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战神- 第101部分

　　　　姬落雪这时再度看向了齐英，期间还瞟了秦素素一眼，神色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怎么？齐英公子到底作不作这首词？如果你真的想让秦小姐代劳，那我也没话说。”

　　　　“呵。”

　　　　齐英眯起了眼睛，这一瞬，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仿佛从刚才略显窘迫的少年，突然就变成了一只准备捕猎的猛兽，周围正在嘲笑他的几个公子一时间笑容都凝固住了。

　　　　“既然公主，以及各位公子，小姐，如此想看我的作品，那我就不怕献丑了！”齐英张手往桌子上一拍，狼毫笔弹起，落在他手掌中，“此外，殿下，我还有一个要求。”

　　　　“请讲。”

　　　　“如果我作的词，能让您满意，全场叫好的话。能不能把你得到的那位宫廷乐师的乐谱，都送给我呢？”

　　　　姬落雪愣了下，看向齐英，有些想笑，但还是说道：“如果你真能写出一篇佳作来，以曲换词，又有何妨？”

　　　　“好，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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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英端起茶杯，往素绢旁边的砚台上倒了些水，略微研磨一下，便用有些发干的狼毫笔在其中蘸了起来。

　　　　“哗！”

　　　　“齐少厉害啊！”

　　　　“坐等齐少的千古佳作问世！”

　　　　公子小姐中一阵起哄声。尤其楚微脸上得意之色更明显了，这个乡巴佬大言不惭，等一会儿写出一篇什么“一口吞下三千月饼”之类的句子，估计能当王都说上三年的笑料吧？齐家丢脸要丢到家了！

　　　　秦素素凝视着齐英，想要看看，他究竟能写出什么佳作来？

　　　　当初能在无名山上，与她发下“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誓言的少年，纵不工于诗词，也必然能写出一些东西来吧！

　　　　她对齐英有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因为这个少年从始至终做的事情，都能超乎所有人的预料，如果不能做出什么震惊别人的事情，那才叫稀奇。

　　　　齐舜向着齐英传音道：“哎！齐英，现在开始，我说，你写！千万不要硬逞能啊！你现在代表齐家的形象，真照秦穆说的写，你以后走到哪被人笑话到哪里啊！你听我念，‘夜月圆，孤楼直登三千……’哎，你别自己写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

　　　　齐英大挥狼毫，笔墨已经在素绢上写出了第一句。

　　　　“明月几时有”。

　　　　见到的人，纷纷一愣。心想，你倒是能耐，第一句直接照搬曲子的名字了？

　　　　“好！”

　　　　“好！”

　　　　“字起码写的还能看。”

　　　　人们一边叫着好，脸上嘲讽意味更浓。

　　　　看你下一句写什么。

　　　　这时。

　　　　齐英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周围人的脸色，嘴上忽地一笑，抄起手边上的那杯茶一饮而尽，随后擎笔快速在素绢上挥舞起来。

　　　　眨眼间，已经有半阙词完成！

　　　　齐英写的时候，楚微跟着念，想要在念到特别搞笑的地方的时候，夸张表现一下，让所有人看到齐英是多么丢人，但，他自己念着念着，就发觉不对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念到第二句的时候，楚微眼神就流露出一丝惊诧，等到第三句，更是满面震惊。他念词的语调，也随之变得郑重，清冷。

　　　　“嘶……”

　　　　半阙方罢，满座之人已尽皆瞠目结舌。

　　　　不知不觉，他们心中取笑的想法，已经被脑海中出现的一副自动脑补出景象所代替。

　　　　他们仿佛看到，阁楼上，一个身姿绰约的女子，望着天上的明月，向天空举起了酒杯，她想念着天上庄严的宫阙，想要乘风飞到天上明亮的月亮上，然而月亮上的宫殿清冷静寂，寒冷入心，女子不再想念天上宫阙，转而在亭榭楼台间翩翩起舞，月下清影之美丽难以用语言形容！

第238章　相思意（）　
最先念白出这首词的楚微已然神情呆滞，姬落雪，秦素素脸上也全是诧异神色，场上燕北归在内的一个个才子反复重复上阙里的词句，尤其是“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一句，皆沉浸在婉转莫名的意境之中。

　　　　齐英依然在素绢上挥毫，不过这次是他自己在吟咏了，一边写着，一边以一种极具感染力的语气念白：“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下阙已毕，满座之人，已经沉浸在诗中意象，久久不能自拔！

　　　　上阙中的女子，独有一种孤单寂寥，到了下阙，前九字更是加重了这种情绪，让人看到她辗转反侧，不得入眠的样子。

　　　　但意象在之后陡然变化，女子透过雕纹花窗看向天上明月，心情从忧闷中走出，连天上的月亮都有月圆月缺之时，人生际遇悲欢，不更如此？

　　　　只想心中思念之人，在千里之外，能与自己一同享受这一轮圆月，突觉幸福欣慰。

　　　　全词从开始便弥漫着淡淡的感伤，失落，可到最后，竟有一丝洒脱之感。

　　　　每个人的心绪都因之变得复杂。

　　　　这时姬落雪的双手再度放到了琴上，一边弹，一边唱出全词，声音婉转，再加上极尽曼妙迂回的曲子，将词中感情释放地淋漓尽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曲落下，人们看向齐英的眼神，全然不一样了！

