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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想了想,没有马上说话,而是把自己的琵琶交到了傅梅手里,轻声道:“你要好好保管哦!”
傅梅毕竟是小女孩,听到明月公主竟然能把自己最心爱的琵琶交给她保管,真的是喜出望外,看来自己选择跟公主一起去长安是对的!一时间也没有心思和傅兰计较了,爱不释手的抱着那把曲项琵琶,心里暗暗发誓,除了公主谁也不让碰,尤其是那个坏透了的傅兰!哼,你看,还是公主对我最好吧!
傅兰不知道为何确实有那么一丝嫉妒,可是傅兰并没有跟傅梅争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明月。
明月一边把白se的琴匣交给了傅梅,一边对傅兰说道:“兰,我喜欢吃烙饼,你明天多给备一点吧”。
傅兰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我们5个都没有睡好,是啊,到了明天,新的开始了……
第八十七章 :前往长安()
第八十七章:前往长安
这次一起前往长安的除了傅宣还有傅兰和傅梅两个小丫头,傅袛能让自己最喜欢的长子和自己出行,已经足以证明傅袛内心的坦荡了,毕竟自己对于他们傅氏来说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公主而已,能放自己走,还让自己前往长安,甚至让长子(古代长子一般都是要继承家业和族长的)陪自己一起去冒险,而且是九死一生的险恶之地,胡骑的可怕是有目共睹的,更严重的是我们并没有任何援兵……傅袛啊的你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明月不得而知,明月只觉得自己小小的肩膀上的责任更重了,重到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虽然傅袛已经安排了和郁前去安定,还向各方发送了檄文要求各地给予支持,但事实上是不会有任何援兵的,甚至在长安坚守的司马模也不一定能坚持到自己的到来,更何况自己这点兵力又能干什么?而且明月也不肯定自己的这支小部队能不能平安到达……
出发前的那一刻,明月看到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因为能吃饱饭而来当兵的小伙子们,明月的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一丝丝的内疚……
因为明月还年幼,所以傅袛还是给自己安排了一辆马车,傅宣骑着马跟随在马车旁,傅氏家族中的家将傅威和傅成是这次出战的主将,傅威长的很结实,而傅成却只是瘦瘦高高的样子,但据说傅威打不过傅成,这倒是让明月有了那么一点好奇。
毕竟是有3000人马的部队,行走起来还是感觉很有气势,但明月清楚就凭这点人这点兵马实在是有点微不足道……
明月和两个小丫头坐在马车里,傅梅一点也坐不住,偷偷掀开车帘往外面看着,她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部队,心中是非常骄傲的,这都是主家的部队啊,看来这次前往长安一定没有任何风险,可是又不敢肯定,想起自家的公主虽然年纪小可是见过的阵势一定比自己多的多,所以傅梅有点期待又有点紧张的看着明月,急切地询问道:“公主殿下,你说我们这次出发去长安会不会有危险?”
明月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这点兵力实在太少太少,要知道当时司马越的大军可是正正经经有着十多万之众,再加上十多万的百姓,一样被石勒追上,然后杀死烧死无数……
想起苦县宁平城的经历,明月就胸口堵得厉害,一时间倒忘了回答傅梅的话了……
傅梅看到公主不仅不回答她的问题,而且脸se瞬间变得非常惨白,傅梅也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了……,傅梅心想一定是自己的话一定有什么地方让公主想起了痛苦的往事,这小丫头的心里突然觉得后悔死了,急道:“公主殿下,您没事吧……都是傅梅不好,问了不该问的话……”
傅兰也关注的看着明月,眼神中充满着关切之情。
明月看到傅兰和傅梅的关切之情,心里也是暖暖的,缓了缓后才对傅兰轻轻摇了摇头示意没事,又对着傅梅说道:“梅儿,不怪你,是我自己突然想起了过去的往事,你要说傅氏的兵马虽然很不错,可是胡人的兵实在太多太多了……”
傅梅有点不可思议的问道:“比我们的人还多吗?我听阿娘说,我们汉人才是最最多的啊”。
明月点了点头,轻声道:“嗯,以前我们人多,现在他们人也很多了,而且有后来居上的可能”。
“佛祖保佑,希望我们这次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傅梅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却并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只能用这样的话让自己心里舒服点。
明月看着傅梅这个样子也知道这不能怪她,如果她亲身经历过宁平的事想法就不同了,更遑论她只是养在傅府的一个小丫头,哪里有机会知道外面的事,不管外面如何天翻地覆,换了哪个皇帝,只要主家安好,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明月不想让傅梅过于担心,所以也跟着说道:“希望佛祖真的能保佑……”
傅兰看明月口中虽然说着佛祖保佑,但是眼睛里却全是疑惑和不安,两只小手一下子就握住了明月的手,肯定的说道:“放心吧,傅兰会一直陪着公主殿下的”。
明月看着傅兰那双清澈的眸子,不知为何心里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微笑着对她点了点头。
傅梅见傅兰这么乖巧懂事,气就不打一处来,嗔道:“就你会哄人,公主殿下,傅梅也会一直陪伴在公主殿下身边的,肯定加一定!”
