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捍卫自身利益,亦为今后数十年发展,早早作出规划布局,暗中支持第二王子和提坦斯的v。e财团;
再加上国王、首相、教会、外国势力……
眼下是货真价实的犬牙交错状态,牵一发而动全身。这种状态下,除了个别脑洞太大的愤青,只有弱者才会首先采取行动。
没错,密涅瓦王女殿下是诸多势力之中,最为弱小的那一位。
就德兹鲁的视角看来,密涅瓦那个“监视李林动向”的委托,称得上是无谋之举。但站在她那个立场上,设身处地的想想,也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如果殿下能担任一个闲职,远离权力斗争的中心,那倒也还罢了,偏偏嫁到了v。e财团……)
一想到这一点,德兹鲁就感到痛心不已。
倒不是他对罗兰有什么成见,从接连几次事件中的表现来看,那个少年无论实力、手腕还是个人品质都是成为密涅瓦夫婿的上上之选,唯一的问题在于他的养父。
摊上这么一个品性恶劣、毫无道德感、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把人当人看的父亲,而且还是有足够资本不把王室权威放在眼中的那种。不论是谁家的女儿嫁过去,日子都不会太好过。
每天被压得抬不起头做人倒也罢了,被隔离在公司核心权力之外也可忍受,最最让人担心的,还是李林通过密涅瓦,间接掌握尚且年幼的第四王子,进一步影响王位争夺战的可能性。
庶出的夏尔王子尚且年幼,因为生母出身低微,一直不被人重视,如果不是密涅瓦护着,恐怕早已夭亡。因为这层关系这位不被视为王位争夺战参与者的王子一直很黏异母姐姐,假如透过嫁入v。e财团的密涅瓦,将夏尔王子掌握在手中,那么也算是保留了一张可以出奇制胜的牌。
这些还只是臆测,但以李林一贯的作风,谁都不敢说他不会那么干。正因为有着这样一层担心,密涅瓦才会找到昔日的剑术老师,委托他帮忙隐秘观察李林的动向——不指望能牵制其行动,至少在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能提前得到预警。
这是无可厚非的委托,痛感自己的学生身边缺乏可以信任之人的德兹鲁应承了下来,但他没想到李林身边的护卫实力如此强劲,更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发出警告。
等到最后一名佣人退出,关上房门后,李林把玩着旧款式的茶杯,悠悠说到:
“有些话,我直接和殿下说也可以,不过青春期的叛逆小孩大多对长辈的忠告总是爱理不理。由更为亲近的师长来说,或许能比较听进去一些——在下乃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登门拜访的。”
停了一拍后,他犹如歌唱般继续说道:
“相信将军阁下对此也能认同吧?”
微微扭曲嘴角,整张脸孔好像都在发出嘲讽。德兹鲁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别开了脸孔。
11。风。二六(五十一)()
如果密涅瓦是男儿身,查理曼会变成什么样?
