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元正好站在吴春对面,却是被断臂鲜血喷了一头一脸,再见千洛凶神恶煞的模样,不觉双腿一哆嗦,腿间一阵无声水响,就此痛快的尿了。
“这就昏了?真没劲儿。”千洛又不屑吐了口气唾沫,然而见吴春断臂鲜血狂喷,而他昏厥过去,也无法催运法诀,牵引“帝辰星”修复伤口,不由眉头一皱:“这厮还有用,别流血流死啊。”
说着,他拎着吴春的左肩,将他的断臂对着那炭火熊熊烧得正旺的红泥火炉,一下按了下去。
原本昏厥的吴春,遭受这等炭火生烧,生生又痛醒过来,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浑身雷击般不住剧烈哆嗦,然而被千洛死死按着,过不多久,顿时又昏厥过去。
“滋、滋、滋”声响不断,一阵白烟儿混合着一股浓郁的烤肉香冒起,吴春断臂被烧的一片漆黑,彻底糊了,鲜血却也不流了。
千洛满意地笑了。
看他这等凶残,刘元这次差点连屎都拉出来。
门外,吕不韦、方牧野,以及吕不韦的四名武元师、要离,静静站立,任凭千洛折腾。
对于千洛的狠辣手段,吕不韦饶是久历风浪、见多了血腥,也禁不住心头有些发毛,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叮嘱殿内下属,离这小子的什么纤雪姐远点儿,那不是美女,那是催命鬼儿。
要离却是双眼杀机跃动,手中大铁矛攥了又攥,大有上前将吴春另一条手臂也给卸下来的势头。
将昏死的吴春丢给吕不韦的一名武元师,千洛道:“你将他带回去,好生看守,今天晚上咱们大事儿能不能成,就在他身上了。”之所以不交给要离,就是怕他一个控制不住,半路上就将他给弄死了。
吕不韦对那名武元师点头,那名武元师就带着吴春,返回千洛院落而去。
千洛转身,看着牙齿“格格”直响的刘元,笑眯眯道:“大掌柜的,轮到你了,我有件事儿,还需要你帮忙一下。”
刘元一听,屁眼一松,屎差点真下来了,哭声道:“千洛少爷,我以前有眼不识山岳,可怜我上有老、下有你就留我一条狗命吧。”
“当然,你想哪儿去了,我怎么会要你的狗命,咱们毕竟也有多年香火情嘛。”千洛一脸无奈地道,好像被冤枉了一样,一边俯身将吴春的那条手臂捡了起来,塞进刘元的怀里让他抱住,又回身自吕不韦手上接过一封信,看刘元没有手接,就让他衔在嘴里,“喏,这条吴春公子的手臂,还有这封吕不韦殿主的信,你马上去转交给你的主子吴渊,这事儿能办到吧?”
刘元一听,嘴巴衔着信无法说话,只鸡啄米般用力点头。
“嗯,我认为你肯定能办到。”千洛满意点头,一边伸手体贴地给刘元理了理凌乱的衣袍,“不过,为了避免你的主子反应过激,做出什么不好的举动,你再带几句话给他。你告诉他,吴春公子的这条手臂,是预付的定金,如果他按照吕不韦殿主信中命令,乖乖将所有事情办好,那么吴春公子剩余的部分,自会安然无恙回到他身边。如果他动动歪念头,嘿嘿,吴春公子身躯剩余部分,还是会回到他的身边,只不过,是会像今天这样一部分一部分回。”
刘元仔细听着千洛每一句话,生怕漏了一个字,听到最后,不由感觉心头凉气直冒。
末了,千洛陡然变了脸色,附在刘元耳边,咬牙低声道:“明确告诉吴渊,他的底子我都清楚,他虽然儿子多,但仅仅吴春这一个儿子修成了天命师,而且还是他砸锅卖铁将家族几代积蓄全部购买灵药,生生将他堆成天命师的。如果这个儿子活着,有这么一名天命师坐镇,他们吴家还能延续一代辉煌,待下一代,说不定就会诞生一名天才弟子,成为天命师,从而家族还有机会如果这个儿子死了,嘿嘿,待他吴渊日后再一死,一个没有天命师坐镇的豪奢家族,等待它的将是什么不用我多说吧?因此,让他乖乖给本少爷老老实实干活,少卖小聪明,不然,少爷就将他们整个吴家都葬送掉。”
