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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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玉宇-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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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钊距离钟鹤轩不过十几步之遥,看见酒杯飞来,迅若闪电般,拔出了腰际悬挂着的长剑,抖动手腕,对着三只酒杯挽了几个剑花,众人顿觉眼前一眩,待凝神细看时,却见那三只酒杯已反向钟鹤轩飞去,隐隐还发出丝丝的风声。

    钟鹤轩不敢再托大,立起身形,挥起衣袖,向酒杯扫去。“叮!叮!叮!”三响,酒杯已嵌入钟鹤轩左首大厅石壁之上,却仍呈“品”字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两人一时之间,不分高下。

    正在此时,大厅外响起一阵轰鸣声,又如奔雷般,倾刻间涌入一大群黑色劲装汉子,簇拥着一名五十开外的老人。但见老人身着一袭灰白色的长袍,长长的一张脸直似马脸般,颔下白须直至腹部。

    老人身后的一群壮汉个个神情亢奋,异口同声地呼喊着:“御风飞行,灵我神帮!”声音震得大厅簌簌作响!

    “参见任长老!”姜伯阳与石钊快步上前,朝着马脸长须老人躬身施礼,神情异常恭敬。

    “山猫,芈夫人一再传书与你,你竟不复片言,却躲在此间与人饮酒作乐,你好逍遥啊!”马脸长须老人面无表情地对姜伯阳说道。众人此时方知,原来姜伯阳另有外号叫“山猫”。

    “任长老,你我同赴洛阳,分别亦不过数日,况且你我各有职司,尚且轮不到你来指责我罢?!”姜伯阳听马脸长须老人如此说,一改先前恭敬态度,挺起腰身,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哈哈!说得好!我是管不到你,可是自有管得到你的人!若不是钊儿,恐怕你就要误了我御灵帮的大事!到时回去,瞧你怎生向芈夫人交代?!”任长老仰起头来,打了个哈哈,显见是有些气急了,“钊儿,还不快快请姜长老离开此地!”

    任长老说完,目不斜视,对大厅内其他人好像视若无睹,转身就要朝大厅出口迈去。石钊却拿眼望着姜伯阳,瞧他如何反应。

    “哈!我道是谁?原来你就是‘御灵帮’的‘河马’任健任长老!”钟鹤轩说道,“敢情我这万花飘香谷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了?花阵侍候!”

    钟鹤轩话音刚落,众人只听得大厅四壁“嘎嘎”作响,但见大厅出口降下一块巨石,堪堪把出口给封堵了起来,而四壁此时却露出一个个石门,数十名年约十五六岁的俊美少年,手持长剑从石门里面鱼贯而出,把任健、姜伯阳、石钊及一众黑衣人都围了起来。

    “花枝招颤!”钟鹤轩一声令下,数十名少年便开始交错脚步,变换方位。

    倾刻间,数十名少年便排成里外两层包围圈,呈花瓣形阵列。只见数十名少年抖动手中长剑,大厅内白光闪闪,发出一阵阵“嗡嗡”鸣响。黑衣人团团护住任健、姜伯阳、石钊三人,抽出挎刀面对着诸少年。

    “花明柳暗!”随着钟鹤轩的口令,少年阵形倏然改变。站在内圈的少年挥舞手中长剑,挽起一朵朵剑花,剑尖尤如万点飞红般向黑衣人击去。

    黑衣人纷纷扬起手中挎刀,向击到面前的长剑挡去。殊料,内圈少年却往后撤步退去,黑衣人的挎刀顿时都架了个空,而此时站在外圈的少年,却以灵捷的身法换位到了内圈,手中长剑堪堪削到黑衣人的手腕上。大厅内顿时响起一片“叮当”脆响,众人只见黑衣人手中的挎刀已纷纷掉落地上。

    风健天等人站立在酒席旁,目不转睛地瞧着大厅中的变化,但见少年人的身法,直如分花拂柳般飘逸,内外两圈少年配合得天衣无缝,出剑、收身、撤步、上前,每一步骤都拿捏得妙到毫颠!