在黎塞留提出政治联姻时一度研究过的问题,此刻再度浮上李林的思考空间,随着马车的颠簸翻腾起来。
首先王太子的地位会变得岌岌可危,跟有些小才,大战略方向上却一塌糊涂的路易比起来,“他”在各方面的表现更接近理想的王位继承者,不仅能博得查理四世的欢心,也能凝聚重臣之中的人气,重视王国本身和王族、对传统不置可否的黎塞留也不会有太大意见。只要细心培养,多加历练,一位能带领查理曼走出动乱风暴的新国王很有可能诞生。而“他”的兄弟们毫无反抗的能力,最多制造一点麻烦,不然就是暗杀。
v。e公司的战略规划会因此做出重大调整,会比现在更加隐蔽、低调,同时独立战争的准备步骤也会大幅度加快,甚至有可能比预定的时间表更早的挑起战争。这一点,其它国家也是一样的。
如此一来,就不仅仅只是查理曼一国的事情了,整个世界的局势都会发生剧变。究其原因,在于查理曼乃是吉尔曼尼亚再兴之路上一块绕不过去的挡路石,无论地缘政治还是结构性的对立,都无法避免,这和查理曼的国王或王储是谁关系不大,是更为根本的问题。
以上都只是假设,但此刻密涅瓦开始像个王子一样行动,这就使李林不得不采取一些行动来表达他的关切了。
每个人都讨厌搅局的混蛋,特别是在关键时刻跳出来掺一脚的那种。李林虽不会对此感到生气。但为了计划执行顺利,保持组织的凝聚力,确保罗兰的水晶宫……咳,婚后生活的和谐美满。有必要在王女殿下伸得太长的手上敲打几下,让她安分一些才好,省得日后再用非常手段进行教育。
类似把小姑娘丢进满是虫子的地窖,将其人格粉碎再造;剁掉四肢,身上插满管子,改造成“肉便器”;注射神经毒剂,使之成为沉湎肉欲的“芭比娃娃”等数套应急预案早就备妥。发生万一时采取相应处理方法既可。眼下还是先期待一下德兹鲁的努力好了。
平稳地呼出一口气。冷淡的双眸眺望车窗外的夜空,被厚重云层所遮盖,别说星光,就连月光也无法穿透那层铅灰色的厚重幕布。
明天决定许多人命运的风月二十六日。似乎会是个不错的大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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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雪花悄无声息的自天穹飘落。很快,雪越下越大,最后变成了百年难得一见的鹅毛大雪。安然入睡的吕德斯渐渐披上一层白色外套。
万籁俱寂。仿佛连生命也为之冻结的白色世界中,一阵纷乱而不祥的步伐在兵营里回荡着。
“是战时的暗语通信?”
快步窜上通信室楼梯,随意对挺直腰板敬礼的卫兵还了个礼,从房间里侧传来“是北方前线5年前用的暗语。”的回答,贝尔纳。马尼昂骑士侯感到身体正因为兴奋而颤抖不已。
“分成了好几段发送,内容还在解读。”
欧仁。鲁埃骑士侯平淡的回答,在他的身侧,几个魔法师正翻阅几本古典诗集。
这是非常老旧的替换暗语通信,通过指定的诗集或文学著作,对照暗语的排列和特定数字,从文本中拣选出单词,重新拼写成想传递的讯息。缺点是转换速度过慢,遇上篇幅较长的通信时,很容易耽误。
马尼昂对此心知肚明,可鲁埃毫无紧张感的表情还是让他颇为不快。
受到权贵、财阀、其它军种的压制,在这似战非战的时代被当成看门狗一般豢养,结果就养出了这幅忘记何谓斗争的松散嘴脸。明明这个人在自己这个年纪时,正在拉普兰前线投身战火的。
武斗派军官反感魔法师们慢条斯理的作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这份密信的内容也确实很重要,马尼昂也唯有接过勤务兵端来的咖啡,耐心等待。
大约过去了半小时,反复核对无误后,王道派执行兵变计划的干将们终于看到自己该干些什么了。
计划的第一步,是在剧院引爆炸弹,包厢的半封闭结构会增加杀伤力,支柱被破坏会引起坍塌,形成二次杀伤。经历那样的爆炸,李林和黎塞留等一干“首恶”将绝无可能生还。
