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只是相似而已。
好感持中,接近朋友。
硬要形容罗兰和密涅瓦的关系。只能说到这种程度吧。就像所有被逼婚的青年男女一样,这对未婚夫妻之间要培养出称之为“恋情”的情感关系比普通情侣难得多。能像现在这样相敬如宾,已经是政治联姻中的异类了。
欠缺“爱情”的要素,却能说出苦恼恋人的话语,真不知该说他演技出色,还是该批评他记忆力太差,忘了他的养父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嚯——真是个热情又多才的姑娘啊。”
怀抱双臂,平静的笑声一如对儿子终于拍拖成功。不用费心逼婚、相亲的父亲。
罗兰偷偷咽了口唾沫,视线停留在李林不断敲击臂膀的右手食指上——每当李林有坏主意时,那根手指就会像钟摆一样,用单调的节奏敲击什么。
“这样也好。我越来越期待这出戏的上演了。”
“你对演出很感兴趣?”
“哎呀?我没说过吗?我一直对戏剧很感兴趣。”
端起茶杯,李林饶有兴趣般的说着。
罗兰的政治嗅觉比包括他的未婚妻在内的同龄人要灵敏,但有些超前的东西并不是通过文字和图片就能理解的,如何构筑世界秩序,建立强国支配的体系就是此例。
通往星辰大海的道路上不可避免地要用到刺刀和大炮。但刺刀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一等强国输出意识形态、二等强国输出资本、三等强国输出产品,四等强国才不得不依赖刺刀进行掠夺。在教会控制着人民的信仰基础,意识形态领域死气沉沉,亚尔夫海姆尚未建立起绝对军事优势的状况下,想要输出意识形态未免操之过急。贸然行事只会引发战争而已。
改变他人想法的手段有很多种,武力是效率最底下、最无力的一种。因为意识形态、种族差异等等原因蔑视对方,妄言战争的家伙,充其量不过是愤青军迷的水准。连几十目、几百目棋的死活都看不明白,纠结一目、半目的得失——这和巴伐利亚小胡子下士与东条二等兵相比都差远了。
有些事情要悄悄地去做,打枪的不要。像在文学作品里夹杂私货,然后雇佣水军发表各种言论,从正反面给人洗脑就是一种“润物细无声”式的手段。
李林早已准备好一大批御用写手和砖家叫兽,等演出成功之后就开始行动,通过发表“新时代需要新观念”,“社会对表演需要保持宽容”,“艺术形式表达形式需要更多人性化”之类的言论。慢慢煽动人们心中的不满,同时引出“当前体制不合时宜”的想法,最终潜移默化改变查理曼国民意识形态,让人类们逐渐接受“亲善”、“共荣”的“新思维”。
当查理曼的国民觉得亚尔夫海姆的所有一切都是好的,对自己的传统文化不再关注,甚至丢弃那些传统的时候,对思想的侵略也就完成了。
不用流一滴血,就能完成刺刀和子弹不能完成得任务,虽然耗时长一些,不过整体效率依然不错,何乐而不为呢?
除了思想武器的理由外,李林还有一个独特的理由期待这场演出。
“知道吗?罗兰,自古以来,剧院就是一个很适合刺客们出没的地方。”
红瞳上印出少年猝不及防的表情,嘴角保持着完美的上扬弧线。
米国第16任大统领——外号“吸血鬼猎人”,最终如他预示梦中所见的那样,陈列白宫东大厅的林肯先生的经历表明,有时候看戏不光要钱,还会要命。
像剧院这种人员进出繁多、光线昏暗、有强力声音干扰的场所,确实是是刺客们理想的动手场所。但李林突然把话题转到方向,多少还是出乎罗兰意料之外,他甚至来不及调整表情伪装。觉悟到再伪装已经毫无意义,罗兰说出了盘绕心中多日的疑问。
“果然是你在背后策划么?”
“什么?”
“别装傻,再怎么迟钝的家伙也能嗅得出来,这几天王都的空气里充满了火药味,一个火星掉下去都可能引发一场爆炸。”
停顿一下,斟酌遣词用句的同时,亦目不转睛的观察着那双毫无波澜起伏的红瞳,罗兰补充道:
“名为叛乱的大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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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三十)()
稍有一点政治嗅觉的人都能察觉查理曼平和表象下涌动的着诸多暗流,保守主义、国粹主义、沙文主义、种族主义、宗教信仰、垄断资本、外国间谍……如此之多的黑暗面势力汇集在一座城市集中运作,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很早就学习过如何收集情报的罗兰又怎么会错过那些重要讯息。
截至目前为止,王道派的恐怖活动尚未波及王都,血盟团事件之后,暗杀活动也似乎有所收敛。但除了天真市民之外,谁都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迟早有一些蠢货在某个时间点干出一些蠢事,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之中。
掌权者们大多数关注恐怖活动会在什么时候,以何种形式爆发。罗兰却在思考着一个不会被别人关注到的问题。
“是叛乱啊……”
李林语气轻松的咀嚼这个词汇,仿佛在讨论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轻松的做派仿佛一国的命运和明天的天气是相同次元的问题,虽然他有精灵阵营最高执政的身份,以他的立场可以如此轻飘飘人类国家的生死。
问题在于,他只是一个看客吗?
