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吟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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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吟玉宇-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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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茵拜见伯伯,见过大哥哥!”女童盈盈下拜施礼,口中发出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煞是好听。风朗云一时间只觉得与这女童有股说不出来的亲近感。

    “嗯!好!好!好!”风健天见他搬出一个女童来,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意图,只好含糊其辞地应答着。

    “敢问谷主,如果贵谷子弟无端被人欺负,您会怎的?”姜伯阳待茵茵起身,便向风健天发问。

    “有话但讲无妨!不必绕着弯子!”风健天毕竟老练,已隐隐猜到其中必有隐情。

    “那我就直说了,倘有得罪之处,尚祈道长莫怪!”姜伯阳双眼望向栖霞子,缓缓说来,“上个月我家茵茵回她姥爷洛阳家一趟,在洛阳城中玩耍时,与一名叫青松的道士相遇,只因无心撞了他一下,却被他抽了一个耳括子,更可恨的是,他竟然把茵茵的胳膊关节给卸得脱了臼。请问栖霞道长,这名叫青松的道士是贵派中人么?是也不是?”

    姜伯阳说到后面,语气越来越凌厉,却又暗暗吸了口气,显见是在压制他心中的怒火。茵茵听到此处,想起上次被人欺负的经历,一时间也低头抽泣起来,小肩膀一耸一耸地,令人忍不住想要揽过她来安慰一番。

    风健天闻言摇了摇头,转首看着栖霞子,带着询问证实的眼神。风朗云禁不住往前迈步,走近茵茵身旁,伸出右手替她擦拭着眼泪,口中喃喃低语,劝慰着她。

    “不错!青松正是贫道的关门弟子!但你方才所说之事,贫道可从未听说过。”栖霞子脸色陡变,急急应道,崆峒派上下一向谨守门规,莫说江湖中人,就是一般的百姓,欺负一个弱小女童也是为众人所不齿之事。崆峒派是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向来自视甚高,可也不敢轻易拿这等欺负弱小的行径自毁声誉。

    “此事贫道回去后定当调查清楚,倘若真如你所说,贫道决不姑息。”栖霞子话虽如此说,脸上却一阵青一阵红的,想必对方此说竟是真的了。

    “道长是明理之人,此事双方原本可以当面说清楚,不知姜兄却为何要兴师动众,尚且大动干戈?”姜还是老的辣,风健天三言两语便挤兑得姜伯阳下不了台。

    “此事本属意外。当时在树林外的官道上,我的人与栖霞道长先行相遇。待我赶到之时,双方已动起手来。谷主亦清楚道长功夫了得,我若不及时出手,恐怕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他们了。”姜伯阳手指身后的一众黑衣人,话锋一转,便把己方仗着人多势众的理亏尴尬局面,就此轻描淡写般给化解了。

    “贫道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什么人,当时他们一见到贫道,连招呼也不打,便冲贫道动起手来,这架打得当真是稀里糊涂的。惭愧!”栖霞子脸露愧色,想必是为自己弟子的行径感到惭愧。

    风健天却不作如是想,方才与姜伯阳一番对话,发现此人智计过人,而且绵里藏针,行事当不至于如此鲁莽,断不会不分清红皂白地就与他人动起手来,此事必当另有隐情。

    “方才听姜兄所言,贵帮名叫‘御灵帮’?贵帮总坛设在何处?此事栖霞道长调查若属实,定当到贵帮陪个不是!”风健天此言听似在居中调停,息事宁人,实则却是想探听姜伯阳的底细。

    “鄙帮成立不久,又是小门小派,谷主想必不会放在心上。今日偶遇,原该请谷主到鄙帮一叙,只是在下尚有要务在身,只好容后相约,待谷主有暇之时再叙,到时在下再向谷主陪个不是。道长若调查属实,只须带着令徒到洛阳来赔个不是,此事便就此揭过不提。茵茵的姥爷在洛阳城中开有一药材店,只须打听‘惊风堂’便知。”姜伯阳避重就轻地回应着风健天的试探,果非等闲之人。

