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螺旋状玄奥符纹缠裹的狰狞血矛,对山蛮大能当胸投射而去。
“叔父!”溟鸣双眼泛红,一声凄厉呼喊发出,身形却毫不停滞,就此化成一道飞虹投出宫殿而去。至于王翦,一声不吭,闷头狂窜,却早在他之前就逃出殿不见了。
无论溟鸣还是王翦都心知肚明,溟百枚拼死自爆一击,虽然威力强大绝伦,但要灭杀山蛮大能依旧力有未逮,因此两人连回头看一眼兴趣都欠奉,各逃各的命。
果真,山蛮大能两条手臂闪电般抓住,正将血矛矛身给抓中,然而血矛力量之强超乎他想象,他两条手臂竟然抓握不住,“扑”的矛尖直顶在他胸口上,刺入有半尺深浅。
山蛮大能又是一声痛吼,其余十条手臂全部探出,抓中血矛,将它刺入之势给制住,旋即用力一拗,“咔嚓”一声响,生生将血矛给折断两截。血矛一下崩解,化成血雾慢慢飘散空中。
山蛮大能“呼哧”“呼哧”喘息了半响,十三个狰狞凶恶头颅不住左右摆动,耳朵“簌簌”抖动,最终一点儿声息也没有听到,整座宫殿完全一片死寂,显然一名可恶天命师的也没有了,不由“呵呵”发出一连串狂笑:“老夫被困这么长时间,只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法重见天日,要死在这座牢笼内,想不到而今竟然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真是后土大神有灵啊!咯咯,老夫脱困,先去寻那个挖我眼珠的臭小子,不将之全家亲人朋友杀个精光,将之血肉化为飞灰,精魂用魔火烧炼千年,难消我心头之恨。”
山蛮大能肆意发泄了一通,又细细品味了一番即将得获自由的愉悦快感,才慢慢走到宫殿门口,就要跃身出殿。他无疑无比清楚,只要出了此殿,双足落在大地上,将能够汲取到大地之力,而被火焰烧灼数千年、变得伤痕累累的躯体,将会在最短时间内复原,甚至被挖掉的眼珠也会随之恢复,虽然不可能一下子两千颗尽数重生,但先重生三五颗应应急还是没有丝毫问题。
就在此时,第二重宫殿半空悬浮的那瑞气蒸腾的硕大玉盆,上面繁密符文倏忽条条光芒自发闪动,旋即“嗤嗤”声响中,惨白火焰猛烈喷发,化成一条条灵蛇般的锁链蜿蜒探出,横过数千米空间,纵横交错,凌空飞卷,将山蛮大能再次给粽子般困了个结结实实。
“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活见鬼!混蛋!可恶!”刚刚还威风无敌嚣张万分的山蛮大能,陡然惊恐无地起来,不住凄厉吼叫着,一边拼死挣扎。
眼看就将逃出生天,远离这座困了自己数千年、简直噩梦一般的牢笼,那知在最后关头竟然又形势逆转,发现自己根本逃不出去,这巨大的落差无疑自云霄跌入深渊,简直太巨大了,任凭山蛮大能也是山蛮族一尊老祖,也是难以承受,精神几欲崩溃。
然而这惨白火焰所化的锁链,可是专门为禁锢他而炼制,他挣扎了几千年都破解不开,而今身负重伤,又那里能够挣得开?
