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确实有必要,然而将真正的国家利益和个人权势混淆在一起,就是本末倒置了。如果王太子生在过去,可能是能够东征西讨,为国家扩张版图的名君。可在如今这个财团崛起,诸国开始抢夺殖民地的新时代,王太子是无法应对如今这个局面的。
要是让路易王太子抓住阿尔比昂的把柄,他一定会以此要挟对方全力支持他,那个老奸巨猾的沃尔辛厄姆和伊丽莎白多半表面上会应承下来,私底下盘算着将触手伸进查理曼的算盘……
首相的拳头一下子攥紧,过了一会儿又松开了。
在黎塞留绷紧的脑子里,忽然划过一个问题:李林为什么把这些告诉他?
是为了换掉自己不喜欢的王太子?有这可能,不过不会只是这样,那个男人还没简单到这种程度。那么是希望自己出手阻止王太子,好让自己和殿下的关系彻底决裂?似乎也有可能……
反复推演了几种可能性之后,黎塞留放弃继续思考这个问题,比起那些似是而非的臆测,如何最大限度的利用好这件事更为紧迫。
主教抬起手,一纸密电立即烧得无影无踪,面色苍白的老人慢慢踱步到巨大的地图前,直直的盯着北方那个被包围的要塞城市。
阿尔比昂人和查理曼远征军先遣营继续保持着半包围,在坚不可摧的堑壕前遗留下上万尸体之后,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进攻的锐气。依靠后方源源不断的输送补充,里加守军士气依然高昂,里加要塞看上去还是牢不可破,不过在经历了持续拉锯战之后,他们也失去了进行反击的力气。都没什么兴趣发动攻击的两军就隔着地图上那条细细的防线对峙起来,过着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的小日子。
眼下的宁静不过是暂时的,王太子率领的远征军正在逼近公**脆弱的补给线,一旦断绝要塞和外界的联系,这座坚城的陷落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至于卡斯蒂利亚和塞雷斯的远征军,人数不多,但好歹也能给公**增加一点压力……
(卡斯蒂利亚……?)
一道灵光划过黎塞留的脑海,他急忙上前,几乎把脸贴在地图上。关注重点不再是北方的坚城壁垒,而是一路南下,先在阿尔比昂停留了片刻,接着又转向卡斯蒂利亚,最终定格在了加泰罗尼亚行省。沉吟片刻后,冷酷的笑容爬上满是皱纹的脸庞。
没有人会想到,就在此刻,红衣大主教已经决定,让同样信仰旧教的卡斯蒂利亚和王太子地位的彻底动摇成为查理曼崛起于整个大陆的第一道献祭。
同样,黎塞留也没有想到,他的决定与某个神明使者的剧本一摸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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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看不见的真实(五)()
昏暗中,白皙的**轻轻颤抖着。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平南文学网)
丝绸床单自肩膀滑落,香肩和背脊裸露在空气中,经过润泽的肌肤反射着床头灯光,喘息渐渐平息。一根手指搭上通红的尖耳,随着手指划过耳廓,难以压抑的呻吟从喉间泄露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布仑希尔才从恶作剧般的动作下恢复过来,明亮的眸子仰望着雕塑般俊雅的面孔,梦呓般地呼唤着。
“不过……阁下。”
身体紧密的贴在一起,光滑的肌肤摩擦着,仿佛要将自己的体香传给对方,侧转脑袋紧贴胸膛,一边聆听结实平稳的脉动,一边不解的问到。
“我并不是怀疑您的判断,可……黎塞留真会如预期的那样,对卡斯蒂利亚采取行动吗?”
