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开始以后,你们紧跟在持有步枪的士兵身后,一个人开枪,一个人跟在后面,如果有枪的那个人战死或者受伤不能行动。你们就捡起步枪继续战斗,直到突破长毛杂种的阵地!”
疯子。
阿尔比昂人摇摇头,这算什么解决办法?
对拉德茨基将军来说。这就是解决办法。
在阿尔比昂人怜悯的目光下,一个掷弹兵营进入出发阵地,随军神官站到了队伍前方,士兵和军官半跪在母神圣像和圣典前,每个人都在认真的祷告,乞求神明宽恕他们的罪业。保佑他们取得胜利。
等到仪式结束,带铜帽子的宪兵指挥官取代了神官的位置,向即将出击的士兵大声喊到:
“前进!士兵们!我们要用生命和鲜血保卫神圣的信仰,捍卫我们的王冠和祖国!”
白衣士兵高举步枪和带勾短矛,“国王万岁(akiraly)!”的呼喊三度响彻战场,同时每个军官和士兵在心里对波旁家族历代国王的画像啐了一口,暗骂着“让伪帝见鬼去吧!”
在鼓舞完士气之后,宪兵少校继续补充到:
“前进!一直向前!不许后退!神圣祖国不需要懦夫。”
“看来这才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放下集音装置的碟形天线,康尼格少校摘掉了耳机,用望远镜看了一下公**的阵地,毛熊们也正在祷告,两边的祷词没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正教牧首手里多了一张沙皇小爸爸的画像。
少校忽然觉得有些滑稽,两边都是母神的虔诚信徒,都在祷告,假如母神同时收到两边的祈祷,保佑人类还是兽人,这是一个很难抉择的问题。
“其实这不是问题,少校。母神只保佑亚尔夫海姆。在执政官阁下的领导下,我们一定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虔诚的路德派教徒马蒂亚斯信心十足的回答,他那同样虔诚的父亲从小就教导他三件事:诚实、信仰母神和她在世间的代理人、恨人类和兽人;他是个好孩子,一直遵守着父亲的教诲,并且打算把这些信条教导给他的孩子。
“我没有问你,如果你想转职成为随军牧师,我会向上级递交申请。在那之前,士官,干好你的份内工作。”
挨了一记白眼的马蒂亚斯吐吐舌头,赶在少校再度发火之前把东西收好,然后架起了他的反器材步枪。
在口径反器材步枪的枪托递上肩膀的瞬间,吊儿郎当从一级士官的脸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机械般的冷漠。
马蒂亚斯觉得这是对被他射杀之人最起码的尊重,他不认为用游戏的态度却对待他人和自己的生死是超脱的表现,一个对自己和别人负责的狙击手不应该那样。哪怕平时有些轻浮,在和同行进行生死对决的时候,他也会自动调整至全力以赴的状态。
康尼格暗暗点头,这个小子终于有点样子了,上次让他跟着去森林埋伏果然是正确的。
防卫军狙击手全程观看了上次公国和拉普兰的神枪手对决,靠着生命体征探测器、高分贝光学镜头之类的作弊神器,他们将双方的作战特点、手法全部都记录了下来。加以分析整理后,加入到教学材料之中。
平心而论,拉普兰神枪手的表现让康尼格这样的老兵都感到有些吃惊,尽管精灵们在森林中的经验和眼力方面更甚一筹,可假如双方使用同级别的武器交战,面对同样沉着冷静,伪装方面毫不逊色的对手,精灵狙击手们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就和打猎一样,没有哪个猎人敢保证自己能满载而归,有时猎人也会被猎物弄伤,甚至丧命。
对付潜在的威胁,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将其扼杀在萌芽状态。少校当时是这么想,也是这么干的。可每当射击窗口出现时,那个戴面具的拉普兰人仿佛有某种超感觉一般,立即缩了回去。最终,少校只能放弃猎杀,带着部下们退出了战场。
少校仔细搜寻着那天在他枪口下表现出超常感觉和幸运的猎物,当时为了避免暴露,少校放弃了强攻,但现在有战场的喧嚣为掩护,他完全可以放手攻击。为了确保那个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家伙没有任何机会活下来,少校选择了大口径反器材步枪,除了常规的精确狙击弹之外,少校还加入了白磷弹。不论那家伙有多幸运,哪怕少校发挥失常,他也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少校放慢了呼吸,右手食指搭上护圈,让冰冷的金属洗掉汗水,少校和马蒂亚斯停止了一切动作,就像一块石头紧紧的贴在地上。
