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纪雨筠道，“第一次登门你就动手动脚，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都这样，直到第五次我才发作，已经很容忍了，你也好意思理直气壮？”
“这就是我对女人表示亲切的方式。”方华兀自理直气壮。
纪雨筠道：“为了回护你，你妈和我吵了一架，结果我再也没登门，这样你满意了？”
方华叹息道：“真是我的好妈妈，我想死她了。”
纪雨筠也被勾起心事，那次之后她和方寅夫妇多年不见，下一次见面，正是他们被龙脉大阵打得形神俱灭之时……
记得初见方寅时，她对他的才华钦佩之极，暗自发誓要超过他……
记得被木绵大骂一顿时，她气得彻夜难眠，告诉自己一定要击败这个东荒蛮女……
如今她功成名就，跻身上三层强者，却失去了仅有的两个赶超目标……
一晃六年，仿如昨天……
第137章 九星潜力（）
“你又来求医？”纪雨筠道。
方华点头道：“是的，不过和两名武士不同，是另一种病。”
“先告诉我那晚方府发生了什么。”纪雨筠道。
“来了四个刺客，”方华轻描淡写道，“已经处理了，都是不长眼的小角色。”
“哦？”纪雨筠曼声道，“小角色居然有五星灵显中阶实力，你口气不小。”
方华讪笑道：“我这不是想表现一下胆色过人么，你就别多问了，我是不会告诉你我被打得屁滚尿流的。”
纪雨筠淡淡道：“那晚我遥望天京内城，发现方府上空妖气冲天，并传来高阶元兽的力量波动。你能解释一下吗？”
方华道：“如果说是那只被你吓走的花鼻子蝙蝠，你信不信？”
纪雨筠道：“你的意思是，那只元兽帮你杀死了四个刺客，其中有一个是五星灵显中阶强者？”
方华耸耸肩，道：“事实上它杀死了两个五星灵显，还有两个四星魂定被方府护卫杀死，我说的是大实话。”
纪雨筠看他一眼，没继续这一话题，问道：“是谁求医？”
“我二嫂许娅，”方华道，“这事以前求过你，你没答应。我二嫂十六岁嫁进方府，六年没有身孕，听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想请你帮忙治疗，你看……成不？”
纪雨筠诧愕以对，心想怎么扯到怀孕上去了。
方华献上一粒黑色丹丸，道：“玄丹或许对你不管用，但这颗丹丸肯定有用，请笑纳。”
纪雨筠失笑道：“居然是黑玉仙膏，你真会讨好女人。”
“这是我师叔云雅夫人送我的，仅此一粒，我谁也不给，就拿来讨好你。”方华当然不会直说其实有十粒。
纪雨筠点点头，悠然道：“李云雅，一个深藏不露的女人。”
方华道：“云雅夫人是秋公的徒儿，你也是秋公的学生，你们应该关系不错吧？”
纪雨筠摇头道：“我是秋公的部下，不是学生。秋公几个徒弟中，我只熟悉你爹，李云雅和我不熟。”
方华浮想联翩，道：“你每次拜访方府被我那什么，依然去了五次……你是不是喜欢我爹？”
纪雨筠怔怔出神，不发一言。
方华叹道：“看来被我猜对了。”
纪雨筠依然沉默，她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有时不知该说什么，就只好闭嘴。
过了良久，她摇头道：“那时你爹已成婚，我不会看上有妇之夫。刚才我在想一个问题，方寅和木绵怎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我这个儿子怎么了？”方华大感不服，“我爹有世上最好的头脑，我娘有世上最好的体质，我一人集合了他们两人的优点，放哪都出类拔萃。”
纪雨筠道：“坐下，我看看。”
方华坐入椅中：“看什么？”
纪雨筠道：“我能看出学生的资质等级，你有这个自信的话，就让我看上一看。”
方华奇道：“有这样的功夫？”
纪雨筠道：“我练过一套功法，叫《目空一切》，只要对象的功力和我上下差距不大，任何资质、修为、潜力、伪装都躲不过我的眼睛，我观察过很多人，包括你父亲和你四哥。”
方华兴趣大增，问道：“他们资质怎样？”
纪雨筠道：“方寅的潜力达到八星后阶，方萧的潜力达到七星中阶，也就是说只要按照目前的速度修炼下去，排除生死病灾等因素，方萧迟早会修至七星知圣中阶。”
方华急道：“给我看看，要是我只能修至五星灵显，那我以后就只赚钱不练功了。”
纪雨筠小嘴一撇，轻啐道：“没出息。”
方华振振有词：“这叫自知之明，既然做不成六七八星级高手，不如多赚点钱，多去东荒绝地，后半生都用来找元灵圣血。”
纪雨筠苦笑道：“念在你还知道元灵圣血的份上，我把测试做完，让你尽早死心。盘膝而坐，运转基础功法，保持安静。”
方华心中有几分紧张，嘴上说做不成高手就做富翁，那是在找台阶下，身为方寅和木绵的儿子，谁愿意给父母丢脸？
但他忘了一点，他的基础功法不是家传《天玺玄功》，而是《妖邀灵》，此时自然而然运转《妖邀灵》，丝毫未加掩饰。