刘元额头冷汗如雨,流淌而下,看着千洛如看地狱的魔鬼。千洛在他手下做仆役也有近乎两年,他自觉已经将他看透,并且对他也足够的重视,然而眼下他才发现,感情自己自始至终就没有看透过他,并且更严重低估了他,这小子对人心人性的把握,以及谋事行事之周详狠辣,简直几近妖魔,令人不寒而栗。
送走刘元,千洛就觉神清气爽,回身对吕不韦等道:“咱们接着进行下一环节,前去鬼工铺子吧,现在吴渊也解决了,保证他老老实实听话,咱们今夜之事必成无疑。”
“现在你明白了吧?不是你的吴渊弟兄想要背叛你,委实他的儿子在我们手里,等于整个吴家被我们握着,不得不低头啊。因此,严守城主,你要体谅他的难处啊。”院落里,看着金光罩内的严守,千洛叹息道。
“这么说,你们围攻鬼工铺子,他也有份?”严守道。
千洛点头:“没有重兵将鬼工铺子给团团围住,里面那么多甲士,总不免有漏网之鱼逃出去。而只要一人给你通风报信,今夜这事儿就难说了,虽然我们掏了鬼工铺子,算是掌握了主动,但像眼下这等设陷阱灭你,可就谈不上了。你一直被蒙在鼓里,鬼工铺子一直没有漏网之鱼逃出,说明吴渊司马长做得很到位。”
“很好、很好,本城主认栽了!”严守彻底绝望,他原本就知道这是一个陷阱,然而自恃修为,加上家族的强大实力,让他认为再大的陷阱,也不过就是一个笑话,休想困得住他,那知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人算的死死的,自己的所有底牌、后手,人家都早预先做好了应对之策,可笑自己还自觉万无一失。
“吕不韦那头胖猪,脑子里净是肥油,他是没有这等计谋手段的,想必,小子,这所有一切都是出自你的手笔吧?”看着千洛,严守道。
千洛静静与他对视,缓缓点了点头:“早在半年前,你的武元师林清廷企图强买我纤雪姐,我就开始调查你们严家,并且思考如何来埋葬你们家族了。”
“林清廷,呵呵,林清廷,你这头猪,你这头导致我严家覆灭的猪!”严守仰头吼道。
“对于你这等有了功劳是自己的、出了问题是别人的大人物,我只有一万个鄙视。如果不是你好色,你的武元师会给你搜寻美女?我认为一切还是在你身上,多找找自身原因吧。”千洛道,“当然,眼下说这些也晚了,你好歹也是一城之主,自裁吧,给你留个全尸。否则这金光罩困你下去,直到活活饿死你,更惹人耻笑。”
“这小子,对待有身份的仇敌,居然也愿意给他们留点儿尊严。”吕不韦在旁点头道。
“屁!”深知千洛为人的方牧野笑道,“也不看看严守手里可还握着一枚玉符,放他出来,谁敢过去挨一符?殿主大人你也顶不住吧?如果没有这枚玉符,你看老大还给他留不留全尸。”
吕不韦恍然。
“即使我死,玉符你们也得不到。”严守怒吼,将“玉符”激发,化成一柄“光钺”,对“金光罩”用力劈去。
“轰隆!”一声地面震动、宛如陨石砸地的巨响,“金光罩”剧烈晃动,一阵刺眼的金、紫、黑各色光华乱射乱爆中,尘土弥漫。
半响,尘土消散,“金光罩”果真不愧是“三祖符阵”催发的白沙亭城第一防御符阵,安然无恙,然而严家先祖所传的那枚“玉符”却光华消散,变成一块灰白色石头掉落地上,而旁边,严守七窍流血,气息全无,直到死,他的双眼依旧瞪得老大。
彻底松了口气的吕不韦,一按印玺,撤掉了金光罩。
方牧野装模作样地叹息了一声:“身为一城之主,落得如此下场,拉出去埋了吧。”也不提风光大葬的事儿了。
第二十九章 横财()
一名武元师将严守拖走。
