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问家庭情况啊……)
肝尖不再颤抖的罗兰安心了一点,将预想到类似问题的说辞娓娓道来。
“我是被领养的孩子,居住在阿让托拉通……”
话语流畅通顺,内容也没有丝毫漏洞。莱斯偶尔会对一两处细节提出疑问,但很快就被应付过去了。
毕竟,这是罗兰以脑中无数次演绎、排练好,最终填写进报名简历上的剧本为基础,替换人名,调整角色关系,生活细节后的伪造经历。不去动用专业机构进行调查,绝不会发现疑点。
真实的经历……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说得出来。
亲生父母、李林、亚尔夫海姆、精灵、防卫军、v。e公司、亲卫队、世界变革——听上去就像某个热衷阴谋论的编剧所写的剧本,与大众认知脱节,只会被人们当成一个故事来看待。但李林会非常认真的贯彻保密原则,用一些激烈的手段进行处理。
他曾经那么干过,同样的事情再重复一次难度不算大。
阴郁沉重的冰冷疙瘩就那么一直压在心头。10年来不断积累,在把虚假情报送出后,又增加了一点重量。
“原来如此,你有一位不擅表达的养父啊……”
听完罗兰的话,沉默片刻后。男爵感慨起来。
这句轻声喟叹让罗兰的表情古怪起来。
“不擅长……表达?”
嘴里反刍的似乎是异国文字,陌生又诡异。
他捏造的剧本里。对“父亲”这一角色进行了加工处理,塑造出一个在家庭里存在感稀薄,但在事业上和为人处世方面较为能干的男人,对事业的关注程度远远超出家庭。
毫无疑问,这是以李林为模板,进行加工处理后塑造出的一个养父形象,和原版可谓相去甚远。即便如此,莱斯男爵也绝不应该得出那种印象,实在是差太多了。
还是说。
骑着自行车带着黑龙,迎着夕阳的余晖,督促养子在地雷区跑完全程马拉松;
泡温泉喝咖啡、小酒之余,用片刃之翼帮养子捡肥皂、搓澡、检查身体;
用小灶做蘑菇炖小鸡,递上一大盘鱼眼果冻给挑灯夜战的养子补充dha的同时,递上刚写完的题目,上面写着诸如“如何设定身高50公尺,体重2万吨的巨大危险种,确保其不会被自身体重压得粉身碎骨,同时也不会陷进地底。”、“脸孔像鸭蛋,眼睛像蛋黄,胸口装着彩色小灯泡,每次只能打三分钟的可疑巨人,当其用双手平伸向前的姿势超音速飞行时,脑袋要多久会被冲击波削掉?”、“某个职业是飞行员,脸孔长得像女人的家伙长期一脚踏两船,最终同时要求女王和绿毛女友一道变成他的翅膀,试问此人人品值是多少?”……之类的题目。
(难不成所谓的父爱就是志愿毁灭一代代孩子的梦想吗?用科学之壁杀掉一切幻想吗?!)
忆起养父的种种,罗兰差点出声吐槽。
“听好了,贞。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从你的话里来看,你的养父对工作过于关注,对养母和你的关心不足,这一点确实做得不好。不过你用自以为看破一切的视角去简单地给他贴标签,这也很让人伤脑筋啊。”
自以为看破一切——
罗兰握住咖啡杯的手抖了一下,险些洒出来。
“你有试过和养父正面的交谈过,去探寻他的真实想法吗?”
(不要说这种好像知道我的话……!!)
