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得到您这位稀客的赞许,我代那个幸运儿向您表示感谢。”
沙发的另一端,轻松欢快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让人感受到家庭般放松的氛围。但知晓声音主人身份的一瞬间,谁也不会再把他视之为好邻居对待。
v。e财团的总裁、世界首富、死亡商人、垄断资本家、世界混乱的根源……顶着诸多“耀眼”头衔的齐格菲。奥托。李林摆出迷人的微笑,向他的客人问到:
“不过比起赞许,我希望接下来的会谈更能令您感到满意,捷尔任斯基局长阁下。”
全罗斯联合公国最让人畏惧的男人点点头,冷漠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保卫公共安全与秩序局——奥克拉纳的最高长官正用他那双锐利的视线打量他的对手。尽管他早已看了这个“暴发户”的画像和报告无数遍。此刻亲眼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却发现从资料中得到的印象与真人略有偏差。
李林的崛起速度是前所未有的,短短十多年时间将一间小商社发展为世界第一的巨型企业,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商人成为举手投足足以影响查理曼乃至整个世界的实业巨头。在如此快速的崛起过程中,没有涉及暴力和违法行为是难以想象的。但v。e公司一路走来从未让人能抓到任何可以证明其黑暗面的证据。一切都是揣测和假设,根本无损财团的根本。
可只是那些只言片语的痕迹,以及牵涉到公国的业务,也足以让冷酷无情的秘密警察长官感到吃惊。
爆破、暗杀、纵火、投毒、绑架……v。e公司对付竞争对手的手段之激烈,几乎能与奥克拉纳一较高下,就算以情报机关来说,这种行为的周期密度也是相当高的了。而和大规模走私军火、兴奋剂、麻醉剂、工业品、资源,垄断行业,引发战争渔利等行为比起来。这些罪行又都算不了什么了。
上述的事情,随便那一样被曝光都会让李林和财团遭遇重创乃至覆灭,但他都毫不犹豫的推行着,并且一直做得都非常成功。且其中不少事项间隔相当短,将策划筹备到着手安排的时间考虑进去。只能认为不少计划是在同时进行的,而且都是平行的。
在捷尔任斯基看来,这简直疯狂。
单单其中一件就需耗费大量精力和资源,只要一个计划发生偏差,与之相关的数个计划都可能受到影响,最终会将李林和他的商业帝国拖进毁灭的深渊。
可以断言,哪怕商人都是不折不扣的利益动物,他们也会考虑风险。李林却仿佛不将危险放在眼里,甚至是享受危险带来的刺激一般执行那些计划。在如同冒险家一样发疯的同时,他每次制定的计划却滴水不漏,每次都能获得巨大的利益,同时不留任何后患。
他在想什么?在寻求什么?
游走与疯狂和理智之间,玩弄金钱、权力和人命的男人,他仅仅只是对财产清单上不断增加的数字满足吗?还是说——
“总裁阁下。”
截断越来越滑向臆测的思考,捷尔任斯基身子微微前倾,用毫无热度的声调说到:
“一直以来,贵我双方的合作都令人满意。贵公司的产品无论技术水平还是质量,都是世界第一流的,你们出货的速度和后续服务也无可挑剔。在迄今为止的合作对象之中,你们是最好的一家。”
从局长大人之口中,极少能听见恭维客套,不过这也是在陈述事实,事务性的口吻继续说到:
“鉴于我们良好的合作历史,公国方面决定进一步深化与贵公司的合作。”
对面的呼吸有一瞬间开始加速,随即又恢复了平稳。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深化合作”。
听上去不坏,可能意味巨额订单和生意机会,也可能意味着一个看上去非常好,却十足致命的陷阱。在没有弄清楚这个意向的具体内容之前,精明的商人绝不会轻易表态。
“我愿洗耳恭听。”
那双眯起来的眼睛微微张开,仅仅这一个动作,便让李林的面貌发生了巨大变化。
亲切的老好人不见了,坐在沙发上的,是个混合了狐狸的狡诈和狮子的贪婪,彻头彻尾的利益动物。
13。公国(八)()
捷尔任斯基提出的要求零零总总一大堆,归结起来一句话——提供一切可能的技术支援,让罗斯联合公国由逐渐落后的农业国转型升级为先进工业国。
让被蔑称为“兔子”的精灵,派遣各种专家,毫无保留的开放技术,援助毛熊变成工业国?这个笑话还真有点冷。
捷尔任斯基先生非常优秀,能力也不差,可他的能力和特长并非技术领域,涉及政治与战略的技术问题更非他所能理解。当然,这是他的局限,况且他也不了解历史——另一个世界的历史——还不清楚他所提出的合作意向是一件多么艰巨的工作。如果他还想在任务栏内追加“领先世界的”,那么难度会变的更加艰巨。
历史已经连续两次证明了这一点。第一次是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借着席卷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经济危机和强硬的行政手段,付出巨大代价之后,这个国家最终得到的是一个有缺陷的工业体系;第二次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凭借苏联的援助,在最短时间内拥有了一套薄弱但相对完整的重工体系,在十年大抽风结束后,又勾搭上了帝国主义流氓们,从新基友那里引进技术进一步完善了工业体系。
这两个例子都非常特殊,难以被复制,至少沙皇陛下和他的臣子们没有机会也没有能力去复制。罗斯联合公国的统治阶层没有伟大的钢铁同志和新中国第一代国家领导人的政治能力和手腕,不能做到他们可以做到的事情。况且眼下也没有几乎把世界推进地狱的经济危机可以利用。更没有玉米头同志那样,居然愿意帮助潜在对手建立完整工业体系的领袖。
李林不是有求必应、乐善好施的好人,不会做无利可图甚至亏本的事情。
但这种时候明确的拒绝客户和盟友也不是好事,毕竟亚尔夫海姆和v。e公司还没强大到能不将公国放在眼里,失去这股助力的代价是眼下的他们所无法承受的。
所幸借口总是不缺少的,并且听起来都很有道理。
“尊敬的局长阁下,我愿意提供公国现代化所需的一切技术,并派遣技术专家。不过……”
李林拖出长音,和捷尔任斯基对视着,不紧不慢的说到:
“您知道。我是商人。经商是手段,盈利是目的。所以,我想知道出售技术能给我和我的公司带来什么样的好处?”