看着地上掉落的严家先祖所传下的、已变成灰白石头的那枚“玉符”,千洛忍不住好奇,上前捡了起来,一触手,不由微微一怔,就觉灼灼发烫,似乎其中仍蕴藏有莫名能量,立时不动声色扔进了自己的天命宫。
“这些血玉,先运回天命殿,然后你我各分一半,如何?”吕不韦走了过来,指着地上的几十个大箱子,低声对千洛道。知晓今夜能够一举灭杀严守,覆灭严家,完全就是千洛出谋划策所致,而吕不韦自觉自己即使得到一半血玉,缴纳足天命天殿的贡税,还能剩下很大一笔,也就足够满意了。
千洛摇了摇头:“这些你全都运回天命殿,我一枚不要。”
吕不韦一愕。
千洛接着道:“你不用推辞,只要过会儿你再帮我个忙,我的血玉,我自找别人去讨要。”
吕不韦虽然不知他还能向谁讨要出这么多血玉,但通过今夜,知道这小子算计周全,堪称大盆切菜、汤水不漏,既然他这么说,肯定就有了通盘考虑,当下点了点头。
“赶紧回天命殿召集人手,将这些血玉都运回去。”一转身,吕不韦对一名武元师吩咐道。
“小子,现在事了了吧?吴春什么时候”见吕不韦、千洛两个人各自忙活各自的,直接将自己给遗忘了,吴渊关心爱子之下,忍不住上前一步对千洛道。
听吴渊喝问,千洛好像这才想起他,转身笑眯眯快步走了过来。
不知怎地,看着走近的千洛,特别他脸上挂着的笑容,吴渊心头忽然打了个寒噤,本能就感觉有些不妙:就在刚才,他眼睁睁看着这小子就是这么一边笑着,一边将严守给坑得七荤八素,生不如死,眼下又对自己笑得这么“亲切”,就怕是也没有什么好事吧。
千洛果真没有让他失望,走到近前,先一丝不苟叉了叉手,待吴渊回礼后,才慢吞吞道:“吴春爵爷我们也想早日送回去,在我们这儿,不但要好吃好喝伺候着,连一根头发都不敢伤着了,生怕吴渊司马长您不满意。”
听千洛的话,吴渊差点没有气歪了嘴:好啊,还一根头发不敢伤呢,连一条胳膊都说卸就卸了!
吴渊忍着气,阴沉沉道:“你还有什么条件,直说吧。”
“司马长爽快!不得不说,司马长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千洛拇指一竖,转头对一旁的方牧野大声赞叹道,就在吴渊几乎到了忍耐的极限时,他回过身,才继续笑着道:“我要得也不多,就是你们刚才自严守城主府搜刮出的血玉、宝贝,全部交给我好了。”
“你说什么?”吴渊大怒,头发直竖,怒视千洛道。
“吴渊司马长,他说的我想你应该都听得很清楚了。”吕不韦殿主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手按着印玺,一手捏着“点星笔”,毫不客气地道。
“不要告诉我你多么纯洁正义,咱们谁也别装逼,谁的心也够黑,谁的屁股也有屎,老母猪别笑话乌鸦黑。”千洛继续笑道,只不过话语可委实不怎么好听,“接到你儿子的手臂,以及吕不韦殿主的信函后,司马长您是派遣了重兵,第一包围了鬼工铺子,使得一名漏网之鱼也没有逃脱,同时封锁了消息,让严守城主完全处于眼瞎耳聋状态,毫无怀疑地踏进了我的这处陷坑第二则包围了我的这处院落,对本已掉进陷坑里的严守城主,紧要关头又狠狠踹了他致命一脚。不过,司马长,除了这两件事,你不是还极为勤快地另派遣了一支重兵,偷袭了城主府吗?刚才大家可都看到了,你将自城主府内的严家壮年可抓了来,统统砍掉了脑袋,而这件事,可不是吕不韦殿主交待你做的。”
“不错,这件事是我自己的主意,哼,打蛇不死,反遭其噬,既然与严守撕破了脸,我自然不会让他们严家继续存在下去,而我想,你与吕不韦也是同样的意思吧。”吴渊冷哼道。
“没错、没错,我们也是这样的意思。”千洛连连点头,“可是,司马长您之所以下此狠手,这不过是一方面的考虑,另外一方面,是您垂涎严家的丰厚私财、珍宝吧?”