纪雨筠运起《目空一切》，双眼发出淡金色光芒，缓缓扫过方华全身，此时在她眼底，一切都是能量。
“目空一切”的意思，就是皮囊伪装尽成空，一切回归本源。
她的修为达七星知圣初阶，如此实力运转《目空一切》神技，但凡修为在她之下者，均不存在秘密。
方华的境界被她一眼看穿，本命元璧自动浮现，上有两颗星，一颗明，一颗暗，仅仅是二星凝真初阶。
她失望地叹一口气，心说老天待人还算公平，即使是天资绝艳的方寅和体质无双的木绵生下的儿子，只要不勤修苦练，也会变成废物。
她正要收功，忽“咦”了一声，发现不寻常之处。
方华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同。
那种肌肉的强健度，骨骼的坚固度，经脉的柔韧度，血液的融合度，内脏的健康度，完全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上。
在她所知范围内，只有一种生物拥有如此强大的身体，就是元兽。
一股神秘的妖气从方华体内散发开来，但不邪恶，带着自然界的灵气，与天地本源相契合。
纪雨筠只觉不可思议，连忙展开运算，以眼前这身体为基础，预测方华的潜力。
一颗星，两颗星，三颗星。下三层很快突破。
四颗星，五颗星，六颗星。中三层也轻松突破。
随后是七颗星，八颗星，九颗星。直达上三层巅峰。
纪雨筠大吃一惊，方华竟有九星齐天潜力！
这仅仅是根据方华的身体条件来推测，还不包括资质、功法、奇遇等因素。
盛元大陆数万年历史上，符合这一条件的从不包括人类，只有最强大的元兽。
纪雨筠涌起恐惧感，暗忖：难道他不是人类，而是一头人型元兽？
一头九星级人型元兽潜伏天京城，有朝一日突然发难，把天京城夷为平地……
九星级高手有通天彻地之能，可轻松毁灭一座城市，甚至能毁灭一个国家。
那种场面，光是想想就令人不寒而栗。
第138章 深感怀疑（）
纪雨筠收功，双目恢复如常，深深看着方华。
方华急道：“我潜力怎样？快告诉我！”
纪雨筠淡然道：“还行，比想象中好点。”
“具体是几星级？”方华问。
纪雨筠悄悄瞥他一眼，努力将眼前少年和当年那个顽劣男童结合起来，寻找他们的共同点。
那年她只有十七岁，在拜访秋风烈时结识方寅，被他的才华所震惊，于是不久后前往方府，与方寅探讨武道精义，因此见到了木绵和五岁的方华，并被方华侵犯了身体。
后来她又去方府四次，方寅常年在外经商，只有两次在家，最后一次方华成功把她惹火，扇了两个巴掌，导致她和木绵一场大吵，最终落荒而逃。
平心而论，她并不恨方华，一个五岁的小孩没什么可恨，她只是对木绵不满，明明是方华不对，木绵却极力回护，几近蛮不讲理，世上哪有这种当妈的！
后来她云游天下，修为突飞猛进，六年前回天京拜访秋风烈，正巧遇上方寅夫妇大闹天京，她在内城一座楼宇的屋顶，亲眼目睹了方寅粉身碎骨的惨状。
方府设下灵堂，她不知如何安慰悲愤的木绵和方华，没去祭拜，直至头七结束，木绵疯狂报复，于是她又目睹一场惊世大战，木绵追随丈夫同赴黄泉。
月奴带方华前往满地狼藉的静王府，捡走破烂的天荒旗，方华昏倒在月奴怀里，却不知距离几十丈外，她一直在静静地看着他们。
那一刻她根本不讨厌这个男孩，心中只有同情和怜惜。
后来她接受秋风烈的邀请，担任长风学府副院长，在天京东郊住了六年，从二十二岁到二十八岁，把大好青春用来育人育己，当然也听闻许多这个男孩的传言。
六年来他疯疯癫癫劣迹斑斑，干了许多荒唐事，渐渐磨灭她的同情之心，变成了厌恶。
她十分不解，父母双亡，经脉被封，方华背负这样的伤痛，就算不苦大仇深，至少也该发奋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为何他如此自暴自弃？
现在的他吊儿郎当，不像十六岁的大男孩，似乎体内藏着一个玩世不恭的灵魂，令她厌憎之余更感到不安。
到底是六年前的不幸令他转变，还是别的原因？
比如被某个邪恶的九星级灵魂夺舍。
……
方华伸手在纪雨筠眼前晃了晃，道：“你睡着了？快醒醒。”
纪雨筠回过神来，不与他对视，转首望窗外，可惜窗外没有风景，只有屋檐下垂挂的几根茅草。
她用缓慢的语速说道：“学府建立十余年，我接任副院长六年，为大汉培养了许多人才，这些人出身贫寒，没关系没背景，只有一颗拳拳报国心。他们是大汉的未来，也是学府最宝贵的资源。”
方华道：“我又不想走后门来学习，你没必要说。”
纪雨筠轻声道：“为了保护这些资源，我会不惜一切代价，任何人我都敢杀。”
方华大感莫名其妙：“说得好像我要杀你学生似的，他们也是我三哥的学生，我怎么可能伤害他们？”
纪雨筠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道：“明晚我去一趟方府，让你二嫂等着。”