    “咱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姜伯阳话毕,向风健天及栖霞子拱了拱手,转身拉过茵茵的手,领着一众黑衣人向林外官道匆匆离去。茵茵边走边回头,待到快转出这片树林时,对着风朗云挥了挥小手。风朗云站立当地,一时之间感觉若有所失。

    “谢谢风老弟!承蒙你出手援助,否则,今天贫道这张老脸面可全丢尽了。”栖霞子如此说,风健天自然明白,江湖中人把面子看得比性命还重要,那枚松籽在双方尚未分出胜负之时发出,无疑给栖霞子挽回了一些脸面,只是明眼人一看便知,栖霞子当时已处下风。

    “道长客气!想道长当年雄风,打发一个区区姜伯阳,岂费吹灰之力。也是我一时情急,多管闲事了!莫怪!莫怪!”风健天脸露笑容,对着栖霞子连连拱手。这原是实情,当年风健天行走江湖之时,栖霞子声望正隆,“醉八仙”的名号,江湖中人谁个不知,哪个不晓?!

    “风老弟!你就不要再往贫道脸上贴金了,自家人毋须客套。这少年朗可是令公子?你们这是要往哪里去?自几年前一别后,风老弟好像便没有出过鸣风谷了罢?!”栖霞子虽说已上了一定的年龄,性子却仍似当年般性急,丝毫未改,连声发问,“若不是限于你那鸣风谷不近人情的谷规,贫道定要时常叨扰于你!”

第十七章 神秘订单() 
“云儿!过来见过道长伯伯!”风健天朝着兀自发愣的风朗云招了招手,“这是犬子风朗云,今年已八岁了,性子尤为顽劣,还请道长帮着照拂一二!”

    “云儿拜见道长伯伯!”风朗云这才醒过神来,赶紧趋向栖霞子身前,向栖霞子拜倒在地。

    “莫多礼!莫过多礼!好个俊俏儿朗!风老弟育有此子,当真福气!福气!”栖霞子伸手挽起风朗云,爽朗地掀着长须大笑。

    “道长莫太夸他,不然他又会不知天高地厚了。”风健天脸露微笑,“道长这是要往哪里去?”

    原本是栖霞子问风健天的行踪,现在风健天却倒过来在询问他的去向。

    “本打算往洛阳跑一趟办点俗事,没成想却在此间受阻,污了一身秽气。也不知道这个‘御灵帮’到底是甚么来头?”栖霞子快人快语。

    “道长经常行走江湖,莫非也不知‘御灵帮’的来历?”风健天更感奇怪。

    “江湖传闻,‘御灵帮’的出现也只不过一年左右的时间,行事向来诡秘,正邪难知。不过,听我那不肖之徒青松打探,‘御灵帮’帮众甚多,所涉甚广,势力当不可低估,不然,断不能在短短一年内,就把名号传遍整个江湖。只是其帮主从来没有在江湖上露过脸,外人更不知其名,颇为神秘。”正如栖霞子所言,御灵帮崛起江湖时日甚短,加之行事诡秘,他对该帮所知亦是有限。

    “耿大哥!我们在这里!”这时,风朗云朝着这片林子外喊了一声。

    风健天与栖霞子抬眼望去,只见耿照神色略显慌张地跑了过来。待到近得跟前,看到风健天父子正与栖霞子言谈甚欢,耿照顿时展露出满脸笑容,仿佛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鸣风谷弟子耿照,适才喂马、寻水去了。照儿,过来拜见栖霞道长。”风健天向栖霞子介绍。

    “耿照参见道长!”耿照向栖霞子躬身行礼。

    “免礼!免礼!风老弟,你鸣风谷中人个个都是人中龙凤啊!瞧你这弟子,气宇轩昂,英姿勃发!看来,贫道真是老了!呵呵!”栖霞子感喟着,脸上却笑容灿烂。

    “道长过誉太甚,鸣风谷向来安居谷中,与世无争,哪比得上崆峒派在江湖中的声望!”风健天微微一笑,“我们也正要赶往洛阳,道长要是不嫌弃,我们就结伴同赴洛阳,如何?!”