　　　　是怎样丰富的内心，才能作出一首感情如此极尽微妙的词？更何况，还与这首《明月几时有》的曲子，完美贴合。

　　　　姬落雪愕然盯着齐英，睫毛微微颤抖：“齐公子大才。想必前面的三首曲子，您其实也早已作好上乘之词了吧？还望不吝赐词，事后一曲换一词。”

　　　　她不相信这首词是齐英做的，或许这是一首极为冷门的词，偏偏就与自己的曲子撞上了呢？

　　　　“一首词换一曲，好！燕兄，请再借我三卷素绢。”

　　　　齐英一挥手，写有《明月几时有》之词的素绢，便落在了一边，旁边燕北归给他递上了另一幅素绢，蘸着笔墨抬头对姬落雪道：“殿下，请将先前三曲逐一再弹。”

　　　　“嗯。”

　　　　姬落雪偏偏就不信这个邪。

　　　　你还能一偷四首与我的曲子完全相配的冷门词不成？

　　　　铮，铮……

　　　　《月唱晚》的琴声响起，齐英深吸一口气，神色上似乎多了一些幽怨，狼毫笔落在素绢上，动作比之前要轻了许多，又有一首词随之完成：“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又是一首令所有人心弦撩动的词，人们听着琴声，默念着齐英所作之词，几乎都能感受到词中人心中相思之愁，独倚高楼，一直盼望鸿雁传书，即使脸上强颜欢笑看不出思念，心中却一直淤结。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中，齐英将素绢叠起，往空中一抛，右手一挥，一股真气托着叠好的素绢，缓缓飘落到世家小姐那一边，秦素素的面前。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齐英悠悠一叹。

　　　　哗！

　　　　不知道多少世家小姐向秦素素投以嫉妒的眼神，能让人如此魂牵梦萦，她的魅力，有这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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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秦素素甚至有点举止无措，俏脸一红，将素绢收到了怀里。

　　　　齐英再度转向姬落雪：“殿下，还要下一曲吗？”

　　　　“齐英公子如此大才，《月下酌》也交给你了。”

　　　　姬落雪还是想与齐英赌气。第二首，有可能是他早就写好，准备送给秦素素的吧？恰好和曲子比较搭而已。

　　　　“乐意奉陪！”齐英微微一笑，转而对左右道，“有没有酒？”

　　　　“我有！”

　　　　秦穆取出了一个小酒坛，递到齐英手中：“悠着点喝，三十年份的‘醉霄云’呢！”

　　　　“小气，过后还你钱！”

　　　　齐英掀开酒坛的盖子，仰头猛灌一口，“啊”地舒啸一声，咂咂嘴，脸色有些发红，神色间露出满足之意，随后把酒坛对准砚台，些许美酒一股清流混入砚台之中，随后狼毫蘸墨，展开素绢：“殿下，请抚琴！”

　　　　铮，铮……

　　　　齐英边写，边搭配着曲子的调子半念半唱起：“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这次，人们看到的是一个看似旷达的豪士对月独饮之景，不过同《明月几时有》相反的是，那首词里是忧伤中带着豁达，而这首反而在豪迈洒脱的意象中，让人心中突生淡淡的失落，仿佛心中有什么东西被抽走。

　　　　姬落雪彻底震惊了，其他人也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齐英反而如诗兴大发一样，将素绢递给旁边齐舜，再喊一声：“殿下，还有一曲《望月》，可还要继续？”

　　　　“继续。”

　　　　姬落雪现在没有了赌气的心思，她迫切地想知道，齐英究竟可以在短短时间内，作出多少其他人穷极一辈子心思也没办法写出的诗词来。

　　　　十根手指在琴弦上快速跳动撩拨。

　　　　铮……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

　　　　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

　　　　咻！

　　　　齐英笔落之刻，狼毫笔丢到一边，一手拿起素绢，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整个人竟凌空飞起，飞过了席间，落到世家小姐们的那一排桌案面前。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齐英用那只带着冰凉银手套的左手，将尚且满脸愕然的秦素素一只白嫩玉手捞起，右手把素绢放到了秦素素的手上，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第239章　旷世才情（）　
一时间。

　　　　满场所有人，都向齐英与秦素素投来了嫉妒的目光。

　　　　赤裸裸的虐狗啊！

　　　　其他人，即使有郎情妾意的，也远远地隔着，你们倒好，直接在大庭广众之下，表白秀恩爱起来了。

　　　　但这还不是最主要的，场上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在诗文之道上造诣颇深的翩翩公子与小姐们，都因为齐英刚刚一口气作出来的四首诗词而震撼莫名。

