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可以展到强大,有问题就花精力、花经费去解决,离标准有差距就花费时间和人力努力做到。精灵们最不缺的就是耐性和韧劲。
他们缺少的是一个方向、一个环境、一个契机……一个告诉他们该如何做的指导者。
——凝聚弃民们的理想,冠以【王】之名,越世俗,越常理的强大存在。
“不是悲壮的终结,就是卑微的活着。这样的二选一单调乏味,同时也很残酷。对这样乏味的死循环,你们想必也无法继续忍耐下去。那么,作为回应,我给你们新的选项如何?”
薄薄的唇裂成魅惑狰狞的新月之弧,深邃的红瞳仿佛连灵魂都要抽出身体吸引过去。布伦希尔的心脏仿佛被某种巨大的事物压迫而开始悸动。
“你……你在说什么?”
“旧世界的框架体系到现在为止只是让你们不断地积累痛苦和绝望,就算尝试着正直的活下去,最终也被逼赶到墙角,等待着最后一刻的降临吧?那是因为制定世界秩序的不是你们,对此有言权的却是你们的敌人。人类和兽人压根不希望精灵能够再次复兴,然后威胁到自己支配者的地位。他们定下的体系只是用来压榨迫害的。那么,你们还抱有着什么样的幻想?还在奢望什么呢?”
“你的意思……我不明白。”
“你很清,这个村子里每个精灵都很清楚。当你们决定以举族之力开金矿的时候;当你们搬迁进尼福尔海姆山谷的时候;当你们被驱赶着四处流浪的时候;当人类的军队践踏杀戮你们的时候。不对——比这些更加久远的千年之前,吉尔曼尼亚王国崩溃的那一天起,精灵一族就已经明白那个答案了。”
“那个……那是……”
战栗不已的身体被气势压制想要后退,自我意识几乎被少年的存在感吞没。耳畔还在回响着如甘美诱惑班的话语,镶嵌在眼窝中的红宝石眸子正对着布伦希尔的脸孔散出锐利的光芒,眼球完全被定住,不容她有避开、拒绝的行为。
“颠覆旧世界的秩序,烧尽世间的一切肮脏丑陋,从业火焚烧后的余烬废墟中创造出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秩序。”
颤抖。
剧烈的颤抖。
说不清源于恐惧还是兴奋的浪潮席卷全身,在颤抖的身体里四处冲突。些许紧绷的手掌紧紧攥住,指甲刺进掌心,从伤口渗出血珠的痛楚沿着手臂蜿蜒至顶端,被刺激到而些许回复的意识压制着不断沸腾想要高呼的亢奋。
无法和劳作联想到一起的纤细手指在眼前扬起,缓慢的移动仿佛能带起气流漩涡,凝滞了气氛和布伦希尔视线的右手搭上少年的胸口,按住了自己心脏所在的位置。
“纠正荒谬不公的世界,带来将所有盘踞其上的腐朽之物一扫而空的变革。——这是我的愿望,我的目标。能够达成此事的唯一方法,唯一道路,我称之为——”
拖长尾音的片刻,右手伸向目瞪口呆的精灵少女,展开的五指似乎正在做出邀请。几近混乱无法思考的布伦希尔确实的看见了。
“【革命】。”
沉重如世界之分量随着出口的词汇一起落下,在悬于空气的小小手掌之中的,乃是世界。
ps:魔法与科学的最终兵器吧已经成立,各位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贴吧。为了庆祝本书顺利a签,以及故事终于朝着【世界变革】的方向展,特赠送mv《流星之泪》,没错是国语版,唱得真心好。如果本书有幸出漫画或者动画,我希望也能有mv。最后……咳咳,感冒和角膜炎更加厉害了,好想死……
15。年轻与革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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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在身上的亚麻毯子已经是属于【破旧】范畴内的东西,布伦希尔却一直舍不得扔掉。清洗、晾晒、修补——不断重复这些手工劳动的间奏,到现在所积淀生成出的毯子完全看不出最初时刻的样子了。
