滚滚而来!
第两百四十章 剑剑耀锋芒!()
先前众人之所以能恢复神智,就是因为天杀手中的古朴长剑掀起了一道壁障,隔绝了石门另一头妖异血光的侵扰啊。
现在长剑被他一拔而出,顿时那缕只是血光自带的恐怖之威,就再次袭来,几乎要将这仅存的七百修士再次带入那滔天疯狂之中啊。
“啊,混蛋,尔敢?”有人怒吼,有人朝着天杀谩骂,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是以卵击石,他们不是不知道这是一场必死的战役,可即便是死,他们也必须要一往无前!
此刻看见天杀把长剑拔出,顿时怒了,若是有长剑做守护他们还有一拼之力,可若是没有长剑坐镇,等待他们的,就只剩下漫无边际的暴虐与死亡了。
天杀冷笑,剑尖轻点地面,无形清风飘荡,虽没有彻底隔绝血光的侵袭,但也总算让诸人还保持住了神智。
他看着这群好似真的是大义凛然般的修士,眼眸中闪过深深的悲哀,真正的强者从不是破罐子破摔的秉性,或许明知不可为而必为,是一条强者之路,但更多的人,却只会在那条路上死亡而已。
现在情形已经很明显了,纵使他们再拼命,可连一扇石门都轰不破,又何谈去对付门后的诡异生物啊?
况且,去轰石门,这本就是帮那个生物脱困,又何来的对抗之理?!
一些连最基本的理智都不能保持的懦夫,真不知道他救他们这个抉择是否真的对了。
“张大你们的眼睛仔细看看,现在你们同伴,你们师兄,你们师妹,你们亲人一切所有死在你们手上的人,正在帮助那个妖异之物,正在成为那个妖异之物的一部分若是你们那么想帮那个生物脱困,那么想成为和那个生物融为一体与你们那可悲的亲人团聚的话,那么,就自己走过去吧,我绝不阻拦!”
天杀震声大喝,一语轰天,让出身形,静等他们略过剑之壁障!
七百修士惊滞,随后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他们曾经的战友与亲人,可就在看清地上那些鲜血的刹那,他们脸色,突兀惨白,脚下倒退不止!
只见先前因他们自相残杀而死的那些散修与名门大宗弟子,虽然已身死道消可他们的血,还在流动,以一种诡异而平静的流向,在缓缓朝着那座石门的方向而流动!
“这是”他们心神发颤了,此刻他们终于恐惧,竟然在这一个刹那都忘记了他们亲朋的仇恨,而直直的盯着地上那千百条血流,震颤无比啊。
这世间最大的绝望莫过于死亡,可此时这群已经抛下了生死的修士,却再度有了绝望之感啊!
若只是一死那真的没什么,身处修仙界所有人都见惯了生死,本就是每天在生与死之间拼搏,见过的死亡甚至比历经的修仙岁月都还要更悠久啊。
可是此时,他们真的是怕了,面对未知恐怖的可怕,面对无力抗衡的强大存在的可怕面对即便是死了,都不得安宁的可怕!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邪异的事情,人死了,血还在流,还在沦为敌人的养料,还要将敌人饲养的更强!
此时此刻,别说他们已经没有复仇之心了,因为复仇便是复的亲朋,杀的只是杀的自己,这等情况之下,还让他们拿什么去复仇杀敌啊?!
光就是此刻面对这不可抗拒的恐怖邪异之威,他们都心神发颤而即便经受千百折磨而死,都绝不愿去再与那门中的妖异存在对抗啊!
“我们走吧!”寒天林含恨大怒,身为结丹中期的高人他的心境自然比之平常修士更为坚韧一点,可即便是此时,他也不得不退啊。
这世间最让人难以接受的不是想死而不能,而是即便想死,但面对的那个死后结果,却让你不得不放弃这种死法啊。
可是门后的妖异存在好似是感知到了他们的情绪一般,竟然突然发力,将那扇厚重大门,给再次给扯开了一分,顿时一股更为磅礴与恐怖的杀戮信念,通过射出石门的血光喷薄而来,竟然将众人身前的天杀都震的一颤,口喷鲜血,手中长剑,一阵摇晃啊。
“该死!”天杀咬牙低骂,双手握住剑柄,努力沟通剑中之灵,让它插入地面之下,保住一方清明。
轰隆隆——
此刻石门已被扯开了大致三分之一的位置,门上的大网变得更加透明了,好似下一瞬就会爆碎一般,万古年前的封印已经到了极致。
故而门中传来的已不仅仅是血光,同样门内一些景致,还隐约可见。
天杀凝眸冷眼看去,只见在那石门之内,竟赫然存在这一汪血湖,而他们先前所看到的自以为是宝光的红光,竟然只是那片血湖的辐射之影啊。
此时血湖表面起了波澜,发出隆隆轰鸣之声,透过石门震颤到了外界,刹那间就让所有听到之人,体内气血翻腾起来,竟然有种好似要破体而出之感啊。
甚至若不是有天杀手中的灵剑相护,现在这深幽地底,恐怕无一人还存活!
“蝼蚁!”血湖翻滚之间,透过那被扯开的一线石门,天杀看见,血湖中间,一股血浪腾天,而后一只巨大无比的狭长血眸,自那血浪之中缓缓显现而出。
它看着天杀,不带一丝感情的徐徐说道。
随后它看向天杀手中的剑,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了,好似是感慨又好似是缅怀一般,它低沉的喃喃。
“神剑,你已被斩落前身印记了吗?可笑,本就是至邪之剑,却还妄想抵抗吾身?”
血眼自然不会说话,说话的是那巨大翻滚的血浪,亦或者是某个强大存在的神识,它的声音沧桑深沉,好似透过无尽时光,从极遥远或是极缥缈的幽静空间,而轻轻传来一般。
门外天杀,听着它的话语震动,看向手中长剑,眼中不禁有一丝凝重之芒了。
他曾记得,初遇此剑之时,此剑剑灵好似初生,只是略通人智。
但当此剑再次醒悟之时,却开口就是大梦五千载之类的渺茫话语,这让他心惊的同时,还以为,此剑灵智,是从五千年前才开始的。
可是此时,那血海之中那个存在,在说什么?
前身印记?至邪之剑?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啊?!
轰隆隆——
在天杀持剑竭力对抗血湖妖异之时,同样在血魔古洞的方向,一群白衣绝美,但却绝凄的女子,正在朝着这里缓缓走来。
在秦瑶的带领下她们走的更不是很快,而一步一脚印,缓缓探索这个深邃黑幽的古洞。
照理来说按照她们这个步程,即便是走上三天三夜,也是走不到万米路远的。
但却不知为何,当她们踏入这个古洞之后,就好似走入了一个莫名的空间一般,竟然即便是方向感与时间感再好的人,都无法辨别东南西北与时光流逝,而只能照着古洞的血光,一直前进。
而在最开始解决了古洞外面被古洞血光迷惑了心神的散修之后,她们很长时间都没有再遇到别的生物了。
此时,突兀,再听轰鸣声响!
带队的洛河谷结丹中期强者秦瑶,眼眸一亮,随后加快角度,疾速而行。
虽然知道这次古洞之行九死一生,但历经了前面如此长的枯燥时光,她也是不由得也有些不耐烦了啊,这是生是死,总嘚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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