方华大喜道：“太好了！你的品德比天高，你的恩情比海深，你是人民的好医生，你是当之无愧的女神——”
“停！”纪雨筠皱眉打断，心想这明明是街头地痞流氓的口吻，九星级元兽什么时候也学会这种调调儿？
方华取出一张价值万两的银票，放在桌上，笑道：“多年不见，这是一点小心意，给你买些茶水果品。”怕她拒绝，忙施礼告退，“我走了，明晚不见不散。”
……
……
回到方府别院，小熊大牛和蝙蝠仍在沉睡，颇有山崩地裂不为所动的架势。
月奴道：“它们要睡很久，十天半月不会醒来。”
方华道：“让它们睡吧，醒来后个个是高手，再也不怕刺客。”
月奴取来一个脸盘大小的元兽头骨，道：“这是黑风野猪的头盖骨，我已将晶核磨成粉，涂抹在头骨上，不会被兽血腐蚀，下次装些兽血，危险时可以救急。”
方华连连点头：“这玩意好使，不过……兽血会不会凝固成血块？”
小尘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丢进壶中世界，那是恒定时空，过一万年也不会凝固。”
方华道：“你研究骷髅头有结果了吗？”
小尘道：“有点眉目，让我对这个世界多几分了解。四个刺客留下的刀也丢进壶中世界，那是不错的材料，再加上你的十八般兵器，足有几千斤玄铁，我给你炼一件真正的好武器。”
方华犹豫道：“十八般兵器是显摆装逼的好工具，炼成一件会不会太浪费？我认为兵器不如铠甲重要，还是做几件护身衣给大家穿。”
小尘道：“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你死了说什么都没用。到壶里来，我教你一套功夫。”
方华大喜，忙交代月奴不得打扰，锁上了房门。
他的元神进入壶中世界，四周依然是茫茫云海，一眼望不到头，前方出现一个黑色小岛，岛上有一座火山，山顶冒出火光和青烟，天空中悬浮着一个光点，正是小尘。
方华奇道：“怎么多出个小岛？”
小尘道：“这小岛是浑人炉所化，火山口既炉口，只要材料充足，可炼制任何神兵利器。”
方华抬眼望去，空中的光点似乎有些变化，不再光亮刺眼，变成半透明光球，里面浮现一条淡淡的人影，烟雾般悬空漂浮。
“小尘，那是你吗？”方华激动说道。
“是我。”小尘话虽不多，语声中仍透出一丝欣喜。
方华大感得意：“我进步神速，短短几天就让你显出人形，真是太佩服我自己。”
“少臭美！”小尘道，“是我吞噬了那灵体骷髅头，吸取其中精纯的灵元所致，靠你这点微末修为，几十年也难显化人形。”
方华嘟囔道：“那你还说我们是生命共同体，搞得我一点成就感也没有。”
“没错，你我息息相关，”小尘道，“你实力强，我生长速度就快，如果你功力尽毁，我就只剩一个虚影。和我联系在一起是你最大的成就。”
方华笑道：“咱们互相关照是应该的。我等不及想变成九星级高手，让你长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小尘道：“那就别浪费时间，坐下听课。”
方华乖乖坐下，举手道：“请问小尘老师，今天是否教我《凡尘始笈》神功？”
第139章 凡俗奥义（）
“且听我慢慢说来，”小尘道，“你们的武道九星体系很低级，远远不如我熟悉的元道五境……”
“元道五境是什么？”方华奇道。
“别插嘴！”小尘道，“九星体系并不复杂，分三大层，下三层刚起步，中三层略窥门径，上三层才算登堂入室。五星灵显是关键的一道坎，跨过则突破天人之隔，触及大道至理，跨不过则永远是凡人。《凡尘始笈》对你而言太难，至少要达到五星灵显才能修炼。”
方华恍然道：“难怪当年我爷爷卡在五星灵显这一关，足足练了十多年才晋升六星铭命，可惜没多久就死了。”
小尘道：“想必他为突破瓶颈用了一些不正常手法，身体严重受损。所以你要及早修炼妖帝圣体，有了最强的体质才能不断突破。”
方华道：“功法呢？我要功法，快传给我。”
“听我说完，”小尘道，“说到大道至理，不妨参考闲人壶。它表面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茶壶，但肚里自成乾坤、无所不容，从第一纪元生存至今，几次纪元崩灭仍未损毁，不论它是否做过惊天动地的大事，能保存到今天就是一种辉煌。”
方华道：“我明白了，小茶壶的大道就是‘存在’。”
小尘轻轻一笑，这是真的舒心而笑，“存在”正是她的中心思想，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词。
“对，存在。什么都不需要，其存在本身就是颠扑不破的至理，这才是精髓奥义，也是‘凡尘五味’的大道。”
方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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