“烈烈”燃烧的火把下,吴渊脸庞上的怒气完全消失,变得无比阴厉,双拳也慢慢捏紧。
对此千洛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继续侃侃而谈道:“不得不说,司马长您也算是一位枭雄人物了,接到儿子的手臂与吕不韦殿主的密信后,情知按照吕不韦殿主所言行事,严家今夜注定在劫难逃,因此你居然能够当机立断,立即分出一支精兵,突袭城主府,抢夺严家世代累积的丰厚财富。精彩,真是精彩。不过我还是那句话,大家心都够黑,屁股都有屎,因此您老人家也就别标榜自己多么伟大光正了。”
“也因此,你这么敲诈我,也顺理成章?”吴渊冷冷道。
“怎么能说敲诈,那本来就是我的好不好?”千洛摇头委屈地道,“我费尽心机灭了严家,自己付出了多么惨重的代价,你看看,这居住多年、有着深厚感情的房屋刚才都震裂了,无法再住了。原本打算用严家的财产,来弥补一下我的损失,以及我心灵所受到的严重伤害,那里想到吴渊大人您抢先一步,全部划拉走了,你说我能甘心吗?”
知道这一刀是不可避免,吴渊长吸口气,沉声道:“一半。”
“全部。”千洛咧嘴笑着道。
吴渊双眉一扬,额头青筋一跳,深深看着千洛:“你是认真的?你就不怕有命拿、没命消受?”
“这就不劳司马长费心了。”千洛笑道,心下冷哼:敢威胁我?小爷是吓大的。已经彻底得罪死了你,即使小爷按你所说,仅仅要一半血玉,日后该对我下手,你绝对也不会有丝毫留情,既然如此小爷还给你留什么颜面?
吴渊脸色冷漠如铁,喉咙动了一下,好像生生忍下了这口气,淡淡道:“来人,带千洛少爷过去,将今夜自严家取来的血玉交给他。”
一名武元师走到千洛跟前,冷冷道:“走吧,那些东西在两条街外一处房舍内,由重甲士看守。”
今夜吴渊真是太忙了,在紧迫而有限的时间内,吕不韦给他安排了两件事,而他自己又决定受累再搜刮偌大严府,更是一个巨大的工作量,因此在搜刮完严府后,这支精锐甲士吴渊根本来不及让他们运着这批财宝返回军营,直接来到了这儿,那批财宝的确是放在两条街外的一处房舍中。
“我提醒吴渊城主一句,我手里有严家的人,严家府内有多少财宝,我很容易就会弄清楚,因此嘛”看着吴渊,千洛拉长了音调。
吴渊眉毛又是一阵乱跳,只觉胸口逆血翻滚,口鼻发腥,几乎一口血没有喷出来。妈的,老子辛辛苦苦一晚上,全给你小子打工了。坏人,老子做了背叛弟兄的臭名,老子背了最后好处,却全被你给得了。
对于吴渊几乎是狰狞毕现的面容,千洛依旧毫不在意,手里握着吴渊的命门,他才不在乎他心情的好坏呢。
吴渊转头,对那名武元师点了点头。
那名武元师顿时也怒不可遏,如看死仇般狠狠盯了千洛一眼,转身就走。
千洛笑嘻嘻跟在了后面。
这一幕好戏,直将一旁的吕不韦、方牧野看得目瞪口呆。
“怪不得这小子这么大方,那些血玉一枚不要,感情有这一手。”吕不韦心下赞叹,虽然明知严家千年积累的财富绝对不会少了,但却并没有丝毫贪念,对于今夜能够有眼下的收获:灭掉了周家,除掉了严守这根眼中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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