第二步,也就是他们这些军人要执行的部分,就是在内应的配合下占领魔法通信部大楼,掌握吕德斯对外联络机能。拖延、阻绝海军和提坦斯向外地驻军发出增援的指令。同时,分兵刺杀“国王陛下身边的坏人”、“佞臣”。
第三步,从**上消灭所有反王道派势力的首脑之后,城外的接应部队将抵达,协助解除海军、提坦斯在首都驻军的武装,如果遭遇抵抗,一律视为叛军,予以剿灭。
第三步,克雷昂保尔将军会依照“国王陛下的紧急任命”,宣布王太子成为武装部队的临时负责人,下令全国进入紧急状态,一切部队没有得到王太子亲笔签发的命令之前,一律不得异动。
第四步,王太子通过早已安排好的秘密路线回到吕德斯,接受国王陛下的“监国”诏书,正式履行职责,肃清财阀、权贵。
在上述计划概要之下,传输过来的是包括各个部队行军路线、刺杀名单、占领目标、行动暗号、敌我识别切口、注意事项在内的具体细节。为了翻译、校准这些暗码化的内容,紧盯通讯宝石和密钥的魔法师们几乎累个半死,而接下来就该大兵们上阵表演了。
“先生们,请对表。”
马尼昂扯扯上衣上挂着的银链子,通信室里的军官、士官纷纷有样学样,掏出刚刚统一配发的怀表,打开雕刻着v。e标志的防水表盖。
“现在是风月二十五日,午夜11点35分,再过……10小时5分钟,也就是风月二十六日,早上9点40分,那群恣意妄为的奸佞就会遭受天诛。瓦尔基里行动将正式发动。”
几声吞咽唾沫的声响划过死寂的房间,空气骤然升温,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流露出亢奋的光彩。
“请诸位牢记,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为了国家维新,为了将国家从那群恣意妄为的奸贼手中拯救出来,我们必须做出抉择,断然进行尊王讨奸。不是成为救国英雄,就是成为十恶不赦的国贼!”
深吸一大口空气,感到缓慢的陶醉感让身体麻痹,马尼昂舔舔嘴唇,低声喝道:
“以母神的名义,一切为了祖国!”
11。风。二六(五十二)()
“不能逃,不能逃,堂堂龙族怎能在人类面前不战而逃……!!”
法芙娜双手撑着膝盖端坐,低头小声嘀咕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被强逼着坐上巨型魔偶,和排队送死的天使大战后将之啃食的自闭症少年。
法芙娜并非一睁眼就口吐“没见过的天花板”这种台词的问题儿童,这里也不是注满羊水的魔偶驾驶舱。
“是谁?哪个混账穿了我的裤子?!”
“剧本!剧本没了!”
“在你屁股下面,猪头!”
“老天!看看这些笨蛋都干了些什么?!”
……
正式公演日的后台化妆间沦为了战场,演员和负责各种事物的工作人员跑来跑去,不是吊着嗓门大喊大叫,就是拿着剧本擦汗,对着手帕复习台词。除了乱哄哄的人群,散乱在地面上的服装与小道具也来凑热闹,连下脚都难的拥堵空间内,时不时有人因为这些小玩意摔上一跤。
在这让人看了之后,忍不住要怀疑“就这样也能顺利上演?”的后台空间里,约翰骑士的扮演者法芙娜一个人嘀嘀咕咕不停地说着什么,着实叫人担心她的精神状态能否上台演出。
“偏偏这种时候发作……”
看着一个人碎碎念的法芙娜,化身少女演员贞的罗兰不禁捂额呻吟起来。
法芙娜这种装备被李林称之为“neet综合症”、“自宅警备症候群”,是绝大多数龙族共通的病症。临床表现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饭都懒得吃。到宅在家里十几年,一朝出门,拿着刀子在闹市区捅翻十多人等等各类症状。法芙娜的症状为紧张、大量出汗、自言自语……应该算是一种并发症。
说得具体点,就是所谓的“怯场”。
命名为了自己中意的糖果店,做出像舞台剧里的男装女英豪一样的行为也毫不害臊,在排练时也是英姿飒爽。可一到真正要登台首秀时,该紧张得果然还是会紧张啊……