    此时,一众黑衣人都用左手捂着右手腕,手指缝里渐渐渗出一丝丝血水,呆呆地站立着,望向一众少年,脸上充满恐惧之色。

    石钊趁着众人惊愕之际,跃过黑衣人的防护圈,朝着内圈一名少年迅捷地挽了一朵剑花,陡然间手腕竖起,手中长剑顿时向着少年大腿右侧挑去。

    苡震扬见石钊使出此剑招,想起风健天说过,石钊所使剑招也是出自鸣风谷,便与虹泽对望了一眼。两人全神贯注地盯着石钊的每一个细节变化,果然发现,石钊的武功路数虽然略显阴柔,但从他运腕、挽剑、抖挑的劲力来看,颇显阳刚气派。

第三十二章 花无影() 
“叮”的一声,石钊的长剑已被荡开,待他低头细看,却见地上撒落几片碎磁片。风健天分明望见钟鹤轩在石钊长剑堪堪挑到少年大腿之际,潜运内力,击出了他手中握着的酒杯,及时地把长剑荡了开去,酒杯掉落地上,摔成几片。

    “河马”任健见此情状,暗暗吃惊,脸色阴沉,一张脸仿佛拉得更长了。姜伯阳却站立当地,无动于衷,好像眼前之事与他无关一般。

    杨诗音紧紧地拉着姜茵茵的小手,显见得她内心异常紧张。姜茵茵张着一张小嘴,惊容满面。栖霞子与禹步罡、苡震扬、虹泽等人见状,也是满脸骇然。

    风朗云望着一众黑衣人僵立当场,却暗自忖道,酒杯飞到石钊身边,带着丝丝的劲气,石钊怎会察觉不到并且闪躲不了呢?殊不知他此时修炼龙骧神功已步入到小重天境界,武艺虽然平平,但内力却已不同凡响。所以,从前在他眼中看来很快的招数,现在却觉得慢了许多。

    “任长老,你们还想再试么?!”钟鹤轩又斟了一杯酒,端到嘴边慢慢地缀了一小口,缓缓说道,“若是无甚话说,这就请罢!代我转告芈夫人,凡事不要做得太过了!”

    任健听闻钟鹤轩此言,脸上顿时露出一股惊奇之色,望着钟鹤轩,如见鬼魅般。只见他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你不必惊奇!‘皎月云山洁如雪,人间可得两心同?’回去后,把这两句话念给她听听,她自然明白!”钟鹤轩说至此处,一脸落寞,神情黯然。

    钟鹤轩说完便陷入沉思中,大厅上一时之间寂静无声。良久,钟鹤轩才抬起头来,扬声呼喝:“花魂何在?”

    “弟子在!”一声清脆的回应响起在大厅中,众人四顾,却未望见发声之人。

    俄顷,只听得堵住大厅出口的巨石发出“轧轧”声响,便见巨石向上缓缓升起。巨石没入出口横壁,出口处一名清丽脱俗的少女款款向大厅内行来。待行至首席旁,便侧着苗条的身段,双手叠握,轻轻按在右腰际,向着钟鹤轩施礼领令。

    “花魂!代我送客!”钟鹤轩下令道。

    “是!”花魂微微弯了弯腰,待直起身时,脚步已向着任健他们移去。

    众人瞧着这少女,只觉得她婀娜多姿的身段,直往前飘去,仿若行云流水,无丝毫阻涩。转瞬间,花魂已来到任健面前,又侧着身子,朝着众人施礼:“请随我来!”说完,便往出口行去,花魂虽只轻吐数字,却令人如闻黄莺啼鸣般好听。

    “钊儿,我们走!”任健向石钊打了声招呼,却未再瞧上姜伯阳一眼,便欲朝出口走去。

    “慢着!难道还想把欧阳俊的尸首留在此处发臭不成?”钟鹤轩见状,断喝一声。

    “把欧阳俊抬上!我们走!”任健朝着两名黑衣汉子说完,率先前行。

    石钊望了一眼姜伯阳,便随着任健离去。两名黑衣汉子抬起早已断气多时的欧阳俊,紧随其他黑衣汉子身后,也匆匆地从大厅出口离去。

    “诗音,茵茵,我们也回去罢!”姜伯阳朝着杨诗音与姜茵说道,语气低沉,双眉紧皱,神情疲惫,好似瞬间便显得衰老了许多。

    杨诗音牵着姜茵茵的小手,越过席位之际,回首瞧了瞧钟鹤轩。却见他眼光望向姜伯阳,面无表情,对她视若无睹,杨诗音不由得悠悠的轻叹了一声,掉转头来,快步走到姜伯阳面前。