心中莫名的焦躁起来,藏到茶几下的手攥成拳头颤抖起来。
(我也想要知道那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知道李林的目地,也清楚李林会采取怎样的做法实现。可为何要如此,其想法和动机的脉络,思想的源泉是什么。罗兰完全不知道,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
“就算现在想不到如何调解关系也无所谓,但是记住,绝不要停止思考,不要因为一时的挫折而扭曲了思考。唯有这样,问题的解决之道才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男爵严肃有温和的说着,凸起的大眼里流动着似曾相识的怀念。
罗兰睁大了眼,刚想要说什么,门铃突然响了起来。(未完待续。。。)
7。咖啡与摇篮曲(二十二)()
“目标进入宅邸了。”
“继续监视,亚当队、贝蒂队从二级监视转入一级备战,包围两侧街道和后门。”
装甲指挥车里带着耳机的部下无言的点点头,按住喉部受话器小声复诵命令,卡斯帕尔放下了麦克风。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尽管支付的代价比预想中的要高,可战争——不管有没有硝烟,总是付出之后才能获得回报的,只要作战最终成功,就算支出代价高出预期值,还是成功。
“少尉,arachnid部队开始后撤,教会的异端歼灭部队也离开现场向第三隐蔽点移动。”
“保持监视,告诉他们不要过于深入。”
教会出动异端歼灭部队原本是在预期之外的情况,但深入调查“杰克”的背景和勃艮第地区的“龙骑兵运动”之后,一个之前绝对会被当笑话来看的假设成立了。
由于某种原因,“杰克”乱杀幼童闻名全国的那一刻起,教会和王国政府就被推上了一个非常尴尬的位置,
一旦这个人被活捉,并活着走上法庭,一桩巨大的丑闻就会曝光在世人面前,查理曼的敌人、教会的敌人会笑到发疯的,接着欢天喜地大加宣传。
同样,v。e公司那些见光死的研究资料一旦被公开,日子也不会好过。
所以,大家都动用了各自的非官方暴力部门,用隐秘手段搜寻“杰克”的行踪。这又自然而然的引发一系列不愉快的血腥遭遇战和互相扯后腿、使绊子的戏码。仗着主场优势和各自大佬的默契,黎大主教麾下“黑屋的密探和史塔西的特务在情报战中占据领先地位。牢牢咬住了“杰克”的尾巴之余,还能将教会派遣来的间谍压制住。
一再受到挫折的焦头烂额的教会顾不上再摆出稳如泰山的摸样,史无前例的一次性投入了10个战术单位的肃清者——足以在一夜之间将一个小镇连根铲除的强大战力进入吕德斯。
显然,教会不再考虑从“杰克”身上榨取什么利益,也顾不上可能引发的外交纠纷。“杰克必须死”成了当前他们最紧迫的任务,为此他们甘愿付出惨重代价。
这边的回应则是守株待兔的虫杀手,经过一晚“嘿咻”、“哦啊”,从楼上打到楼下。从屋里干到小巷,不用任何替身的激烈动作片演绎后,彼此各有几个大老爷们被乙女和熟妇干挺,其中还有一组肃清者被裸身少女搾成干尸。被狠狠调教凌辱了一番的教会终于知难而退。现在,不再被苍蝇打搅的作战终于可以进入最终的回收阶段了。
但是作战的目地已经不再单纯只是为了回收研究资料,替官僚到居然因为项目废弃而安排低等级保密押运的保卫部门擦屁股,防止一桩巨大丑闻摧垮v。e公司。提前挑起世界大战,而是当成一种政治交易中的王牌,为下一阶段战略服务。
身为一介现场指挥官,卡斯帕尔无意对此发表什么意见,这在职权处理范围之外,同时也不怎么热衷政治。但他微微蹙起眉宇。紧盯着面前的影像投放装置上几个移动中的热源。
“居然会和那群家伙配合……真叫人不爽。”
吹掉加盐咖啡的泡沫,亲卫队少尉的尾巴晃荡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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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宵的吐司一定要加香草。
不是什么硬性规定,只是莱斯男爵对生活品味的小小坚持。
特别是阔别已久的稀客来访时,男爵更不允许有歪门邪道的配料玷污吐司之后堂而皇之的进入他的小天地。
“老师还是那么喜欢香草豆呢。”
古琳达。诺姆将餐具放在餐盘边缘,用手帕擦干净嘴角。微微弯曲嘴角笑着。
深夜造访的女士穿一件深蓝色长衣,样式虽旧。但因为很仔细的浆洗过,所以也不会让人感觉邋遢。长长的棕色长发编成脑后的麻花辫,年纪约莫三十左右,洋溢知性美的面孔比实际年龄年轻,历经世故的沉稳态度和胸前的金色绵羊吊坠散发出淡淡威严。
(好像……)
观察造访男爵府邸的客人侧脸后,罗兰将记忆中充满母性光辉的笑脸和对方重叠在一起,隐约觉得似曾相识。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注意到罗兰的视线,古琳达侧过脸用孩童般的语调问着。
“不,没什么。”
罗兰感到心跳一阵加速,混乱了一瞬后,搔搔脸颊,不好意思地低声说道:
“只是诺姆女士和我认识的一位……嗯,朋友,非常的相似。”
“一定是许久未见的朋友吧?”