“不对,是有人在暗算本尊!没错,一定是这样!是那个混蛋?是那个混蛋?给本尊滚出来。”山蛮大能神色一变,宛如自梦中初醒,忽然惊声叫道。
山蛮大能刚才之所以能够脱困,就是玉盆内喷吐的惨白火焰忽然停止,失去能量来源,从而捆在他身上的火焰所化的锁链自动崩解所致。(。)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可喜可贺()
当时山蛮大能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数千年过来,这玉盆运转太久,里19符阵终于崩坏了。而完全被狂喜淹没的他更没有仔细检查,急急向前殿逃窜而来,哪曾想当头又遇到数名强横的天命师阻拦,一番大战后,挨了揍,挨了炸,挨了矛扎,好不容易挺过来,将一干天命师打死、打跑,只以为逃出生天,那知最后关头玉盆符阵突然又好用了,又将他给捆绑上了
如此山蛮大能即使一个白痴,也感觉到不对头了,这一切就像是有人安排好,故意放开玉盆符阵,将他当做一条好用的恶狗给放出来,而等咬完人后,马上又将锁链再给他套在脖颈上。
任凭山蛮大能如何狂叫、怒吼,宫殿内一声回应也没有,只有锁链无视他的拼死挣扎,无比坚定地将他重新拖回了第二重宫殿内,跟原本一模一样重新吊在了半空
而就在山蛮大能被玉盆喷吐的火焰锁链重新捆绑了个结结实实,千里之外,神色疯狂满脸狂热的与一干天命师大战的数百山蛮武士,忽然同时动作一滞,就在这一瞬,他们识海同时失去了刚才无比清晰的先祖的召唤。
为首的金环武士也是一呆,旋即一声暴怒至极的吼叫发出,就在先祖召唤消失的一瞬间,他无比清晰感应到先祖神识发出的惊恐、绝望与悲愤,好像遭遇到了极为恐怖事情,一股英雄末路的无助与凄凉,隔着千里依旧剧烈撼动着他的神魂。
金环武士知晓,自己的这尊先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这厮也是杀伐果决至极的人物,一声狂吼发出,数百失魂落魄的山蛮武士再次精神大振,重新充满了斗志,不过却是陡然扭转身,向着相反的、十万大山外的方向冲杀而去。
山蛮大能先祖已经深陷不测,继续赶去探寻,眼前又有数千天命师围困,只能是自寻死路,为首金环武士当机立断,指挥一干山蛮武士开始突围,向着来时方向赶返。
逃出宫殿的溟鸣,就见同样化作一道虹光的王翦已经远在天边,即将消失不见了,禁不住心头恨恨骂了一句“狗贼”,不敢迟疑,一边催动遁光也要继续逃窜,一边识海天命宫震动,催发“连心术”召唤散布周围担任警戒的一干武元师前来保护自己。对于这座宫殿他真个心有余悸,毕竟山蛮大能就在屁股后头,小命要紧,委实不敢继续呆下去。
“先祖保佑,千万千万,让我脱得此难,顺利逃回家族。”溟鸣一边逃窜,一边心头暗暗祈拜祖先。
“嗨,对面的朋友,你还好吗?”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这要命时刻,忽然正对面一个爽朗声音响起,溟鸣抬头一看,一颗心直没有底般向着无尽深渊飞快沉沦,就见千洛突兀冒出身来,一脸亲切煦暖的笑容,对他大声招呼着。
“这厮竟然没死,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万年。”溟鸣情知千洛恐怖,自己绝非敌手,加上屁股后头山蛮大能随时都有可能自宫殿内飞出,脸上一抹儿狠辣浮现,就要催发“血炼”之术突破过去,逃之夭夭。
“哇呀呀呀呀,小儿,你还想跑?”悬浮半空的千洛,撩袍抖衫,眉眼乱跳,摆出一个正宗恶神降魔姿势,运指对溟鸣一点,一声大喝道。
紧接着,下方雪山之巅,二十四尊早已布成符阵严阵以待的金甲力士同时将手中大砍刀猛然挥出,一刀明似银镜、薄如蝉翼的刀刃轻盈飞射而来,自溟鸣半腰一掠而过,溟鸣一声惨嚎,两条腿被齐根轻柔切掉,伤口鲜血狂喷,身躯无力坠落,重重砸在山巅的万年冰雪上。
千洛飘飞而下,掠到倒在地上他的跟前,居高临下鄙夷俯视着他:“小贼,今天是不是你这辈子过得最刺激的一天?事先想不到事情会是这个结局吧?”