在陆地上,撇开占据信仰高地的伊密尔,真正能遏制查理曼的国家只有两个——卡斯蒂利亚和罗斯联合公国。在公国无暇他顾的情况下,集中力量解决尚未从七日战争中缓过气来的卡斯蒂利亚,这听起来似乎很合理,可事实上查理曼自身需要解决的国内事务还有一大堆,根本腾不出手来解决卡斯蒂利亚才是。
“正因为国内事务繁忙,主教大人才要让其他国家陷入混战,为此流干最后一滴血,好让查理曼轻而易举地获得最终胜利。”
李林回以自信的说明,声音中丝毫不见激情后的萎靡。
“他的第一步,是要让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反目。”
长久以来,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的同盟就像一把钳子,分别从海洋和陆地两个方向钳制查理曼,不管朝哪个方向发展,另一边都会乘虚而入。是故。以七日战争那样的大好开局,查理曼也无法更进一步扩大战果,眼睁睁失去彻底解决卡斯蒂利亚的机会。
但如今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可以在这个古老同盟中打进一根楔子。让阿尔比昂和卡斯蒂利亚由盟友反目为死敌。黎塞留当然不会错过这根名叫“宗教战争”的楔子。
黎塞留视国家利益高于一切。但现在,他仍不得不顾及到宗教的巨大影响。查理曼是信仰玛法圣教会的国家。他是教会的红衣主教,而统治卡斯蒂利亚、奥斯托利亚的哈布斯堡家族的信仰与之相同,且得到了教皇一定程度的庇护。想要直接消灭哈布斯堡势力,至少从政治上是不可行的。但海峡对岸的阿尔比昂在菲利普二世的妻子“血腥玛丽”过世后。却逐渐成为一个由阿尔比昂国教会——即奉伊丽莎白女王为首长的新教主政的国家,双方在信仰上的分歧正一点点侵蚀两国间的友好关系。加上七日战争后,阿尔比昂“海盗”趁着卡斯蒂利亚集中精力于国内,借机劫掠卡斯蒂利亚商船,攻占殖民地,翻脸只怕是迟早的事情。
“利益冲突面前,再强大的联盟都可以瞬间分崩离析。相互友好的国家可以反目成仇,曾经亲密的两个民族会变成死敌。”
抚弄着布仑希尔的脊背,微微抖动的光滑触感从指尖传来,李林的嘴角微微上扬。
根据观察统计。这种时候摆出成熟的笑容最能令布仑希尔提升好感度,精灵少女也果然如预期般展露出笑颜,心跳、血压的反应一如预测。确认观测结果的李林保持着表情,继续说到:
“试想,千辛万苦到了北方前线,准备和异教徒决一死战的卡斯蒂利亚人突然撞破阿尔比昂人和兽人的秘密谈判,看着异端和异教徒把臂言欢的场面,你觉得他们该作何感想?”
“一定非常、非常的生气。”
如同母豹一样的背脊弓了起来,丰满又弹性十足的**荡起一阵让人头晕目眩的波涛。
“可是,这样一来,和我们促成谈判的最初目的不就背道而驰了么?”
“我们的目的是尽可能促使人类阵营分裂,让他们自相残杀,只要能达成这个目的,无所谓过程。至于黎塞留的谋划……呵呵,我们手上不是还有伯纳德王子和提坦斯这两张牌吗?他们既然喜欢兄弟厮杀,这也算是满足了他们的心愿。在这之前……我们就慢慢地等吧。”
“——嗯啊!”