    “姜长老,龙虎门鱼龙混杂,望你善后处理。江湖上,是非曲直自有分说,你须掂量清楚!恕在下不远送了!”钟鹤轩长身而起,朝着姜伯阳拱手说道,态度却明显比对任健等人的客气多了。

    “我们回去吧!”姜伯阳伸手牵过茵茵的手,对依旧频频回首望向钟鹤轩的杨诗音说道。

    杨诗音此时柔肠百转,却又不知如何再向钟鹤轩启齿。经此一行,她对钟鹤轩顿时感觉隔阂、生疏了许多,甚且有些陌生了。想起从前与他相聚的时光,好像就是天天口角也是其乐无穷,现如今,却已没了这种机会。

    杨诗音转过身去,失魂落魄般跟随在姜伯阳身后,出了大厅,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风朗云与姜茵茵几次见面都是如此短促,眼见着他们离去,却不能上前去打个招呼,一时之间显得闷闷不乐。儿童时期原本是无忧无虑的,可以在自己的心空里任凭放声自然。这些血腥场面对他们而言,未免也经历得过早了些,可是身为江湖儿女,自小便须在这些浪潮里历练,方能成长。

    “钟谷主,劳你大驾,为我等调解纷争,得罪了‘御灵帮’,此情风某定当铭记在心,容后图报!风某等人也就此别过!”风健天向栖霞子、虹泽等人暗暗示意,拱手对着钟鹤轩说道。

    “风老弟所言甚是!贫道承钟谷主此情,他日若有需要,只须传书至崆峒山中,贫道定当亲至!”栖霞子耿直心肠,经此一役,对钟鹤轩已然生出了许多好感。

    “风谷主与道长如此说,折煞在下了!龙虎门最近在洛阳城中为非作歹,在下早已想给他们一个警告,现如今欧阳俊已死,这笔账便只能记到‘御灵帮’头上去了!道长之事,在下亦有耳闻,姜伯阳必定知情,只是他模棱两可,故作糊涂罢了!”钟鹤轩侃侃而谈,好像对龙虎门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而欧阳俊闯到裕兴隆里挑起的冲突,实是受石钊指使,只可惜,今日里却不能给风谷主一个满意的交待了。”

    “钟谷主古道热肠,风某已感激不尽,岂敢再劳你大驾。此事说来也没甚么,只要对方不再骚扰于我们,风某亦不是无事生非之人,断不会再行追究。”风健天说道,他从钟鹤轩与任健、姜伯阳等人的交谈中,察觉到钟鹤轩与“御灵帮”可能有某种关系,对方既然不挑明,自己也就不好再深究。

第三十三章 商议() 
钟鹤轩一脸歉意,显然,他也察觉到风健天对他与御灵帮之间的暧昧关系已有所怀疑,只是其中自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不便对风健天等人即时言明。

    钟鹤轩把风健天父子与栖霞子师徒、禹步罡、苡震扬及虹泽诸人送至谷口,待众人远去后,脸露忧色,慢慢地踱回谷中,显得心事重重。

    风健天等人出得万花飘香谷,天色渐晚,通往洛阳城的官道上,已不见行人。

    栖霞子因事态前后发展变化得有点突兀,一时间内心感到有些郁郁,神情间显得萧索起来。也难怪他,想他堂堂崆峒派掌门人,在涉及自身之事时,处理得竟会如此被动,一而再,再而三地受人制肘,到最后竟然连是非曲直也未能当众分辩清楚,如此仓促了事,更遑论为他徒儿讨回一个公道了。此时的他,胸中臆气又岂能不郁结?!待上了官道后,栖霞子便与风健天等人话别分手,自与青松往西返回崆峒山。

    风健天等人回到裕兴隆,草草用过晚膳后,便召集大家在正厅里商议。

    “二弟,商号里没什么异常罢?”风健天问道。

    “禀谷主!俺与夏离兄弟一直在此候着,耿照也在前面铺子里看管着,却未发现有什么异常情况。”“铁剪鳄”禹步罡说道,“龙虎门的不是说,今天还要再来的么?这倒真是奇怪了!”