在人类普通家庭一定会被清理丢掉的破旧古物,却有着不为人知的神奇功效。
只要盖上这条毯子,布伦希尔总能安然入睡,并且从来没有梦魇来打扰她的睡眠。
为何会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有疑惑不解者当面这样询问过布伦希尔,当事人讳莫如深的浅浅一笑后说出了答案。
那个答案让提问者负上罪恶感,并因此沉默了好几日。
【毯子上有妈妈的味道啊。】
布伦希尔和弗蕾娅的父亲在她们还很小的时候,为了保护村子在和危险种的战斗中重伤不治而过身,得知了那个悲惨的消息后,她们的母亲也因为过度劳累和疾病撒手人寰。拉扯两姐妹长大的,是身为族长的爷爷:埃米尔。
那一年布伦希尔6岁,芙蕾雅1岁。
不管怎样破旧,打上多少补丁。只要毯子盖在身上,依稀还能感觉到母亲的体温,鼻腔中充满独特的幽香后,紧张疲惫的身体会松弛下来,将饥寒痛苦全部遮断的梦之世界会对布伦希尔打开大门。
现在,毯子的神奇功效似乎失能了,焦躁和不可思议的兴奋纠缠着少女,使得她无法入眠。
“还是没办法睡着。”
勉强闭合的眼睑最终还是无奈的张开,试了数数,也试过让脑袋里一切思考停摆进入空白状态,完全都没有效果。烦闷的语句呼出到房间空气中,披着亚麻毯靠在墙壁上蜷缩起来,双臂环抱屈起的小腿,俊丽的脸庞埋进膝盖。视线中只剩下脚趾、垫床稻草还有晦暗的地面。对狭窄视线内的风景呆呆出神片刻后,嘴唇无意识的张了张,迷茫的声音从缝隙中漏出。
“革命……啊……”
烦恼的根源、失眠的病因,既是这个词汇。
推动事物乃至世界形态生根本变革,扫清一切障碍促成旧质转变为新质的飞跃。——革命的定义就是如此。
可理论上的东西终究只是形而上学的纸上谈兵,嘴上说得再怎么迷人动听,现实可没有那么简单。
将自己的、全部族人的性命,乃至【智慧种】精灵一族的全部未来作为筹码压上赌桌,孤注一掷的豪赌——听上去确实充满魄力与洒脱。但即便掷出了筹码,敌人眼中看到的至多算是微不足道的小小涟漪。
衣衫褴褛的乞丐向贵族掷出金币来捍卫自己的尊严?一时血性的冲动或许会赢得几声喝彩叫好,但别想奢望更多。弱者挑战强者获得胜利的传说故事固然不少,内容也非常激励人心。只是同样不能忘记,强者蹂躏弱者,将冒犯强势的愚蠢挑战者做成标本才是世界的主旋律,前面的励志故事总体来说只是少数。
状况不会因为对象换成精灵一族就能够好的到哪里去,相反,连包括最重要的【希望】也输个精光的几率会更加增长。万一落败,在遥远的过去曾经声名显赫的【智慧种。精灵】将彻底从世界的舞台上消失。
就像这世间从未存在过精灵一样,不留任何痕迹。
一般思考到这种深度后,思考者已经叹息着决定放弃【革命】——这个听上去充满美好遐想,实行所面临的困难却乎想象的选择方案。
布伦希尔没有让自己的思考停摆,封闭思维、麻木不仁的活着确实很轻松。什么也不必担心,什么也不用去想的生活无疑轻松愉快。但这种不死不活、徘徊在灭亡的悬崖边缘下的【愉快】……她实在没有丁点的意愿去享受。
必须思考,然后,找到出路。
对当前世界的规则已经无法抱有期待,更无法奢望主导世界的家伙做出改变。而身处地狱般绝望的精灵们除了身上的血肉再也没什么东西可供那些贪婪之徒吸吮。金矿的现与开决定本来是为了改善生存现状,却被人类的贵族和教会知晓。那些比饥饿危险种更加凶残贪婪的家伙没有可能就此罢手——哪怕他们刚丢掉了5oo名骑兵。
一场新的战斗其实已经迫在眉睫,随时都会爆血腥冲突,有可能就在下一刻,报警箭凄厉的尖啸就将划破这沉沉的夜幕。
威尔特虽大,但精灵们已经没有退路,他们的身后就是尼福尔海姆。
除了革命,除了拿起武器战斗,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吗?