被压在李林下面的布仑希尔发出了美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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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般绚烂的朝霞悬挂于天边,空气中带着凌晨的凉意,清爽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北方的大地上,和往常一样,又是晴朗的一天。
悦耳的虫鸣正在收尾,鸟儿婉转的啼鸣开始此起彼伏,几只野鸭踩着水花腾空而起,让人不禁想要遗忘一切烦恼纷争,让身心在这片田园风光中彻底舒缓放松。
看上去,今天又和平日一样,将是一个平凡而普通的日子。
可事实上,从几个月前人类军队的军靴踏足这片土地开始,宁静就不复存在。炮弹呼啸,枪炮轰鸣,进攻的号角,厮杀的怒吼,垂死的哀鸣……没有一天离开过这里,从早到晚,流血不停,度过一个漆黑的夜晚之后,所有人以更加疯狂的气势投身与战争之中。
没有怜悯,没有宽恕,没有救赎,只有杀人和被杀。直到双方都精疲力竭,再也无力发动攻击为止。然后再短短一个月时间里,顽强的大自然就将遍布弹坑和死尸的战场重新变成了草长莺飞的如画风景。
远离战争一月之后,自今日第一缕阳光照耀到遍布帐篷的营地起,这一天就已经注定将在历史上留下其痕迹,这是个命中注定不平凡的日子。
今天军营里的大兵们起床格外早,他们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搂着自己的真爱一觉睡到天亮,乘着早上的生理反应,“来一发”之后才揉着睡眼起床。阳光还未完全驱散云层释放温暖时,火车站附近已经出现了三五成群的大兵,他们聚集在站外栅栏啃着面包。喝着冷水,不时向新加入的同袍打招呼。从此起彼伏的哈欠声里,听得出很多人昨晚根本就没睡觉,所有人谈论的话题都是一个。那就是今天到访的慰问团。
当得知将有一个以圣女殿下和查理曼王女为首。由贵族少女组成的慰问团来访问前线时,整个军营沸腾了。
不是他们好色如命。也不是太久没看见女人,看见老母猪都流哈喇子的缘故,更不是搞基搞太久,连对搞基都感到厌烦之故。实在是这种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忘。和后方完全隔绝的孤独感实在是太难熬了。
被招募进军队的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每天经历枪林弹雨,不然就是缩在堑壕里躲炮弹,他们对故乡的思念之情自然会不断增强。如果他们能读会写,或许还能通过家书缓解思乡之苦,可读书写字看地图都是军官大爷们的特技,连自己名字都写不出来的傻大兵怎么写信、看信?
总算在长官们“爱的鞭子”和“无微不至的同志关怀”之下。士气还能维持,不过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士兵身上的乡愁和压力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增加。
恰恰在这个时候,“美少女慰问团即将来前线慰问劳军”的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的生活重新注入了动力,有了盼头的大兵们每天兴致勃勃的清洗军服,消灭堑壕里的臭虫老鼠,掰着指头算日子。同时至少有一半的人在幻想受个会使自己行动不能而不致伤筋动骨的伤,好离开污秽狭窄的堑壕,好好享受和美女近距离接触的伤假,如果能发生一段热恋甚至血脉贲张的关系……
看着部下们来了精神,军官们也感到一丝宽慰,至于这群人脑子里那些不纯洁的妄想……军官们也是男人,大家都懂的。
于是乎,在火车站周围聚集起来规模空前的围观大军。
“如果他们在战场上也这么专注就好了。”
沃邦准将苦笑着摇摇头,阖上怀表表盖,“工程兵之父”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眼角余光扫过周围。
到处都是穿军大衣的,有查理曼本土士兵的天空蓝,阿尔比昂的龙虾红,还有奥斯托利亚的床单白,其中红色占去一大片——王太子的远征军主力正在向里加后方迂回,在这里的主力仍旧是阿尔比昂人。
来回扫视了几遍,准将心中的不安稍微压下去了一点。
(只要没发疯,就算是殿下也不会在这里动手吧……)
搔搔脑袋,沃邦在心里如此安慰着自己。
得知夏尔王子和密涅瓦殿下同行的消息后,王太子的眼神立即就变了,虽然在午餐会上什么都没说,但心腹们都清楚他在想什么。
王族内部纷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各国王族无法享近天年者不在少数,以查理曼为例,就曾发生过著名的“三亨利之战”——最初是吉斯公爵,然后是亨利三世,最后是亨利。德。波旁,三人依次死去,全都是死于残酷的暗杀。
如今再增添一位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庶出王子,似乎也不会成问题……
事情并非如此简单。
暗杀虽然是政治斗争和战争中经常用到的手段之一,但除非对象是公认的暴君和危害公共安全利益之人,否则任何形式的暗杀都是不能被提起的禁忌,这和传统道德观念相抵触,被所有人唾弃。如果王太子针对尚且年幼的王弟发动冷血暗杀,那一定会成为他一生的污点,万一被曝光的话,很有可能被敌人利用。沃邦和马奇诺对此有着清新的认识,并深深感到担忧,可身为家臣,他们也无权置喙王太子的判断,唯有沉默的关注事态发展。
“千万别出什么事……”
又一次掏出怀表,沃邦小声嘀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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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啊……”
罗兰稍稍拉开窗帘,透过缝隙眺望车站,低声沉吟着。
放眼望去尽是如波涛般起伏的制服海洋,喧嚣也犹如海浪一般拍打在车体上,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和各种隔音措施,低沉浑浊的声浪仍在车厢里发出嗡嗡的回响。就连见惯了各种大场面的光景的密涅瓦也不禁感到有些晕眩。
“这还真是……夸张。”
夸张?