技术是一种资产,出售自家资源牟利本来就是经济基本原则。但除非迫不得已。谁也不会贱卖对方迫切需要的资产。公国想要技术援助。那他应该给出合理的价格。
“受到我国承认的,贵公司合法经营的许可——比起偷鸡摸狗一样的走私,一张合法经营的许可能提供许多便利。我想。您对此应该了解。”
“我对此当然非常了解,局长阁下。但您要知道仅仅一个合法经营的许可远不足以弥补我的损失,对贵国的工业建设也没有任何实际帮助。”
支着下巴的手放了下来,秘密警察头子盯着李林,逐字逐句的送出警告。
“我清楚你是纯粹的利益动物,但别让贪婪遮蔽你的眼睛,那是一切悲剧的根源。”
“我并不贪心,也不是在开玩笑。局长阁下,我只是在说出事实。”
掂起一块哈尔瓦糖糕,放在盘中,李林继续说道:
“以这块糖糕为例,这块糖糕的原料有上等砂糖、巧克力、香精等等,这些原料来自不同的殖民地,经由商船运输,经由不同的工序筛选、提纯、组合、包装,最终端到您面前时,已经经过工厂、质检、卫生、运输、海关等部门,进一步细化的话恐怕还有更多——”
“所以呢?”
“简单地说,阁下,建立起完整的生产体系不是光有资源和工厂就好了,还必须建立起配套的设施,最起码公国先必须连接国内各大城市和资源出产地的铁路系统才行。要知道光这一项,就要一大笔钱。”
收敛起笑容,李林用一个长长的叹息结束了解释,一旁的布伦希尔发现捷尔任斯基那张没有表情的脸,此刻终于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当李林提到铁路时,奥克拉纳的局长大人由衷的对查理曼和阿尔比昂感到羡慕。
在查理曼,不光政府鼓励修建铁路,人们也乐于购买铁路股票——尽管初衷是牟利,但铁路建设工程也因此总能得到充足拨款,还有令他感到眼红的民间巨额融资;阿尔比昂虽然发展铁路比查理曼晚,技术也相对落后。但伊丽莎白女王说:我要铁路,于是阿尔比昂就在自家小岛上热火朝天的修铁路。在铸炮、造船上也有类似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两国领先的程度。
唯有在罗斯联合公国,统治阶层成了国家建设最强大、最顽固的敌人。即使部分有识之士嗅到危险的气息,拼命要求加大对公共设施和工业化的投资,情形依然没有任何好转。恶劣的自然环境、公国人民对酒精饮料的狂热天性、举国一致的**高墙都在扯国家转型的后腿。
除非他们换上一个叫做“钢铁”的领袖,外加一个叫“契卡”或者nkvd的强力机构,否则公国注定无法克服上述困难,踏上产业升级之路。但他们眼下只有半条命的“全罗斯至高无上的皇帝和**君主”,懵懂无知、胆小怯懦的皇储,还有一群无能程度令人脱线抓狂的贵族官僚。
哦,还不能忘了那位从乌拉尔山另一头过来的,被圣彼得堡的贵族圈子称为“圣僧”、“妖僧”的,叫做格里高利。拉斯普京的农民……
不管怎么说,指望这帮人能拿出钱搞基建,不贪污、不搞豆腐渣工程,还不如指望母神眷顾公国。更要命的是,对工业化至关重要的一些资源,比如橡胶,在公国境内并不出产,只有通过海外进口。但自身正在扩充军备,提升产能的查理曼和阿尔比昂又怎么会允许有只熊爪子来瓜分他们的奶酪?在强大的人类海上力量面前,公国羸弱的海军能坚持15分钟不全灭就是一个奇迹。
一股激烈的怒火在捷尔任斯基体内翻腾,这股怒气是如此激烈,以至于他想要把什么东西砸烂或者丢出去。但这里不是他在圣彼得堡的办公室,对李林发火也毫无意义,甚至发火本身也毫无意义——既不能改变现状,也不能对未来产生影响。每当他动手干掉一些无能的傻瓜,总会有新的傻瓜接替上来,状况依旧没有任何改变。如果他把**无能的统治阶层全部干掉,自己坐上沙皇的宝座,那又另当别论。但局长大人还没有这样的想法,他还不想把国家和自己拖进内战的深渊里。
所以他只能靠自制力将愤怒抑制在身体里,然后死命忍耐,等待冷静和理性重新占领制高点。
由于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这件事情上,故而没有察觉有人敲响了会客室的大门,一个女秘书递给布伦希尔一张纸条,匆匆扫过一眼之后,表情古怪的布伦希尔又匆匆忙忙将纸条递给李林。看完上面写的内容后,向来以冷静著称的李林也直盯着他看。
字条的内容非常简短——今日凌晨,一条罗斯联合公国驱逐舰击沉、撞沉各一艘阿尔比昂巡洋舰,公国方面指挥官为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海军上校。