明月看着傅梅那娇蛮的样子,心中是哈哈一笑,这两个小女孩肯跟着自己一起去长安那样危险的地方,心里是感激的,毕竟自己的一个决定,就让这3000多人的命运和自己绑在了一起,是生是死,或者别的可能,明月真的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些什么事,所以有时候静下来的时候,明月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恐慌,明月会问自己,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可近乎于倔强的执拗,明月依然坚定的让自己相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起码这个决定看起来是大义凛然的……
傅梅看明月突然又发起了呆,担心之余,就想上前摸摸明月的额头,毕竟明月曾跟她们说过自己来河yin之前受过重伤,并以此为借口不让她们伺候沐浴更衣,傅梅可能因此担心自己的身体是不是还没有完全复原,现在又因为刚才自己的脸se非常不好看,这才会关心地摸了摸明月的额头看看是不是发烫了。
明月感觉到了傅梅温热的小手贴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了,不知道是不是异xing的接触,虽然我们都还小,可自己毕竟两世为人,即使心理已经在女装下完完全全是女孩了,可这身体……
明月没来由的脸一红,傅梅显然没有发现这细小的异样,只是自然的慢慢收回了手,然后小手在胸口拍了一拍,口中欣喜地说道:“幸好,幸好,公主殿下没有发烧”。
明月嗔怪地看了一眼傅梅,傅梅也笑着吐了吐小舌头,显得非常的可爱调皮。
傅兰却注意到了明月那一刹那的异样,心细如尘地她并没有多少说什么,只是慢慢低下了头,眼神却显得很是迷离……
路程还在继续,为了避开洛阳周围的胡骑和流寇,只有不去新安县,而是直接出发到渑池,然后再去三门峡稍作休整,接着穿过陕县,到达潼关就算是成功了一半了。等到了潼关就有了进退的依据,进可以援助长安,联络四方豪杰,退也可以有潼关之险全身而退。当然这只是自己的想法,一切的一切只在老天爷了……希望一切往好的方面发展吧,这是明月现在唯一能祈祷的了……
一路上到处是残破的村庄,有些地方还是新火并没有完全熄灭,明月看到这些心情都会变得愈加沉重,因为明月知道有些村庄不是被胡兵破坏的,而是被胡兵打败的晋国溃军干的……
倒毙的尸体很多都没有穿衣服,不分男女,都是被人扒去了,因为天气越来越寒冷,溃军把衣服扒去是为了御寒,明月相信今年的冬天会更难熬……
长安城
南阳王司马模正在自己的府邸的议事厅里不断的来回走动,脸上的焦躁不安已经溢于言表了……
世子司马保也从上邽回到了长安帮助防守。司马保自从被自己的父亲司马模上奏推荐出任平西中郎将以来一直就待在上邦,但奇异的是司马保从来没有在上邽作威作福过,虽然生活一样奢侈糜烂,但在民间的评价还真的不错,只是民众不知道的是,司马保不能人道,所以自暴自弃以来已经有300多斤(300多斤是现代算法,史记此人自称自己有八百斤……),可能也是因为不能人道这个原因,他倒是没有出现过什么欺男霸女之事,又因为手下也确实有几个能人帮他出谋划策,把地方打理的还算仅仅有条,一时间评价还真的不错,尤其是过去秦州刺史裴苞起兵反抗司马保,被司马模帐下大将陈安打败,一时司马保声名鹊起,并且兼任了秦州刺史!而裴苞就一路小跑逃亡到了贾匹那里,贾匹竟然就这么收留了他……
大将淳于定也是一脸严肃。
还有一人,就是从洛阳带着仅剩的500凉州子弟兵前来长安投靠的北宫纯!
陈安也在其间,因为司马保的信任,所以陈安被允许带着兵器,陈安天生力气极大,可以一手持有七尺大刀,一手持有八丈蛇矛,在马上来回挥舞几百下而不气喘,其勇猛在关西一带可以说是威名远扬,而且陈安非常爱惜士兵,对战死伤残的将士家属更是非常优厚,所以在南阳王军中是举足轻重的一位大将,仅此于淳于定。
司马模看着自己手下的这些大将突然叹了口气,尤其是看自己那个肥猪儿子的时候,更是越看越来气,这个儿子真是怎么看怎么没用,可是现在敌军逼近,也没有心情跟他计较了。
等到司马模的眼光看到北宫纯这个混球的时候,那火一下子大了起来,破口大骂道:“北宫纯你当年不是两破匈奴吗?当年的胆lwxs520 ……》
第八十八章 :北宫纯的无奈(一)()
第八十八章:北宫纯的无奈
听到南阳王司马模的大骂,每个人的心里变化都各不相同……
淳于定跳出来yin阳怪气的说道:“大都督(司马越封的。曾经还征召司马模为司空,但是司马模听了淳于定的话拒绝了),我看北宫将军是不想为主公出力吧”。
陈安听到淳于定的话,脸上一阵不悦,所谓英雄惜英雄,北宫纯的大名实在如雷贯耳,当年凉州铁骑几次大破匈奴骑兵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是骑兵队骑兵的直接对抗,虽然还有重步兵参战,可是就单单能在骑兵战上打败向来以骑兵为主的匈奴,实在是令人敬佩的。而且自从北宫纯来投靠自己的主公司马模后,更是深居简出,沉默寡言,自己也曾经在军营里看到过北宫纯带来的那些凉州子弟兵,一个个浑身是伤不说,听说其中很多都是家中的独子……
世子司马保却是无动于衷,好像一切都和他没有人任何关系一样…。。
北宫纯听到南阳王司马模和大将淳于定的话,脸上也是一阵烦躁,袍袖下的双手也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北宫纯无奈的对着司马模拱手道:“臣得已故丞相司马越的赏识才能在洛阳立足,如今丞相已经病故,而大王是丞相的胞弟(司马越是高密王司马泰的长子,而司马模是第四子),臣焉敢不尽力?只是……”
司马模听到北宫纯这么一说,脸se才缓和了一些。
司马模看着北宫纯慢慢说道:“只是什么?”