“咯咯,小贼,你也别得意,即使你杀了我,你以为自己能逃出去?那山蛮大能可马上就要冲出来,临死能够拉着你垫背,我也赚了。”溟鸣情知以自己家族与千家的血海深仇,这小子根本就不会放过自己,因此更不告饶,神色凶厉的狞声叫道。
“事情的结局,恐怕又要超出你的想象了,你所说的山蛮大能在那儿呢?”千洛诡异一笑,双手一摊,对他悠悠然道。
溟鸣一扭头,向身后宫殿看去,下一刻脸色一呆,眼神骇异,宛如白日见鬼,就见整座雪山之巅寒风呼啸,大雪飞卷,此外空空荡荡,不用说山蛮大能,连同那座有巨柱支撑、宛如神迹般的宫殿,也直接消失乌有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山蛮大能呢?宫殿呢?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这一定不是真的。”溟鸣彻底疯了,神色癫狂,口吐白沫,根本不敢相信双眼看到的一切,凄厉尖叫着,一边不顾鲜血喷溅的恐怖伤口,就要向着山巅中央原本宫殿矗立的位置爬去。
千洛叹了口气,一脚踩在了他的脑袋上,将他脸颊直狠狠碾压在了冰雪上,一边假惺惺地道:“死到临头,别想那么多了,你临死前,难道就不想再见你老爹一面,好好的与老来丧子的老人家告个别?”
溟鸣双眼的怨毒之色宛如江河之水,堪称无穷无尽,死死斜睨着千洛,狠声道:“要杀就杀,少废话。”溟鸣那里不清楚,这个混蛋分明是想用自己的死,来刺激老爹。
“这么不上道。”千洛叹了口气,一挥手,眉心一道星芒喷吐而出,落在溟鸣眉心上,并且无比粗暴地狂钻而入,溟鸣一声闷哼,过度痛苦下,五官陡然剧烈扭曲起来,宛如经受凌迟酷刑。
“在这儿了,可是找到了。”千洛星芒一缩,带着一枚蝌蚪形玉符自溟鸣眉心飞出。
“大罗承星盘!”溟鸣满脸是血,狰狞如恶魔,一字一顿道。
“很喜欢是不是?想了很多年是不是?此次你老爹就是让你来夺取此物是不是?可惜,你这辈子是捞不到手了。”千洛笑吟吟道,一边随手激发了那枚玉符,一面光镜就此显出,很快端坐“通天扶桑树”洞府内修炼的溟百枚,就出现镜面上。
万万没有想到出现镜面内的是眼下这幅景象,看着自己将之当做家族继承者苦心培养十几年的爱子,双腿被断,被人踩着脸颊,碾压在冰雪之上,满脸血污,气息奄奄,饶是溟百枚修炼日久,城府深沉,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忍不住大为震怒,自法台上一跃而起,厉吼道:“是什么人,敢伤我溟百枚的儿子?给我滚出来。”
“嗨,溟大爷,十几年不见,您老人家可好?看你的面相丝毫不见老,越活越年轻了,真是可喜可贺。”千洛一歪头,将脑袋探进了镜面,对溟百枚招手老朋友般含笑招呼道。
“是你!”对于千洛身份、相貌,以及近十几年生活的所有资料,溟百枚早都搜罗清楚,而今一见,面色一变,失声道。
时隔十余年,再次见到这名导致自己家族彻底覆灭的罪魁祸首,看着他与十余年前毫无变化的高大身材,青色胡须,以及暴凸双眼,千洛脸上笑容不变,眼神忽然变成了两座深不见底的深潭,身后虚空似乎有暴怒的上古凶兽在咆哮、怒吼,而漫无穷尽、倾三江五湖之水难以洗刷的煞气、杀气,弥漫散发。
“溟大爷,你杀我父母,我宰杀你儿子,对于我的复仇,不知道你可满意?”千洛咧嘴一笑,就当着溟百枚的面,自“天命宫”取出一柄大砍刀,“噗嗤”一声,将溟鸣脑袋给干脆利落剁了下来。
溟百枚如遭重击,身躯剧烈一晃,双眼瞬间赤红,睚眦欲裂,一股极为骇人的疯狂气息暴卷,洞府内所有桌案书籍碗盏等等物品尽皆粉碎,化为飞灰。
“这种无力的滋味儿是不是很不好受?可我为什么感觉这么畅快?”嗅着溟鸣脖颈喷发出的浓重血腥气,一手操刀,满身是血的千洛宛如恶魔、屠夫,悠悠然道,“复仇的滋味儿,是这么的让人迷醉啊。我喜欢。溟大爷,洗干净脖子,让你的所有庶子、所有亲友,也都洗干净脖子,我会赶过去,一个一个砍的。我都打听好了,总共七百八十九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嘭”的一声,银镜粉碎,溟百枚消失不见。