古琳达顺着拙劣的掩饰递过来台阶,罗兰汗颜之余更坚定了感觉。
古琳达。诺姆和他的养母布伦希尔非常相似。
依照莱斯男爵的介绍,古琳达是他过去的学生,过去被赞誉为“治疗天使”的强化系治疗术式的达人,后来更是晋身荣耀的勃艮第金羊毛骑士团,成为一名骑士医官。如今已经远离铁与火,在乡下当贤妻良母。
如果是这样,那么感觉相近的原因就非常清楚了,这位诺姆女士和布伦希尔的经历非常相似。
军人出身,参与技术研究工作,且身上洋溢着充分的母性。
可是——
(这股违和感是什么……?)
不论多么相似,但不同个体间必定存在区别,这很正常,但罗兰感到心底里类似警报一样的尖锐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是香味。
罗兰省悟过来,鼻腔里的刺激变得更加浓烈。
布伦希尔也用香水,但不多,而且味道也偏好清淡的。古琳达的香水相对浓烈,隐约还能嗅出一点甲酚和硫磺皂的味道。
假如是医生护士,因为接触药物和病人的关系。身上确实会有那样的味道。可从战场上下来,在家相夫教子的女魔法师会有这样的味道吗?
“这一说,真的是过去很长时间了。当初整天浸在书本里的小姑娘,如今也成长为散发着人妻气息的好女人了啊。”
男爵苦笑着抚摸额头,仿佛在提醒什么。
“老师的发际线更往后面退了呢?要不要试试用南冰海胆和深海大乌贼炼制的秘药?v。e公司的章光101也不错的样子?”
“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
莱斯沮丧的捂住额头,古琳达不输过去的古灵精怪让他依然感到头疼。
开怀大笑一会儿,古琳达擦掉眼角的眼泪,俏皮的动作让男爵所说的“好女人”光辉变得显眼起来。
“很长时间没和老师见面了,本来也实在不愿意来叨扰老师,但是我的孩子病了,所以只得厚着脸皮来了……”
“‘叩门,就应开门。’——福音书中不是如此教导我们么?我准备一下,立即出诊。”
莱斯男爵的声音平静沉稳,但罗兰感觉到隐蔽在其中的焦躁——仿佛在赶时间似的焦躁。
不是因为急着就诊,罗兰见过入学式上参加救治时的莱斯男爵,尽管当时一片混乱,但男爵却非常冷静,动手施展治愈术式的同时,尚有余力组织其他老师、学生参与施救,所以男爵绝不会因为深夜出诊而慌乱。
更何况,这位女士自己不就是一位治疗术式的专家么?