就在这时,双方的祷告也都结束了,神官和牧首淡出人们的视线,军官们叼住哨子,深吸一口气,进攻的哨声响起,一千多名掷弹兵高呼着“万岁!”,义无反顾的冲向公**阵地。
17。兵临城下(十)()
和红衫军面对枪林弹雨也绝不动摇的钢铁方阵不同,先遣部队的掷弹兵们是以松散的队形发起冲锋的。
阿尔比昂人对此摇头不已:没有统一的步伐,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步调行动,速度和间距都拉得很开,看上去就像一群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农夫,而不是正规军战士。
“他们不可能突破壕沟。”
威灵顿公爵叹了口气,像是在怜悯,一旁的马尔伯勒公爵公爵点点头,再次举起望远镜眺望战场。
上千人高喊“万岁”发起决死冲锋的场面确实很壮观,但谁都不认为这种散漫的、不能形成持续火力的冲锋能突破公*坚固的防御体系,消耗敌人的弹药是他们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这是一个悲剧,但勇敢的白衣军战士别无选择。
他们其实也接受过队列训练,也能像阿尔比昂或查理曼军队一样排着整齐的方队一边前进,一百年进行凶猛的齐射,但前提是有充足的枪支弹药。此刻大多数人的步枪还在遥远后方的仓库里积灰,将近三分之二的人只能拿着奥斯托利亚的特色武器——可以像叉棍一样支撑火枪的带勾短矛,外加5发弹药。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坚持“密集队(masse)”这样的实心方阵已无意义,还不如让士兵从实心方队中解脱出来,用速度和血肉之躯拉近和第一道堑壕的距离,为投掷链球式炸弹的兄弟和使用爆破筒的爆破组提供机会。
这是先遣部队两位指挥官最终讨论出来的结果,在他们看来。不能发挥火力的情况下,坚持密集队形毫无意义,只会白白浪费士兵的生命。与其让士兵毫无意义的“玉碎”,不如拉开士兵们的间距。迫使公*分散火力,原本对密集阵形的高命中率一旦分摊到散开的士兵身上,命中率必定会下降,只要士兵们能坚持到能投掷炸弹的距离。他们就有机会。
其实两位伯爵还有另一层想法:即使那个营能突破防线,能活着冲入壕沟的士兵也不会太多,很快就会被公*歼灭。但奥斯托利亚和王冠领的士兵们已经充分展现了非凡的勇气和战斗力——他们甚至比阿尔比昂这样的大*队干得更好,仅这一点就足以促使阿尔比昂重新考虑对先遣部队的态度,重新评估奥斯托利亚和圣伊斯特万王冠领的价值,不再仅仅把他们视为一撮随时可以牺牲掉的炮灰,而是当成一位有价值的潜在盟友。就算一时之间还做不到这一点,一个掷弹兵营的惨烈牺牲也足以堵住所有人的嘴,尽可能避免宝贵的士兵被毫无意义的浪费。
撇开政治算计不谈。伯爵们的预测还是很准确的。之前红衫军的密集队形确实在无形中提高了公*步枪手的命中率。面对散开来的步兵。毛熊们的命中率明显下降。尽管不时有人中枪倒下,但损失并不算高,白衣士兵正在加快速度朝堑壕逼近。
出乎预料之外的突击让公*有些发懵。但很快他们就用效率来弥补短暂的失察。
两翼的炮兵阵地上,6磅炮开始怒吼。这种小炮是专门用来对付步兵集群的。在经验丰富的炮手操作下,每分钟可射击3~4次,1次可喷射85颗1。5盎司或41颗3。25盎司的弹丸,每一次开火都能在白色人墙中制造出一块空白区域,在弹幕的轰炸下,白色人流的速度减慢下来。而在新军军官的鞭子与呵斥下,步枪手的命中率也开始显著上升,达到了罕见的12%,尽管和人类阵营的理论最佳成绩——阿尔比昂的15%,查理曼提坦斯部队的20%还有差距,但公国新军的实战命中率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确实不负“精锐”之名了。
掷弹兵们还在努力前进,顶着密集的弹幕,用最快的速度冲锋,仿佛炮火和排枪齐射也无法阻止,直到公*神枪手们开始发威,他们才放缓了脚步。
“见鬼!那群牲口!”