在王道派的暗杀名单上,李林绝对位列三甲。另一方面,他有很多计划,这些计划需要一场叛乱。
他有足够的动机策划、引诱一场叛乱,而且他完全干得出来。
“用爆炸来刺杀,并且作为叛乱的狼烟是个很好的主意。”
李林亲善的笑着,罗兰几乎以为他承认了幕后黑手的身份。
“如果我打算干掉什么重要人物。我会物色一名叫李。哈维。奥斯瓦尔德的海军陆战队队员,给这位有反体制倾向的老兵一支口径步枪,让他从几百码外的一栋6层仓库大楼上开枪。”
“为什么是6层的仓库?”
罗兰有些搞糊涂了,狙击一个显眼的目标——防卫军的特等射手就能完成这件工作,但6楼……几乎没有狙击手会选择如此之高的位置。增加自己脱离的难度。几百码的射击距离更是给翻案现场留下一条明显的小尾巴。
真是愚蠢,谁会想出如此可疑的暗杀?
“没有为什么,只是这样会很有戏剧性。”李林敲击着臂膀,继续说:“如果这样不能吸引眼球,那我也可以找一个叫约翰。威尔克斯。布思的年轻**主义者,给他一把手枪,在演出开始后,趁着卫兵去看戏,溜进我的包厢。在场内的观众因为一句幽默的台词哄堂大笑时,朝我脑袋上开一枪。接着用匕首和守卫搏斗。从包厢上掉到舞台上摔断一条腿。此时,刺客传奇般地站在舞台中央,右手高举滴血的匕首,对惊恐的观众们用伊密尔语高喊‘is!’,转身从容逃走。最后被抓回来。在断头台下高喊‘!!’,英勇就义。”
暴君(下场)永远如此?这台词确实与李林设计的刺杀过程非常相衬,充满了传奇戏剧性,足以成为史诗巨著中的经典一幕。但以暗杀自己为例,同时还涉及剧场、包厢等等细节……实在让人怀疑这番言论的动机。
“这算是一种假设吗?”
“我是在举例。”
李林耸耸肩,继续为罗兰解释。
“不管哪一种,卷进刺杀都不是聪明的想法。必须动用很大的力量遮盖真相,收买执法机构、调查部门,启动宣传导向预案。将杀手灭口,再将灭口的杀手再灭口——和如此庞大的支出相比。收获实在不值一提。”
其实还有比较经济的做法,找一个有精神病史的家伙做杀手,证明他是在发病的状态下行凶,一切就都解决了。没人会相信精神病的话,另外,把一个正常人关进疗养机构一段时间,他的精神状态也不会正常,在人们淡忘这桩大案之后,让这个可怜虫从精神病院的阳台上跳下来,融入美丽的蓝天就行了。
罗兰对米国总统死于自己国民和利益集团之手的历史没太多兴趣,也不打算研究莎士比亚戏剧式的刺杀,他想知道更为核心的问题。
“不阻止吗?”
这是一句废话,罗兰早已知晓答案,他想知道更具体的东西——李林对叛乱的应对策略。
“罗兰。”
李林的音调豹变,原本游刃有余的玩笑变成刀子一样尖刻的低语,刺进罗兰的头盖骨,震撼着他的身心。
“你想阻止的是什么呢?叛乱?无辜群众遭到波及?世界大战?身边的人不被伤害?”
停顿了一下,让震撼的效果更为强化,李林挑起了一侧的眉毛。
“还是说,仅仅只是希望你的未婚妻不被接下来的狂风暴雨卷进去?”