反正除了性命没什么东西可以再失去了,那么赌上性命起对世界革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从恐惧不安的桎梏中挣脱,折磨布伦希尔的焦躁似乎也随之散去一些。
不是全部散去,因为尚存疑问。
即——如何进行革命?
从事隐秘活动的经验不等于清楚如何动革命。没吃过猪蹄也没见过猪跑的精灵们对暴力革命这种技术含量相当高的工作完全处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他们自己很难挑起这幅重担。
开局情势如此不利,稍有不慎就无可挽回。
他打算怎么做?
真的……可以把一族的命运交托到那双纤细的手上吗?
眼前浮现那时非刚愎的自信笑容和做出邀请手势的手掌,尚未退却的亢奋余热再度膨胀活性化,灼热的感觉涌上头顶。
他的话……或许真能创造奇迹吧?
击杀追击的魔兽,治愈她的毒伤,歼灭5oo骑兵,开坑荒地,制造新式陶器。
被认定【绝不可能】的领域一再被那个少年不可思议的力量与智慧所突破。
奇迹——由实力而非幸运创造的奇迹总是伴随在黑少年周围闪现。
“齐格菲……李林吗?”
温和俊雅的五官,永不失去自信的魄力,从容不迫的笑容——这些糅合出来影像似乎更清晰了许多,少女的焦躁终于平息下来。重新躺回床上,连同淡淡的兴奋期许和亚麻毯一同裹紧身子,长睫毛的眼睑阖上,脸庞兀自留有羞惭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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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叶不怎么样,请不要嫌弃。”
崭新的蓝边茶杯盛上浅红的半透明饮料,随着大方的【请用】手势,客人们小心翼翼的接过饮具。
不清楚是否真如所说的那样是低劣品,客人们也没有饮用过这种饮料,在尼福尔海姆,茶叶是不折不扣的奢侈品。
挺直了背脊端坐的一位客人学着帐篷主人的姿势捏住杯的握把,缓慢的将茶水送至唇边,小口小口的嗫饮着。初次模仿动作不免有些不适带来的僵化,因此幅度尽可能的放慢缩小。若是动作和声音再大些,很可能变成失礼的举动造成不必要的笑话。
“……好苦。”
将未尝试过的饮料大咧咧猛灌进嘴里的另一位一脸苦相,不住咂舌喘着粗气的痛苦动作让旁观者忍俊不禁。如果帐篷主人挥他的毒舌,或许会将之形容成某些动物在炎热夏季伸出舌头散体热的动作。
“抱歉,我不知道托尔先生不擅长这种原味。下次有机会弄柠檬茶来赔罪吧,手边没有糖和柠檬,只能先暂欠了。”
凉下来的开水迅捷的注满杯子,嘴里的客套致词说完时,托尔饮干的杯子已经倒上第二杯白水。做完了这些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李林开始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访客们。
喝下一杯凉水后镇静下来、表情有所放松的托尔;
模仿自己的喝茶姿势已经开始有些像样的提尔一脸平静,从不动神色的脸上看不出在想什么。唯有绷紧的肩膀露出内心不平静的蛛丝马迹。
憨直的托尔暂且不提,提尔来这个帐篷不会是为了蹭杯茶水或者学习茶艺什么的。
没有那种闲情逸致,更不存在环境上的余裕。只能是为了极重要隐秘的事情才会找上门。
痕迹太明显,李林无需过多猜测也清楚是什么事情。
开诚布公是一种简练明快的开启谈话方式,不喜欢暧昧的年轻人多数倾向于这种开场,可谓最具效果的年轻人谈话方式。
效果优先正是李林处事的准则。
“茶已经喝完了,接下来我们谈些认真的话题如何?嗯……对了。让我们来谈谈【革命】如何?”