裴多菲。山多尔少尉用最快的速度脱掉军帽,扔得远远的,紧接着就地一滚,满身污泥、看上去和普通士兵没有任何区别的少尉迅速起身,跨过连长法尔卡什中尉的尸体,抓起一支短矛继续冲锋。在看见上尉和一个传令兵同时被打爆脑袋的瞬间,少尉立即想到了阿尔比昂人曾经对他们提过的“专门狩猎军官的杂种”,机智的少尉在不到一秒种的时间内放下了矜持和浪漫,把自己伪装起来,紧随着士兵冲锋。
不得不说,这位在大学里研究文学和作诗的年轻军官脑子很活络,在最短时间内想到了正确的做法,不过对这场猎杀而言,这点小聪明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
要想改变局势,需要一些更加实际、有足够威力的东西。
“爆破组!”
一颗子弹擦过裴多菲少尉的脸颊,顾不上脸颊上火辣辣的刺痛,他用短矛指着一个用沙袋加强的工事,大声喊到:
“炸掉它!”
三个士兵迅速从队列中闪了出来,他们的身体埋得很低,其中一个拿着一根管子形状的东西,在同伴和炮火的掩护下,沿着弹坑冲向那个工事。
“阻止他们!”
蹲在工事里用望远镜看见这一幕的公*上尉大叫起来,不管那些家伙拿着的是什么玩意儿,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那些白衣士兵正朝着这个前沿观察所逼近。
一阵齐射,至少有上百支步枪朝那三个工兵开火,在弹雨中抽搐了一下,三位勇士到下了。
几乎是立刻,另一个爆破小组接替了他们,沿着相同的路线来继续同袍们未尽的事业,但在公*致命的火网面前。他们一样未能完成任务。
第三个小组立即跟进,他们选择了相同的路线,结果也没什么两样。
接着是第四个小组……
已经有五个爆破小组饮恨扑街,但他们的死并非毫无意义。由于爆破小组的努力,公*的火力分配出了一点问题,掷弹兵们快要逼近到能投掷链球式炸弹的距离了。
几个投弹手点燃了导火索,抡起装满炸药的圆球。链条和铁球开始加速,眼看着就要达到投掷需要的速度——
乒!
子弹钻进投弹手的脑袋,转眼间将他变成尸体,失去控制的炸弹飞了出去,方向却是投弹手的后方,在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中,几个不走运的掷弹兵被炸上了天。
“乌拉!”
毛熊们举起枪欢呼,军官们也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很快。他们的笑容就凝固了。
第六个爆破组抓住这短暂的空隙冲了上来。手中的管子也“嗤嗤”的冒着青烟与火星。
那是一个炸弹!!
“阻止他们。快!!!”
看着对方不断逼近的狰狞面孔,上尉的声音变了调,几十支步枪一起射击。领头的那个人身子抖了一下,军服上冒出了几朵鲜红的血花。但士兵们还来不及补上几枪。那个疯子和他的同伴就以快到异常的速度冲向观察所。
可能是这群人出发前磕了药,也可能是火灾现场的怪力,上尉无法确定哪一个是原因,那三个疯子已经逼近到了距离他只有几公尺的距离——
“去死吧,长毛杂种!”