    “风老弟!咱们也就此别过吧!今日多承你出手相助,贫道务须赶回山中,当面质问那逆徒,真真要把贫道给气死,崆峒派的脸面都快被他给丢光了!”栖霞子提起青松,又是一脸怒色。

    “既然如此,道长请便!待我此行事了,再到贵山与道长相叙!”风健听栖霞子此言,知其个性,便朝栖霞子拱手道别。

    “风老弟此话当真?!咱俩也有数年未见,很是想念。到时贫道在山上扫塌相迎,好好畅叙一番!”栖霞子真诚热切地望着风健天,“一言为定!就此别过!娃儿,到时可记得和你爹爹一道来啊,我准备好礼物送给你!”

    栖霞子话毕,不再客套,朝着风健天等三人拱了拱手,转身便向树林外走去,只见他道袍飘飘,一晃眼间便消逝在了众人的视线内。此时林中拂过一阵凉爽的清风,树叶“沙沙”作响。

    傍晚时分,风健天一行人已进入咸阳城内。咸阳城内的小分号“绸缎庄”,早已接到飞鸽传书,咸阳城分号管事水亦刚听闻谷主到来,赶紧迎出门来。

    鸣风谷世代精心打理,业务已扩展到各行各业,分号遍布天下,只是一向行事低调,分号都是以普通商家的名誉挂牌独立经营,与江湖中人士交往也是甚少,外人一般都不知这些分号竟然都是鸣风谷的。咸阳城因距鸣风谷较近,是鸣风谷设在外围的前哨,职司各地分号联络工作,故此分号掌柜由水阳明的儿子水亦刚负责。水亦刚虽只二十六岁,为人却精明干练,言行举止老成持重,深通水阳明的管理之道。

    众人入得“绸缎庄”后堂,风健天在堂中的交椅上坐定。分号伙计端上茶水来,

    “亦刚,咸阳分号近来可好?”寒喧话毕,风健天便开始询问起分号的日常业务情况。

    “禀谷主!咸阳分号一向无事,除日常的绸缎布匹生意外,无外乎就是与各分号密切联络,定期汇总各分号消息,按时报送谷内。”水亦刚说到此处,脸上露出一股疑惑的神情,“不过,最近却发生了一桩怪事!”

    “什么怪事?你且慢慢道来!”风健天问道。

    “我们庄中日常生意以绸缎为主,最近却接到了大批量的黑色布匹订单。这种黑色布匹向来少有人订购,此次所接订单却很大,这原也不是什么怪事。只是客人却要求在每匹布料面上要绣上图案,这才令我疑惑。谷主,您请到这边来!瞧瞧这个!”

    水亦刚说着,便走到厅堂左边的一个壁柜前,拉出其中一个暗格,从里面取出一块黑色的布料。他把布料放到厅堂左边摆放着的一张楠木圆桌上,平整地铺开。风健天等人也都起身围到圆桌旁。

    只见铺展在桌上的黑色布料上,赫然绣着一条腾空而起,口吐翔云的金龙。

    “您说古怪不古怪?客人要绣的图案,居然与我们谷中鸣风山庄正厅堂壁中所挂的金龙一模一样!我小的时候,记得谷主曾和我说过,这种图案,是我们鸣风谷独有的标志,与别处的都不同,且轻易不会向外展示,这正是我纳闷的地方。前几天我已飞鸽传书到谷中,征求我爹爹的意见,尚未有消息回复,不想,谷主却亲自来了。咦,不对啊!”

    水亦刚以为风健天想必已知此事,才来咸阳的,却忘了鸣风谷到咸阳虽近,却也不是三两天工夫就能赶到的,加以风健天一向不过问这些生意上的事,故此他说到此处,便马上又醒悟过来。

第十八章 神秘客人() 
风健天仔细瞧着布料面上绣着的金龙,果然与山庄堂壁上挂着的金龙图案几乎一模一样,脸上也不禁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隐隐中还透露一股担忧。他自接任谷主之位以来,便承继了鸣风谷世代相袭的一应传统与规矩,知道山庄里独有金龙标志具有什么样的意义。而此金龙标志一向未向谷外流传,外人断不可能绣制得如此雷同。