好吧,就她来说。或许是如此。对其他人来说只能用“壮观”、“震惊”、“目瞪口呆”之类充满宏大感官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感受了。
由于是一个月里快速搭建起来的临时车站,所以别说和吕德斯那些洋溢着现代感和艺术气息的大车站相比,就连中小城市的火车站也比这个用木板搭建起来的小站台像样些。但此刻,聚集在这个简陋小站台周围的上万人之众。足以形成压倒一切的背景。
这不是普通民众。全都是经历战场厮杀的军人,身上散发的气势和热量比普通人要强烈的多。聚集在一起时更是呈指数增长。聚集在车站里的上万人,足以比拟出发时相送的数万人之众。
如此规模的人数不但营造出热烈的气氛,也为杀手提供了最佳的掩护。
罗兰下意识的摸向腰间,从指尖传来枪套的触感。
3小时前——
临时加挂上的秘密车厢里。顶替教鞭的手杖敲击在画满了方框和线条的黑板上,三头身的q版小人站在讲台上说到。
“听好了,这次的任务主要有三个:护卫慰问团成员的安全;确保谈判顺利达成;确保夏尔王子的安全。”
台下听众不约而同的点着头,杀手们和罗兰都很清楚上述任务的重要性,但侧重点略有偏差。一边是工作,一边是道德理念。
“慰问团安全的重要性我就不多说了,联军那些大兵们也不会希望那些漂亮小姐出什么岔子。问题在于后两项。要在尽可能隐秘的条件下同时完成这两个任务可不轻松,特别是各方势力都卷进去的情况下。好,罗兰你问吧。”
“各方势力?”
举着手站起来的少年正皱着眉,显然对讯息透露出的复杂状况感到头疼。
“沃尔辛厄姆卿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情报。潜伏在阿尔比昂的间谍回报,他给他的杀手们破格提出了一大笔报酬,高到难以想象会是他这种吝啬鬼会出的价格。而目标,当然是我们可爱的第四王子。”
“那个老爷爷啊……”
曾在伦迪纽姆和阿尔比昂的国务秘书长官有过一面之缘,回想起那张和黎塞留颇多相似之处的面孔,罗兰不禁呻吟起来。
他多半打着杀害第四王子,然后用某种手法嫁祸给王太子的算盘,再不济,也能彻底粉碎查理曼王族用来维持虚假平静的遮羞布,让王位争夺者毫无顾忌相互撕咬,阿尔比昂便可坐收渔利。
从国家的角度来说,沃尔辛厄姆是个好大臣,但作为人来说,实在叫人不敢恭维。
“还有王太子的人,他的想法似乎和沃尔辛厄姆卿差不多,只不过背黑锅的是阿尔比昂,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观望中的各国间谍,这里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