浑身是血的人类高喊着,下一瞬间他的表情从愤怒激昂变成了迷惑,低头看着管子上燃尽的导火索。
“啊咧?我好像算错导火索长度了?”
爆炸就那么发生了。
“难以置信,无毛猴子居然敢使用这种武器。”
放下望远镜,萨姆索诺夫上校无言的摇摇头,巨大的爆炸并未破坏观察所本身,只是掀翻了几个沙袋,将指挥所外表熏黑而已,里面的人员可能受了点伤,不过并不影响观察所的使用。
问题是,这种与自杀无疑的战术会给士兵带来严重的心理压力。哪怕不是每一处阵地都会遭到这种袭击,但当更多拿着管状炸弹的敌军出现在眼前时,士兵们一定会感到紧张,士气会受到影响,射击精度会下降,指挥也会出现紊乱。
也许这并非人类使用这种战术的目的,但这无意间达成的效果会给他们创造出机会。
不能给他们机会,里加城下没有一寸国土可以丢失!
萨姆索诺夫上校咬紧了牙关,暗暗起誓,就在这时,传令兵跑到了他的面前。
“上校。”
传令兵简略的敬了个礼,眼角余光瞟了一眼站在萨姆索诺夫身后的黑衣祭司,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到:
“勃鲁西洛夫将军命令‘特攻队’对敌人发起反击。”
几乎是同时,萨姆索诺夫上校和在场的其它军官一起将目光投向那位身穿黑衣的祭司——臭名昭著的魔法部队“黑色百人团”头目、高等祭司瓦西里。维塔利耶维奇。舒利金。
看着高等祭司脸上那一抹冷酷的微笑,军官们的内心一道呻吟起来。
(将军大人疯了吗?)
他们都是军人,清楚战争的本质就是残酷无情,但对黑色百人团和他们最新开发的“天堂之匙”、“特攻队”之类的东西,传统军人们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身为5个孩子的父亲,萨姆索诺夫尤其难以忍受。
他不希望让祭司们有机会实验他们的战术,但人类和勃鲁希洛夫将军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叹了口气,上校朝跃跃欲试的舒利金点了点头,黑衣祭司弯腰行了个礼,一阵风一样跑开了,留下一屋子军官愁眉苦脸。
“通通风吧。”
或许是受不了沉闷的气氛,萨姆索诺夫走出了指挥掩体,军官们紧随而出。刚走出掩体,一阵硝烟和血腥的气味飘了过来,一道随风飘来的还有枪炮的轰鸣与士兵的喊杀声。
血腥的协奏中突然加入了一阵孩童的哭泣,萨姆索诺夫不禁缩了缩脖子。
裹挟着小孩哭泣的风,吹在脸上格外的冷。
17。兵临城下(十一)()
对隶属军队的魔法师们来说,创造出更有威力的术式一直是首要课题,在枪炮之类威力足够,数量充足,且不会魔法的普通人训练之后也能快速上手的武器普及之后,这个课题就变的更加迫切了。
尤其是操作系魔法师,操作系并不像强化系和变化系术式那样能制造出肉眼可见的破坏效果,操控他人的精神和**是一种极端复杂、纤细的工作,毕竟比起自然现象和自己的**,人类的精神领域充满太多不确定的领域,因此对魔法师的素质要求更高。
以可以控制尸体作战的“喰虫”为例,这种术式可以迅速制造出一队近乎不死之身的丧尸士兵,并且可以在战场上大量增值同伴,但充当假脑的虫本身智能有限,控制尸体动作和战术的,实际上还是魔法师本人。为了正确引导这些尸体人偶,施术者必须处于能用肉眼确认敌我态势的位置,并且严格控制丧尸的数量,避免陷入大量增值喰虫带来的意识冗余不足甚至崩溃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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