    “客人的情况,你了解么?”风健天凝视着图案,良久,才抬起头问道。

    “来订购此布料的是一个老头,身材矮胖,脸上经常挂着一团和气,想必也是生意中人,自称宿甲。我回复他因订单量太大,恐一时畴措不及,需考虑几天。哦,刚好今天到期回复,我想,他白天都没来,现在可能快到了吧。”水亦天对涉及鸣风谷之事,从来不敢托大,也不敢擅自作主,原想待他父亲接到飞鸽传书批示后,再作决定,但此笔订单,利润很可观,所以也就没有马上推拒。

    “掌柜的!前几天订布料的客人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话音刚落,只见一名伙计匆匆从外堂欣帘而入,走到水亦刚面前,一脸喜色地说道。

    “请他到内堂来叙叙!”风健天对着水亦刚说道,水亦刚应了一声,转身和伙计一起出了内堂。

    “照儿!你瞧瞧!这金龙图案和我们山庄内的有什么区别没有?”风健天指着布料上的图案对站在旁边的耿照问道。

    “我瞧不出来,简直是一模一样!”耿照也瞧了老半天了,但怎么也看不出两者之区的差别。

    “爹爹!我倒看出一点不同,就是绣线!我们庄里的金龙用的是细细的金丝线,这布料上的金龙图案用的绣线好像稍微粗了些,我感觉没有我们山庄里那副画里的灵气了。”风朗云接过耿照的话。

    “嗯!不错!还算你细心,这点区别也瞧出来了!”风健天点头微笑,夸了一句风朗云。

    说到这里,只见水亦清领着一位身材矮胖的老者进来,那老者长得慈眉善目,身着一件月牙色的薄衫,薄衫上用青丝绣着华丽的图案。

    “东家,这位就是宿甲宿老爷子!宿老,这位是我们绸缎庄东家!”水亦刚向双方得体地介绍着。

    “久仰!久仰!”老者先朝着风健天拱起手来,脸上笑眯眯的,给人很亲近的感觉。

    “在下风财旺,承蒙宿老关照鄙庄生意,幸会!幸会!宿老,请坐!”风健天亮出行走商号时偶用的名号,实是不想让外界对鸣风谷有过多的关注,这在鸣风谷也早已成了不成文的规例。财旺一名显得市侩俗气,倒也符合一般生意人的特点。

    “水掌柜,前段时间咱们商议的那笔生意,考虑得怎么样了啊?!”宿甲问道。

    “这笔生意对鄙庄来说,有点大了,我不敢擅自作主,刚请到我们东家来,这不,我们正商量着呢。”水亦刚一边答道,一边又望着风健天。

    “敢问宿老,在哪里发财?所订购布料作何用途?鄙庄一向小本经营,与官府亦无交往,只因布料上需绣的图案……”其实,分号虽未过多涉及江湖中事,但生意场上却难免有所接洽,而龙纹图案在当时虽然用得少,但官府并未有明文禁止,风健天此番言词,只不过是轻描淡写般道出他心中所存疑惑,意图试探对方的底细。

    “风老弟,瞧你也是一个生意人,怎地如此不开窍?送上门来的生意,真金白银不要,反而瞻前顾后的。你们管卖,我呢,只管付钱,到时银货两讫,何须顾虑?”宿甲依然笑眯眯地答道,却对风健天的问题避而不答。

    “话虽如此,我们生意人还是谨慎些好!”风健天尽量把自己塑造成一个老实本份的生意人。

    “风老弟,时候也不早了,我今天来呢,就想得一句回话,这笔生意,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宿甲说完这句话,端起几上的茶杯,啜了一小口。看此情形,是等着风健天回复后就要马上离开了。

    “既然宿老如此瞧得起鄙庄,送上门来的生意,哪有不做的道理。这笔布料生意,鄙庄接了!”风健天一时探听不到对方的半点底细,心想先把对方稳住再说。

    “好!痛快!不愧是生意场中人!这张银票是订金,待提货时,余款全部结清。”宿甲说着,便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放在几上,“时候不早,我就先行告辞了!”

    “宿老慢走!我这就着手先安排布料筹措事宜。水掌柜,代我送下宿老!”风健天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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