罗兰的扑克脸产生些微动摇,被反将一军的痛苦正在发酵。
密涅瓦是否是喜好文学和表演艺术的少女?可能是,但在此之前,她首先是一位王女,并且对此深有自觉。就算是被叛乱的骑士团囚禁,比起自身安危,密涅瓦也把王室的尊严、国家的立场放在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位置上。
这样倔强的少女,最近专心迷上了戏剧演出,全身心投入演出。要说这是对戏剧的满腔热情突然觉醒,未免也太假惺惺了。
“王道派的背后,有王室的影子哦。啊,别紧张,我不是说密涅瓦。但有人打算通过她,打你的主意。”
史塔西。拥有数十万线人组成秘密情报网络,在编人员多达1万的巨大谍报机关。人们往往会被其血腥的清洗火拼吸引眼球,但渗透、潜伏、收集情报才是他们的主要业务。
通过那张无处不在的情报大网,一些模糊、但依然有脉络可循的零星情报一点点入手,经过大量的求证、调查后,大致的轮廓呈现在李林的办公桌前。近来密涅瓦的反常、王道派的突然沉寂、陆军部的人员调动、一些被史塔西拆信工仔细阅览、拍照后完美还原密封状态的密信全都和一件事情挂上了钩——路易王太子快回来了。
路易王太子向来与王道派军官来往密切,思想上也倾向于王道派,因此与查理四世关系紧张。黎塞留首相也对这位喜欢惹是生非的王国未来继承人侧目已久,李林则是一直冷眼旁观他的种种闹剧。
“那位喜欢玩小花样的王太子就快回来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生意、混乱、麻烦、闹剧——什么都有可能,但精灵阵营关注的只有一个。
“世界局势又要动荡不安了呐。”
身为动乱和战争的根源之一,李林的脸上挂出喜闻乐见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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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风。二六(三十一)()
受李林的影响,罗兰几乎不饮酒。
为了能保持头脑清醒,正确理智的做出决断,香烟、酒精、麻醉品、兴奋剂之类的颓废之物决不能接触。从身体健康角度来看,这些东西也没有任何好处。除非是拉普兰和罗斯那种极端环境,罗兰几乎是滴酒不沾。别人送来的极品好酒一次都没动过,全都积攒在橱柜里充当装饰物。
但眼下他却没有坚持那种清教徒式的自律,在他面前斟满了一杯红酒,边上放着开了封的陶器酒壶,老旧到不可思议的样式散发着货真价实的古董气息,上百年的香醇让人的嗅觉和大脑沉入迷醉的感官刺激之中。
饮酒之道是没有尽头的,色、香、味的刺激,酒精渗入血液,麻痹大脑的奇妙快感只要有这些,哪怕只是一时,空虚的心灵能被填满,所有的不快、怨憎都会被遗忘。
说到底,人的情感就是这么廉价的化学反应,用一瓶酒就能解决。
罗兰盯着水晶杯里的猩红色液体,迟迟没有动作,上百年的佳酿也无法挑起他尝试个中滋味的冲动。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那杯像血一样红的冰冷液体。
该怎么办才好?
快要凝固的脑浆里,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个问题。
在这个风月的“不祥的春天”中,无论左翼、右翼,政府、财阀头脑里在想些什么,都绝不会是如何缓和事态。用嘴炮而不是大炮解决问题。除了财阀,查理曼的国内势力都卯足了劲,要干掉所有长期与自己倾轧的对手,建立“军部至上,举国一致”的法西斯体制。
由于陆军内部的犹豫和意见不一,使得他们迟迟未能采取行动。海军和提坦斯打算夺取道德制高点,所以要等待陆军先动手。黎塞留首相为代表的文官集团还在尝试压制军队的暴走,v。e公司则是抱着看戏的心态,静观事态发展,与最后胜出者携手。
李林连推行新体制的政治团体的名字都想好了大政翼赞会。宣扬的理念宗旨是“实践翼赞大政的臣道。上意下达,下情上通,密切配合政府”。至于要不要高呼神马“共荣”、“板载”、“八纮一宇”之类的口号,他还在研究。
这可不是简单的拷贝盗版。21世纪上半叶。东亚某岛国的太子党首相就是上蹿下跳要“日本を取り戻す(重回战前)”。试图带领本国甩掉粑粑国的狗链子,和海对面那个各种工业产能占世界总量四到七成的新兴强国较量。结果最终变成了三流战败国的。虽然其中也有近亲婚姻导致安公子脑洞太大的因素,但以此为例。还是能清楚理解“复制粘贴”军国主义体制的技术难度有多高。
罗兰对这些内幕所知有限,结合从特里斯坦和帕西法尔那里弄来的情报,和李林提供的信息一对照,他还是能推测个大概出来。
“问题在于,你打算怎么做?”
冷不防,李林的问题再次切入思考,视线从红酒转移到一旁,盯着放在桌子上的手枪和美工刀。
马车的谈话行将结束之际,李林从怀里掏出这两件东西摆在桌上仿制西格绍尔p226的战斗手枪,伪装成美工刀的分子振动刀。
“我不会强迫你选择,你的烦恼,你的选择,这些都只属于你自己,自己好好把握去吧。接下来的局势会很乱,带着这些防身吧。”
枪是好枪,收益于李林亲自动手,部件的精度和磨合程度都相当高。分子振动刀也是切战车如黄油的高级品。在不能使用光线兵器的王都,这些确实是防身的好东西。
会送这些东西,表示大规模的叛乱为时不远,恐怕最近几天就会发生。最近最适合王道派动手的时间点及场所,多半是……
敲门声打断思考,在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之前,双手已经自动将子弹上膛,手指搭上扳机和分子振动刀的开关。
“少爷,您睡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
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扣扳机的手指没有松懈。
“书记修女狄安娜小姐拜访,请问是否要接待他?”
这还真是稀有的客人,狄安娜是密涅瓦的闺中密友,与罗兰也接触过几回,但关系也仅止于此。受教会和v。e公司间微妙的气氛,以及狄安娜自身低调的行事风格影响,他们之间连交谈都不多。
会是什么事情,能让一位低调的修女深更半夜来拜访臭男生的居所,和一位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