戏谑话音落下的同时,托尔的手探向腰际,安坐不动的提尔眼睛里闪烁着不曾遮掩的灼热。
【年轻人】
没有说出口的评价是个中性词,旁观者视角混杂进贬低的色彩。
从生物学意义上,李林同样属于【年轻人】的年龄层,他做出的评语存在立场问题,应该感到存在语病。
绝对理性的思考方式并不存在感性方面的逻辑问题,年龄问题并不影响不把自己视为【人类】甚至【活物】的特异观测点。
任凭一腔热血控制大脑驱动身体行动的热血青年,眼中只看到社会与世界黑暗面的良知青年,为了一己怨念或者某个空虚的承诺充当自杀炸弹的愤怒青年——这些都是年轻人,被感性支配的花季青年观点和以【计划】和【任务】为最优先事项的冷血观点永远格格不入,互相贬低才是正常反应。
提尔是个符合部分传言所描述的优秀着,检索从相遇以来的接触资料可以归纳为【经历过相当的事态和战斗,头脑冷静、思维清晰敏捷】的良好结论,附带【受封闭环境限制,视线不够开阔,与人接触经验不足】的恶评。
怎样优秀也好,提尔始终是个存在不足之处的年轻精灵,对那些不曾说出口的想法,李林很容易把握。
理想、野心、憧憬、干劲、血性。
都是些可供利用的想法。
结合资料库中的案例分析得出的结论并非恶意揶揄,【利用】没有明确的定义,也不一定是单向的。
就好像那时对布伦希尔的邀请。
给与奇迹,给予契机的手不仅是对名为【布伦希尔】个体所出邀请,一样也是对当时潜藏在暗处的提尔,对看着梯田里的小麦芽和出窑的精美瓷器啧啧称奇的其他精灵,对那位一直不动声色冷眼旁观的埃米尔族长,对这个村庄的所有精灵出的。
一个无可抗拒的甘美诱惑,如同鳞翅目的幼虫分泌的甘露与之蚁群那般难以抗拒。
pv服务读者,然后合约已经入手,下周正式转入a签状态。最后……感冒越厉害,咳出来的痰都是红色的……明天必须去看医生了,今天只更新这么多了,剩下的明天医院回来再说。
15。年轻与革命(二)()
'/refer/1zyonasj2q。。/v。f'qb少佐的演讲,福利内涵。
“我们已经无法继续忍耐现状,掀起和人类的冲突只是迟早的问题。”
话题已经挑明,掩饰或者否认是不智的失礼举动,提尔堂堂正正的出了观察试探的体温。
“你所说的【革命】——将以何种方式进行?”
“好问题。”
放下茶杯的双手碰撞在一起出低沉的撞击响声,雕塑般精致的面孔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
提尔的言理应得到这样的褒奖。一个比【什么时候动手】、【我们合作吧】之类的浅薄莽撞开场白好上千百倍的审慎提问无愧此项殊荣。
“先,包括尼福尔海姆山谷的诸位在内的精灵一族实力还很薄弱。虽然遗憾,但这是个事实,并且在短期内无法改变。所以现阶段还是只能蛰伏忍耐,这是由现状决定的,没办法。”
扬起右手拦在托尔涨红的面孔前,理解对方想法,但拒绝别人打断的笑容继续说着:
“不是一味维持现状,托尔先生。毫无作为的愚行是不会被容许的,你们不会,我更不会容忍白白浪费时间这种蠢事。”
“那个……我是乡下人,说敬语真的很累人耶。能换种称呼方式吗?至少把先生(herr)去掉行吗?感觉像老头子哎……”
难为情的搔着后脑勺,以勇力闻名的大个子精灵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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