正想着这个矛盾点之时,一阵倦意翻上来,强咬着嘴唇憋住哈欠后,越发浓烈的香味沿着鼻腔,将异常快速的麻痹感传递进大脑。
“不用担心,老师。我自己就能施展术式,今天来访。只是需要老师的花草,还有……这位健康的小姐帮帮忙。”
抬起头的古琳达依然在微笑,一派极度自然,但是若能仔细察言观色,就能发现那是极度病态的笑容——精神上沉疴已久者才会有的扭曲笑容。
罗兰和莱斯男爵没有答话,只是呆呆的坐着,眼睛也不眨一下。僵硬的点点头后,两人同时从座位上起身。
“真是不错的操作系术式呢,我都要忍不住赞赏这出色的运用方式和你的本性了。”
冷不防,背后飘来一个非常愉悦,近乎淫猥的声音,像初恋情人一样搂住古琳达的脖颈,无比糜烂却又甘美至极的毒液沿着颧骨爬进耳孔。即使是古琳达,也几乎迷失在被人爱抚身体的战栗之中。接下来的千分之一秒,理解化作刺痛的异物感直达脑髓深处的那个瞬间,响指打碎的时间暂停的错位感。
“不过,小孩子和中年老男人一道外出夜宿不归,窝在小房间里和大姐姐一道享受罂粟花粉什么的还是太过分了呐。”
双眼半开半闭的两人就像梦醒了一般,茫然环顾四周,试图弄清事态。古琳达咬紧了嘴唇,不悦的看着没有预约,也不曾敲门,大咧咧走进别人家里的不速之客。
“好了,午夜12点的茶会结束了,接下来是上课时间,内容则是——”
矗立门旁的妖女让红色头发缠住手指,沿着脸颊,用可爱的动作触摸自己的耳朵。
“大姐姐火热激情的调教哦?~~~~~~~~”(未完待续。。。)
7。咖啡与摇篮曲(二十三)()
到刚才为止,应该只有三人的茶会出现了一位女性,外表相当华丽的“女子”。
微卷的红色长发犹如盛开的美人蕉,工整的五官和骑士男装营造出中性化的气质,几乎让人想到长得很像女孩子的少年。撩拨头发的动作格外妩媚煽情,以星空为舞台背景,从打开的活页窗溜进花房里的夜风卷起花瓣,不尽相同的色彩四散空中,犹如为她的到来喝彩。
美则美矣,但与清纯、纯洁之美毫无缘分。
既不是圣女,亦非美少年,罗兰对“莎乐美”这一形象的记忆更接近于某种根源性的黑暗。
“好了,愉快的调教要开始了哦?请问你喜欢哪种?”
“什……”
“说到调教,大家都只会想到滴蜡、皮鞭、浣肠、三角木马之类的性癖好。但追根究底,那只是发泄生理需求吧?”
向前踏出一步,莎乐美轻松地笑到:
“所谓极致的调教,要不要亲身感受一下?”
极其自然的说出异常异常之语,就连这样,都给人恍惚喘息的感觉。
“你……”
罗兰用力吸一大口气,向积累压力到极限,进入逆喷发模式的大叔一样大吼起来。
“你丫的到底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哪有人一进别人家就大讲什么调教、生理需求的啊!!!”
“是吗?”
少女之上,人妻以下。娼妇不足的妖女似乎被美少女的气势压倒了,些许困扰的表情让她看起来增添了几分可爱。然后恍然大悟,神情一肃——不过用正常标准判断,依然很温和的说到:
“非常抱歉,我应该在玄关敲门,说一声‘打扰了’,然后一脚踢开门,挥舞大刀。以凌驾于修罗之上的气势,见敌必杀。血洗敌阵后,用一击必中,必杀必灭的广域都市破坏术式将以宅邸为中心,三条街内的建筑连带杂兵杂碎,路人甲乙丙丁之类一瞬间灰飞烟灭。之后土地被污染到一万年都不能住人,一到晚上整块区域放射出危险的绿光,到处有浑身长满丁丁形状触手、触手尖端喷射出白色粘液的奇妙动植物游荡。四处寻找马猴烧酒充当繁衍用的母体……总之就是让人心情无比愉悦的地狱就是了。”
“等……”
吐槽的力气一下泄掉了,这是哪里来的反应弹、n2爆雷,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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