北宫纯脸se一暗,吞吞吐吐的说道:“大王莫怪,小将才从洛阳来到长安不久,所带兵士皆是伤残之众,重步兵更是在洛阳伤亡殆尽,骑兵也是缺少马匹,如今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
淳于定哈哈笑了起来……
北宫纯的脸se非常的尴尬,可是如今在人屋檐下,他能说什么?
南阳王司马模听到北宫纯的话本来也觉得还算有理,毕竟他北宫纯的确是带着些老弱残兵来投靠自己的,自己也是因为他在洛阳几破匈奴的大名才收留了他,想来倒是真的不能完全怪他……可被淳于定这么一笑,司马模心里那点烦躁又被激发了起来……
只听淳于定笑道:“北宫纯!你这些话只能骗骗你们凉州的妇孺,你可知道我家主公是何许人吗?你现在畏惧匈奴不敢出战,是不是跟你在洛阳一样,准备逃跑了?!!”
北宫纯听到这里心里的火腾的一下升了起来,洛阳的撤退的确是他藏在心里的痛,即使他可以用各种理由骗自己,但是他自己内心所承受的压力却是一天比一天深重……不错!他可以告诉自己,他这样做是为了保全那些仅剩的凉州子弟兵,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过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三年前,他和张斐(勤王总指挥)受太守张轨所托从姑臧出发,协防京师,身经数战,皆是以少胜多,从无败绩,自己带领着凉州铁骑击退王弥,杀败刘聪,以一己之力,而保全京师安危,活人无数,他是一个英雄,他也是凉州的骄傲,可如今呢,张斐战死殉国,自己如丧家之犬一般投靠到了长安,不是他不想回凉州,是他和他的凉州子弟兵们知道,因为洛阳的撤退,凉州是回不去了……天下之大,已经没有容身之处了,他作为武将的骄傲也慢慢在消失……他曾经不断的问自己,如果再来一次,他还会不会选择这样做……即使被千夫所指……
北宫纯把牙咬的紧紧的,并没有出声,也没有去看淳于定,只是在袍袖内握紧了拳头,默不作声,任由淳于定的奚落……
司马模也对北宫纯越来越没有耐心,冷哼了一声也没有心情再纠缠下去,只是看着北宫纯是越来越不顺眼了……
淳于定看北宫纯不吭声任自己奚落了很久也不声生反驳,也是微微有点讶异,他原本想只要把北宫纯激怒了,那么自己只要再煽风点火一下,让司马模给北宫纯一个必死的任务,那么自己的地位就不会被威胁了,陈安虽然也是大患,但是他早已投靠了世子,和自己两不相干,而这个北宫纯拥有着正面击败匈奴铁骑的威名,又是在自己主公帐下听令,实在是威胁太大了……
司马保还是一脸不关己事的样子,甚至低下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议事厅里响起了呼噜声……
陈安的脸上一阵尴尬,他知道这是自己的世子大人睡着了,这个世子xing格懦弱不说,还好大喜功,不得不说,小聪明有点,喜欢著作,但是最大的爱好却是睡觉,什么地方都可以睡,甚至这样吃力的跪坐的时候也能睡着……
司马模也听到了打鼾声,不用说一定是自己那个不能人道的宝贝儿子睡着了,一时间司马模是真的有点尴尬,司马模突然看到北宫纯的脸上有那么一丝笑意,一下子勃然大怒道:“你笑什么笑,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还笑!”
北宫纯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内敛的人怎么会笑出来,实在是下意识的,这突然的情况不要说自己从来没想到过,一个300多斤的肥猪竟然在议事大厅睡着了,还不丢司马家的人吗?当然北宫纯被司马模大骂后也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紧低下头不再吭声。心里也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这样?
淳于定心里得意非凡,世子这个打鼾可比自己说尽嘴皮还要有用啊,哈哈哈哈哈。
陈安也为北宫纯的这个举动感到惋惜,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了……
北宫纯却是知道的,他自己能来长安投靠,一个是觉得离家乡凉州近,可以时不时偷偷回去看看,一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