“腹诽别人时,记得要抬头挺胸,面带微笑。就算心里大骂‘你个没卵蛋的怂货’、‘一辈子不举的基佬’、‘一出门那话儿就被马蹄踢一百遍’,脸上的营业微笑也要无可挑剔哦。”
莎乐美朝镜子里再度确认自己的化妆。万中无一的邪恶魔女在镜子里微微挑眉。就连这个动作都无比的妩媚煽情。
“那是带着美女面具,用女人的腔调和声音说话的魔鬼士官长吧?,到那时候,就不会只有一个死胖子对你开枪了。”
抓抓头发。散乱的发型越发像乡间劳作的姑娘。贞叹气似地补上一句。
“会有一堆被逼疯的家伙。举着竹枪,高喊‘板载’向你发起冲锋的。”
被一群失去理智的大兵,举着竹枪。发起“猪突”冲锋,玉碎于其下的“美女魔鬼士官长”……先不提这头衔是贬是褒,莎乐美的调教会把人逼疯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披上勾勒**玲珑曲线的淫猥长袍,手上拿着女士用烟斗,化身贝阿朵莉斯的魔女俏皮的眨眨眼,明知对方的真面目,贞依然感受到“有时候也很可爱”的冲击,脸上微微发烫。
“要我说呢,如果殿下不是想写英雄的故事,法芙娜的压力或许没那么大。”
莎乐美拿起墨笔在贞的脸孔上轻描起来,村姑的角色不需要脸上涂白粉,这省了不少事。可对化妆一窍不通的“少女”还没法对着镜子摆弄出饰演的角色样貌。还得莎乐美这种干什么都是专业人士的来帮忙。
渐渐变成村姑的贞微蹙眉宇,问到:
“这出戏本来就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吧?因此必须突出英雄的气概和事迹,这不就是主旋律么?”
“因为非凡过头,或说是逞强过头,无法得到他人理解跟同情,反过来也不寻求这些的人们——殿下在撰写这样的约翰骑士时,是不是无意识的投影了什么呢?或许她确实做到了突出主人公,结果却是主角的台词篇幅都能媲美长诗朗诵会。”
强忍想要点头的冲动,束腰布缠住腰腹,脑中发出“确实如此”的感想,忍受肋骨一点点遭受压迫,脸孔皱成一团的贞随口问道:
“换成是你会怎么写?”
“无法逃过细微琐事的苦恼,像犯人一样,因为性格而非命运招致悲剧的英雄故事。”
贞忘了胸口的痛楚,直勾勾的盯着莎乐美。
这答案太自然,也太正经了一点,根本想不出来会是那个莎乐美会说的话。原本还以为她会想出主人公和红色眼睛、双耳灵活摆动,嗜好吃自己尸体的诡异生物定契约,为实现微不足道的愿望,献出人生,被反复玩弄的故事来。
是莎乐美的话,完全有可能会写出这样的东西。
可正是莎乐美说了前面那番见解独到,且非常正经的话。
“像凡人一样的英雄”——仔细想想,这确实是个很有吸引力的题材。
“似乎被吓到了呐?”
系上裙子背后的系扣,莎乐美继续说道:
“就效率而言,那样会比较好哦。”
“效率?”
“会被人牢记的经典剧本有2类。依据根植于民族历史记忆,被时代传承的;超越民族,极度震撼人心的巨著;《约翰骑士的婚礼》算是前一类的代表,而后者……目前还没出现,不过我敢断定,一定会是悲剧。”
悲剧确实能撼动人心,也更容易被人记住,可莎乐美的见解未免太过绝对了。
伤春悲秋的作品古已有之,但超越民族,成为永恒的名著……就目前所见,似乎并不存在这样的东西。
“这需要一些技巧上的突破,光靠赛诗会一样的台词,是不可能真正打动人心的。依据场景的时机,一两段恰到好处的短台词更容易让观众印象深刻。”
“比如说?”
“骑士在坟地遇见魔女假扮的掘墓人,魔女告诉他,无论古代先贤,帝王将相,平民百姓,罪犯恶棍,死去之后都平等的成为尸骨。他们的臭味、摸样全都一样……玩弄着骷髅,向骑士提问:‘难道这些枯骨生前受了那么多的教养,死后却只好给人家当木块一般抛着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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