“年纪这么大,火气还这么盛,看来这老家伙身体好得很,在自己向他复仇前是绝对死不了了。”千洛一副内行地点头道,一边悠悠然一挥手,将溟鸣“天命宫”内喷出的玉符、血髓玉、各色灵药等等,尽数收了起来。
自始至终,除了一开始的失声惊叫,眼睁睁看着儿子被砍死的溟百枚,再一个字也没有说,他无疑清楚说什么也没有用。
“今天将这老家伙撩拨的不轻,暴怒的老虎接下来会做什么呢?想一想就让人充满了期待啊。”千洛摸着下巴美滋滋地想着。
就在这时,像是一座肉山般的司马昭,飞上了山巅来,手里居然还一边一个拎着王导、谢安,只不过他身上灵袍沾满了鲜血,呼吸也大为粗重,好像剧烈运动了一番。
“溟鸣那小子的所有武元师,都被我给杀干”司马昭表功的话语说到一半,就再也说不下去,乍着舌头道,“你、你还真将他给杀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小子可是溟百枚的心头肉,你杀了他,溟百枚一定会发疯的,特别我刚刚还灭杀了这小子的武元师,完了、完了,我与你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是你的帮凶,那老贼非连我也杀了不可。”
看着身首异处,尸体都彻底冻上了冰雪的溟鸣,王导、谢安也是脸色狂变,如同土色,再看千洛,被捆绑的粽子般的身躯居然不住哆嗦起来,心头无尽恐惧泛起。他们这时才彻底明白,眼前这小子不但是个恶魔,更是个不在乎自身死活的疯子!
“自己惹谁不好,偏偏惹这么一个家伙。”王导、谢安心头无尽懊丧泛起,更充满了怕这小子也悍然砍死自己的恐惧。
“看吓得你。”千洛一脸鄙夷地道,“放心,溟百枚老贼就是再暴跳如雷,也是不敢直通通亲自跑过来灭杀我的,小爷背后可是有老师的,他敢那么干,我老师也就敢打杀了他。眼下虽然溟鸣被我宰了,不过是我们这些小辈之间的争斗,只能说明他的儿子不争气,能力不足,按照天命师一脉不成文的规矩,像他这等老家伙,不能公然出手复仇的。如此一来,他就只能偷偷摸摸使用点儿见不得人的手段了,而手段见不得人,自然动作就不能太大,如此小爷又怕他个鸟儿?你又怕他个鸟儿?”
听千洛自信满满话语,显然对于一切事先早有通盘思虑谋算,而今对他已经大为信服的司马昭,用力点了点头,一颗悬着的心就慢慢放了下来。
而转头看着空荡荡的山巅,那座牢笼宫殿已经不见,里面那尊实力强横不可一世的山蛮大能也消失无踪,干净的好像根本从来没有出现过,司马昭大为不解,疑惑看着千洛。
千洛耸了耸肩:“我也不知,突然间就没了。”
司马昭点头,叹息道:“也是,这等天命师至尊强者炼制的宫殿,上面不知加持了多少神异符阵,感应到已经暴露,然后飞走再次隐匿,也大有可能。”
而看着千洛老神在在的神色,司马昭忽然一个怪异念头涌上心头:今日发生的这一切,怎么感觉有些别扭,莫非都是眼前这小子布局设计的?毕竟这一连串事情,就像是事先编定好的剧本般,一幕幕上演顺畅,虽然有几次这小子危机深重,但而今想来,却都有万全防护措施,滴水不漏,根本就有惊无险况且这小子,还是今日最大的获利者。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也有一身艺术细胞()
如此想着,司马昭忽又自失一笑,摇头将这疯狂离奇的念头丢出了脑外20这小子也不过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天命师而已,那里那么厉害?再说了,仅仅那座洞府,就不是他能够随意收走,至于那尊山蛮大能,更不是他可以随意号令。
司马昭不知的是,就在此时,千洛识海九重五门天命宫一旁,又有一座小上很多的两重宫殿矗立,而第二重宫殿半空,一只玉盆惨白火焰喷发,将一尊超过百米的山蛮大能牢牢捆绑,不住烧炼,声声惨叫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