　　　　可能单论诗词本身，给他们造成的震撼还不足以至此，但这些诗词，与姬落雪弹奏出的琴声，简直是绝配。

　　　　文以载道，乐以传情。

　　　　四首诗词，或叙相思，或抒苦闷，或忧愁中带着乐观，或旷达中夹杂失落，配上情绪更加复杂的琴声，让每一个人，都仿佛经历了一遍琴声与诗词带来的意象。

　　　　齐英浑然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脉脉含情地盯着秦素素，直到后者满脸红霞将手从自己手里抽出来坐回座位，才转身走到了姬落雪的面前：“四首诗词皆已完成，希望公主遵守之前的约定，将那位乐师的谱子赐给我。”

　　　　姬落雪似乎才刚刚从诗词带来的震撼中走出，如梦初醒般说道：“好，好……齐英公子，请随我来。”

　　　　齐英跟着姬落雪走向了宫殿深处，原处筵席上徒留一大群公子小姐面面厮觑。

　　　　哪怕是秦穆这样的粗人，因为曲子与诗词夹带的情绪，而久久不能心情平静，其他人更不用说了。

　　　　许多男女都开始默默对视起来。

　　　　有人反复吟咏齐英刚刚作下的词句，说着“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就眉头紧锁，仿佛真因某个人而牵肠挂肚一般，唱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就直接对着天花板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尽显自娱自乐的旷达。

　　　　“好酒，好酒！”

　　　　一个世家公子捧起齐英座位上那坛没喝完的美酒痛饮起来，喝完以后一把将酒坛摔在地上：“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豪气，豪气啊！”紧接着，他竟然哭了起来，用袖子抹着眼泪：“恐怕我一辈子，也写不出这样的词啊！”

　　　　四首诗词，全部妙绝！

　　　　真不明白，一个穷乡僻壤走出的乡巴佬，如何作的出如此佳句。

　　　　或许，他真的内心情感丰富？一个从底层爬到现在地位的人，经历过的事情，一定很精彩吧！

　　　　有了经历，才能写出如此邪乎，引发所有人共鸣的句子。

　　　　楚微简直气急败坏：“不可能……他一定是作弊！燕北归！这四首词，是不是你帮他作的？”

　　　　燕北归长叹一声：“如果我能自己创作出如此佳句，刚刚怎么可能不自己写出来，交给公主殿下？”

　　　　“那……”楚微两眼发红，人们对齐英评价越高，他就越生气，“那，肯定也是他抄袭的！”

　　　　燕北归更加不以为然了，很多世家公子也全都露出不屑表情：“真没文化！若是有人写出过这些诗词来，你以为它们不会传遍全天下吗？而且，每一首诗词都与曲子是绝配，连落字音调都契合无比，是随便抄一首好诗就能相配的？一看你就没读过书！”

　　　　“我！”

　　　　楚微噎得说不出话来。

　　　　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齐英写的诗句实在太好了！

　　　　燕北归摊开齐英桌上的素绢，念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妙诗，妙诗啊……可惜！可惜！倘若他修习诗文之道，一定是旷世奇才！即使如此，单凭今日之作，也足以流传千古了！”

　　　　“唔，有这么玄乎？”

　　　　秦穆只是觉得写得很好，结果燕北归这么一说，他大为吃惊。

　　　　流传千古？有这么夸张吗？

　　　　燕北归摇头一笑：“文道愈发鼎盛，就因为可以积累！我们文道武者所修习的诗词文章，全是前人流传下来的，文道不绝，诗词不灭。流传千古不算什么，只要历史够长，万古，十万古都没问题！”

　　　　……

　　　　宫殿深处。

　　　　“这里，是四曲的原本。”姬落雪将四张叠起来的布帛递到了齐英手上，依旧在不停赞叹，“落雪一直以为齐英公子只是武艺高强，没想到，对诗文之道也如此精深。恐怕，到了圆月节那天，全王都的人，都在传唱你的诗词了。”

　　　　齐英将布帛接过，收到空间戒指中，随后谦虚道：“率性拙作而已，公主不要见怪。”

　　　　姬落雪紧紧盯向了齐英的眼睛，眼前的这个少年，让她有些好奇，感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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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你盯着我干什么，想把我吃了啊？”

　　　　齐英讪讪转过头去：“我们也该回宴会上了吧！”

　　　　姬落雪却十分轻柔地说道：“听琴论文会而已，四首曲子既然已经都有了词，也就不需要继续下去了——现在，我只想与你多聊一聊。”

　　　　她站得离齐英很近，吐气如兰，一股属于少女的芬芳钻入了齐英的鼻孔。

　　　　齐英额头上青筋一跳。

　　　　再镇定的男子，遇到这种场面，也难免心猿意马！

　　　　何况这个落雪公主，是个美得能祸国殃民的主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