    “我在铺面也未发现什么异常,白天来往的客人都是些以前的老主顾,也都由李管事在接洽着。”耿照顺着禹步罡的话尾,补充着说道,“英杰与王雄等人的伤势也大有好转,须夫子的伤药果然很灵验。”

    “我瞧他欧阳俊也真就是个‘虎头蛇尾’,许是听说我们到了,这会恐怕早成了缩头乌龟!哪还敢再来?”“猛虎”夏离说道。

    “欧阳俊当时若真肯缩头倒也罢了,此时却是想缩头都做不到了。”“红鲤”虹泽叹了一口气,“欧阳俊再也不会来了,他死了!”

    “什么?欧阳俊死了?怎么可能?”禹英杰顿时叫了起来,顾不得腿上的伤痛,用力挺直了身板。他曾与欧阳俊较量过,深知欧阳俊的功夫了得,等闲之人岂能伤得了他。此时乍闻欧阳俊的死讯,禹英杰着实吃了一惊。

    “英杰,这是真的。他欧阳俊就是现在还活着,改天也要让他尝尝我们的厉害。可惜了!”“巨蜥”苡震扬说着,抬起他那一双粗腿在地板上蹬了几下,“二哥,你嘴巴子灵,还是你来说,给大家伙讲讲事情的经过吧。”

    虹泽口齿便给,于是把白天的经历向众人详细说了。禹步罡等人听了,不禁一阵嘘嘘。

    “那天在咸阳城郊,我曾听得宿甲说过,‘任长老’与‘姜长老’均已到洛阳,还提起过一个‘芈夫人’。想必是他们在作祟。”耿照回忆起咸阳城郊的事,说了出来。

    “我瞧此事并非如此简单!宿甲必是与姜伯阳、任健等人一伙的,照儿那天跟踪宿甲时探听到的情况,与今日在万花飘香谷中发生的事,刚好能够吻合。现在可以断定的是,这些人都是属于‘御灵帮’中人,他们背后还有一个神秘兮兮的芈夫人。”风健天说道。

    风健天总结着大家的分析,一时低头沉吟起来:“只不过,这钟鹤轩与他们之间到底有何渊源?他好像对他们的底细倒很清楚。还有,他们在咸阳分号订购布料是何用意?他们究竟想作甚么?石钊此人所使剑招究竟是何人所授?姬昊空与他们又是甚么关系?”

    只是这些想法尚未得到佐证,风健天倒也不便对众人言明,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世上之事,但凡有人去做了,必定会露出蜘丝马脚,想不通的事暂且搁置一边,静观其变是最好的办法。

    “二弟,谷中可有消息?”风健天想毕,抬头对着禹步罡问道。

    “禀谷主!白天收到须夫子与阳明兄弟的飞鸽传书,谷中一切正常,须夫子让俺转告谷主,请谷主放心!”禹步罡说道。

    “咸阳分号有无消息传来?宿甲有无异常举动?”风健天点了点头,又再问道。

    “亦刚也传来消息,说这几天绸缎庄正常,已开始筹备宿甲所订购之布匹事宜。信中还说,那宿甲自入住咸阳城中的悦来客栈后,甚少外出,瞧不住他有何异常之处。”禹步罡说道。

    “其他分号的情况如何?”风健天紧接着问道。

    “白日里俺与老四闲着无事,已让英杰把近几日里各分号的消息汇总了下,并无发现有何异常之处。按谷主的意思,俺已安排耿照开始在接手、熟悉各分号的联络业务。”禹步罡性子虽烈了些,但涉及到鸣风谷诸般业务,倒也是尽职尽责,不敢有半丝马虎。

    “禀谷主!我已把各分号近几日内的传书都已仔细瞧过,并和英杰商量过,已一一给他们作了回复。”耿照听至此处,马上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恭谨地回应道。

    “嗯!很好!这件事经过钟鹤轩这样一闹,对方肯定会暂时收敛一段时间。如若真是冲着我们来的,或许他们会重新调整他们的布署,我们且拭目以待罢!”风健天说道。

    风健天望了一眼神情略显疲倦的风朗云,继续说道:“姜伯阳已回惊风堂,想必龙虎门这几天会有些变化,我们只须密切留意他们的动静,自有分晓。商号一应业务照常进行,英杰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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