这世界真是疯了。(未完待续。。)
14。无畏上将高尔察克(一)()
一条驱逐舰;
两条巡洋舰;
两者之间的实力差距一目了然,即使双方船况一样好,也没有多少人会看好驱逐舰,更不要说那条驱逐舰隶属公国海军。
谁都清楚,因为没有经费,公国海军连军饷都很难按时足额发放,更没有多的钱去维修保养那堆泡在水里几十年的老古董,加上水手们盗拆船上设备,低价变卖的行为,导致那些本来就状况不佳的老船变得更加危险。基本上能把船开出海岸线再把一船人活着带上岸,就可以称之为一桩了不起的伟业了。
公国海军的一条驱逐舰干翻阿尔比昂的两条巡洋舰?这就好像自由法国的抵抗战士从博物馆里翻出一辆雷诺ft17,然后用这辆古董干翻德军两辆老虎。嘴炮打的比真炮多的戴高乐将军听见这种战场神话后,他的下巴也会掉到地上。
这并不是说没有以弱胜强、以少胜多的海战战例,在另一个世界里不乏这样的例子,比如单枪匹马追杀沙恩霍斯特和格奈森瑙号姐妹的反击号战巡。又比如转进台湾依然无比强大的**海军,在凯申公和大祥瑞“丹阳”号驱逐舰的光环照耀下,屡屡被比自己弱小的plan各种体位推到碾压。厌倦了**的菊花后,这帮挂着“海军”牌子的陆军海战队又找上了越南猴叽,连续多次凌辱调教……呃,是创造1974年西沙海战一样的开挂战绩。
所以,以弱胜强并不是不可能做到。问题在于——
“那个幸运的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李林想要知道这件事情,世界各国的情报机关、海军将领、国家领袖们都想知道,斯捷潘。奥西波维奇。马卡罗夫海军中将也想知道。他仔细阅读了“忘我”号驱逐舰的航海日志,舰长和副舰长分别递交的战斗报告,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阅读,仿佛要将文字全部烙印在脑子里。整整看了一个半小时后,北冰海舰队司令兼喀琅施塔特基地司令抬起头,将目光投向办公桌的对面,穿着全套海军军礼服的驱逐舰舰长已经像标枪一样站在那里两个钟头了。
“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的本人名和父亲名),你为什么不坐下呢?”
看着军姿站得比卫兵还精神的高尔察克。海军中将一脸不解。
“抱歉。阁下,我觉得这样更好。”
公国的海军战斗英雄挺起胸膛大声回答,他的下巴抬得更高了。
显然,高尔察克上校受到了刺激。许多人对他的战绩持怀疑态度。包括他的战友和同僚。每个人都用怀疑与妒忌的眼光看待他。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在喀琅施塔特基地里流传,而在圣彼得堡阿尔巴特大街的海军部大楼里,非议和责难几乎是公开的。
吹牛大王、捏造战报者、小说家、妄想狂……最官方最正式的说法则是“捏造战报的胆小逃兵”——这个冗长词汇是黑海舰队司令彼里吕奥夫中将发明的。他也是攻击高尔察克最来劲的一个。
堂堂海军中将攻击一位上校舰长,未免有些小题大做,熟悉内情的人却知道,这两位之间有私怨。
很多年以前,总喜欢把“我有实战经验”挂在嘴边的彼里吕奥夫海军中将参加了某次宴会,酒过三巡之后,将军大人又开始吹嘘“我有实战经验”。某位不识趣的菜鸟少尉很好奇全年龟缩港湾里的公国海军何时实战过,于是当着满堂宾客的面大声询问将军大人的实战经验为何,彼里吕奥夫中将涨红了脸做出如下回答:我从未参加过实际海战……可我一直以来都是以使我们的舰队能随时投入战备来努力的,故仅凭这一点,我便有权宣称自己是一个参加了实战的舰队司令了!
语毕,满堂皆惊,红脸的中将也记住了那个叫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高尔察克的菜鸟少尉。要不是马卡罗夫中将和海军总监罗杰斯特文斯基少将联名保住高尔察克,恐怕拉普兰湾里又要多出一个装着碎军服和肉块的袋子,公国海军将会因为非战斗减员一名优秀的海军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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